第二百六十五章沒錯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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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各種繁冗地情緒湧上心頭，最最深的竟然是不舍。
“哭什麽？”
很不喜歡看到自己徒兒哭的模樣，太不喜歡了，所以責備出了聲音。
綠蘿被他這冷聲一問，哭得更兇了。
燈芯聽到自己徒弟越來越停不住的眼淚水，還有哭聲，煩躁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第一次感到手忙腳亂。
下意識地做出來動作，結果哭聲確實停了，他也傻了一下。
他竟然抱住了自己徒兒。
綠蘿在他懷裏打著嗝，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小口微微張開，發不出聲音，耳邊貼著的是她師父的胸膛，心跳有力地胸膛。
“告訴師父，為什麽哭？”
燈芯放開了她，明明心緒有些亂，但還是壓住了那奇異的感覺。
綠蘿的打嗝停下了，看著自己一直很溫柔的師父，從臉一直細細地看，看著他飽滿的額頭，濃黑的眉宇還有高挺的鼻梁，薄唇和菱角分明的下顎。
她的師父，真的很好看。
“師父，我好像很喜歡很喜歡你。”
番外二綠蘿VS燈芯（2）
燈芯那晚是沒神沒魂地出了房門，第二日再去那屋子時，那個舌燥的徒兒又回來了，可是在他腦中那句話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他的徒兒知道喜歡是什麽嗎？
還只是他多想了。
綠蘿自打把自己心思說了出去，心情可爽了，給小石頭澆個水都能哼著小曲來。
隨著日子的前行著，漫長的歲月後，小石頭的花骨朵越來越大，散著的光也越來越亮，而同時她師父的目光也越來越熾熱。
大概是小石頭真的快要醒了吧，綠蘿從來沒瞧見過自己師父這麽有溫度有力量的目光。
“師父，石頭的花骨朵真特別，我從沒見過還能散著七色光的花，小石頭這個物種肯定很稀奇吧。”
綠蘿跟著燈芯一同看著小石頭，本來沒指望他會開口的，沒想到他卻自覺地跟上說了話。
“是啊，三界難尋一株，更何況還有她靈智的一株。”
燈芯的口氣，像極了得此珍寶，了無遺憾。
綠蘿傻傻地看著他師父的目光，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師父，她是誰？”
綠蘿一問，燈芯炙熱的眼光明顯得遲緩了，有了幾分陰郁，就當數百年前她剛來這的那會，所看到的一樣。
她不該被好奇心驅動問的，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師父跟小石頭到底有著怎樣不可奪得淵源。
“她……”
她的師父竟然開口了。
綠蘿瞪大眼睛等著黯然的燈芯接下來的話。
“她是我萬年前所養的花，她有名字，是我師父給的名字，叫覃無歡，因為某些原因，沈睡了萬年。”
覃無歡，綠蘿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這樣的名字讓她聽得都感到傷感，覃者，悠矣也，無歡，是不可有歡。
永不可歡。
“為什麽要叫這樣悲傷的名字呢？”
綠蘿問著。
燈芯擡目，溫柔地笑著看著自己的徒弟。
“可她卻一點都沒有的悲傷，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還特別貪心。”
綠蘿看著師父眼中的溫柔，有一順她很茫然，這份溫柔到底是對她還是對小石頭的。
“為什麽她會沈睡呢?還是在瓊山那麽遠的地方，她不是你養的花嗎？”
綠蘿按耐不下那份疑惑，可是燈芯笑容收了一些，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繼續看向了小石頭。
好久了，綠蘿以為他都不會說了，可是他開口了。
“因為她總是不聽話，從來不聽我的話，愛胡鬧，而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胡來，最後消失在三界。”
燈芯淒涼的聲音，讓綠蘿胸口感到疼，尤其是看著他深沈哀傷的眸子，忍不住就從側身抱了上去。
“師父，綠蘿永遠都聽你話，師父說什麽，綠蘿就做什麽，哪兒都不去，就陪在師父身邊好不好。”
綠蘿軟著嗓子綿綿地說來。
燈芯荒漠的心在一瞬間得來一片綠洲。
綠蘿聽到了自己師父的笑得聲音，不禁擡頭，她的師父真的在對著她笑。
“好徒兒，如果她當年有你一半的聽話該多好。”
綠蘿剛想翹起的嘴角，卻真的無法勉強地翹起了。
放開，退後，看著小石頭，祈禱著。
小石頭，你快醒醒吧，師父他，真的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她是這麽祈禱的，可是為什麽會很想哭呢？
大概是……她太喜歡她的師父了吧。
小石頭的花散發的光越來越濃郁，可是就是不開，師父每日比每日還緊張，最後每日比每日還失望。
直到最後，他熾熱的目光有些暗淡，綠蘿也不知該怎麽安慰他，完全也沒了自哀的情緒，只求著小石頭快點醒過來吧，快點吧。
終於。
皇天不負有心人。
石頭，終於在不經意間開花了。
漆黑的夜，漆黑的屋子，被她的七色光照耀一室通亮，綠蘿還睡得傻乎乎的呢，被這刺眼的七色光照醒，整個人都驚愕了。
看著漂浮在花朵上小石頭的靈智，她尖叫了。
“石……師父！”
對，她師父看到肯定會高興的！
剛蘇醒的小石頭轉眼，迷惘地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之後，又瞬間將目光轉向了整個屋子。
小石頭她看的好認真好認真，似乎就像在回憶相認那樣，在綠蘿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時，門被推開了。
她的師父整個人都顯得僵硬，動作很不利索進屋，然後癡迷地一步步無我狀態地走向了小石頭跟前，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她的師父竟然動了靈力強行將小石頭的靈智拉扯出，然後緊擁在懷中，就在那瞬間。
綠蘿看著自己的師父落淚了，晶瑩的淚一滴又一滴連成了小溪流般，哭得那般像個孩子，那般傷心。
這真的是她的師父嗎？那個飄然出塵，仙風道骨的師父？
“你終於回來了。”
他一開口，那般的情緒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哀切。
那麽卑微，那麽不舍。
小石頭也哭了，茫然地眼睛中瞬間就蓄出了淚水，她甚至還沒認出燈芯，就這麽哭了。
兩人相依相偎的畫面，綠蘿就靜靜地在一側看著，看得想笑也想哭，最終還是眼含濕熱退出這房間，將剩下所有的時光留給他們倆人。
站在門外，聽著她師父軟言細語自我責備的聲音，綠蘿有那一瞬間明白了，她做的再多，或許都抵不過小石頭，畢竟當初她能來到兜率宮也是因為小石頭啊。
她該感激小石頭，不然她到不了她師父身邊，可是她又嫉妒小石頭，因為師父把他所有的感情都給了她，在自我厭棄中，她繞著兜率宮渾渾噩噩地走了一夜。
天亮了，師父並沒有來尋她，她想她應該能看開了，她真的不能跟小石頭爭師父的寵愛，只要他們開心，幸福些就好。
綠蘿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朝著那屋子走去，每走一步都覺得挺艱難的，可是逼著自己露出笑容，這樣才不會給她的師父添麻煩。
小石頭老遠就看著她了，看了好一會，竟然沒認出她來，綠蘿為了壓下心中那份異常的情緒模樣，瞬間來了精神鄙夷了。
“小沒良心的，我可是在那墳頭上為你守護了大幾百年的綠蘿啊，還有在這，我也天天給你澆水，加起來都上千年了，你竟然把我忘了？！”
小石頭顯然一楞，從頭到尾地打量她。
“你化人形了，綠蘿？”
不可思議啊。
綠蘿那是一臉的得意洋洋，朝著她的師父。
“那得感謝我師父啊，都是他的功勞，像我在瓊山都快千年靈智都沒化形的命，到這百年，就被師父養出了形，怎樣，我好看吧。”
綠蘿顯擺著自己，想讓著氣氛變得不那麽悲傷些，可是小石頭一句話讓她破了功。
“你們倆站在一塊還真的挺配的。”
小石頭出口即來，綠蘿楞了一下，要不是燈芯幹咳了兩聲，她都緩不過神。
為什麽小石頭會說這話呢？
綠蘿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師父，而燈芯一味地回避了自己目光，開始了說教，讓小石頭聽話，不可胡鬧，曾早也化形的話。
小石頭點頭哈腰，連連道知道了，兩個人都若無其事的。
綠蘿插不進嘴，感覺那是他們的默契，沒有她插進去的地方，她還是看著好了。
小石頭醒過來，燈芯幾乎是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為了讓她塑形，想盡了一切辦法。
綠蘿就在一旁聽他們講，看著她師父為小石頭渡靈力，久而久之，她形成了習慣，只要燈芯來，她就會默默地離開。
直到小石頭發現了她苦悶。
在她還沒出門前，叫住了她。
“綠蘿，你又偷懶去哪？”
小石頭話一出，綠蘿心裏就不爽了，小眼神瞪了回去，可剛瞪回去，她師父就不高興了。
她師父是完全不允許她對小石頭有一絲不敬之意。
“我在門口守著，哪也不去！”
綠蘿答道，小石頭一樂呵。
“你不是最喜歡看你師父的嗎？怎麽跑門外去了，那怎麽看？偷看啊？”
小石頭一點面兒都不給，綠蘿眼睛都瞪成了杏仁兒，可是她師父是怎麽回事，沒生氣，怎麽還撇過頭去了。
“師……”
“今天的練習就到這兒吧，你得勤加練習，不可胡鬧，有心思多放點在自己身上。”
她師父搶了她的話，突然嚴肅地教訓到小石頭，小石頭沖著他做了一個鬼臉，一點也沒在乎的模樣，她師父被一氣，直接走了，走都沒看她一眼。
綠蘿有點看不懂現狀。
傻傻地看著燈芯遠去的背影。
“別看了，都走老遠了。”
小石頭酸道，綠蘿鼓著兩腮看著這調皮挑事的小石頭，她真的跟師父說的一樣，不聽話，愛胡鬧！
“小石頭！”
綠蘿不高興地叫了一聲，小石頭的靈智來回飄。
“你該高興啊，你瞧你師父，都害羞地跑了。”
小石頭老道地說，綠蘿完全一臉蒙。
“你說啥呢？”
“我說你師父喜歡你啊。”
“胡……胡說！”師父明明心裏只有你。
綠蘿苦澀著。
小石頭哀嘆一聲。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呸呸呸，這話不吉利，綠蘿，以本石頭的經驗，你家師父可喜歡你了，經不起一點挑逗。”
“小石頭，你不許胡說，我師父心裏只有你！”
綠蘿急急地一說，小石頭楞了一笑，呵呵大笑著。
“傻綠蘿，你師父對我不是那種感情，我可以保證，用我這花葉保證！”
小石頭信誓旦旦地說道。
可綠蘿還是不明白，明明能讓她師父動情動心的，就是小石頭啊，那種感情，又是什麽感情呢？
番外二綠蘿VS燈芯（3）
小石頭看著她，看了好一會，有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感。
“綠蘿，雖然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但是吧，我跟你師父真沒男女之情那檔子事，你師父對我的關懷和照顧更像是我相依為命的親人，能明白嗎？”
小石頭解釋道，綠蘿楞了楞。
親人？
男女之情？
綠蘿在想這兩個不一樣嗎？
好像真的不一樣，但……
“可我也想成為師父的親人啊。”
綠蘿傻氣地說，小石頭嘖嘖嘴，一副過來人地模樣。
“綠蘿，你想成為你師父的親人，是什麽樣的親人呢？是不是永遠都在他身邊，他冷了你會像給他添衣服，他難過了你會想擁抱他，他笑了你也會很高興，額……還會時不時想著他，念著他，嘿嘿，親親他更好的那樣嗎？”
小石頭一點也不害羞地說，說得綠蘿一下子白癡一會後，瞬間漲紅了臉。
“我才沒有想親親師父呢！”
反駁地語氣直接出賣了她。
綠蘿以前都不敢想象自己親師父的畫面，可是被小石頭這麽一說，腦子裏就突然蹦出來那個畫面了，娘呀，太羞澀了！
罪過罪過，她怎麽能褻瀆師父呢！
兩眼瞪著罪魁禍首的小石頭，發現小石頭笑得賊賊的，就像是看穿了她一樣，這下更讓她惱羞成怒了。
“小石頭！你……你……”
你了半天，綠蘿沒志氣地萎了下來。
“小石頭，你對師父的那種喜歡，真的跟我不一樣嗎？你怎麽分得清呢？”
小石頭被綠蘿最後一個問題穩住了，她就是很確定，無比的確定，但是確定的緣由是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一個怪人的背影凸顯在小石頭的腦海中，小石頭癡癡一笑。
“可能我已經有了一個就像你喜歡你師父一樣那種感情的人了。”
小石頭這麽一說，綠蘿眼睛直接亮了。
“你有喜歡的人？你不是剛醒嗎？你想起什麽了？”
小石頭笑著搖搖頭，表情放淡。
“不知道，總是想到那個怪人的背影就會覺得心疼，你師父答應了，只要我化了人形就帶我去找他，我想到時候就知道了。”
“怪人？你說山神？讓你昏迷的那個怪人是你喜歡的人？”
綠蘿問，腦子裏想到當年瓊山的事，小石頭點點頭。
“綠蘿，你要是喜歡你師父，就得主動一點，女追男隔成沙，你師父靦腆的很，經不起撩撥的。”
小石頭開始教唆壞小孩。
綠蘿狐疑地看著她，看著經驗老道的小石頭，不經心地開口。
“小石頭，你以前肯定追了不少人。”
小石頭被綠蘿一說，腦子咯蹦蹦出些畫面，閃的太快，她都還沒有抓住，就晃過眼前了。
“胡說，我有那麽花心嗎？最多就一個，不能再多了……都怪你師父啥都不肯跟我說關於進坑之前的事……算了，頭疼，不提也罷，都是前塵往事了，誒，不對啊，怎麽把話題扯我身上來了，不是說你跟你師父了嗎？你還要不要我教你了？”
“我……我還是不要了。”
綠蘿回絕了。
小石頭眼直了。
“為啥啊？！”
“因為師父說你太不聽話，最後才沈睡的，讓他傷心了數萬年，我可不想走你老路。”
噗……
小石頭想撞墻去。
自此，綠蘿開始了自我摸索，可是沒兩日她萎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要做啥，這都幾百年了，每天跟師父做什麽都有了規律，她怎麽知道做啥才能撩撥師父啊，沒辦法，她又不得已求教小石頭去。
小石頭下意識地說了三個字。
“胭脂啊”
“……”
綠蘿開始到處找小石頭說得胭脂水粉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讓從兜率宮下凡辦事去的小仙童帶了胭脂水粉回來。
翌日，春光明媚，燈芯去屋裏給小石頭運靈力，進屋沒瞧見自己徒兒還疑惑了一下，想著她可能又出去貪玩了，就憋下去，沒問。
結果，運完靈力，一出門回自己別院的路上，差點沒被一張臉嚇得跌倒。
燈芯費了好大的心力才讓自己開口。
“綠蘿？”
那紅彤彤一臉的綠蘿興奮地點點頭，眼睛布林布林地看著她師父。
“師父，你發現我今天有什麽不同嗎？”
“……”
燈芯摸摸額頭，看著自己的徒兒，一時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誰……誰教你摸成這樣的？”
燈芯口氣沈沈的，一點兒也不想小石頭說得那樣，綠蘿發蒙。
“師父，是我這樣不好看嗎，還是師父覺得我太礙眼了，多此一舉。”
燈芯聽得糊塗，自己的傻徒弟怎麽突然問這種話。
“胡說什麽，快點洗去。”
燈芯責令道，綠蘿一聽，心都涼了半截了，哇一聲哭著跑了，燈芯一臉的蒙逼，愕然回過頭看著自己家的徒兒飛奔走遠。
小石頭屋裏。
小石頭耳朵都要聾了，被綠蘿給哭的。
“石頭，師父根本就不會覺得我好看。”
“石頭，師父是不是心裏就沒有我啊。”
“石頭，喜歡一個人真的好辛苦啊。”
“……”
小石頭掏掏耳朵，看著可憐巴巴的綠蘿，無語地搖搖頭。
“綠蘿啊，你師父法力那可是這天上公認的高，你這麽大聲，我打賭他肯定都聽到了。”
小石頭一句話，綠蘿嚇得打了一個嗝，驚嚇地看著小石頭。
“不是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師父才不可能有那閑工夫偷聽我們講話呢。”
綠蘿咋呼著，小石頭呵呵噠，看著這個傻姑娘。
“是哦，要是平時我估摸著他還真不會聽，可是，一路撒著熱淚奔回來，他估計現在頭都大了，說不定就豎著耳朵貼著墻聽著呢，燈芯，是不是啊？”
小石頭吆喝著，另一個別院，只聽咕咚一聲，某人從軟榻上摔了下來。
翌日，燈芯很一本正經地來給小石頭運靈力，綠蘿就在一旁垂著頭，不再像之前赤裸裸的看，待燈芯滿頭大汗收完靈力時，就看著頭都快點地的綠蘿，心頭亂糟糟的情緒又起了來。
“綠蘿。”
燈芯叫了一聲，綠蘿刷的一下擡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師父，眼睛眨巴眨巴。
燈芯悶聲嘆息了一下，看了一下還在修煉的小石頭，手稟在身後擡步走，綠蘿就看著她師父走出了門，一臉發蒙。
燈芯回頭，蹙著眉頭道了一句。
“還不快跟上！”
“……”
綠蘿眼珠兒一直，腿腳不利落地跟了過去。
燈芯一直走，綠蘿稀裏糊塗地也跟著一直走，走了好遠好遠，燈芯一個停頓，綠蘿直接撞上了他的背。
“疼……疼疼！”
綠蘿摸著自己的鼻梁，燈芯看過頭來，看著她傻樣。
“你也化形數百年了，怎麽走路還是沒個定性，眼睛看哪去了？”
燈芯一上來就責備，綠蘿覺得更委屈了。
“你以為我不想看前面啊？還不都怪你。”
綠蘿不滿道，燈芯眼一瞪。
“又怪我？”
綠蘿被這又字給楞了一下，看著她師父去。
燈芯一瞧自己說錯了話，立馬幹咳了兩聲背過身子去。
“師父，你昨晚是不是真的偷聽我跟小石頭說話了。”
綠蘿還真敢問了，燈芯腦袋掛黑線，這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綠蘿都被小石頭給帶壞了。
綠蘿看著燈芯耳根微微發紅，面色有些局促，雙手捂著嘴，腦袋不夠用。
“那師父，我昨晚說得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綠蘿驚呼道，燈芯回頭一瞪。
“你哭得那麽傷心跑回去，為師能不擔心嗎？我還以為什麽事呢，讓你那麽難過，誰說為師心裏沒有你了，你是為師的徒弟，我理當要對你負責，沒事少聽小石頭在那胡扯，她就是當年學得太壞了才走了不歸路。”
燈芯教訓道，綠蘿被唬的一楞一楞的，自個心裏開始亂琢磨，琢磨了半天又看向她師父。
“師父，那你喜歡我嗎？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
綠蘿大白話的功力一點兒也不減當年，小石頭是深刻領教過了，燈芯……這麽多年了，都還沒適應下來。
“不可胡說，你是我的徒兒，為師答應你，日後會多關心你些，不準再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剛化形不久，又常年在兜率宮之內，見人少之又少，不識情為何物，等你日後入了仙籍，見人多了，為師一定給你物色個好仙侶。”
燈芯本著師父的責任感，循循教導。
小綠蘿心涼透了。
師父都說得這麽明白了，那就是不是男女之間那種喜歡唄。
“師父，為什麽你不能喜歡我呢，我雖然見的人不多，可是我不想見啊，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只陪在你身邊不好嗎？我才不要仙侶呢。”
綠蘿不明白自己的師父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想法，可燈芯只是看著她笑笑，拍拍她的頭。
“師父喜歡你，不過只是當你是個孩子看，為師希望你早登仙籍，明白嗎？你若是日後登了仙籍遇不到合適的仙侶，那就留在兜率宮，以後多用點心修煉法術，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小石頭她睡得還糊塗呢，不準跟著她再亂來知道不知道？”
燈芯溫柔地說著，可是綠蘿心底還是涼涼的，總覺得提不起勁來，看來以後她還是得更多努力一些，讓她師父更喜歡她一些才好。
番外二綠蘿VS燈芯（4）
小石頭修煉的第十個年頭，終於能憑著自己的靈力劃出一道人形，可惜短短幾秒而已，她就又變回了那石頭花，一口氣還沒喘上來，休息了好幾天。
綠蘿給她打理這花葉，唉唉嘆息一聲。
師父這幾天為了小石頭到處奔波，用盡了靈力，生怕小石頭再睡了過去，真心疼。
“誒呦我去，綠蘿，你這公報私仇啊！”
小石頭被她粗魯的手勁給扯醒了，綠蘿憂容一下子就散開了。
“小石頭，你終於醒了啊！”
“嗯額嗯……媽呀，化人形果真不是本石頭能幹的事啊！”
小石頭哼唧道，綠蘿鼓著兩腮，確實，小石頭這個化形比她那會吃力多了，是因為小石頭本身太特殊的緣故嗎？
“小石頭，你別灰心啊，想想那個怪人，這才十年，你就能化形了，我相信不出百年你也會化形的！”
單純的綠蘿給病怏怏的小石頭打氣著，小石頭再心情低垂過後，瞬間挺起精神來。
“說的是，我還得去瞧瞧那怪人大叔呢，不能這麽輕言放棄來著。”
綠蘿一瞧小石頭這麽有精神，也跟著來勁了。
“石頭我再去給你接點瓊漿玉露來。”
綠蘿端著玉壺出了門，剛急沖沖地走了兩步，直覺讓她頓下了腳，轉過頭望著長廊的盡頭，她的師父正黯然離去，那背影顯得太過孤寂，讓她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沒有回別院，也沒有去作息室，綠蘿跟著他走了好遠，直到來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綠蘿看著周遭，什麽都沒有就連地面都光禿禿的，溫度還特別高，快要把她熱死了。
這到底是哪？兜率宮還有這樣的地方？
“師父？”
綠蘿朝著站在懸崖口處的燈芯叫了一聲，顯然燈芯整個都顫栗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回望，看著自己徒弟進了這片從未有人能踏進的結界裏。
“你……是怎麽進來的？”
綠蘿還是第一次發現他師父驚慌失措地模樣，有些蒙。
“就……就跟著你一起進來的，師父，這是哪，為什麽我來兜率宮數百年，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為什麽這裏這麽熱？”
綠蘿朝著她師父靠近，越近越熱，滿頭大汗。
“別過來，別動，師父過去！”
燈芯提心吊膽地低沈吼道，把綠蘿更給唬傻了。
“哦……”
綠蘿站在原地，看著燈芯朝她走來，越走越近的時候，反而她眼前越模糊，看不清。
“師父，我頭好昏，這裏好熱。”
綠蘿剛說完，扶著額頭，腿軟了倒退一步，就在要倒下的前一刻，被燈芯飛身一抱，緊扣在懷中出了這結界。
綠蘿蘇醒的時候，發現她的師父正給她渡靈氣。
“師父。”
綠蘿虛弱地叫了一聲。
燈芯一怔，收回了掌，綠蘿順勢入了他的懷中。
“怎麽樣，還有哪裏還不舒服嗎？跟為師說。”
燈芯擔憂的臉，讓綠蘿下意識地搖搖頭。。
“師父，我沒事，你別皺眉，那樣我也會不開心。”
綠蘿開口，燈芯楞了一下，瞬間被感動到的模樣，眼中發幹，卻笑著搖搖頭，將她扶起，好好看著她，確定她無礙了才放開她。
綠蘿迷惑地看著周遭，這是她熟悉的兜率宮，那剛才那裏又是哪？怎麽都看不見了。
“師父，剛才那個地方……”
“綠蘿，那不是兜率宮，那是師父的元神結界，除了師父，從沒有人進去過，你太胡來了，下次再不可，知道嗎？”
燈芯呵斥道。
綠蘿楞了一下，口中跟著呢喃。
“師父的元神結界？那……那是虛無之地？”
燈芯一個手指頭敲在了她的腦門上。
“現在還敢亂闖了？”
燈芯問來，綠蘿摸著腦門搖搖頭，垂下頭。
“徒兒不敢了，徒兒只是擔心師父，真的沒想到會進了師父的元神結界中去。”
“擔心我？”
燈芯笑道，綠蘿連連點頭。
“我看到師父你從石頭門前離開了，感覺你很傷心，師父你是不是舍不得小石頭回瓊山去看那個怪人啊？”
綠蘿忍不住地問，燈芯嘴角的笑容淡去，背過去走了兩步，看著天。
“我不舍又怎樣，終究她還是得回到那個人身邊去才是最好的結局。”
燈芯幽幽地說，綠蘿不懂。
“師父，你明明那麽喜歡小石頭，關心小石頭，為什麽不跟小石頭說呢，小石頭說她只當你是親人，你也只當她是親人嗎？”
綠蘿對這三界真的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了，其中這感情最難懂，但是她知道一件事，就是不願自己的師父傷心。
如此單純的想法而已。
燈芯聽著自己徒兒的話，想了又想，最後自嘲地笑出聲。
“綠蘿，石頭曾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這上天入地，如果她只能信一個人的話，那個人就只會是我，所以我為她完成了她所有的心願，當年親手送走了她，可是現在，為師才突然發現，為師不過也是個自私膽小鬼，枉虧了她的信任。”
“師父，你別這麽說，你在綠蘿心裏是最好的人！”
綠蘿聽著自己溫柔的師父突然這麽形容自己，自嘲自己，十分不舒服，趕緊上前抱著他的背，信誓旦旦地說道。
燈芯看著自己腰間突然起來的手臂，還有背後的溫度。
太過感動了，所以真心不舍推開。
風吹過，吹散燈芯心頭的煩躁和哀傷，終究那些情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不是他的，他留不住。
“好徒兒，回去吧。”
燈芯拿開了她的手，綠蘿還有點擔憂，可是燈芯卻對著她欣慰的笑，那笑容裏是釋懷，她的師父好像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綠蘿傻傻地回了自個屋子。
自從那日之後，她就身陷了一個囫圇裏去。
小石頭再馬大哈，也發現了。
“綠蘿，你這兩日到底怎麽回事啊？心不在焉的，我都快被你澆水澆的淹死了。”
小石頭吆喝著，綠蘿才看到小石頭的花盆裏都是水。
“小石頭，你能不能跟我一樣，永遠都陪在師父身邊啊，不要回瓊山去了，那個怪人見一面，就讓你睡了大幾百年，肯定是以前對你不好，傷了你的心，你看我師父多好，對你沒話說了，你就一定非要走嗎？”
“……”
小石頭看著綠蘿神情異常認真地審視著，這可把小石頭怔住了。
“綠蘿，你那腦袋殼裏又想的啥啊？”
小石頭費力地化了人形，摸摸她的腦門，沒生病啊。
綠蘿打開小石頭的手，唉聲嘆氣朝著一旁軟榻上坐去。
“那天你說要回瓊山看怪人去，師父聽到了，我看師父有些悶悶不樂，就跟著師父去了，結果無意中進了師父的元神結界中，原來師父也是物所化，並非人，你不知道，師父的元神結界多恐怖，不毛之地，而且溫度高的嚇人，師父就站在懸崖口，默默地站著，我還沒來及說話呢，就暈了，然後就被師父帶了出來，你可以想象嗎？師父當時的心情肯定是很難過的，不然怎麽會跑到自己的元神結界裏去呢，所以，石頭，我求求你，你就留在這兜率宮好不好。”
小石頭面上了綠蘿苦口婆心地請求，一時啞口無言，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知道燈芯為她付出了很多，多的讓她無以為報，更知道這裏本來就是她的家，因為那份安全感，那份滿足，都實實在在存於她的心間，雖然她忘了很多東西，但是感覺，忘不掉。
“綠蘿，你讓我想想吧。”
小石頭恢覆了花形，沈沈地道了一句便閉眼了。
綠蘿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了，可是她並不後悔。
而門外，她們的交談再次被燈芯一句不落的聽下。
明明很想進門狠狠責備自己的徒兒，身子卻不聽使喚，寸步難行，原以為聽到小石頭說那句想想，他會高興，可是恰恰相反，他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更被一道無形的力捆綁束縛。
入夜，綠蘿睡著了，燈芯入內，便給她下了一個結界。
小石頭托在腮幫看著睡得無憂無慮的綠蘿。
“她是個好姑娘。”
小石頭真心地認可著，燈芯也點頭，小石頭一臉鄙夷。
“好姑娘就好好把握啊，別等著她給別人帶走了，你才後悔啊。”
小石頭的一句話讓燈芯哭笑不得，而後又一臉頹唐。
“是啊，好姑娘得好好看著，以免她在像你一樣不聽話。”
“誒呦呦，怎麽又說到我身上來了，又想說教啊？我發現你都成老翁頭了。”
小石頭不經心的一句，讓兩人皆楞。
小石頭口中再度默念那三個字，一時間眼睛有點熱，看著燈芯，想哭又想笑。
“我好像想起了一個不得了的人。”
小石頭傻傻地說，燈芯笑著點點頭。
“往後你會想起更多，但石頭，我寧願你不要想起，因為那些記憶太過沈重，不如不去背負。”
燈芯清楚的記得她靈撲向瓊山前，她的痛苦，她所拯救的人全為她而死，若是以後記起來，恐怕她還是會難過好久。
“燈芯，你也想讓我永遠留在兜率宮嗎？”
小石頭問著。
靜謐的夜晚，靜謐的房間，只有黃暈的燭光閃爍。
下一瞬，燈芯搖搖頭。
小石頭笑了。
番外二綠蘿VS燈芯（5）
數十年後，小石頭經過一天天的練習，可謂是身輕如燕，從難化形、學走路、習練法術到現在，燈芯自認當初師尊遺憾的沒有教授的，他都替師尊完成了，小石頭在這兜率宮已經沒有可學的東西了，如果這三界還有人想欺負她，也不易。
綠蘿逮著逗她的小石頭追，追得氣喘籲籲的，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明明她也有很努力練習師父教的法術好不好，為什麽，為什麽小石頭掌握的這麽快，難不成她以前就會，可是她師父說，只是天資問題，石頭以前並不會法術。
綠蘿的心啦，大受打擊。
小石頭看著萎靡不振的綠蘿，給頓下了身子，輕搖漫步走到了綠蘿跟前，半屈著膝，看著她。
“綠蘿，這就偷懶了，不是說以後還要保護師父的嗎？”
綠蘿擡頭看著小石頭的這張臉，真的是嘔血了，以前是靈智只能看著形貌，並不具體，可如今化了人形……經歷了數十年的修容成長，真的，綠蘿終於明白她師父為啥那麽舍不得小石頭了，太好看了。
“石頭，為啥神女對你這麽好呢，給你好的皮囊不說，還給了你天賦異稟的資質，反觀我又笨又……也還不算醜啦，可是跟你比起來，真的太平凡了。”
綠蘿實在有些自卑，小石頭努努嘴，說實話她也挺意外自己的，有點……幸運過了頭。
“嗯哼！你們倆個過來。”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兩個人瞬間聞聲看去，原本蔫坐在地上綠蘿立馬有了精神朝著她師父跑了過去，小石頭嘖嘖嘴漫不經心地也走了過去。
燈芯看著她們倆，幾分欣慰，幾分恍惚。
“綠蘿，你天資雖愚鈍，但是比石頭勤奮，值得表揚，石頭她雖然在天資和學習上強於你，那是因為某些自身的緣故，師父日後會告訴你，你不必過於看輕自己。”
“是！師父！”
綠蘿得了讚揚，那喜滋滋的，小石頭瞧著她沒出息的樣，搖搖頭。
“石頭，我能教你的都教授於你，如今你在這三界，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在你手下得了好處，我也算是完成了某人的遺憾了。”
燈芯朝著小石頭說道，小石頭露出八顆牙。
“謝了！”
只有這兩個字，卻又道不盡的情誼在其中，那是默契吧。
小石頭有些話已經憋在心口好幾年了，但是一拖再拖，卻總找不到時機說，如今看著燈芯催著背，有些失落之色，恐是他也意識到離別之時終究是要到了，只有綠蘿還傻傻楞楞的什麽都不知道。
綠蘿發現了，這兩個最近很古怪。
小石頭總是走神，她師父也走神，難不成他們倆瞞著她有事嗎？
綠蘿問了小石頭，小石頭掉黑線，說這幾日她就知道了，綠蘿又不敢問她師父去，總覺得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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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麽？”
很不喜歡看到自己徒兒哭的模樣，太不喜歡了，所以責備出了聲音。
綠蘿被他這冷聲一問，哭得更兇了。
燈芯聽到自己徒弟越來越停不住的眼淚水，還有哭聲，煩躁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第一次感到手忙腳亂。
下意識地做出來動作，結果哭聲確實停了，他也傻了一下。
他竟然抱住了自己徒兒。
綠蘿在他懷裏打著嗝，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小口微微張開，發不出聲音，耳邊貼著的是她師父的胸膛，心跳有力地胸膛。
“告訴師父，為什麽哭？”
燈芯放開了她，明明心緒有些亂，但還是壓住了那奇異的感覺。
綠蘿的打嗝停下了，看著自己一直很溫柔的師父，從臉一直細細地看，看著他飽滿的額頭，濃黑的眉宇還有高挺的鼻梁，薄唇和菱角分明的下顎。
她的師父，真的很好看。
“師父，我好像很喜歡很喜歡你。”
番外二綠蘿VS燈芯（2）
燈芯那晚是沒神沒魂地出了房門，第二日再去那屋子時，那個舌燥的徒兒又回來了，可是在他腦中那句話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他的徒兒知道喜歡是什麽嗎？
還只是他多想了。
綠蘿自打把自己心思說了出去，心情可爽了，給小石頭澆個水都能哼著小曲來。
隨著日子的前行著，漫長的歲月後，小石頭的花骨朵越來越大，散著的光也越來越亮，而同時她師父的目光也越來越熾熱。
大概是小石頭真的快要醒了吧，綠蘿從來沒瞧見過自己師父這麽有溫度有力量的目光。
“師父，石頭的花骨朵真特別，我從沒見過還能散著七色光的花，小石頭這個物種肯定很稀奇吧。”
綠蘿跟著燈芯一同看著小石頭，本來沒指望他會開口的，沒想到他卻自覺地跟上說了話。
“是啊，三界難尋一株，更何況還有她靈智的一株。”
燈芯的口氣，像極了得此珍寶，了無遺憾。
綠蘿傻傻地看著他師父的目光，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師父，她是誰？”
綠蘿一問，燈芯炙熱的眼光明顯得遲緩了，有了幾分陰郁，就當數百年前她剛來這的那會，所看到的一樣。
她不該被好奇心驅動問的，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師父跟小石頭到底有著怎樣不可奪得淵源。
“她……”
她的師父竟然開口了。
綠蘿瞪大眼睛等著黯然的燈芯接下來的話。
“她是我萬年前所養的花，她有名字，是我師父給的名字，叫覃無歡，因為某些原因，沈睡了萬年。”
覃無歡，綠蘿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這樣的名字讓她聽得都感到傷感，覃者，悠矣也，無歡，是不可有歡。
永不可歡。
“為什麽要叫這樣悲傷的名字呢？”
綠蘿問著。
燈芯擡目，溫柔地笑著看著自己的徒弟。
“可她卻一點都沒有的悲傷，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還特別貪心。”
綠蘿看著師父眼中的溫柔，有一順她很茫然，這份溫柔到底是對她還是對小石頭的。
“為什麽她會沈睡呢?還是在瓊山那麽遠的地方，她不是你養的花嗎？”
綠蘿按耐不下那份疑惑，可是燈芯笑容收了一些，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繼續看向了小石頭。
好久了，綠蘿以為他都不會說了，可是他開口了。
“因為她總是不聽話，從來不聽我的話，愛胡鬧，而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胡來，最後消失在三界。”
燈芯淒涼的聲音，讓綠蘿胸口感到疼，尤其是看著他深沈哀傷的眸子，忍不住就從側身抱了上去。
“師父，綠蘿永遠都聽你話，師父說什麽，綠蘿就做什麽，哪兒都不去，就陪在師父身邊好不好。”
綠蘿軟著嗓子綿綿地說來。
燈芯荒漠的心在一瞬間得來一片綠洲。
綠蘿聽到了自己師父的笑得聲音，不禁擡頭，她的師父真的在對著她笑。
“好徒兒，如果她當年有你一半的聽話該多好。”
綠蘿剛想翹起的嘴角，卻真的無法勉強地翹起了。
放開，退後，看著小石頭，祈禱著。
小石頭，你快醒醒吧，師父他，真的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她是這麽祈禱的，可是為什麽會很想哭呢？
大概是……她太喜歡她的師父了吧。
小石頭的花散發的光越來越濃郁，可是就是不開，師父每日比每日還緊張，最後每日比每日還失望。
直到最後，他熾熱的目光有些暗淡，綠蘿也不知該怎麽安慰他，完全也沒了自哀的情緒，只求著小石頭快點醒過來吧，快點吧。
終於。
皇天不負有心人。
石頭，終於在不經意間開花了。
漆黑的夜，漆黑的屋子，被她的七色光照耀一室通亮，綠蘿還睡得傻乎乎的呢，被這刺眼的七色光照醒，整個人都驚愕了。
看著漂浮在花朵上小石頭的靈智，她尖叫了。
“石……師父！”
對，她師父看到肯定會高興的！
剛蘇醒的小石頭轉眼，迷惘地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之後，又瞬間將目光轉向了整個屋子。
小石頭她看的好認真好認真，似乎就像在回憶相認那樣，在綠蘿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時，門被推開了。
她的師父整個人都顯得僵硬，動作很不利索進屋，然後癡迷地一步步無我狀態地走向了小石頭跟前，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她的師父竟然動了靈力強行將小石頭的靈智拉扯出，然後緊擁在懷中，就在那瞬間。
綠蘿看著自己的師父落淚了，晶瑩的淚一滴又一滴連成了小溪流般，哭得那般像個孩子，那般傷心。
這真的是她的師父嗎？那個飄然出塵，仙風道骨的師父？
“你終於回來了。”
他一開口，那般的情緒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哀切。
那麽卑微，那麽不舍。
小石頭也哭了，茫然地眼睛中瞬間就蓄出了淚水，她甚至還沒認出燈芯，就這麽哭了。
兩人相依相偎的畫面，綠蘿就靜靜地在一側看著，看得想笑也想哭，最終還是眼含濕熱退出這房間，將剩下所有的時光留給他們倆人。
站在門外，聽著她師父軟言細語自我責備的聲音，綠蘿有那一瞬間明白了，她做的再多，或許都抵不過小石頭，畢竟當初她能來到兜率宮也是因為小石頭啊。
她該感激小石頭，不然她到不了她師父身邊，可是她又嫉妒小石頭，因為師父把他所有的感情都給了她，在自我厭棄中，她繞著兜率宮渾渾噩噩地走了一夜。
天亮了，師父並沒有來尋她，她想她應該能看開了，她真的不能跟小石頭爭師父的寵愛，只要他們開心，幸福些就好。
綠蘿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朝著那屋子走去，每走一步都覺得挺艱難的，可是逼著自己露出笑容，這樣才不會給她的師父添麻煩。
小石頭老遠就看著她了，看了好一會，竟然沒認出她來，綠蘿為了壓下心中那份異常的情緒模樣，瞬間來了精神鄙夷了。
“小沒良心的，我可是在那墳頭上為你守護了大幾百年的綠蘿啊，還有在這，我也天天給你澆水，加起來都上千年了，你竟然把我忘了？！”
小石頭顯然一楞，從頭到尾地打量她。
“你化人形了，綠蘿？”
不可思議啊。
綠蘿那是一臉的得意洋洋，朝著她的師父。
“那得感謝我師父啊，都是他的功勞，像我在瓊山都快千年靈智都沒化形的命，到這百年，就被師父養出了形，怎樣，我好看吧。”
綠蘿顯擺著自己，想讓著氣氛變得不那麽悲傷些，可是小石頭一句話讓她破了功。
“你們倆站在一塊還真的挺配的。”
小石頭出口即來，綠蘿楞了一下，要不是燈芯幹咳了兩聲，她都緩不過神。
為什麽小石頭會說這話呢？
綠蘿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師父，而燈芯一味地回避了自己目光，開始了說教，讓小石頭聽話，不可胡鬧，曾早也化形的話。
小石頭點頭哈腰，連連道知道了，兩個人都若無其事的。
綠蘿插不進嘴，感覺那是他們的默契，沒有她插進去的地方，她還是看著好了。
小石頭醒過來，燈芯幾乎是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為了讓她塑形，想盡了一切辦法。
綠蘿就在一旁聽他們講，看著她師父為小石頭渡靈力，久而久之，她形成了習慣，只要燈芯來，她就會默默地離開。
直到小石頭發現了她苦悶。
在她還沒出門前，叫住了她。
“綠蘿，你又偷懶去哪？”
小石頭話一出，綠蘿心裏就不爽了，小眼神瞪了回去，可剛瞪回去，她師父就不高興了。
她師父是完全不允許她對小石頭有一絲不敬之意。
“我在門口守著，哪也不去！”
綠蘿答道，小石頭一樂呵。
“你不是最喜歡看你師父的嗎？怎麽跑門外去了，那怎麽看？偷看啊？”
小石頭一點面兒都不給，綠蘿眼睛都瞪成了杏仁兒，可是她師父是怎麽回事，沒生氣，怎麽還撇過頭去了。
“師……”
“今天的練習就到這兒吧，你得勤加練習，不可胡鬧，有心思多放點在自己身上。”
她師父搶了她的話，突然嚴肅地教訓到小石頭，小石頭沖著他做了一個鬼臉，一點也沒在乎的模樣，她師父被一氣，直接走了，走都沒看她一眼。
綠蘿有點看不懂現狀。
傻傻地看著燈芯遠去的背影。
“別看了，都走老遠了。”
小石頭酸道，綠蘿鼓著兩腮看著這調皮挑事的小石頭，她真的跟師父說的一樣，不聽話，愛胡鬧！
“小石頭！”
綠蘿不高興地叫了一聲，小石頭的靈智來回飄。
“你該高興啊，你瞧你師父，都害羞地跑了。”
小石頭老道地說，綠蘿完全一臉蒙。
“你說啥呢？”
“我說你師父喜歡你啊。”
“胡……胡說！”師父明明心裏只有你。
綠蘿苦澀著。
小石頭哀嘆一聲。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呸呸呸，這話不吉利，綠蘿，以本石頭的經驗，你家師父可喜歡你了，經不起一點挑逗。”
“小石頭，你不許胡說，我師父心裏只有你！”
綠蘿急急地一說，小石頭楞了一笑，呵呵大笑著。
“傻綠蘿，你師父對我不是那種感情，我可以保證，用我這花葉保證！”
小石頭信誓旦旦地說道。
可綠蘿還是不明白，明明能讓她師父動情動心的，就是小石頭啊，那種感情，又是什麽感情呢？
番外二綠蘿VS燈芯（3）
小石頭看著她，看了好一會，有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感。
“綠蘿，雖然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但是吧，我跟你師父真沒男女之情那檔子事，你師父對我的關懷和照顧更像是我相依為命的親人，能明白嗎？”
小石頭解釋道，綠蘿楞了楞。
親人？
男女之情？
綠蘿在想這兩個不一樣嗎？
好像真的不一樣，但……
“可我也想成為師父的親人啊。”
綠蘿傻氣地說，小石頭嘖嘖嘴，一副過來人地模樣。
“綠蘿，你想成為你師父的親人，是什麽樣的親人呢？是不是永遠都在他身邊，他冷了你會像給他添衣服，他難過了你會想擁抱他，他笑了你也會很高興，額……還會時不時想著他，念著他，嘿嘿，親親他更好的那樣嗎？”
小石頭一點也不害羞地說，說得綠蘿一下子白癡一會後，瞬間漲紅了臉。
“我才沒有想親親師父呢！”
反駁地語氣直接出賣了她。
綠蘿以前都不敢想象自己親師父的畫面，可是被小石頭這麽一說，腦子裏就突然蹦出來那個畫面了，娘呀，太羞澀了！
罪過罪過，她怎麽能褻瀆師父呢！
兩眼瞪著罪魁禍首的小石頭，發現小石頭笑得賊賊的，就像是看穿了她一樣，這下更讓她惱羞成怒了。
“小石頭！你……你……”
你了半天，綠蘿沒志氣地萎了下來。
“小石頭，你對師父的那種喜歡，真的跟我不一樣嗎？你怎麽分得清呢？”
小石頭被綠蘿最後一個問題穩住了，她就是很確定，無比的確定，但是確定的緣由是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一個怪人的背影凸顯在小石頭的腦海中，小石頭癡癡一笑。
“可能我已經有了一個就像你喜歡你師父一樣那種感情的人了。”
小石頭這麽一說，綠蘿眼睛直接亮了。
“你有喜歡的人？你不是剛醒嗎？你想起什麽了？”
小石頭笑著搖搖頭，表情放淡。
“不知道，總是想到那個怪人的背影就會覺得心疼，你師父答應了，只要我化了人形就帶我去找他，我想到時候就知道了。”
“怪人？你說山神？讓你昏迷的那個怪人是你喜歡的人？”
綠蘿問，腦子裏想到當年瓊山的事，小石頭點點頭。
“綠蘿，你要是喜歡你師父，就得主動一點，女追男隔成沙，你師父靦腆的很，經不起撩撥的。”
小石頭開始教唆壞小孩。
綠蘿狐疑地看著她，看著經驗老道的小石頭，不經心地開口。
“小石頭，你以前肯定追了不少人。”
小石頭被綠蘿一說，腦子咯蹦蹦出些畫面，閃的太快，她都還沒有抓住，就晃過眼前了。
“胡說，我有那麽花心嗎？最多就一個，不能再多了……都怪你師父啥都不肯跟我說關於進坑之前的事……算了，頭疼，不提也罷，都是前塵往事了，誒，不對啊，怎麽把話題扯我身上來了，不是說你跟你師父了嗎？你還要不要我教你了？”
“我……我還是不要了。”
綠蘿回絕了。
小石頭眼直了。
“為啥啊？！”
“因為師父說你太不聽話，最後才沈睡的，讓他傷心了數萬年，我可不想走你老路。”
噗……
小石頭想撞墻去。
自此，綠蘿開始了自我摸索，可是沒兩日她萎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要做啥，這都幾百年了，每天跟師父做什麽都有了規律，她怎麽知道做啥才能撩撥師父啊，沒辦法，她又不得已求教小石頭去。
小石頭下意識地說了三個字。
“胭脂啊”
“……”
綠蘿開始到處找小石頭說得胭脂水粉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讓從兜率宮下凡辦事去的小仙童帶了胭脂水粉回來。
翌日，春光明媚，燈芯去屋裏給小石頭運靈力，進屋沒瞧見自己徒兒還疑惑了一下，想著她可能又出去貪玩了，就憋下去，沒問。
結果，運完靈力，一出門回自己別院的路上，差點沒被一張臉嚇得跌倒。
燈芯費了好大的心力才讓自己開口。
“綠蘿？”
那紅彤彤一臉的綠蘿興奮地點點頭，眼睛布林布林地看著她師父。
“師父，你發現我今天有什麽不同嗎？”
“……”
燈芯摸摸額頭，看著自己的徒兒，一時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誰……誰教你摸成這樣的？”
燈芯口氣沈沈的，一點兒也不想小石頭說得那樣，綠蘿發蒙。
“師父，是我這樣不好看嗎，還是師父覺得我太礙眼了，多此一舉。”
燈芯聽得糊塗，自己的傻徒弟怎麽突然問這種話。
“胡說什麽，快點洗去。”
燈芯責令道，綠蘿一聽，心都涼了半截了，哇一聲哭著跑了，燈芯一臉的蒙逼，愕然回過頭看著自己家的徒兒飛奔走遠。
小石頭屋裏。
小石頭耳朵都要聾了，被綠蘿給哭的。
“石頭，師父根本就不會覺得我好看。”
“石頭，師父是不是心裏就沒有我啊。”
“石頭，喜歡一個人真的好辛苦啊。”
“……”
小石頭掏掏耳朵，看著可憐巴巴的綠蘿，無語地搖搖頭。
“綠蘿啊，你師父法力那可是這天上公認的高，你這麽大聲，我打賭他肯定都聽到了。”
小石頭一句話，綠蘿嚇得打了一個嗝，驚嚇地看著小石頭。
“不是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師父才不可能有那閑工夫偷聽我們講話呢。”
綠蘿咋呼著，小石頭呵呵噠，看著這個傻姑娘。
“是哦，要是平時我估摸著他還真不會聽，可是，一路撒著熱淚奔回來，他估計現在頭都大了，說不定就豎著耳朵貼著墻聽著呢，燈芯，是不是啊？”
小石頭吆喝著，另一個別院，只聽咕咚一聲，某人從軟榻上摔了下來。
翌日，燈芯很一本正經地來給小石頭運靈力，綠蘿就在一旁垂著頭，不再像之前赤裸裸的看，待燈芯滿頭大汗收完靈力時，就看著頭都快點地的綠蘿，心頭亂糟糟的情緒又起了來。
“綠蘿。”
燈芯叫了一聲，綠蘿刷的一下擡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師父，眼睛眨巴眨巴。
燈芯悶聲嘆息了一下，看了一下還在修煉的小石頭，手稟在身後擡步走，綠蘿就看著她師父走出了門，一臉發蒙。
燈芯回頭，蹙著眉頭道了一句。
“還不快跟上！”
“……”
綠蘿眼珠兒一直，腿腳不利落地跟了過去。
燈芯一直走，綠蘿稀裏糊塗地也跟著一直走，走了好遠好遠，燈芯一個停頓，綠蘿直接撞上了他的背。
“疼……疼疼！”
綠蘿摸著自己的鼻梁，燈芯看過頭來，看著她傻樣。
“你也化形數百年了，怎麽走路還是沒個定性，眼睛看哪去了？”
燈芯一上來就責備，綠蘿覺得更委屈了。
“你以為我不想看前面啊？還不都怪你。”
綠蘿不滿道，燈芯眼一瞪。
“又怪我？”
綠蘿被這又字給楞了一下，看著她師父去。
燈芯一瞧自己說錯了話，立馬幹咳了兩聲背過身子去。
“師父，你昨晚是不是真的偷聽我跟小石頭說話了。”
綠蘿還真敢問了，燈芯腦袋掛黑線，這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綠蘿都被小石頭給帶壞了。
綠蘿看著燈芯耳根微微發紅，面色有些局促，雙手捂著嘴，腦袋不夠用。
“那師父，我昨晚說得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綠蘿驚呼道，燈芯回頭一瞪。
“你哭得那麽傷心跑回去，為師能不擔心嗎？我還以為什麽事呢，讓你那麽難過，誰說為師心裏沒有你了，你是為師的徒弟，我理當要對你負責，沒事少聽小石頭在那胡扯，她就是當年學得太壞了才走了不歸路。”
燈芯教訓道，綠蘿被唬的一楞一楞的，自個心裏開始亂琢磨，琢磨了半天又看向她師父。
“師父，那你喜歡我嗎？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
綠蘿大白話的功力一點兒也不減當年，小石頭是深刻領教過了，燈芯……這麽多年了，都還沒適應下來。
“不可胡說，你是我的徒兒，為師答應你，日後會多關心你些，不準再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剛化形不久，又常年在兜率宮之內，見人少之又少，不識情為何物，等你日後入了仙籍，見人多了，為師一定給你物色個好仙侶。”
燈芯本著師父的責任感，循循教導。
小綠蘿心涼透了。
師父都說得這麽明白了，那就是不是男女之間那種喜歡唄。
“師父，為什麽你不能喜歡我呢，我雖然見的人不多，可是我不想見啊，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只陪在你身邊不好嗎？我才不要仙侶呢。”
綠蘿不明白自己的師父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想法，可燈芯只是看著她笑笑，拍拍她的頭。
“師父喜歡你，不過只是當你是個孩子看，為師希望你早登仙籍，明白嗎？你若是日後登了仙籍遇不到合適的仙侶，那就留在兜率宮，以後多用點心修煉法術，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小石頭她睡得還糊塗呢，不準跟著她再亂來知道不知道？”
燈芯溫柔地說著，可是綠蘿心底還是涼涼的，總覺得提不起勁來，看來以後她還是得更多努力一些，讓她師父更喜歡她一些才好。
番外二綠蘿VS燈芯（4）
小石頭修煉的第十個年頭，終於能憑著自己的靈力劃出一道人形，可惜短短幾秒而已，她就又變回了那石頭花，一口氣還沒喘上來，休息了好幾天。
綠蘿給她打理這花葉，唉唉嘆息一聲。
師父這幾天為了小石頭到處奔波，用盡了靈力，生怕小石頭再睡了過去，真心疼。
“誒呦我去，綠蘿，你這公報私仇啊！”
小石頭被她粗魯的手勁給扯醒了，綠蘿憂容一下子就散開了。
“小石頭，你終於醒了啊！”
“嗯額嗯……媽呀，化人形果真不是本石頭能幹的事啊！”
小石頭哼唧道，綠蘿鼓著兩腮，確實，小石頭這個化形比她那會吃力多了，是因為小石頭本身太特殊的緣故嗎？
“小石頭，你別灰心啊，想想那個怪人，這才十年，你就能化形了，我相信不出百年你也會化形的！”
單純的綠蘿給病怏怏的小石頭打氣著，小石頭再心情低垂過後，瞬間挺起精神來。
“說的是，我還得去瞧瞧那怪人大叔呢，不能這麽輕言放棄來著。”
綠蘿一瞧小石頭這麽有精神，也跟著來勁了。
“石頭我再去給你接點瓊漿玉露來。”
綠蘿端著玉壺出了門，剛急沖沖地走了兩步，直覺讓她頓下了腳，轉過頭望著長廊的盡頭，她的師父正黯然離去，那背影顯得太過孤寂，讓她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沒有回別院，也沒有去作息室，綠蘿跟著他走了好遠，直到來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綠蘿看著周遭，什麽都沒有就連地面都光禿禿的，溫度還特別高，快要把她熱死了。
這到底是哪？兜率宮還有這樣的地方？
“師父？”
綠蘿朝著站在懸崖口處的燈芯叫了一聲，顯然燈芯整個都顫栗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回望，看著自己徒弟進了這片從未有人能踏進的結界裏。
“你……是怎麽進來的？”
綠蘿還是第一次發現他師父驚慌失措地模樣，有些蒙。
“就……就跟著你一起進來的，師父，這是哪，為什麽我來兜率宮數百年，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為什麽這裏這麽熱？”
綠蘿朝著她師父靠近，越近越熱，滿頭大汗。
“別過來，別動，師父過去！”
燈芯提心吊膽地低沈吼道，把綠蘿更給唬傻了。
“哦……”
綠蘿站在原地，看著燈芯朝她走來，越走越近的時候，反而她眼前越模糊，看不清。
“師父，我頭好昏，這裏好熱。”
綠蘿剛說完，扶著額頭，腿軟了倒退一步，就在要倒下的前一刻，被燈芯飛身一抱，緊扣在懷中出了這結界。
綠蘿蘇醒的時候，發現她的師父正給她渡靈氣。
“師父。”
綠蘿虛弱地叫了一聲。
燈芯一怔，收回了掌，綠蘿順勢入了他的懷中。
“怎麽樣，還有哪裏還不舒服嗎？跟為師說。”
燈芯擔憂的臉，讓綠蘿下意識地搖搖頭。。
“師父，我沒事，你別皺眉，那樣我也會不開心。”
綠蘿開口，燈芯楞了一下，瞬間被感動到的模樣，眼中發幹，卻笑著搖搖頭，將她扶起，好好看著她，確定她無礙了才放開她。
綠蘿迷惑地看著周遭，這是她熟悉的兜率宮，那剛才那裏又是哪？怎麽都看不見了。
“師父，剛才那個地方……”
“綠蘿，那不是兜率宮，那是師父的元神結界，除了師父，從沒有人進去過，你太胡來了，下次再不可，知道嗎？”
燈芯呵斥道。
綠蘿楞了一下，口中跟著呢喃。
“師父的元神結界？那……那是虛無之地？”
燈芯一個手指頭敲在了她的腦門上。
“現在還敢亂闖了？”
燈芯問來，綠蘿摸著腦門搖搖頭，垂下頭。
“徒兒不敢了，徒兒只是擔心師父，真的沒想到會進了師父的元神結界中去。”
“擔心我？”
燈芯笑道，綠蘿連連點頭。
“我看到師父你從石頭門前離開了，感覺你很傷心，師父你是不是舍不得小石頭回瓊山去看那個怪人啊？”
綠蘿忍不住地問，燈芯嘴角的笑容淡去，背過去走了兩步，看著天。
“我不舍又怎樣，終究她還是得回到那個人身邊去才是最好的結局。”
燈芯幽幽地說，綠蘿不懂。
“師父，你明明那麽喜歡小石頭，關心小石頭，為什麽不跟小石頭說呢，小石頭說她只當你是親人，你也只當她是親人嗎？”
綠蘿對這三界真的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了，其中這感情最難懂，但是她知道一件事，就是不願自己的師父傷心。
如此單純的想法而已。
燈芯聽著自己徒兒的話，想了又想，最後自嘲地笑出聲。
“綠蘿，石頭曾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這上天入地，如果她只能信一個人的話，那個人就只會是我，所以我為她完成了她所有的心願，當年親手送走了她，可是現在，為師才突然發現，為師不過也是個自私膽小鬼，枉虧了她的信任。”
“師父，你別這麽說，你在綠蘿心裏是最好的人！”
綠蘿聽著自己溫柔的師父突然這麽形容自己，自嘲自己，十分不舒服，趕緊上前抱著他的背，信誓旦旦地說道。
燈芯看著自己腰間突然起來的手臂，還有背後的溫度。
太過感動了，所以真心不舍推開。
風吹過，吹散燈芯心頭的煩躁和哀傷，終究那些情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不是他的，他留不住。
“好徒兒，回去吧。”
燈芯拿開了她的手，綠蘿還有點擔憂，可是燈芯卻對著她欣慰的笑，那笑容裏是釋懷，她的師父好像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綠蘿傻傻地回了自個屋子。
自從那日之後，她就身陷了一個囫圇裏去。
小石頭再馬大哈，也發現了。
“綠蘿，你這兩日到底怎麽回事啊？心不在焉的，我都快被你澆水澆的淹死了。”
小石頭吆喝著，綠蘿才看到小石頭的花盆裏都是水。
“小石頭，你能不能跟我一樣，永遠都陪在師父身邊啊，不要回瓊山去了，那個怪人見一面，就讓你睡了大幾百年，肯定是以前對你不好，傷了你的心，你看我師父多好，對你沒話說了，你就一定非要走嗎？”
“……”
小石頭看著綠蘿神情異常認真地審視著，這可把小石頭怔住了。
“綠蘿，你那腦袋殼裏又想的啥啊？”
小石頭費力地化了人形，摸摸她的腦門，沒生病啊。
綠蘿打開小石頭的手，唉聲嘆氣朝著一旁軟榻上坐去。
“那天你說要回瓊山看怪人去，師父聽到了，我看師父有些悶悶不樂，就跟著師父去了，結果無意中進了師父的元神結界中，原來師父也是物所化，並非人，你不知道，師父的元神結界多恐怖，不毛之地，而且溫度高的嚇人，師父就站在懸崖口，默默地站著，我還沒來及說話呢，就暈了，然後就被師父帶了出來，你可以想象嗎？師父當時的心情肯定是很難過的，不然怎麽會跑到自己的元神結界裏去呢，所以，石頭，我求求你，你就留在這兜率宮好不好。”
小石頭面上了綠蘿苦口婆心地請求，一時啞口無言，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知道燈芯為她付出了很多，多的讓她無以為報，更知道這裏本來就是她的家，因為那份安全感，那份滿足，都實實在在存於她的心間，雖然她忘了很多東西，但是感覺，忘不掉。
“綠蘿，你讓我想想吧。”
小石頭恢覆了花形，沈沈地道了一句便閉眼了。
綠蘿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了，可是她並不後悔。
而門外，她們的交談再次被燈芯一句不落的聽下。
明明很想進門狠狠責備自己的徒兒，身子卻不聽使喚，寸步難行，原以為聽到小石頭說那句想想，他會高興，可是恰恰相反，他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更被一道無形的力捆綁束縛。
入夜，綠蘿睡著了，燈芯入內，便給她下了一個結界。
小石頭托在腮幫看著睡得無憂無慮的綠蘿。
“她是個好姑娘。”
小石頭真心地認可著，燈芯也點頭，小石頭一臉鄙夷。
“好姑娘就好好把握啊，別等著她給別人帶走了，你才後悔啊。”
小石頭的一句話讓燈芯哭笑不得，而後又一臉頹唐。
“是啊，好姑娘得好好看著，以免她在像你一樣不聽話。”
“誒呦呦，怎麽又說到我身上來了，又想說教啊？我發現你都成老翁頭了。”
小石頭不經心的一句，讓兩人皆楞。
小石頭口中再度默念那三個字，一時間眼睛有點熱，看著燈芯，想哭又想笑。
“我好像想起了一個不得了的人。”
小石頭傻傻地說，燈芯笑著點點頭。
“往後你會想起更多，但石頭，我寧願你不要想起，因為那些記憶太過沈重，不如不去背負。”
燈芯清楚的記得她靈撲向瓊山前，她的痛苦，她所拯救的人全為她而死，若是以後記起來，恐怕她還是會難過好久。
“燈芯，你也想讓我永遠留在兜率宮嗎？”
小石頭問著。
靜謐的夜晚，靜謐的房間，只有黃暈的燭光閃爍。
下一瞬，燈芯搖搖頭。
小石頭笑了。
番外二綠蘿VS燈芯（5）
數十年後，小石頭經過一天天的練習，可謂是身輕如燕，從難化形、學走路、習練法術到現在，燈芯自認當初師尊遺憾的沒有教授的，他都替師尊完成了，小石頭在這兜率宮已經沒有可學的東西了，如果這三界還有人想欺負她，也不易。
綠蘿逮著逗她的小石頭追，追得氣喘籲籲的，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明明她也有很努力練習師父教的法術好不好，為什麽，為什麽小石頭掌握的這麽快，難不成她以前就會，可是她師父說，只是天資問題，石頭以前並不會法術。
綠蘿的心啦，大受打擊。
小石頭看著萎靡不振的綠蘿，給頓下了身子，輕搖漫步走到了綠蘿跟前，半屈著膝，看著她。
“綠蘿，這就偷懶了，不是說以後還要保護師父的嗎？”
綠蘿擡頭看著小石頭的這張臉，真的是嘔血了，以前是靈智只能看著形貌，並不具體，可如今化了人形……經歷了數十年的修容成長，真的，綠蘿終於明白她師父為啥那麽舍不得小石頭了，太好看了。
“石頭，為啥神女對你這麽好呢，給你好的皮囊不說，還給了你天賦異稟的資質，反觀我又笨又……也還不算醜啦，可是跟你比起來，真的太平凡了。”
綠蘿實在有些自卑，小石頭努努嘴，說實話她也挺意外自己的，有點……幸運過了頭。
“嗯哼！你們倆個過來。”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兩個人瞬間聞聲看去，原本蔫坐在地上綠蘿立馬有了精神朝著她師父跑了過去，小石頭嘖嘖嘴漫不經心地也走了過去。
燈芯看著她們倆，幾分欣慰，幾分恍惚。
“綠蘿，你天資雖愚鈍，但是比石頭勤奮，值得表揚，石頭她雖然在天資和學習上強於你，那是因為某些自身的緣故，師父日後會告訴你，你不必過於看輕自己。”
“是！師父！”
綠蘿得了讚揚，那喜滋滋的，小石頭瞧著她沒出息的樣，搖搖頭。
“石頭，我能教你的都教授於你，如今你在這三界，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在你手下得了好處，我也算是完成了某人的遺憾了。”
燈芯朝著小石頭說道，小石頭露出八顆牙。
“謝了！”
只有這兩個字，卻又道不盡的情誼在其中，那是默契吧。
小石頭有些話已經憋在心口好幾年了，但是一拖再拖，卻總找不到時機說，如今看著燈芯催著背，有些失落之色，恐是他也意識到離別之時終究是要到了，只有綠蘿還傻傻楞楞的什麽都不知道。
綠蘿發現了，這兩個最近很古怪。
小石頭總是走神，她師父也走神，難不成他們倆瞞著她有事嗎？
綠蘿問了小石頭，小石頭掉黑線，說這幾日她就知道了，綠蘿又不敢問她師父去，總覺得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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