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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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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越緩緩地站起身來,將手伸了而來,太上仙尊輕皺著眉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看著他元神被解封,額間的花蓮包裹著的火紋顯露,整個身形衣著都在須臾間換了模樣。

“你的第七劫,竟過了。”

太上仙尊不可思議地輕語著,可胥越的眼睛卻眨都未眨,直直地盯著太上仙尊手中的花瓣。

眾仙神都出現了,整個禦林軍都隨著星華君而來,停頓在不遠處,星華君大汗淋漓,卻滿臉震嚇,看著胥越和仙尊,趕緊上前作揖。

“拜見仙尊,拜見殿下,恭喜殿下七劫已過。”

星華君生硬地說,卻完全沒有半點高興之意,眼中餘光皆是在打量折胥越,七劫雖過,但煞氣猶在,這恐怖如斯已不言而喻。

胥越並沒有被星華君前來所幹擾,所有的意識都還在那花瓣上。

太上仙尊隨著他的目光,看著自己手中的花瓣,嘴角勾起不可察覺的笑意。

“你想用它的靈力澆養石頭?”

“是。”

“殿下不可,那是上仙留給仙尊塑仙身之用,若是取去,仙尊……”

“星華小兒,退下。”

太上仙尊命道,星華愕然瞪大了瞳孔,盯著太上仙尊。

“仙尊不可!”

太上仙尊眼神一凜,星華話在口,卻難吐,只好退居身後,回到了禦林軍陣地。

胥越與太上仙尊再度相對,相對於胥越的深沈之色,太上仙尊面容倒是沒有太多情緒,反而顯得從容。

“你知道為何我並未做法用它築仙身,而只是依附於它的靈氣嗎?”

胥越鷹隼的眼眸展露出疑惑,倒是太上仙尊當著眾仙的面,硬生生地將那花瓣剝離而去。

只是瞬間,太上仙尊的身影化成虛幻。

顏色有些暗沈的花瓣落在胥越的身前,胥越眼中熾熱地看著這花瓣。

“因為我與你一樣在想,若是將這花瓣的靈重新澆養,會不會有一日她將再次蘇醒,哪怕只是一個靈體也好,我讓那孩子受了太多的委屈和苦,如何再能受她恩澤,只可惜我並無養她之力,因為我並無她的血,她的靈,留她在我身上不出十日,便會枯萎,可是你有,她幾乎將自己半數的靈給了你,所有你想要,便給你,但是從即日起,你須要寸步不離,以你的血養之,且漫無止境,你可想好了?”

胥越聽聞,並未猶豫,而是瞬間引了自己的血,偏偏被太上仙尊阻止了。

“小子,你且聽我說完。”

胥越凝眉,太上仙尊身影在虛幻,身後的眾仙都成了一字眉,各個神色凝重。

“你急功近利,只會適得其反,現在,你心未靜,血未凈,這般澆養它,只會更快使它湮滅,所以……收起你的煞氣,靜下你的心,只有這樣,你的血才是純凈的,那才是它所須的,你已嘗盡了七苦,這與你而言並不難。”

太上仙尊淳淳說道,胥越疑信參半,只是看著那已有枯萎之色的花瓣時,他似乎也別無他選。

“小子,帶著它回瓊華宮靜息吧,你不想成為這三界的戰神,無人會再逼你,但你要謹記一點,倘若你因心中執念墮落入魔,你便可能真再無見她之日。”

淩霄殿上的,看著化境的帝釋天蒙了,人間,身處太上仙尊背後的眾仙也呆了。

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將他困住,太上仙尊的這一步,走得太過險,可卻正中下懷,這算不算所謂的恐怖平衡,不成佛亦不成魔,最起碼這樣,三界還能維持原樣。

“你呢?你會如何?”

胥越的話讓太上仙尊無悔地笑出聲。

“我本早就該盾化之身,又何談如何,只可惜我等不到她再蘇醒那日。”

“仙尊!”

身上齊齊沈聲呼道,表達著不舍之意,可太上仙尊卻一笑付之。

“我已為這三界奔波數萬年,如今也該歇歇了,燈芯,引本尊回去。”

太上仙尊蒼老的聲音在曠野的大地上想起,風靜雲輕,忽有仙鶴鳴聲,胥越與眾人都看著駕鶴而來的燈芯,漫步走向太上仙尊。

“仙尊,是有何吩咐?”

燈芯淡漠言道,似乎明白自己的師尊並非單純叫他而來。

“這樣的安排,你覺得如何?”

“弟子無異議,既然師尊已做取舍,只期望盡如師尊之意。”

太上仙尊看著自己的弟子,心下黯然,終究是沒能給他一個好的交待。

“燈芯聽令。”

“弟子在。”

“即日起,你便是兜率宮的主人,為師養你數萬年,知你本性,你雖化形不久,但悟性極高,又承了為師半數法力,如今為師將飛升盾化,你身為兜率宮的主人,理應為三界澤福,可知。”

太上仙尊當著所有眾仙的面,為燈芯正下名,豎下威嚴,眾仙皆朝拜。

而反觀燈芯的反應,依舊波瀾不驚,只是幽幽地道了一句。

“弟子明白。”

太上仙尊瞧著胥越手中的花瓣與石頭,不禁朝著燈芯再度開口。

“你既有養那小東西數百年的經驗,以後便常往瓊華宮走動,輔助胥越殿下。”

終於,燈芯的神經還是被刺激了,袖下手握成了拳,片刻後,漠然地轉朝了胥越的方向,回了一聲“是”。

……

烏雲密布的天,終於在浩浩蕩蕩的眾仙離去後,放了晴。

而一直站在暗處的兩道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看著胥越離開的方向,發怔。

“您為何不阻止,只要您站出來說,那只是個謊言,他的血根本養不出那人的靈,就如同我這一樣,他就有可能成魔,您想救贖的那人便還有一絲契機。”

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因覃無歡兩世之靈而活下來的燕羽,站在她身前的便是苦苦執著了一生的魅衣。

魅衣神色黯然,兩鬢的青絲也染了白。

“你呢,你為何不說,寧可看著他深陷囫圇,走入無望的深淵之中。”

魅衣回頭看著她,並沒有回答她,而是選擇同樣的問題反問道,只瞧燕羽苦澀一笑。

“不,不是無望,至少那樣,他活著還有個信念,不會像我這般,不知何時才能真正解脫心中的枷鎖。”

清風吹拂著她們的發梢,卻吹不散她們各自心頭的執念,魅衣轉而望向兜率宮,默默地呢喃著。

“但願你真的能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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