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一片亮白，刺眼的很，與方才的深夜一天一地。

覃無歡揉揉眼睛，感覺能適應了才睜開，這剛睜眼就看到她要看的人。

“燕……”話音未起，就看著燕清塵行色匆匆地走。

這怎麽這表情啊？

不會是在做惡夢吧？！

覃無歡疑惑地跟了過去，愈看景色，越無語。

娘的，這不是去燕羽屋子的路嗎？

不是吧……這才出來一天，就這麽想他的羽妹妹了！

覃無歡跟著燕清塵一同到了燕羽的屋子，乒乒乓乓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燕羽如那日一樣，跟發了瘋一樣。

燕清塵還是跟個傻楞一樣，不管不顧的沖了過去，緊抱著燕羽。

“不要，我……”

意外的是，燕羽竟然開口講話了。

覃無歡細細的看，燕羽竟然流著淚，緊緊地咬著下唇，似乎在抵死的掙紮。

“羽兒，別任性。”

燕清塵將胳膊自動的放在她的嘴邊，燕羽拼命地搖頭。

不願傷害燕清塵一般，可是燕清塵卻自己劃傷了自己，將胳膊放入她的唇邊。

……

漫長的過程，覃無歡看得傻楞，和以前一樣，又不一樣。

直到她細微的發現，燕清塵似乎年輕了一些，才有點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燕清塵過去的記憶。

燕羽還沒有病得很重的時候，還有理智的時候……

燕羽……看來的確很心疼燕清塵呵。

覃無歡沒料到一入燕清塵的夢，就看到這番苦情戲，瞧瞧燕清塵臉上的憐惜。

那眼中的深情是藏不住的。

燕羽睡了過去，燕清塵讓人替燕羽收拾了一下，自己拖了血淋淋的手臂回了自己的屋，覃無歡跟著一路。

看著他清洗，包紮，然後坐在軟塌上發楞。

她看到了一絲傷痛和悔恨。

燕清塵好像很自責，看起來也很累。

明明這時候的模樣看起來很年輕，眼睛卻如現實裏的一樣，那麽老道深沈。

原來他的目光是早就練就的。

燕清塵突然捂著面，胳膊肘抵著臺子。

覃無歡忽而想，不會是哭了吧……她記得這個男人紅眼的模樣，那時候，可紮心了。

“燕清塵！”

覃無歡忍不住上前，喚了一聲，希望他不要做這麽難過的夢。

可夢是主觀的，老翁頭說過，入人夢，主人是不會看見入夢人的，因為他的主觀意識裏沒有入夢人，自然看不到，所以，覃無歡明知自己這叫喚無用，卻還是心疼地叫出了口。

果然，他無動於衷。

一點兒知覺都沒有。

覃無歡卻不甘心他這般難過，再度叫了兩聲，還是寂靜。

他娘的，老翁頭，這入夢一點都不好玩。

要是現實裏，覃無歡鐵定沖上前抱住他了，管他三七二十一。

可是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覃無歡黯淡地上前，忍不住上手撫摸了燕清塵包紮的地方。

“你真傻。”

覃無歡碰觸上的那一刻就發現男人顫了一下，隨著她的話語，燕清塵遲疑地放下手，錯愕地看著覃無歡。

覃無歡也楞了。

兩人就這麽傻傻地看著對方。

我的個仙尊大大，燕清塵這是看見我了？！！！奶奶的，不靠譜的老翁頭，騙我呢！

覃無歡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燕清塵的目光隨著她後退的步伐，眼睛也跟著動了一下！

娘的！

他絕對是看得見她的！

呃……呃……現在該……該怎麽辦？

老翁頭，該怎麽辦？出夢嗎？

“你……”

燕清塵起身，開口朝她而來。

覃無歡嚇得腿軟，一臉的苦笑。

“我……我就……就是來看看，你隨意，你隨意。”

覃無歡慫得連連後退，傻模傻樣的，特滑稽，可落在燕清塵眼裏，除了震驚外，是灼熱。

燕清塵看著周遭的景還有手臂上的上，忽然荒誕一笑。

那厚重的笑聲使得倒退了覃無歡一怔，整個身子都僵了。

她好久沒聽到他笑過了，前世他就不喜笑，這一世更別提了，如今他竟在夢裏笑了，雖然這笑得不太好看，但是不是假的啊。

“沒想到，真是……呵！”

燕清塵看樣子像似在自嘲，覃無歡定下形，眼珠子轉轉，想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

“燕清塵，你……你沒事吧。”

覃無歡小小聲地問候道，燕清塵靜靜地看了她片刻，無聲地嘆息，坐了回位置。

似乎不再糾結她的存在一般。

“坐在這。”

燕清塵指著凳子，示意覃無歡坐。

覃無歡遲疑了一下，燕清塵眉頭跟著一簇……噗……娘的，燕清塵不會真以為她是自己塑造的夢中人吧。

這就狗血了！！

做夢的人是老大，覃無歡只能認慫地坐去。

坐下之後就沒聲了，覃無歡就看著這男人靜靜地看著自己，自己動一下，他就擰一次眉……

坐到最後覃無歡腰都酸了，難不成燕清塵就想這麽夢到天亮。

暈，狂暈！

大眼瞪小眼？這麽好玩嗎？

覃無歡搖搖頭，立刻站起身子，牙一咬，上前扯上他的衣袖。

“燕清塵，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你別總這麽皺著眉頭，想心事。”

燕清塵看著扯著自己袖子的手，發怔，覃無歡心底沒底，無恥地退縮了回來。

燕清塵好像不喜歡她碰他。

這也沒給她反應。

覃無歡受夠了，接著說了一句。

“還是我自己去逛逛，你先歇著吧。”

燕清塵就算在夢裏，話還是那麽少，只用行動證明。

比如現在他已經走起……

覃無歡苦笑不得，心裏一萬泡泡在冒。

這人咋那麽悶騷呢，太難懂了。

覃無歡屁顛屁顛地跟在燕清塵的身後，出了燕府，東拐西拐，也不知道這是去哪。

到了目的地，覃無歡才有所震撼。

這……這他娘的不是玉娘娘的後花園！

噗，狂噴血。

覃無歡那個驚悚啊。

瑤池邊的後花園，是她靈智最遠能看到的地方……

我的個四海八荒啊，這男人到底是什麽人啊。

“好看嗎？”

醇厚的男聲傳來，覃無歡苦哈哈點頭。

有人敢說玉娘娘的後花園不好看嗎？

“這是我為燕羽上山祈福時，意外發現的地方，本來沒有這麽多花，那一片是我種的。”

燕清塵率先走了過去。

覃無歡第一次發現這男人肯主動跟她說這麽多話，當然季淩霄那時不談。

覃無歡看著花花草草，除了沒有靈智外，真是把玉娘娘的後花園都搬下來了。

仔細瞄了一眼，沒有七色花，這是不是說明，玉娘娘的後花園都沒她這稀缺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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