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覃無歡看著燕清塵，翻了個白眼。

沒意思，膽小鬼的小人一只！

覃無歡沒正眼瞧他，自顧自地穿鞋下床，無視他的存在，只不過猛地站起來，熟悉而又陌生的虛弱感再度來襲。

怎麽回事？

不是吧，她才第二次放血，就這麽虛了？

老翁頭，啥情況？

覃無歡暈眩的身子，幸得某人眼疾手快，下意識地攙扶住。

覃無歡沿著穩住自己的手臂，茫然擡頭，看著他。

燕清塵緊縮著眉頭，也看著她，只是那眼神中多了一絲擔憂。

“你真的沒事了？大夫說你脈搏弱的可憐，有生命之危，你別逞強。”

接連兩次，大夫都說她脈搏不穩，他沒有不記心上，只是每次看她安然無恙的醒來，只當自己多慮，可方才那一刻，她快軟弱無力癱下去的時候，他的心狠狠地一緊。

覃無歡聽著他帶著關心的責備，忽然想起這場景是多麽似成相識。

傻傻地一笑，恍惚中，幼稚地伸出手，來了一個投懷送抱。

抱上的那一刻，那雄健的身子，瞬間僵直住，一動不動。

覃無歡並未敢多造次，佯作虛弱模樣，躺進他的胸懷，吸食著專屬他的味道。

時間仿佛似停止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僵直的人一直未動，覃無歡在偷來的這一陣時光裏，心情漸漸變得明朗，夠了，這就夠了，她這麽想。

緩緩地撐起自己的身子，然後笑看著還在怔神中的男人。

“燕清塵，燕羽很快就會好了，我像你保證，她會一直健康地陪著你，陪著你到老，所以，別怕死，更別怕老去，因為你天佑之人。”

覃無歡一邊說著，一邊退離了他所能及的範圍。

燕清塵根本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她臉色的那笑容，很礙眼，十分的令他不爽。

想要撕下，想要……征服，想要的東西都太可怕，他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而此時早在覃無歡脫離燕清塵懷抱時就站在門口的燕江楓，禁不住走了進來。

三人相對，短短一秒的尷尬相視後，覃無歡輕步朝著燕江楓走去，拉過他的衣袖。

“燕江楓，我想吃雞，帶我出去吃好吃的，行不？”

想到這一世才下來數日，根本都還沒好好吃過人間美味，太遭心。

更遭心的是，她現在是真的想逃開燕清塵和燕羽兩個人。

始料未及的一幕，讓燕家兄弟倆一楞，尤其是燕清塵，整個目光都落在那緊扣袖口的柔荑上。

燕江楓看了一眼燕清塵，遲疑了兩秒話，溫柔點頭。

於是乎，只剩一個中年老男人，看著兩個年紀相仿的才子佳人離開了自己的視野……

覃無歡出了燕府，心情莫名舒暢多了，仰頭看看天，傲嬌地做了一個鬼臉，興致極好地拉著燕江楓逛鬧市去了。

娘的，天天累死累活地給老翁頭辦事，總得犒賞自己一下，不怕沒人買單，各種吃起來。

一直吃到了日落西山，燕江楓瞧她玩得很盡興，也沒擾了她的雅致，各種陪著，話說一路上都是眾人的吃驚的模樣，覃無歡是二楞子，察覺不到，但是燕江楓內心微微有所觸動哈。

好歹他也是出了名的文人雅士，竟然陪著人又吃又喝，流連夜市。

最最重要的是，燕府的家規，晚膳必須同進食，如今算是第一次破了這個規矩，想必大哥會生氣。

只不過看著那人盈盈笑臉，燕江楓所有的顧忌很快都拋諸腦後了……

玩得不亦樂乎的覃無歡哪知這些，更不知有人已經跟了他們好一程。

夜幕降臨，燈火闌珊，覃無歡站在橋上，好奇地看著江邊那些少女放著花燈。

“她們那是做啥？”

覃無歡轉頭問了燕江楓，燕江楓無奈答道。

“今個是初七，每年這個日子，都是女兒郎寄情的日子，今個又稱乞巧節，花季的女兒們都會將心願寫在花燈上，放入河中，希望承載著她們心意的河燈流入心愛的人的身邊，並把他帶到自己的身旁。”

燕江楓順著她的目光，也靜靜地看著橋下的風景。

女子們雙手何時，虔誠許願，花燈點亮著湖面，一眼望去與浩然的星海相接，美不勝收。

久久埋著頭的覃無歡豁然擡頭，朝著燕江楓道。

“那我也去寫一個。”

燕江楓這麽一聽，眉頭微微蹙起，嘴角的笑容不可察覺地減了幾分，但卻還是領著她去了河畔處，買來了花燈，交與她。

覃無歡看著手中的花燈，心情頗為激動，要了紙筆，尋了一出空地，遙想了幾分才動筆。

燕江楓自認為是君子，但這一刻，卻還是忍不住用餘光去瞥了她的字。

只見三個字赫然在紙上。

不是燕清塵，更不可能是燕江楓，而是他很陌生的姓名。

覃無歡小心翼翼地將紙折好放入花燈中，嬉笑著朝著燕江楓跟前走去。

“走，陪我放燈去！”

大大咧咧的形象，讓還在沈思中的燕江楓緩過神來，跟在她的身後，朝著河邊走去。

覃無歡將花燈放入河中時，順便遙望了四周的女子，學著她們虔誠的模樣，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口子很自覺地默念了那個名字。

雖然知道這東西不過就是好玩，圖個寄托罷了，但是覃無歡還是頗為認真，默念了三遍，這才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花燈隨著水紋波動，漸行漸遠……

一旁的燕江楓疑惑地凝視著她在月光投映下側臉。

很美，從第一眼見她，即便是有些落魄的她，也讓他心動，此時更讓他心生悸動，只是，這些時日，她一直眼中只有大哥，年長他不小的大哥，不是沒有挫敗感，但妒忌的心終抵不過親情，若是她選了大哥，自當會忍下心底那股日益增長的感情，可是今日，她寫的卻是他人姓名。

不解。

“發什麽楞？難不成你也想放一個？”

覃無歡啼笑問著，燕江楓垂眼一笑，搖搖頭。

“起風了，咱們回去吧，你身上還需要調養，不能著了涼。”

燕江楓一邊說著，一遍將自己的披肩覆在覃無歡的身上。

覃無歡看著她，又露出了一副很惋惜的模樣，小表情著實惹人憐愛，燕江楓抵不住她這等容顏，只好瞥過臉，率先走。

覃無歡嘰嘰喳喳地跟了上去……

兩人一同離開河岸……

而在樹影下呆了許久的男人，終於在月光下露了臉。

走入河邊，撿起了覃無歡放下的花燈。

鬼使神差地將那寫了字的字條拿來，慢慢展開。

目光一滯。

“季……淩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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