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診室，範若煙扶著他。王亦奇說：“我沒事！就是餓的！”

範若煙說：“我知道你沒事，但是餓了會沒力氣啊，我扶著你走吧！”

陳爸爸問：“沒什麽事吧？”

王亦奇說：“沒事！”

陳爸爸說：“那我走了！”

範若煙說：“陳叔，一起去吃飯吧，吃完我送你！”

陳爸爸揮揮手：“不用了！”

王亦奇回頭看他一眼：“走吧！”

陳爸爸擡起的手垂了下來，腳步頓了一下，就跟了上去。範若煙帶著他們到附近的餐廳，要了個包間。

第一道菜很快就上來了。王亦奇立即動手，夾了一筷子菜，直接放進嘴裏。這是開胃的酸辣黃瓜，又酸又辣，王亦奇一下就皺起眉，伸出了舌頭，咳了兩聲。範若煙忙把茶遞過來：“快喝！”

王亦奇喝了兩口茶，總算緩過來了。第二道菜上來以後，範若煙忙把盤子移開，王亦奇看著他：“為什麽不給我吃？”

範若煙說：“那你慢點！”把肉夾到了他面前的碗裏。王亦奇依然吃得很快。

陳爸爸拿著筷子沒有動，看了看他說：“你多久沒有吃東西了？”

王亦奇正忙著吃肉，範若煙回答說：“昨天吃了，今天還沒吃……”

陳爸爸看著王亦奇說：“你這樣我怎麽能放心？”

範若煙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

陳爸爸沒有看他，冷笑一聲：“你怎麽照顧他？就這樣……”他指指對面忙著吃菜的王亦奇。王亦奇擡起頭，看到盯著自己的目光，放下了筷子。被人盯著吃東西，感覺不會好。

範若煙立即說：“再吃點啊！”拿起了筷子，要給他夾菜。

陳爸爸說：“行了，餓久了，不能一下吃太多，小心肚子撐疼了！”

範若煙放下了筷子：“那就……行了？”

王亦奇看看他，本來還想吃的，也放下了筷子。

陳爸爸幾乎沒吃什麽，坐在對面看著他們，嘆氣說：“雖然你們現在看上去很要好，但是以後呢，感情總有淡了的時候，到時候你們再分手嗎？”

範若煙說：“我會一直和他在一起！”

陳爸爸笑了：“你怎麽保證能和他在一起？別忘了，你們已經分過一次了！”

範若煙回答不出來了，他和王亦奇坐在那裏，對望一眼。他確實不能證明，能和王亦奇走到頭，現在還沒法讓人看見，他們走到頭的那一天。陳爸爸說：“你們要是分了，他可就什麽都沒有了，怎麽生活啊！一般夫妻還有個共同財產，你們有什麽？好玩了在一起，不好玩就什麽都沒有了！”

範若煙緩緩的說：“如果你是擔心這個的話，沒有必要。他拿出來的那筆錢，不是私人借給我，而是算投資，會有正式的文件。至於我名下的房子、股票，所有的財產，都是我們兩人共同的，吃過了飯，我們就找律師公證！”

王亦奇楞了一下，轉過臉看著他：“公證就不用了……”

範若煙說：“一定要的！”

陳爸爸盯著他：“你說真的？”

範若煙說：“真的！”

席上靜了一瞬，大家都沒有說話。金錢不算什麽，但是可以看出人心。如果這都是不是愛，那麽愛到底是什麽？雖然看不到路的盡頭，但是可以看到前方，陽關燦爛。王亦奇相信他，這就是愛，他們會一直牽手往前走。

範若煙做到了他所許下的承諾，送陳爸爸回家，和王亦奇去做財產公證。到了公證處，王亦奇沒有下車。他說：“真的不必要了。如果我們還在一起，那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用誰來公證。如果你走了，那麽我要你的財產何用？我要的只是你這個人！”

範若煙看看他說：“其實，我辭職出來，還不知道是福還是禍。萬一生意上虧了，就把你拉下水了……這是我最擔心的！”

王亦奇笑了起來，轉過身去，捏著他的下巴，看了又看，說：“其實你早就把我拉下水了！”

範若煙笑著湊了過來：“是啊！”兩人笑著，來了一個吻，金燦燦的陽光下，斑駁的樹影在車窗上搖晃。

王亦奇笑說：“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我養你啦！我可以寫稿賺錢，我們餓不著！”

範若煙笑了起來：“那倒不用。怎麽好意思讓你養我！到時候我去街頭賣藝，我會彈琴，你會唱歌，我們正好擺攤賣藝！我們這麽帥，肯定有人捧場！”

王亦奇推開他，沒有形象的笑著滾回了座位上：“好主意！”他想了一下，收住了笑：“其實不用的，你就在家裏，我也能養你！”

範若煙一本正經的說：“不，還是我養你好一些！”

王亦奇看著他笑，笑了一陣，範若煙說：“那個……今天，陳叔為什麽動手打你？”

王亦奇說：“你不知道？”

範若煙說：“我怎會知道？我在樓上！”

王亦奇說：“他問我要錢，想開一家便利店！”

範若煙看看他：“那也要不了多少錢啊，你沒同意？”

王亦奇說：“我沒同意！”

範若煙說：“為什麽？”

王亦奇說：“我只有幾十萬了。萬一真的有什麽急用，我們怎麽辦？”

範若煙說：“我們應該不會有什麽急用了！”

王亦奇沒有說話，看著車窗外面的陽光。範若煙看看他：“現在去哪裏？”

王亦奇說：“你是要去餐廳嗎？”

範若煙說：“有些事情要處理……”

王亦奇笑著說：“一起去吧！”

範若煙笑笑，把車子掉了頭，開了出去。到了前面的紅燈路口，範若煙把車停了下來，看著前面的紅燈：“要不，還是把錢給陳叔吧！”

王亦奇轉過頭來看著他。範若煙說：“當然，錢是你的，你自己決定就好！我只是建議。”

王亦奇說：“為什麽？”

範若煙說：“這點錢對你來說也不多，但是可以幫到他，何樂而不為呢？更何況……他是你爸爸！”

王亦奇沒有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的紅燈。這筆錢他有，但是不想出，因為心裏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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