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抽煙嗎？”柳樹問他。

“會啊！”王亦奇回過頭來，接過一支煙，柳樹啪的打開打火機，湊過來幫他點上煙。

“你覺得柳葉怎麽樣？”柳樹問。

“很好啊！”王亦奇望著窗外的燈火，隨口答道。

柳樹看看他，笑了笑：“只是很好？”

王亦奇回頭，想了一下，說：“柳老師是真的很好啊，我妹妹也很喜歡她！”

柳樹點點頭：“看得出來！”

王亦奇笑笑，接著抽煙。柳樹說：“因為我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一直都是柳葉陪著爸媽，她很乖的，爸媽很疼她，都離不開她了。”

王亦奇想，既然那麽疼她，怎麽把她鎖家裏了。柳樹說：“以後她跟你去了，也要經常回來看看爸媽。我只有這麽一個要求！”

“應該的！”王亦奇說，說完，他忽然一楞，不對，柳葉什麽時候說要跟他去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他慌忙說：“不是……我和柳葉沒什麽，我只是學生家長啊！”

柳樹一楞，一口煙吐了出來，他透過煙霧，看著王亦奇說：“你說什麽呢？”

王亦奇說：“真的！”

柳樹看看他，從身後拿過煙灰缸，把煙頭按滅，說：“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很疼她。你要敢對不起她，這裏是六樓，我敢把你從窗子扔下去！”

王亦奇啼笑皆非：“你就是把我扔下去，柳老師也沒說要跟我呀！”

柳樹疑惑的說：“真的？那你們那天晚上怎麽回事？”

王亦奇一楞：“哪天晚上啊？”他確定自己沒有哪天晚上喝醉過。

柳樹看了他半天：“就是下雨那天晚上，你送她回來！”

王亦奇松了一口氣：“嗨……那就是下雨了，我送她回來！”

柳樹問他：“沒別的？”

王亦奇說：“沒有……你說什麽啊，還有小孩在車上呢！”

“不是……”柳樹跳了下去，大聲叫：“柳葉，你來一下！”

陽臺的玻璃門關著，回過頭去，只見身後的客廳燈火通明，電視開著，正在播乾隆皇帝下江南，他們坐在沙發上喝茶，陳婷笑著，一幕無聲但是很溫暖的家庭畫。

柳樹回頭，對王亦奇說：“你等一下，我去問她，這個臭丫頭！”他匆忙的拉開門進去。王亦奇坐在窗臺上，隔著玻璃門，看到他把柳葉拽了起來，拉著往樓梯上走，柳葉跌跌撞撞的跟在他後面。看這事弄的！

過了一會，看見兄妹倆一前一後下來了。柳樹拉開陽臺的門，走了過來， 遞過一支煙給王亦奇，幫他點燃，說：“那個……對不起!剛才柳葉跟我說了，你們沒有……”

“沒關系！”王亦奇抽著煙說。

柳樹說：“不過你們也是，送她回來就送吧，為什麽要摟著腰，在小區裏走一遍啊！”

王亦奇一楞，煙都從嘴上掉下來了：“我沒有摟她腰！”他跳下窗臺，把煙撿起來，按滅在煙灰缸裏。王亦奇想了一下，那天，他好象摟著柳葉肩膀了。

柳樹說：“鄰居都那麽說的，你們打著一把傘，摟著……誰知道你們摟著哪裏，反正摟著在小區裏走了一遍，好多鄰居都看到了，還有保安也看到了！”

“哎……”王亦奇說：“那個，我們就是下雨了打著傘！”

柳樹說：“但是柳葉從來不和男孩子來往，更沒有帶過誰回家，真的沒有，說了你不相信吧？”

王亦奇真的覺得不可思議。柳葉看上去也很開朗，健健康康一姑娘啊。

柳樹說：“你們這樣秀一遍，誰還不都以為你是她男朋友了！再說，你今天又來了，在這個點，看見的鄰居更多吧！”

王亦奇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今天來的時候，和柳葉爸爸一起走進來，自己提著水果跟在他後面， 他是一路的和鄰居打招呼。難怪人家一直盯著自己看，自己正好來撞槍口上了。他說：“我要說對不起嗎？看來我今天不該來！”

柳樹轉過來看看他，說:“你們……真的沒有什麽嗎？一點都沒有？”

“沒有！”王亦奇說。

柳樹沈默了一會，轉身說：“進去吧！”

王亦奇說：“那個……我有個問題啊！你們既然這麽疼她，幹嘛還把她關在家裏？”

柳樹回頭說：“這跟你有關系嗎？”

王亦奇陪笑：“……沒有！”

兩人進去。客廳裏面，柳葉爸媽依然樂呵呵的，他們還不知道剛剛已經發生了什麽。王亦奇說要告辭了，他們趕快站了起來，柳葉媽媽繞過沙發，走了過來，一把拉住王亦奇的手，說：“那……有空一定來啊，阿姨給你做好吃的！下次煨雞湯一定記得放當歸……”

柳葉爸爸說：“是不放！”

柳樹說：“媽……人家工作忙呢！”

柳葉媽媽說：“我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忙，我煨好了讓柳葉給你送去！”

“哎……”柳樹無奈地笑了，看了看王亦奇，沖他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柳葉爸媽一起送著王亦奇下樓來。柳葉把包好的糖塞給陳婷，還找了一個布娃娃給她抱著。到了樓下，柳葉媽媽拉著王亦奇的手，一再囑咐他有空過來吃飯。

柳葉媽媽的手很粗糙，和所有家庭主婦一樣的粗糙，但是手上暖暖的溫度，臉上慈祥的笑容，讓王亦奇在瞬間就想起自己的媽媽。但是媽媽不在了，這個阿姨，恐怕也無緣再來吃她的飯了。王亦奇還是笑著答應了，柳葉媽媽臉上就露出掩飾不住的喜悅。拉著陳婷走出去一段路，王亦奇回了一下頭，柳葉還陪著她爸媽站在樓下。

王亦奇開著車回家，一路上思緒萬千，今天闖進柳葉家，就象做了一場夢一樣。陳婷坐在後面，抱著布娃娃說：“哥哥，我們哪天來柳老師家？”

王亦奇說 ：“我們不來柳老師家了。哪天把你送回去，好嗎？”

陳婷說：“不好，我就要在哥哥家！”

王亦奇趁機教訓她：“那你要聽我的話，不然我不要你！”

第二天，王亦奇送陳婷上學，到了校門口，他幫陳婷推開車門，看著她背著書包跑過去，一擡頭，忽然看見柳葉站在校門旁邊，正在看著他。柳葉今天穿著嫩綠的連裙子，婷婷玉立的站在清晨的陽光下，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特別引人註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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