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胡醫生！”王亦奇叫住他：“他怎麽一直咳啊。好象更嚴重了！”

胡金平站住了，回過頭來：“晚上氣溫低了，會更咳一些。他夜裏也會咳……”胡金平說到這裏，一下住了口。王亦奇看著他一陣尷尬。

“怎麽咳得這樣厲害……”王亦奇說。

“氣管炎就是這樣。所以要註意別感冒，一感冒就要咳。” 胡金平說。

“這是氣管炎？”王亦奇楞了一下，他以為就是感冒發燒。

胡金平臉上也楞了一下，看了看他：“他這氣管炎好些年了，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王亦奇回過頭去，看看範若煙。範若煙不說，他怎麽知道。

“這粥……你再吃點？”王亦奇摸摸床頭櫃上的餐盒，摸上去還有點溫度，看上去也很漂亮，是碗八寶粥，什麽都有點在裏面。

範若煙一邊咳嗽一邊搖了搖手。等他緩過來了，兩人才出去，開車回家。 王亦奇見過不茍言笑的範若煙，淡定如常的範若煙，一直覺得範若煙挺男人的，比自己都男人，沒想到這個男人也有這樣虛弱的一面，在病了的時候。有點象可憐的娃娃。

範若煙在車上咳得少了，也許是在病房咳夠了，他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王亦奇一邊開車一邊偏頭看了看他，心裏覺得有內疚。 車子開到樓下停好了，範若煙還在閉著眼睛。王亦奇看看他，不忍心叫醒，只是伸手把安全帶解了。

只是輕輕的“嗒”一聲，按開搭扣，還是驚動了範若煙，他一下就睜開眼睛，詐屍一樣的坐了起來。

“哎！”王亦奇被他嚇著了。 範若煙看了一下窗外，推開車門，又一下倒在座位上。

“腿軟了？要不要我背你上去？” 王亦奇問。

“什麽腿軟了，我就是腿麻了好不好？”範若煙笑著瞟了他一眼說：“可能嗎？你還背我！”

王亦奇跳下車，嘭的一聲關上門，繞了過來，扒著車門看了看範若煙，忽然一下把他抱了起來。 範若煙說不可能，他偏要抱起來。

“哎……被人看到！”範若煙驚慌地說：“快放手！你瘋了嗎？” 這是在自己家樓下，周圍雖然沒有人路過，但是天還沒黑，有人來就會看見。這個時候會有阿姨出來倒垃圾。

王亦奇沒有說話，硬是把他抱了出來，用膝蓋撞上車門，抱著他朝裏面走去。

“Fuck! ”範若煙罵了出來。 他也不敢掙紮，怕一掙紮兩人一起摔倒。 王亦奇抱著他挺吃力的。範若煙比他高比他重，他硬是抱了起來。

王亦奇沒有說話，抱著他穿過花壇。 到了電梯口，範若煙不罵了，擡頭看了看他，放緩了聲音：“累嗎？累了就放手！”

王亦奇他放了下來。兩人一起走進電梯。範若煙靠著電梯墻，偏頭看了看他，笑了笑，問他：“好玩嗎？”

王亦奇也笑笑：“好玩！”

到了家裏，範若煙先去衛生間， 骨頭看到他回來了，立即跳了過去。範若煙沒理它，啪的關上衛生間的門。骨頭楞了一下，擡起爪子，輕輕的拍在衛生間門上。

“爸爸上廁所呢！你等一下，先吃飯去吧！”王亦奇憋著笑，拿了貓糧餵它。

範若煙出來就倒在沙發上。王亦奇過來問他想吃什麽。範若煙想了一會說：“我什麽也不想吃。”

“你怎麽不吃啊？”王亦奇說：“想吃什麽我去做。”

“我吃不下！”範若煙說：“你自己吃點吧。”

他這樣說，王亦奇自己也不想吃了。他想了一下：“那喝水吧！醫生說要多喝水。”

範若煙上廁所的時候他已經把水燒好了。

範若煙拉了一下，把他一把拽到沙發上：“歇著吧！”

“我不累！”王亦奇笑著倒在他旁邊。

“你剛才抱我做什麽……傻不傻啊！閃了腰怎麽辦？”範若煙伸手揉了揉他的腰。

王亦奇看著他，笑了一下：“我不怕！”範若煙笑笑，手上用了力，一下一下捏著他的腰。王亦奇反身趴在沙發上，一邊舒服得想哼哼，一邊說：“不用了，你病著呢！”

吃飽的骨頭跑了過來，鉆到範若煙懷裏。範若煙伸手抓著它的毛。

王亦奇回頭說：“輕點……它最近老掉毛！”

“不抓也掉毛！”範若煙說：“是不是要換換貓糧啊，骨頭！”

王亦奇靠在沙發上，看著他一下一下的抓著小貓的肚皮， 瘦長的手指插進貓毛裏，輕輕的抓著，越來越輕，越來越慢 ，最後不動了，白皙的手指停在黑色的貓毛上。

範若煙抱著骨頭睡著了。骨頭也在他懷裏睡著了，睡得鼾聲呼嚕呼嚕的。王亦奇站起來，把藍色的毛毯拉過來，輕輕的蓋在範若煙身上，連著骨頭也蓋上了。

他認真的看了看範若煙的臉。範若煙的臉還是很耐看的，發著燒燒得他嘴唇紅紅的，這種樣子分外性感。王亦奇看得腿都軟了，沖動得想吻上去，直接吻他的唇。 他一個多星期沒見範若煙了。

當然不可能按著一個病人發洩，雖然他真的有那麽饑渴。範若煙還病著。 他一直以為範若煙的身體很好的，哪知道範若煙會有氣管炎，還要胡金平告訴他才知道。

客廳裏的燈光是暖暖的橙黃色，讓人感覺很暖和。範若煙閉著眼睛，很放松的倒在沙發上睡著。小貓睡得呼嚕呼嚕的。這是屬於他和範若煙的家，溫暖的家。

王亦奇也昏昏欲睡了，已經睡過去一下，頭點了下去，點在範若煙肩膀上，隔著毛毯。王亦奇趕快睜開眼睛看了一下，範若煙還是睡得很平靜，一動也不動。

王亦奇眼睛睜不開了，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王亦奇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範若煙離得很近，呼吸吐在他臉上，帶著淡淡的藥味。藥味！王亦奇一下清醒過來，想起範若煙還正在病著。

王亦奇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範若煙正往他身上拉毛毯。生病的是範若煙不是自己，他一下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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