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折疊床撐開後，賈老師去拿了兩瓶純凈水，遞給湯圓一瓶，他一口氣喝了半瓶水才說：“今天讓那個面具嚇出了一身汗，在網吧的時候，我都不敢和你討論它，怕它聽到。我感覺，它就藏在金駿那臺電腦裏。其它電腦裏的面具，只是圖片，但金駿電腦裏的面具，不是圖片，而是活的東西。”

湯圓也喝了一些水，問道：“賈老師，你說是不是真有靈魂這種東西？靈魂究竟是什麽？我的看法正好相反，我覺得那個面具，已經死了，不然，它怎麽說要覆活呢？”

賈老師說：“我說的活的東西，是指有意識有思維的生命體。和你那個意思不一樣。”

湯圓問道：“如果真有靈魂，那靈魂算是有意識有思維的生命體嗎？”

賈老師猶豫著說：“算……是吧。”回答得很勉強。

湯圓說：“我以前不相信鬼，也不相信人死後還有靈魂，可是這個面具，是科學解釋不通的，我懷疑那個面具，可能真是一個藏在電腦裏的鬼魂。”

賈老師說：“我不相信鬼魂，但我相信人工智可能會產生意識，自主思考。我懷疑是金駿那臺電腦配置太高，進化出意識了。”

湯圓笑了：“我寧願相信有鬼，也不相信電腦能產生意識。”

賈老師說：“構成人腦和電腦的最基本的粒子是一樣的，人腦也是由物質構成的，這種物質本身是沒有意識的，組成了人腦這種結構後才產生意識。那麽電腦也一樣，進化到一定程度，很可能會產生意識的。”

湯圓說：“那都是科幻小說裏的幻想。”

賈老師說：“很多科幻小說裏的東西，後來都被驗證了，確實可以實現。我相信，總有一天，電腦會產生自主意識，甚至，人的意思可以附著在電腦裏。”

湯圓大笑起來：“你的意思，通俗地說就是，電腦會成精，鬼可以附身上電腦裏。”

賈老師也笑了：“不是這個意思，你這是迷信，我那是科學。”

湯圓仍然在笑：“我怎麽感覺你這科學和迷信只有一線之隔。”

賈老師說：“科學和迷信，本來就是只有一線之隔。”

好吧，他們為這個問題爭辯了很久，簡而言之就是，湯圓認為是網吧地邪，有鬼魂作怪。賈老師的觀點是，面具是人工智能生命體。反正誰也說服不了誰。

後來湯圓問：“那你敢晚上一個人在網吧裏住嗎？”

賈老師楞了片刻，老實回答：“不敢。”

湯圓笑了：“既然你相信科學，認為沒有鬼，那為什麽不敢呢？”

賈老師認真地說：“因為高科技比鬼神更可怕，如果那個面具真是高等的人工智能生命體，那它的能力一定強的可怕，你也見識過了，它要殺死一個人很容易。它知道我不是那臺電腦的主人金駿，叫我快滾，顯然是不願意我打擾它。如果我住到網吧去，說不定就會惹惱它，它分分鐘就把我殺了。”

湯圓若有所思地說：“不管它是鬼魂還是人工智能生命體，我覺得，它好象是針對我的老板金駿的，好象和金駿有什麽過節一樣。”

賈老師說：“我也這麽覺得。”

兩人聊天淩晨兩點多才睡。湯圓睡到上午快九點才起來，賈老師已經上課去了。湯圓回到網吧已經九點多，他一個人坐在網吧裏，大白天的，竟然也有點害怕，總感覺裏面陰森森的。於是他又走出了網吧，外面很熱，他寧願站在外面流汗，也不願意一個人在網吧裏呆著，只盼著早點有人來上網。

站在門口無事可做，他想給金駿打個電話，匯報一下昨晚上的情況，又怕金駿還沒起床。想了想，先給小蔣打了個電話，問金駿起來了沒有。小蔣說，已經起來了，就在他身邊。湯圓讓小蔣把電腦給金駿。

金駿接過電話問：“什麽事？”

湯圓說：“我想和你說一下昨天晚上我和賈老師回到網吧後發生的事情。”

金駿：“那你說吧，有什麽特殊情況嗎？”

湯圓就把昨晚上的情況詳細的說了，包括每一個細節。金駿很意外，喃喃地說：“面具竟然知道電腦前不是我？這說明它看得見，還認識我。”

湯圓小聲說：“我感覺那個面具好象是針對你來的。你要不要請個道士來看看，網吧這個地方是不是風水有問題，以前出過兇殺案什麽的，就像那個馬頭溝一樣。”

金駿心裏一驚，立即想到了儲夢遙的死，但這件事，他不想告訴湯圓，也不打算請道士，現在的道士，有幾個有真本事，請來也沒用。

湯圓又把昨晚和賈老師的討論告訴了金駿，問金駿更相信哪一種看法。

金駿想了想說：“我更偏向你的看法，也許人死後真的還有靈魂，賈老師說的有一點我也讚同。”

湯圓問：“哪一點？”

金駿說：“他說人的意識也許可以附著在電腦裏。人的意識，和我們常說的鬼魂不是差不多的意思嗎？也就是說，人死後，人的靈魂也許可以附著在電腦裏。道士就不用找了，這和風水沒有關系。你要是害怕，不敢住網吧，住我家裏來也行，反正我家房子大，還有空房間。”

湯圓有些意外，感覺金駿有些變了，以前金駿沒這麽細心，更不會關心別人。他很感動，忙說：“謝謝老板，不用了，我可以在賈老師那裏住，他也很想弄清面具到底是什麽，所以歡迎我在他那裏住。”

“那隨你吧。以後有什麽情況，和面具有關的，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哪怕是半夜都沒關系。”金駿交待了湯圓幾句，掛了電話。

然後，就坐那裏發呆。他也感覺到了，面具是沖著他來的。小蔣問他，湯圓找他有什麽事。他把湯圓講的那些，大概覆述了一遍。

小蔣聽後，有些擔心地說：“湯圓是懷疑網吧那塊地方發生過兇殺案，所以才出現了面具這麽詭異的東西。他還不知道儲夢遙的事，都會有這種感覺，唉……”

他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擔憂了，頓了頓，才說：“要不，我們就聽湯圓的，去請個道士吧，也許道士真有對付面具的法子。”

金駿搖搖頭，說：“現在的道士，就只會在農村的葬禮上混吃混喝混點錢，你以為真的能降妖除魔？再說，道士來了，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儲夢遙的事呢？”

小蔣撓撓頭，說：“倒也是。唉……電腦高手和道士都指望不上，那我們倆更沒法子呀。”

金駿說：“面具讓我今晚在我家裏的電腦前等它，先看它今晚會做什麽吧，以前它只在網吧的電腦裏出現，現在要來我家了，它到底有什麽目的呢？它要覆活，為什麽一直纏著我？難道只有通過我，它才能覆活？”

小蔣安慰道：“你也別害怕，我感覺它的目的不是要殺你，如果它要殺你，早就把你殺了。”

金駿的臉色突然一變，說：“最開始那個游戲出現在我電腦裏，我刪除了兩次之後，電腦屏幕上曾經出現過一行滴著血的字‘你不敢點開我，如果你放我出來，我會覆活，你會死’，當時我沒有在意，現在想來，會不會是通過我的死，那個面具才能覆活？”

小蔣說：“不會的。如果是這樣，它為什麽沒有殺你。”

金駿說：“也許是只有通過某種方式讓我死，才能讓它覆活。”

小蔣說：“你別自己嚇自己。”

嘴上安慰金駿，其實小蔣心裏也很害怕，如果面具真的是想通過金駿的死來覆活，那自己要怎麽做，才能保護金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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