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兒說得啞口無言的飛煙，並沒有打消掉心中的疑慮。可看到女兒一心想去的樣子，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便沈默不語。

她低著頭，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哀傷，雲仙看了，心中也覺得不好受。連忙抱著她，連連撒嬌：“娘，娘，女兒會小心的。大不了，女兒將所有人手都帶上，若是真有意外，逃命總是可以的。你就不要再擔心了嘛。”

今日的雲仙，一身粉嫩的留仙裙，頭上梳著雙鬟，沒有佩戴金銀首飾或是玉飾，僅有幾根飄帶，隨著她的動作，飄來蕩去，更是嬌俏可人。

自從她聽了飛煙的話，慢慢的穿著打扮已不再隨著雲澄，便是更配她的年紀與性子。而性子，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狂妄，倒是收斂了許多。

飛煙看著稚嫩的女兒，或許在別人眼裏，雲仙不是個好孩子。可在自己的眼裏，女兒就是自己的命根子，自小便如珠如寶。有心不想讓她去，可看到她那企求的目光，怎麽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更怕的是，是那雲澄也想讓女兒去。

“我再去求求你爹，看能不能給點防身用的法寶或是靈符。多一點保障，我也好安心。”飛煙說完，抹了下眼角，便朝著雲硯所居的桑梓院而去。

“謝謝娘，謝謝娘！”雲仙看到飛煙終於答應自己的請求，連蹦帶跳地叫了起來。

時已初冬，太陽懶洋洋地照著大地，沒有一絲熱度。

飛煙攏了攏身上的裘衣，都說以前的青雲大陸，四季如春。哪兒像如今，四季分明。夏天熱得就差烤人肉，冬天能將人凍成冰塊。雖說春秋最舒服，可無奈時間太短。

像今日的天氣，也不過剛剛入冬，便冷得讓人無法承受。尤其是她這種沒有什麽修為的人，那寒風，就像能吹進人的骨頭一般，與刮骨之痛也差不了多少。

飛煙不想多受凍，便快步走向桑梓院。

“飛煙見過家主。”飛煙不用別人通傳，便徑自走進了雲硯的內室。

看到雲硯正歪在床上，地上跪著兩個女婢，一人端盤，一人執盞，正伺候他喝著酒，還有幾名女子，卻正在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聽到飛煙的話，也沒看她是否行禮，雲硯就翻了個身，不肯理會她。

看到雲硯那舉動，飛煙心裏更是看不起，但卻擺了擺手，揮退室內之人。

雲硯一看，騰地翻身而起，大喝道：“有事說事，你將她們趕走做什麽？你來服侍本家主？”

“家主，你若有氣，就說出來，飛煙也好幫你排解一番啊。你這樣沒頭沒腦的，飛煙實在不知道做錯了什麽。”飛煙輕移蓮步，扭著腰肢，身姿曼妙。眼中含羞帶淚，如雨打海棠，她今日正著了一件白紗衣，內裏襯著水紅的衣衫。那衣衫薄如蟬翼，將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襯得更加惹火。

雲硯看了一眼兒，便覺得身子都酥了。再聽見她那媚得入骨的嗓音，更惹得他心頭一片火燒。

以他的性子，自是不會虧待了自己，當即一招手：“來，有話上來說。本家主若舒服了，說不定就會如了你的意。”

“家主，飛煙哪兒有什麽可求的。”飛煙嘴裏說著，身子已倚了過去。雲硯順勢將她摟在懷裏，手指光起她的下巴：“真沒有，等會兒再說，那可就晚了。”說著，手便朝著領口探了進去，這還不過癮，剛一挨著衣邊，手上猛地用力，只聽得嘶啦一聲，那紗衣帶著水紅衣衫，便被撕得四分五裂，露出嫩黃色的肚兜來。

飛煙一看雲硯那急色樣，連忙握著他的手，擋住了他的動作：“飛煙沒事，可仙兒有事。家主你好歹也是仙兒的父親，她這次要隨大小姐去棲鳳城，參加什麽拍賣會，我總怕她年幼，若是碰上個什麽事，那可如何是好啊？”

聽到棲鳳城三個字，雲硯滿腦子的欲望退了去，雙手枕頭，仰望上空，臉也冷了下來：“到底想怎樣，快說。”

看到他的樣子如此不耐煩，飛煙的心裏打起了鼓，可還是將話說完了：“不知家主，能否賜件靈器或是靈符之類的，好歹讓她保命。”

“行了，我知道了。有合適的我就會給她，你走吧。”雲硯說完，便一把將她推了開去，也不管她這會衣衫不整，便要將她逐出院去。

飛煙心中卻明白，這會兒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去。若是被外人瞧見一眼，她這春光乍露的樣子，雲硯都會把帳算到她頭上。

“家主，就讓我伺候你吧，絕對包你滿意。”飛煙說著，又往雲硯身上靠去。

雲硯大吼一聲：“行了！我不少女人伺候，滾出去！”

他的吼聲卻沒有將飛煙嚇退，在她眼裏，他也就是個紙糊的老虎罷了，一點都不嚇人。飛煙充耳不聞，卻輕輕將雲硯的衣衫退去，整個人都偎進他的懷裏。

凝如玉脂的肌膚一挨著雲硯的身子，他就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感到一雙小手悄悄地往下摸去，他心中發急，一把抓住那玉手，就往衣服裏塞去。

另一手用力，將殘餘的衣衫撕去。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一陣巴掌聲響起，一聲接著一聲，正糾纏在一處的兩人慌忙分開，再看自己渾身上下沒一片衣衫，紛紛扯過床上的幔帳遮掩。

這個時候，這個雲家，敢進來還不怕出事的，唯有雲澄了。

“父親，你怎麽這般性急。你晚上和誰睡，我可從來沒有管過你。可你好歹也要像個家主樣，大白天的就和人廝混，你還想不想做這個家主？若不想，就明說吧，雲家想做家主的人多得很。”雲澄看也不看那兩人，便徑直尋個了凳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等著兩人。

雲硯正待攆習煙出去，可看到那雙似泣非泣的眼睛，便改了主意：“澄兒，要不，你先去書房，我收拾好了再去找你？”

雲澄輕側著頭回答道：“不好。”

看到大女兒不肯妥協，雲硯無奈之下，只得委屈飛煙了。從儲物袋中隨便抽出件女裝，便扔給了飛煙：“快換上，換完就走。我們父女兩個還有要事商議。”

飛煙忍下屈辱，可什麽話也不能說。選擇走這條路，便沒了說後悔的資格。她默默地穿上衣衫，又整理了妝容。

收拾好之後，方才在雲澄面前深施一禮，道：“還要多謝大小姐肯帶仙兒去棲鳳城，飛煙不勝感激。”

“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姐妹，對外自是要親密一些。”雲澄吹著指甲，漫不經心地說道。

看到雲澄絲毫不在意的樣子，飛煙心頭難受，可還是堅持說道：“飛煙還想請大小姐，能多多關照仙兒。她畢竟還小，沒有大小姐這般能幹，便好歹也有些用處。”

聽了飛煙的話，雲澄站起身，隨意走了兩步：“我們是姐妹，自是要互相關照。可事無絕對，若真出了什麽我也幫忙不了忙的事的話，那只能先說聲抱歉了。”

“大小姐！”

“退下，還不快退下！”聽到飛煙陡然提高聲音，雲硯猛地一驚，大聲喝道，眼中還連連示意。

飛煙此時已是激動萬分，她呯地跪倒在地，在雲澄面前連連磕頭：“大小姐驚才絕艷，能力非凡，這世上還沒有您解決不了的事。我只求能保住仙兒的命就成了，還望大小姐成全。”

“保命啊，看飛煙姨娘這話說的，我們好歹也是雲家的小姐，哪兒會有人不識相，來找雲家的麻煩。若是沒事，就退下吧，我還有事要同父親商議。”

看到雲澄如終不肯承諾，再想到一心想去的女兒，已不僅僅是女兒想去，而是雲澄想讓女兒去。這時，飛煙越想越害怕，還想再求，卻被外面來的人給架了出去。

“大小姐，大小姐。”飛煙仍不肯放棄，還在大聲叫著。

被扔到了桑梓院外的飛煙，撲倒在地，心裏一片冷涼。外面的天寒地凍，如何以有她心中的冰涼。

她爬了起來，想到雲澄的舉動，渾身便顫抖了起來，不知是凍得，還是被嚇得。

回到煙華院，看到女兒還是那幅天真無知的模樣，飛煙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就淌了下來。

“娘，娘，你怎麽了？”雲仙看到飛煙失魂落魄地回來，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攙住了她。

“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倒是說啊。”

聽到女兒追問，飛煙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雲仙這才覺得事情不對，以娘的為人，還從來沒見過她像今日這般傷心。

飛煙哭了好久，聲音才漸漸沈了下去。雲仙伺候著她用了些茶水，好久，才恢覆了過來。

“仙兒，我現在給你說的話，你要勞記在心。若不然，你就雖怪娘使勁辦法，也不讓你去了。”飛煙壓下心中的恐慌，強撐著對雲仙說道。

“這次不僅僅是你要去，而是雲澄要讓你去。若我沒有猜錯，這次拍賣會，定有內情。雲澄說不定是發覺了什麽，才會要你一同去。若是真出了事，你便是那擋箭的牌！”

不得不說，飛煙猜中了真相，可事情究竟是怎樣，連雲澄都沒有確切的消息。自接到請帖那日，雲澄便將碧色全總收攏，全力追查拍賣會的事，可如今，也沒有一絲消息傳來。

為了這次拍賣會，她連原本要同韓柳作對的事，都壓了下去，也變得只是會面而已。畢竟，現在敵我不明，若再憑空樹個勁敵，她的腦子還沒有那麽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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