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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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色古裝衣裳的樣式，與鬼少爺的紅衣大至相同，同樣飄然若仙，薄紗似的層層疊疊，繁覆而高貴。
這就是“落”！？
我悵然暗嘆：難怪能讓鬼少爺念念不忘。也只有她這樣，光憑背影就秒殺世上絕大部分女孩的人，才能配得上鬼少爺的出塵絕艷。
而我，真就只是一個發育不良的醜小鴨而已。
接著，我發覺，自從這“落”出來，撕我臉皮的豆蔻也不見了。
難道，她不是要走，而是出來救我的？
可她不是一直沈寂著，一根桃木劍都差點讓她魂飛魄散的麽？怎麽可能有那樣大的力量，能現出形來？更別說上次她了那樣的傷。
何況，她為何要救我啊？我只是一個不甚重要的容器。
我一邊奇怪著，一邊看向落。
可以看到，落的身影在移動，那種速度，比之鬼少爺的神奇迅速，倒是不如，至少我的眼睛能捕捉到她移動的軌跡。
她的手上執了根紅色的綢帶。揮舞綢帶間，能看到她如藕玉臂。那種欲遮不遮的樣子，就只是一雙手臂，也能帶給人無限的遐想。
呃，這情形，也讓我越發自慚形穢。
她纖細的足尖輕輕點地，旋轉跳躍著，竟然只用一根綢子，就把所有的指甲給圈了進去。
那畫面神奇得緊，就跟電影裏曾看過的，那個什麽太極似的。那些似乎有意識的指甲們想要脫出綢帶的束縛，左沖右突的，卻總是不得其法。
看樣子那紅色綢帶根本就是粘上了它們。
這時候，我也才發現，黑暗太平間裏的紅光，也正是那根紅色綢帶發出的。
而紅光裏，也顯得一襲白衣的落越發出塵。
假如，我不是喜歡著鬼少爺，也不是這其中的受害者；再假如，我不是身處在這密布著屍體的太平間裏，這出戲，比上次喬明宇帶我去看的3D電影還要好看得多——光影就在我身邊浮動著，實在美輪美奐。
看著翩翩聖潔的落，把那些催人命的指甲玩弄得團團轉，我有一種得救的喜悅，可也有一點羨慕嫉妒恨……
我以為憑著落的手段，很快就能把那些指甲給滅了，可結果，指甲的數量卻在漸漸增多，似乎要突破紅綢帶卷裹的範圍。
想到那個道士曾說過，落是“驚世厲鬼”，可怎麽連個豆蔻也打不過？
就在我疑惑間，卻見落另一只皓腕微微舉起，如玉的指尖捏了個訣，也不見什麽動作，那紅綢帶便燃起了紅得發紫的火焰。
指甲們一碰到火焰便攸地消失。
另一些指甲則突出綢帶的包裹，開始逃竄。
“追上去啊！”我皺著眉頭叫了句。
落卻停了腳步，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能從她清越的嗓音裏，想像出她的驚世出塵，卻聽不懂她語氣裏的悲傷與陰郁。
這個女鬼是怎麽了？明明長成這樣，還要每每展現出一副憂郁的氣質——是故意想讓人心生憐愛的小白蓮嗎！？
我惡毒無比地想著。
突然，我想到許靜曾用無比酸的語氣說過——“所有我男票欣賞的女生，都是婊！”
那時候，我們幾個還曾無比地鄙視過她。
可我現在，似乎也犯了這個毛病……
我是不是……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更喜歡鬼少爺？否則，我為什麽會這樣……陰暗地詆毀落？
就在我胡思亂想間，眼前的紅光黯了下來。
那種長了個青春痘般的感覺又回來了——不對，這一回不是青春痘了！這是全身要散架，快要痛死的感覺啊！
這個落！她怎麽會累成這樣！？這種感覺比蛙跳了三千米還要痛苦！
我的手腳重得再擡不起來，甚至連動動小指頭的力氣也沒有。
難不成，剛才落是拼命跟豆蔻戰鬥，拼命在救我！？
難道，這個在道士口中必須除去的“驚世厲鬼”，其實是個善良的鬼，這個鬼，拼盡全力在救我？
昏昏沈沈間，我腦袋也糊成了一團。
“鬼少爺，你再不來救我。我真要凍死在這裏了……”周身都是痛楚，我連遮屍布都拿不起了。
“砰！”
我重重地倒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再不能動彈。
“你打跑了豆蔻，又有什麽用？還不如逃了去呢……至少你不用這麽累啊……”我在心底裏暗暗說著，接著雙眼再無力睜開……
絕望地躺了一會兒，也許是躺了很久很久，我的身子落入一個冷冷的懷抱中。
鼻中嗅到的是熟悉的清香——你來了，鬼少爺？
仍是在我最渴求希望的時刻。
“傷著了沒有？”鬼少爺的聲音低沈而溫柔，那春、藥般蘇軟的聲線，讓我的心也陷了下去。
我沒力氣說話，只是眼裏有淚水滑落，嘴裏嘗著淚水的鹹味，心中也漾起一絲苦澀來。
“不是你受傷？”鬼少爺倒吸了口冷氣：“是她受傷了！”
是的，這傷不是我受的，是落。
“該死！”
隨著鬼少爺的低聲咒罵，我的身體也飛了起來。
鬼少爺圈著我後背和腰身的手臂很穩，他所有的一切，都讓我無比沈迷。可他關心著的，心心念念念著的，卻並不是我。
明明嫉妒恨著，我卻仍渴望著他的懷抱，渴望著他的一聲問候。
我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真的能讓自己卑微得低至塵埃……
出了太平間後，我能感覺到光亮，還能聽到守太平間老頭兒的低聲呻吟：“厲鬼要出世！”
這個“厲鬼”是指落？
可豆蔻才是那個害人的鬼啊！
“你！該死！”鬼少爺的聲音裏滿是冰冷的殺意：“不是你，她怎麽會受傷？”
我的心一陣揪緊，明白了鬼少爺沒有及時出現，定然是給這守太平間的老頭兒攔住了。而鬼少爺此時，恐怕是動了殺心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才不過片刻，就聽到銳物刺穿肌肉的“噗嗤”聲。接著那守門老頭兒發出一聲痛苦而淒厲的悶哼。
“這些自詡正義的道士……都該死！”鬼少爺哂了聲。
頭一回聽見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我的心中一片惡寒與惡心。雖然那守門老頭兒曾想殺我，但我仍不願看他死去……
尤其是鬼少爺的語氣裏並沒有解氣的感覺——也許在他心中，落的受傷，並不是殺一個人能讓他釋懷的。
莫名地，心頭又泛起苦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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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落”！？
我悵然暗嘆：難怪能讓鬼少爺念念不忘。也只有她這樣，光憑背影就秒殺世上絕大部分女孩的人，才能配得上鬼少爺的出塵絕艷。
而我，真就只是一個發育不良的醜小鴨而已。
接著，我發覺，自從這“落”出來，撕我臉皮的豆蔻也不見了。
難道，她不是要走，而是出來救我的？
可她不是一直沈寂著，一根桃木劍都差點讓她魂飛魄散的麽？怎麽可能有那樣大的力量，能現出形來？更別說上次她了那樣的傷。
何況，她為何要救我啊？我只是一個不甚重要的容器。
我一邊奇怪著，一邊看向落。
可以看到，落的身影在移動，那種速度，比之鬼少爺的神奇迅速，倒是不如，至少我的眼睛能捕捉到她移動的軌跡。
她的手上執了根紅色的綢帶。揮舞綢帶間，能看到她如藕玉臂。那種欲遮不遮的樣子，就只是一雙手臂，也能帶給人無限的遐想。
呃，這情形，也讓我越發自慚形穢。
她纖細的足尖輕輕點地，旋轉跳躍著，竟然只用一根綢子，就把所有的指甲給圈了進去。
那畫面神奇得緊，就跟電影裏曾看過的，那個什麽太極似的。那些似乎有意識的指甲們想要脫出綢帶的束縛，左沖右突的，卻總是不得其法。
看樣子那紅色綢帶根本就是粘上了它們。
這時候，我也才發現，黑暗太平間裏的紅光，也正是那根紅色綢帶發出的。
而紅光裏，也顯得一襲白衣的落越發出塵。
假如，我不是喜歡著鬼少爺，也不是這其中的受害者；再假如，我不是身處在這密布著屍體的太平間裏，這出戲，比上次喬明宇帶我去看的3D電影還要好看得多——光影就在我身邊浮動著，實在美輪美奐。
看著翩翩聖潔的落，把那些催人命的指甲玩弄得團團轉，我有一種得救的喜悅，可也有一點羨慕嫉妒恨……
我以為憑著落的手段，很快就能把那些指甲給滅了，可結果，指甲的數量卻在漸漸增多，似乎要突破紅綢帶卷裹的範圍。
想到那個道士曾說過，落是“驚世厲鬼”，可怎麽連個豆蔻也打不過？
就在我疑惑間，卻見落另一只皓腕微微舉起，如玉的指尖捏了個訣，也不見什麽動作，那紅綢帶便燃起了紅得發紫的火焰。
指甲們一碰到火焰便攸地消失。
另一些指甲則突出綢帶的包裹，開始逃竄。
“追上去啊！”我皺著眉頭叫了句。
落卻停了腳步，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能從她清越的嗓音裏，想像出她的驚世出塵，卻聽不懂她語氣裏的悲傷與陰郁。
這個女鬼是怎麽了？明明長成這樣，還要每每展現出一副憂郁的氣質——是故意想讓人心生憐愛的小白蓮嗎！？
我惡毒無比地想著。
突然，我想到許靜曾用無比酸的語氣說過——“所有我男票欣賞的女生，都是婊！”
那時候，我們幾個還曾無比地鄙視過她。
可我現在，似乎也犯了這個毛病……
我是不是……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更喜歡鬼少爺？否則，我為什麽會這樣……陰暗地詆毀落？
就在我胡思亂想間，眼前的紅光黯了下來。
那種長了個青春痘般的感覺又回來了——不對，這一回不是青春痘了！這是全身要散架，快要痛死的感覺啊！
這個落！她怎麽會累成這樣！？這種感覺比蛙跳了三千米還要痛苦！
我的手腳重得再擡不起來，甚至連動動小指頭的力氣也沒有。
難不成，剛才落是拼命跟豆蔻戰鬥，拼命在救我！？
難道，這個在道士口中必須除去的“驚世厲鬼”，其實是個善良的鬼，這個鬼，拼盡全力在救我？
昏昏沈沈間，我腦袋也糊成了一團。
“鬼少爺，你再不來救我。我真要凍死在這裏了……”周身都是痛楚，我連遮屍布都拿不起了。
“砰！”
我重重地倒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再不能動彈。
“你打跑了豆蔻，又有什麽用？還不如逃了去呢……至少你不用這麽累啊……”我在心底裏暗暗說著，接著雙眼再無力睜開……
絕望地躺了一會兒，也許是躺了很久很久，我的身子落入一個冷冷的懷抱中。
鼻中嗅到的是熟悉的清香——你來了，鬼少爺？
仍是在我最渴求希望的時刻。
“傷著了沒有？”鬼少爺的聲音低沈而溫柔，那春、藥般蘇軟的聲線，讓我的心也陷了下去。
我沒力氣說話，只是眼裏有淚水滑落，嘴裏嘗著淚水的鹹味，心中也漾起一絲苦澀來。
“不是你受傷？”鬼少爺倒吸了口冷氣：“是她受傷了！”
是的，這傷不是我受的，是落。
“該死！”
隨著鬼少爺的低聲咒罵，我的身體也飛了起來。
鬼少爺圈著我後背和腰身的手臂很穩，他所有的一切，都讓我無比沈迷。可他關心著的，心心念念念著的，卻並不是我。
明明嫉妒恨著，我卻仍渴望著他的懷抱，渴望著他的一聲問候。
我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真的能讓自己卑微得低至塵埃……
出了太平間後，我能感覺到光亮，還能聽到守太平間老頭兒的低聲呻吟：“厲鬼要出世！”
這個“厲鬼”是指落？
可豆蔻才是那個害人的鬼啊！
“你！該死！”鬼少爺的聲音裏滿是冰冷的殺意：“不是你，她怎麽會受傷？”
我的心一陣揪緊，明白了鬼少爺沒有及時出現，定然是給這守太平間的老頭兒攔住了。而鬼少爺此時，恐怕是動了殺心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才不過片刻，就聽到銳物刺穿肌肉的“噗嗤”聲。接著那守門老頭兒發出一聲痛苦而淒厲的悶哼。
“這些自詡正義的道士……都該死！”鬼少爺哂了聲。
頭一回聽見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我的心中一片惡寒與惡心。雖然那守門老頭兒曾想殺我，但我仍不願看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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