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兇案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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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陸小玲的名字基本我都忘了，我翻來覆去想著：袁芳珍，你不能出事！
不得不說，同是生命，但人們總是習慣對自己親近的人更關心些，甚至巴不得別人死去，來替換更親近的人的生命。
同時，我也開始後怕和慶幸：假如不是鬼少爺，當初那個流血而死的就是吳雪英，另一個被剝皮的，應該就是我了。
“樹枝兒，你怎麽了？臉色這麽白？”林舒琴心細，很快發現了我的問題。
我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假如我昨天不是那麽慫，在陸小玲打我的時候，我能反抗一下，是不是就可以趁機在她床上灑點佛條灰了？
“沒事沒事。”我搖著頭，懊悔得不行，也對袁芳珍擔憂得不行。
“樹枝兒就是膽小鬼，一聽到死了兩個，就嚇壞了。”許靜拼命往前擠：“舒琴，你帶樹枝兒下去。我往前去探點消息。”
“探什麽消息啊！沒聽到說，有一個人被嚇昏過去了嗎？”林舒琴拉著許靜，不讓她擠。
許靜瞪了眼林舒琴：“哥從小膽大，這點事兒哥還怕啊！你倆趕緊走，別嚇壞了。反正我才不信什麽死了兩個，還有一個被剝皮了的……不看個究竟，我肯定睡不著……再嚇人，能有上回小雪嚇人嗎？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看了你才會睡不著！不過我反正也是睡不著了。我跟在生猛的許靜身後，拉著她的衣服。
林舒琴啐了句：“發什麽瘋啊，你倆！”
就在我們倆快要擠到703門口，很快就能突破到705案發現場時，卻聽樓下響起了急促的口哨聲，還有劣質喇叭的吆喝聲：“都散了。給你們三分鐘時間，到操場出早操。否則，給我繞著操場蛙跳兩圈！”
我們學校的劣質喇叭有一個功效，回音非常重。每每說一句話，它能出三句回聲。生管老師每次拿那個說話，都能顯得特別有威信。
畢竟重要的事說三遍，只要一重覆，威懾力就提高了三倍。
就像這次，喇叭的回聲一直重覆著：“繞著操場蛙跳兩圈！”
“蛙跳兩圈！”
“兩圈！”
這回聲響的，特別威嚴。
我們學校跑道是要400米一圈，以標準姿勢蛙跳一圈，能一個星期顫著腿肚子走路。至於兩圈麽……大抵能癱上一個星期，別說走路了，再爬樓梯回宿舍，或者去教室，估計得要人拉著才能上去。
人群開始作鳥獸散。
我和許靜被人群推著，從703門口，又給推到了701——林舒琴的身邊。
“樹枝兒，抓緊我了哈。舒琴，你先下去。我和樹枝兒看完，馬上跟上。”許靜憋了一口氣，猛地向前沖。邊沖，長胳膊邊甩，嘴裏嚷嚷著：“讓讓啊！讓讓！被打的，別見怪啊！”
終於，許靜沖到了705門口。
只見705門口，癱了五個。有兩個坐在地上起不來，有一個正蹲在門口狂吐，有一個昏迷著，另一個站得筆挺，嘴裏一直喃喃著什麽，兩眼無神……
但那門，倒是合著的。
她們五個的動作都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她們或站，或蹲，或躺，臉色都白得嚇人。
“袁芳珍！”我走上前去，拿衣袖幫她把嘴角的口水拭去。她怎麽這樣了？
“你快點醒過來啊！”我拍著袁芳珍的臉，一遍遍地叫著她的名字。
袁芳珍眼裏的機靈勁兒全數不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才一咧嘴，又是幾滴口水流了下來。
我無比心疼，忙不疊地又拿了袖子去擦。
許靜詫異無比：“你不是不出門的嗎？怎麽，你認識她啊？”
“我新交的朋友……只是還沒來得及跟你們介紹……”
我點著頭，鼻子酸得不行。我原來還想，跟生管老師提建議後，袁芳珍就能不被校園暴力欺淩。往後，我還能跟她做個朋友，還能把我們305宿舍的人都介紹給她。
可結果，一切都遲了！
我不知道該怨誰？是我？還是陸小玲？或者是助長陸小玲囂張氣焰的另兩個女生？
“什麽情況？”許靜也嚇了一跳，小聲念了句：“握草啊！當時小雪那樣，我們也沒嚇昏嚇傻嚇吐的。”
這次死人了啊！我們上次要不是青蘿在，情況也會是一樣。然而，我此刻並沒有心情回答許靜。
我轉頭看向那個一直在吐著的，也就是昨晚在陸小玲打我時，笑得最大聲的那個：“裏面怎麽了？”
那女生想來已經吐了好一陣了，現在連黃膽水都吐了出來，已經是吐無可吐了。她擡頭看了我一眼，沒理我，埋著頭繼續吐。
整個705門口，都飄著股酸臭味。我倒還好，許靜已經被熏得有點受不了。
見那女生還在幹嘔不回話，許靜只推了門：“哎呀，樹枝兒你問個屁啊，直接推門看不就成了。”
就在許靜推門的瞬間，一肌濃重的血腥味飄了出來。
似乎還有尿味，屎味……
“上回重口味的盛宇卿說了，人死後，尤其是女性，三個小時左右，就會因為肌肉松弛開始排尿和排便……”我嘆口氣：“她們應該真的死了。”
“盛宇卿那娘娘腔，還懂這個？嘖，你怎麽跟那麽奇葩的人同桌？”許靜很是驚詫的樣子。但她那樣，似乎好奇多過於害怕和同情。
也是，許靜這人性格就這樣，她對在乎的人，恨不得掏心窩子，對不在乎的人，倒沒多大同情心。
只是，別說看到她們的慘狀，就是聞到這味，也讓人很受不了。
“哎，許靜，我們走吧……”我有點不能忍受，畢竟昨晚她們還是活蹦亂跳的……尤其袁芳珍，那個懦弱，屈服在校園暴力下，卻仍保持著善心的女孩。
“到都到了，不看會後悔。快點看，看完趕緊下去。蛙跳兩圈，可不是好玩的。”許靜這個傻大膽，捂了鼻子就往裏沖。我當然也是立馬跟了進去。
陸小玲和另一個出事女生都在右邊，她們頭對頭靜靜躺著，都是平躺的。如果不是床沿上有凝固的鮮血痕跡，她們就像是在熟睡中。
許靜和我，拉著手，踮著腳往床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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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同是生命，但人們總是習慣對自己親近的人更關心些，甚至巴不得別人死去，來替換更親近的人的生命。
同時，我也開始後怕和慶幸：假如不是鬼少爺，當初那個流血而死的就是吳雪英，另一個被剝皮的，應該就是我了。
“樹枝兒，你怎麽了？臉色這麽白？”林舒琴心細，很快發現了我的問題。
我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假如我昨天不是那麽慫，在陸小玲打我的時候，我能反抗一下，是不是就可以趁機在她床上灑點佛條灰了？
“沒事沒事。”我搖著頭，懊悔得不行，也對袁芳珍擔憂得不行。
“樹枝兒就是膽小鬼，一聽到死了兩個，就嚇壞了。”許靜拼命往前擠：“舒琴，你帶樹枝兒下去。我往前去探點消息。”
“探什麽消息啊！沒聽到說，有一個人被嚇昏過去了嗎？”林舒琴拉著許靜，不讓她擠。
許靜瞪了眼林舒琴：“哥從小膽大，這點事兒哥還怕啊！你倆趕緊走，別嚇壞了。反正我才不信什麽死了兩個，還有一個被剝皮了的……不看個究竟，我肯定睡不著……再嚇人，能有上回小雪嚇人嗎？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看了你才會睡不著！不過我反正也是睡不著了。我跟在生猛的許靜身後，拉著她的衣服。
林舒琴啐了句：“發什麽瘋啊，你倆！”
就在我們倆快要擠到703門口，很快就能突破到705案發現場時，卻聽樓下響起了急促的口哨聲，還有劣質喇叭的吆喝聲：“都散了。給你們三分鐘時間，到操場出早操。否則，給我繞著操場蛙跳兩圈！”
我們學校的劣質喇叭有一個功效，回音非常重。每每說一句話，它能出三句回聲。生管老師每次拿那個說話，都能顯得特別有威信。
畢竟重要的事說三遍，只要一重覆，威懾力就提高了三倍。
就像這次，喇叭的回聲一直重覆著：“繞著操場蛙跳兩圈！”
“蛙跳兩圈！”
“兩圈！”
這回聲響的，特別威嚴。
我們學校跑道是要400米一圈，以標準姿勢蛙跳一圈，能一個星期顫著腿肚子走路。至於兩圈麽……大抵能癱上一個星期，別說走路了，再爬樓梯回宿舍，或者去教室，估計得要人拉著才能上去。
人群開始作鳥獸散。
我和許靜被人群推著，從703門口，又給推到了701——林舒琴的身邊。
“樹枝兒，抓緊我了哈。舒琴，你先下去。我和樹枝兒看完，馬上跟上。”許靜憋了一口氣，猛地向前沖。邊沖，長胳膊邊甩，嘴裏嚷嚷著：“讓讓啊！讓讓！被打的，別見怪啊！”
終於，許靜沖到了705門口。
只見705門口，癱了五個。有兩個坐在地上起不來，有一個正蹲在門口狂吐，有一個昏迷著，另一個站得筆挺，嘴裏一直喃喃著什麽，兩眼無神……
但那門，倒是合著的。
她們五個的動作都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她們或站，或蹲，或躺，臉色都白得嚇人。
“袁芳珍！”我走上前去，拿衣袖幫她把嘴角的口水拭去。她怎麽這樣了？
“你快點醒過來啊！”我拍著袁芳珍的臉，一遍遍地叫著她的名字。
袁芳珍眼裏的機靈勁兒全數不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才一咧嘴，又是幾滴口水流了下來。
我無比心疼，忙不疊地又拿了袖子去擦。
許靜詫異無比：“你不是不出門的嗎？怎麽，你認識她啊？”
“我新交的朋友……只是還沒來得及跟你們介紹……”
我點著頭，鼻子酸得不行。我原來還想，跟生管老師提建議後，袁芳珍就能不被校園暴力欺淩。往後，我還能跟她做個朋友，還能把我們305宿舍的人都介紹給她。
可結果，一切都遲了！
我不知道該怨誰？是我？還是陸小玲？或者是助長陸小玲囂張氣焰的另兩個女生？
“什麽情況？”許靜也嚇了一跳，小聲念了句：“握草啊！當時小雪那樣，我們也沒嚇昏嚇傻嚇吐的。”
這次死人了啊！我們上次要不是青蘿在，情況也會是一樣。然而，我此刻並沒有心情回答許靜。
我轉頭看向那個一直在吐著的，也就是昨晚在陸小玲打我時，笑得最大聲的那個：“裏面怎麽了？”
那女生想來已經吐了好一陣了，現在連黃膽水都吐了出來，已經是吐無可吐了。她擡頭看了我一眼，沒理我，埋著頭繼續吐。
整個705門口，都飄著股酸臭味。我倒還好，許靜已經被熏得有點受不了。
見那女生還在幹嘔不回話，許靜只推了門：“哎呀，樹枝兒你問個屁啊，直接推門看不就成了。”
就在許靜推門的瞬間，一肌濃重的血腥味飄了出來。
似乎還有尿味，屎味……
“上回重口味的盛宇卿說了，人死後，尤其是女性，三個小時左右，就會因為肌肉松弛開始排尿和排便……”我嘆口氣：“她們應該真的死了。”
“盛宇卿那娘娘腔，還懂這個？嘖，你怎麽跟那麽奇葩的人同桌？”許靜很是驚詫的樣子。但她那樣，似乎好奇多過於害怕和同情。
也是，許靜這人性格就這樣，她對在乎的人，恨不得掏心窩子，對不在乎的人，倒沒多大同情心。
只是，別說看到她們的慘狀，就是聞到這味，也讓人很受不了。
“哎，許靜，我們走吧……”我有點不能忍受，畢竟昨晚她們還是活蹦亂跳的……尤其袁芳珍，那個懦弱，屈服在校園暴力下，卻仍保持著善心的女孩。
“到都到了，不看會後悔。快點看，看完趕緊下去。蛙跳兩圈，可不是好玩的。”許靜這個傻大膽，捂了鼻子就往裏沖。我當然也是立馬跟了進去。
陸小玲和另一個出事女生都在右邊，她們頭對頭靜靜躺著，都是平躺的。如果不是床沿上有凝固的鮮血痕跡，她們就像是在熟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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