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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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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周兵漾的相識, 這還得說到三年前言之菀剛讀大二那會兒, 她報了個團去尼泊爾旅游散心, 隨身抱著相機什麽都拍的周兵漾恰巧就在團裏, 跟團裏那些大媽大爺很快打成了一片, 也包括言之菀, 後來當地突發暴/亂,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顆手榴彈, 都落地了周兵漾不知為什麽還傻楞著, 言之菀將大媽大爺們吼去安全區域後, 迅速跑過來一腳把周兵漾踹開, 自己也立馬往旁邊不遠處的石墩後面躲。

爆炸結束後,周兵漾被一堆沙石掩埋在地下,言之菀去把他挖出來罵了一頓,“還特麽學犯罪學呢, 腦瓜子一點都不靈活,眼瞎沒見著有炸彈在面前啊, 害得小爺差點跟你一塊兒涼!”

周兵漾仍然楞著看言之菀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經此之後,回了國內, 周兵漾突然就轉去了刑偵專業, 言之菀得知的時候還驚訝了下, 於是從那開始,周兵漾就時常開玩笑說言之菀是改變他命運的人。

錢子恒的行蹤也是周兵漾幫忙找人查的,在國內讀書就是好, 各個地方的警察局幾乎都有認識的同學朋友,辦事特別方便。

“前幾天還只是在網上看見你,今天就見到真人了。”周兵漾給倒上兩杯茶水。

“堂堂市局刑偵大隊的隊長也喜歡看娛樂新聞啊。”言之菀揶揄。

周兵漾慚愧一笑,“我一個堂妹在讀表演專業,今年大四,平常因為要去拍些電視劇電影什麽的,不著家,有空的時候我就關註一下。”

“哦,差點忘了,你跟我說過,”言之菀打趣,“你倆都住一起了,還不下手等丘比特呢。”

“這玩笑可開不得,我和她只是一個地方的而已,我平常工作一忙就是幾天幾夜都在局裏睡,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她又剛出社會打拼身上沒什麽錢,兩家父母交好,我說什麽也得幫一幫的,”周兵漾說完就轉移話題,“你最近工作很忙嗎?”

“還好,今明兩天休息,”言之菀笑了笑,客氣回問一句,“你呢?”

“也還行,有案子的時候會忙些,最近都挺閑的,”周兵漾說,“明天......”

話沒說完全就被言之菀打斷,眸子裏浮滿了狡黠之意,“閑著好閑著好,正巧我想找你幫個忙呢,還打算尋個時間帶上賄賂去警局找你的。”

周兵漾看她的眼神有一瞬間變得些許失落,臉上卻仍掛著笑,“賄賂就算了,說吧,什麽忙?”

言之菀的眼睛亮了起來,點開手機相冊,翻出之前在郢城的時候偷拍廖希野的一張近照給周兵漾看,“幫我查一個人,廖希野,工作單位好像是在九蒙城,應該是個緝/毒警,我也不是很確定,你能不能幫我拿到他的檔案啊?”

“行,回去我找朋友問問,有消息了知會你,”周兵漾說,“你把照片發我微信上把。”

“謝了周兵漾,今晚上這頓我來請,感謝周大隊長的鼎力相助,”言之菀端起茶杯作揖,喝了一口又提醒道,“哦對了,你調查的時候記得小心點兒,這廖希野特別狡猾,像個千年老狐貍一樣,什麽都有他說的,你別被他發現了。”

周兵漾聽得樂,點頭應:“好,我會小心的。”

再等十多分鐘,點的兩份燒烤才端上桌,等吃完已是十一點鐘,兩人都喝了些酒,周兵漾不放心言之菀一個人回家,就打了一輛車,先送言之菀到小區了自己再回去。

事情拜托好了,因著醉意有助於睡眠,言之菀好生睡了一覺,第二天臨近中午才醒,起來沖了個涼,周小貝就提著午飯風風火火跑來了。

“張臨哥說一會兒就到,新車還在路上堵著,”周小貝把飯菜擺好,遞了雙筷子給言之菀,“菀姐你嘗嘗這個,他們家的招牌菜,可好吃了!”

言之菀接過筷子捏了捏,夾了塊肉放進嘴裏嚼,眼神一直落在周小貝身上。

周小貝被盯得有點心慌,虛虛地對言之菀露出大白牙笑,其實桌布底下的兩只手已緊緊纏繞在一起,雙腿發著抖。

等肉咽下肚子裏去,言之菀沒繼續夾菜,這才開口問周小貝:“黎嘉彥拯救宇宙去了?這麽久還沒拯救完呢,是不是那邊墳頭信號不太好,電話打不進去啊。”

“......額......這個.......”周小貝的心瞬間提了一個高度,扭扭捏捏的看著言之菀,“之菀姐,我我不清楚,我自從跟著你當助理之後,嘉彥哥哥就沒聯系我了。”

“你上次見他的時候他在幹嘛?”言之菀輕輕掀起眼皮鎖住周小貝的眼睛,從那天打電話想問黎嘉彥一些關於廖希野的消息之後,她再沒聯系上黎嘉彥,不是想再追問什麽,而是覺得奇怪。

周小貝一楞,腿抖得愈發厲害,舌頭止不住地打著結說:“嘉,嘉彥哥哥那時候在,西北那邊拍拍戲,無人區裏全是荒漠,我跟組的時候想給家裏打電話都都都打不出去,導演還趕進度,嘉彥哥哥每天拍完就回酒店睡覺,酒都懶得喝,喝了。”

“哦,竟然這麽忙啊,”言之菀捏住周小貝的下巴往上擡,眼底一片陰沈,“小貝,黎嘉彥這麽喜歡你,你說我要是把你打包送人了,他會不會立馬從西北飛過來呢?”

“菀姐,我真的不知道嘉彥哥哥在哪兒,你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周小貝眼眶瞬間變得紅紅的,幾乎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來。

她言之菀雖說之前欺負人是老江湖了,但也有原則,老弱小沒惹她炸毛的除外,眼前這個小姑娘跟著她當助理時間不長,功勞苦勞卻都有,想想還是罷了。

“好了,不許哭,哭出來就罰你把這些菜都吃幹凈,”言之菀摸摸周小貝的頭,“乖啊,還有黎嘉彥要是聯系你,你第一時間就告訴我,我倒是要瞧瞧他把宇宙拯救成什麽樣了。”

“嗯——”周小貝從言之菀臉上瞅出三分騰騰的殺氣,連忙吸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

剛吃好午飯,顧明就來了電話,說蘇君玉喊她回去一趟,沒說是什麽事,言之菀收拾好,顧明已開車到公寓樓下候著。

吩咐周小貝等張臨到了就把她新買的大G放車庫裏後,言之菀撿了頂鴨舌帽戴上,穿的也簡單,就一套偏工裝風的吊帶短褲,上車的時候她看見言佳漫也在車裏面,抹胸粉色蓬蓬裙,手裏抱著本《傲慢與偏見》在看。

“佳漫小姐剛下課,老夫人便吩咐我一起接兩位小姐回家。”顧明站在車門旁恭敬地笑著解釋。

言之菀哦了聲,並不介意什麽,擡腳準備上車時,言佳漫輕蔑的眼神就飄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她,表情蠻鄙夷的,還傲慢地哼了哼,低頭接著看書。

嘿!她盡量提倡和平是福這一理念,得寸進尺了還!

言佳漫的眼神讓言之菀十分不爽,渾身的刺便冒了大半出來,言之菀拉上車門,隨意地詢問副座上的顧明,“我倒是忘了明叔,佳漫剛讀大四呢,聽說是專業課掛了七八門然後留級重新修學分呢吧?”

這一問,言佳漫的臉色馬上綠了。

“佳漫小姐經常外出拍攝,如此也是在情理之中。”顧明回答道,吩咐司機開車。

“唔,原來是這樣。”言之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嘴角浮著淡淡一抹輕笑,轉臉還沖言佳漫眨了個眼,又痞又狂,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書香門第的樣子。

根本就是個女流氓!

言佳漫咬住唇恨恨地瞪著言之菀,“你不準說話了,我看書很累要瞇一會兒!”

“你瞇你瞇,我玩我的。”言之菀樂了一通。

言佳漫捏緊拳頭恨言之菀一眼,用力合上書就閉目養神起來,瞧著是真的要睡一覺的架勢。

言之菀懶得再逗她,便一路保持安靜,到達言宅門口,言之菀一下車就隨顧明去庭院的茶室裏,言晟正和蘇君玉在一邊聊天一邊喝茶。

“奶奶!”言之菀小跑過去,自個兒尋了把竹椅在蘇君玉身邊坐。

“搬出去就不知道回家,我不喊你是不是打算以後都不回來了?”蘇君玉放下茶杯就一番怪責。

“哪有,我最近在外地嘛,就想著今天有時間回來陪您吃晚飯的,”言之菀滿面擺著笑容,“您找我什麽事呀?”

蘇君玉瞥了眼一旁的言晟,“聽你大哥說你不願意進咱家的公司,倒是跑去外面接拍攝的工作,還不簽經紀公司,外面那些記者都說你是什麽小/野/模,多難聽啊這三個字,你大哥建議把你簽進咱家名下的美盛,以後要有什麽事也好解決一些,你是言家的人,絕不能再出現像上次那樣的負/面/新/聞讓人詬病。”

“沒有詬病吧,後來那些新聞不都刪掉了,我也沒有給大哥帶去麻煩啊。”言之菀小聲嘟嚷。

“阿菀,你別誤會我的意思,”坐對面的言晟出聲喊,口氣溫和十分,“因為佳漫也在美盛,我就想著也叫你過來,姐妹倆相互照拂,工作安排也能輕松些,只要想回家看望奶奶,隨時都可以。”

“不要,我跟佳漫才剛在車裏吵過一架,要是進一家公司了豈不是每天都會鬧得雞飛狗跳的,不信您把佳漫喊過來親自問問,明叔也在場。”言之菀低頭看茶桌,一臉的委屈和不情願。

“好好好,不簽了,”蘇君玉撫了撫言之菀的手背安慰,“都怪奶奶從小把佳漫寵壞了,她想要什麽做什麽奶奶都答應,現在長大了也沒個姐姐樣,回頭我說說她,阿晟吶,那就先這樣吧,等阿菀什麽時候想簽了再說,活到我這歲數了,什麽都逐漸看得淡,外面的人怎麽說那是他們的事,我只求咱們家和和氣氣的,別鬧內訌,我這輩子的心願就達成了。”

言晟神情略怔,繼而微微一笑,頷了頷首回:“奶奶訓的是,那便一切都遵循奶奶的意思來辦。”

“嗯,”蘇君玉應一聲,“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晚上記得回來一躺,咱們一家子吃頓飯。”

“是,奶奶。”言晟點頭。

“謝謝奶奶,我會好好工作不惹事的。”言之菀乖巧地在旁邊補充。

再陪蘇君玉聊一會兒,顧明來說有客到訪,蘇君玉便去會客廳那邊了,言之菀沒事情做,就到廚房裏看吳姨做飯,順便打打下手啥的,還喃喃念著菜名,拍照,這可把吳姨嚇壞了,心裏一直在琢磨這位之菀小姐是怎麽了,差點往湯裏多放一勺鹽。

等飯菜都完工,言之菀拍好照就一份份把菜端去飯廳,顧明瞧見了,怕言之菀被燙著,趕緊也來幫忙。

言佳漫摻著蘇君玉過來坐,言銘和言晟隨後也到,一家人這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晚飯,還算其樂融融,雖然言佳漫有意無意就對言之菀露出不滿,但言之菀心大,扒自己的飯不管她。

吃好後,言之菀待了會兒就回公寓了,沒讓顧明送,打車回去的路上得知張臨那殺千刀的中午開她的大G進小區時碰見女神,現在私自開車帶他女神出去兜風吃宵夜了。

方向盤她都沒摸到呢,周小貝又說不清楚是在哪兒,只記得跟蹤的大概路線,沒辦法,言之菀讓司機師傅在半路停下,等告密的周小貝趕來和她匯合。

前十分鐘,司機師傅放她下車的這條街來往的人還蠻多的,後面沒過多久這些人漸漸少了許多,言之菀回頭瞧,原來後邊是座公園,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散完步也該回家洗洗睡了。

言之菀挪去路燈下面站著,確保周小貝過來就能看見她,可等了沒兩分鐘,有輛銀色的面包車急速駛來再在她面前表演了個急剎停住。

剎車聲刺耳,言之菀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車門在此時被拉開,有三個穿著拖鞋戴大金鏈子的男人走下來,加上開車的一個,總共是四名身形強壯的“土豪”,戴著快要繃不住半張臉的口罩,目的十分明確,沖在前頭的那個一上來就揪住言之菀的胳膊,要給人拉上車去,另外三個圍在後面握緊拳頭,露出結實有力的塊頭嚇人,左青龍右白虎的紋在上面。

“......”社會花臂哥?

言之菀嘗試往後扯手臂,發現對方的力氣明顯要比自己的大很多,於是她擡起腳就往對方的襠部踹,對方連忙松開她跳起來捂住襠部直哀叫,她見勢立馬朝後面的灌木叢裏跑,光溜溜的腿被灌木的枝椏刮得火辣辣的,這時候左邊有個人抓住她斜跨在背上的包,猛地用勁兒一把將她拽回來。

靠!來真的!

言之菀突然很想念廖希野的槍。

“小樣兒,還想跑,大哥繩子......”

當即“啪”的一聲,言之菀踉蹌兩步就直接一巴掌給扇過去,那人懵了,她也懵,給手打疼的。

而當是時,兩束強烈的大燈燈光直射過來,圍在言之菀四周的四位花臂蒙面哥同時擡手擋住光看過去,一輛的士靠邊停下,周小貝拿著兩瓶防狼噴霧一下車就大叫著跑過來:“你們放開我菀姐!放開她!啊啊啊啊啊!”

周小貝沖了來,帶頭的那個花臂大哥瞧見只是個瘦小如柴的姑娘,一派根本沒在怕的氣勢,往周小貝跟前那麽一站,但還沒放狠話呢,就聽身後“嘭”的一聲悶響,花臂大哥虎軀一震連忙轉身,開車的那個舉著木棍,邀功似的朝大哥瞇瞇眼,再一看地上,言之菀暈了過去,額頭竟然浸出暗紅的血來。

“血血血血!大哥你看血!”有個瑟瑟發抖地指著地面,怕得像個孩子。

現在才瞧出來這幾個人不過是空有強悍外表,虛張聲勢而已。

“傻逼你打她幹嘛!也不掂量她什麽身材你什麽塊頭,下那麽重的手!”花臂大哥暴呵一聲,帶頭往車裏鉆,“尼瑪楞著幹嘛,還不快跑!”

四個人迅速跑進車裏,如退潮的海水,一下子收回了海裏。

“......”周小貝只覺眼前有陣冷風吹過,她手裏的防狼噴霧還沒噴完呢,周小貝心驚肉跳,趕忙丟掉噴霧跑上前去扶言之菀,哭著喊,“菀姐,菀姐!救命啊,師傅幫幫我......”

被扶起來的那一刻,有幾絲血順著臉頰流進言之菀的唇縫裏,她沒忍住伸舌頭舔了舔,血腥味一下子湧進她的腦袋裏,令她暈得不行,胃裏一頓翻江倒海差些就要把晚飯全嘔出來,她咬牙忍住,卻被這股沖天的血腥味給卷去了意識,腿上被刮傷的疼逐漸感覺不到絲毫。

但她還能聽見周小貝在叫她,好像還有一個些微蒼老的男人的聲音,接著是汽車的引擎聲,剎那間世界像360度翻了一轉,她的身體也跟著在空中旋轉,雙腳落到地面的時候,她伸出手掌瞧,竟是一雙小女孩的手。

“阿菀,阿菀快過來,吃午飯了!”

言之菀控制不住四肢,有些笨拙地朝這道溫柔的聲源跑去,她卻不太高興:“我還想坐秋千,媽媽,你陪我玩。”

“已經玩一早上了,阿菀累了得吃飯,你爸爸回來了,我們找他去,讓他陪你玩好不好?”女人將她抱在懷中,朝家裏走。

言之菀興奮地拍著小手,家裏光線很亮,到處充滿著說話聲,她揉揉眼睛,看見了爺爺,奶奶,還有伸手要抱她的爸爸,她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前突感一陣暈眩,再次睜開之時,她看見言銘在和抱她的女人爭吵,地上到處是摔壞的瓷瓶碎片。

哦,她想起來了,母親喜歡收藏各種各樣的花瓶,有父親送的,也有言銘送的,地上的都是,她記得母親一一退還了回去。

可是言銘很兇,把母親的衣服都扯壞了,言之菀發了狠般拼命去咬言銘的腿,齒縫間有血浸進來她也咬,言銘卻輕而易舉地就提起她的領子,她哭紅了眼,嘴裏全是讓她作嘔的血腥味,隨後“咚”地一聲,她瞬間頭痛欲裂,哭著喊著要媽媽,但當她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卻是一片猩紅的血色,已看不清母親的面容。

“阿菀在班裏要乖哦,不能再欺負別的同學了。”

“阿菀,聽話。”

“不許耍賴,否則爸爸用胡茬紮你。”

“家裏來了哥哥和姐姐,阿菀要和他們好好相處喔。”

......

一束強烈的白光突然湧進言之菀的視網膜,亮得刺眼,耳朵裏也嗡嗡地響,言之菀閉了閉眼又睜開,周圍的顏色變成黑白,有很多人在和她說話,有的拍著她的肩膀說,有的要抱她在她面前流眼淚,可她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她竭力捂住耳朵,想讓世界安靜下來,太吵了,太吵了......

隨後不知哪裏傳來“突”一道細響,終於把周圍的喧鬧吞沒,眼前景象漸漸模糊,她的身體空虛起來,有黏糊糊的液體從她肚子裏流出來,又聞到了那股血腥的味道。

操!誰他媽在小爺的肚子上打了個洞?

言之菀艱難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身後忽然重重壓上來一個人,按著她的頭讓她不要亂動,她又疼又惱:“混蛋!你他媽要把小爺壓死了!”

“回來,菀菀。”

回個屁,老子都快被壓死了你還不來救人命!

“醒醒,別睡了。”

醒毛啊我醒,已經被壓死了,這邊可以準備拉去火化了謝謝。

“給你燉了皮蛋瘦肉粥,房子給你,車也給你,手環也是你的,你想賣就賣吧。”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

張臨把耳機線扯下來,推推旁邊的周小貝,“你菀姐傻樂什麽呢?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

“張臨哥你快看!菀姐的手動了!”周小貝急忙從椅子上下來,蹲在床邊盯著言之菀的手指瞧,“菀姐在數什麽呢,怎麽只有拇指和食指在摩擦?”

“這動作不是數錢就是數支票,你看我把它們掰開,這才是正常的蘇醒姿勢,記住了嗎?”張臨插/進兩指中間去,往上那麽一挑開,就擋住了言之菀正在動的兩根手指頭。

床上的言之菀轉了兩下眼珠,緩緩撐開眼皮,眨了眨,感覺四肢通了力氣,她突然坐起來,把張臨嚇得從床邊摔下去。

“菀姐你終於醒了!”周小貝感動得快淚目了。

“之菀?”張臨驚恐地盯著床上。

言之菀的神態呆若母雞,擡手碰了碰額頭上的紗布,後又機械地放下來,過半天了,她左右歪頭看了看張臨和周小貝,忽然極其煩躁地盤起腿,低聲又惱又可惜道:“啊!我的手環啊。”

“之菀,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我馬上去叫醫生來給你做個全身檢查!”張臨鯉魚打挺趕緊爬起來。

“沒有,”言之菀搖搖頭,“幾點了現在?”

“下午六點,怎麽了?”張臨問。

“肚子感覺好餓的樣子,”言之菀擡頭望周小貝,“小貝,打電話去訂份晚飯,還是那家中餐廳,讓他們送快點兒。”

“菀姐,不用訂飯,廖總一會兒就送過來。”周小貝說。

“廖希野回來了?”言之菀疑惑地擰擰眉心。

周小貝用力點了三下頭,笑著回答:“嗯!這兩天廖總天天都來看菀姐你呢!”

兩天?

她......做了兩天的春秋富婆大夢?

言之菀懊惱地晃晃腦袋,這時張臨的手機響了,一瞧,張臨便把屏幕移到言之菀面前:“瞧!說曹操曹操就到,廖哥的電話。”

“等等,先別著急接,”言之菀神秘地壓下張臨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廖希野打來應該會順便問兩句她的情況,言之菀就打了個響指跟張臨說,“接吧,如果他問我的情況,你就使勁往慘絕人寰那方向說。”

“......為什麽呀?”張臨問。

“聽我的就成,還杵著不接是準備被你廖哥削嗎?”言之菀正義凜然地說。

張臨突然感覺手心有些發燙,忙滑了接聽,笑嘻嘻道:“餵,廖哥,你要過來了嗎?”

“她怎麽樣了?”廖希野真的有問。

張臨趕緊沖言之菀使眼色,言之菀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張臨便捏捏嗓子很悲傷地說:“之菀還睡著呢,剛才心跳突然停了幾秒,可嚇死我了,臉色也不好,瞧著又消瘦了好多,呼吸跟沒有似的,我真怕......真的怕她會這樣一直睡,要是醒過來不記得我們了怎麽辦,廖哥,你快來看看之菀吧。”

“好。”廖希野掛掉了。

張臨松了口氣,手都在顫,合十祈禱道:“老天爺啊,我對廖哥撒謊了,如果他要削我,請您先把之菀削了!”

“又不是我撒的謊,你帶上我幹嘛。”

過河拆橋的言之菀躺回枕頭上,表面悠哉而愜意,心卻陷在迷霧之中,不知道為什麽。

房子,超跑,手環,夢裏的廖希野大方到超出了她的意料,是不是因為她生病了,所以做的夢都很美......哦不對,不全是,還有她曾經深埋在腦海裏的過去,母親,父親,那七年的時光,皆鑄成了她如今的執念,她必須解決掉。

還有夢裏的那個勢要壓死她的男人。

前邊的夢都是按時間分段做的,唯獨最後謝幕的時候,她竟把那個男人和廖希野連在了一起,有點奇怪,這夢的走勢不太對,而且這些年以來還是第一次夢到那個男人。

她得撬開廖希野的嘴才行,希望廖希野看在她受傷又慘兮兮的份上,能稍微心軟些誠實地回答她的問題。

言之菀盯著天花板盤算完,問周小貝:“小貝,手機。”

“醫生說你醒來先別玩電子產品,傷眼得很,你要幹嘛嘛?”張臨嘆氣,開啟了嘮叨模式,“剛醒來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知不知道這兩天我老擔心你了,幸好醫生說沒什麽大事,我才......”

“閉嘴,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裏清楚,我玩個游戲打發一下時間怎......”

言之菀煩悶地從床上蹦起來,“麽了”兩個字正要脫口而出,可看見不知何時站在房門前的廖希野之時,她整個人凝成了一尊石像。

說好才從家出發的呢?

張臨和周小貝察覺到不對勁,整齊劃一地朝門口看去,也震驚了。

“玩游戲?”

廖希野嗓音沈到了底,聲聲宛若初晨鳴鐘,一下一下敲打著言之菀。

言之菀:“......”

廖希野把手裏的袋子放在靠墻的飲水機上,轉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ε=ε=ε=(#>д<)?神清氣爽,埋了兩到三個伏筆,希望我明天也有寫那麽多的flag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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