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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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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緩毒素的藥,就要回小院,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那個人。

阿練啊,你說的太準了,要不是你讓我昨日繞道而行,我就真的要被砸的頭破血流了

對呀對呀,阿練,王嬸要好好謝你,我家閨女差點就嫁了個短命鬼,哼,死男人八字這麽弱,如果再晚一天訂了親,指不定怪我家閨女八字硬呢,你給算算,我閨女適合誰,王嬸一定聽你的。

阿練,你也給我家兒子算一下

錦鞀走到門口,就聽到西院七嘴八舌的村婦討論聲,他靠著墻角,凝神聽,只有少年隱隱的笑語,似乎沒有在他面前那樣的多言,豐沛的日光打在他的臉上,顯出一絲暖暖的光暈。

活閻王還是活在陽間的好。嘩啦,打開東西院相鄰的門,白練背著雙手,挑剔的上下打量他,除了臉色蒼白一點,胸口鼓了一點,沒有少胳膊少腿,眼裏劃過一絲笑意,進來吧。

白練做好了被拷問的心裏建設。

謝謝。錦鞀是來道謝的,也只是來道謝。

他平生已經夠多疑,再多一個不多,少一個,卻很嫌少。

因為少年對他,沒有惡意,便就足夠。

白練楞住,擡頭時,圓圓的大眼睛猝不及防的僵住,她在心裏演練了無數遍的完美說辭,包括針對他平日的刁鉆會如何逼迫,會如何

可沒有猜中結局,也沒有猜中過程。

謝謝,錦鞀再次謝,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柔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保密,等以後再告訴你,白練原本沒有打算特意瞞著錦鞀的,如果他問起名字,她就回答,可惜兩人比鄰多日,他都不好奇,她反倒覺得不想說了。

那我和她們一樣,叫你阿練?錦鞀為他的小孩子氣失笑,試探著叫了昵稱,留在嘴邊回味的兩字,猝然攻入心房。

門主,屬下帶了個人回來,您去看下。趙趙快步進來,趙趙的身份,相當於白練手下的馬嶴,錦門二把手,錦鞀的得力幹將,他謹慎的看了白練一眼,低頭稟告。

能讓趙趙覺得重視,想必是關鍵人物,白練微微笑著,心思卻已經百轉千回。

走吧走吧,她揮揮手,把錦鞀推回到東院地界,自己拿著史書,搖頭晃腦的回書房去,順便提溜走了乖乖站在一邊悶不吭聲的馬嶴。

門主一回到房內,馬嶴就變回精明的樣子。

趙趙帶回了什麽人,你去外頭查查,記住,千萬不要去東院,白練扔下手裏的書,江南一片,自從錦鞀來後,面上風平浪靜,底下的波瀾,就不得而知了。

可既然錦門繡門兩門出動,就絕對不會讓人失望的。

棋逢對手千局少 005

趙趙防著白練,可是第二天恭恭敬敬敲門的,正是這位,他與馬嶴那種丟進去找不出來的形象完全是天差地別,錦門的二把手也堪稱是位青年才俊,劍眉星目,高個長腿。

練公子,他彎了彎腰,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說吧。白練挑眉,舒服的享受馬嶴的服侍。

請您幫忙勸勸我家門主,從昨日歸來後,就一直在審訊,還未曾休息。牢裏的那個犯人嘴巴和蚌殼一樣硬,用盡了酷刑,但只字不語,他本來是想著錦門機密,不願意洩露給隔壁,結果門主說,人家一早就知道自己一行人,而且,可以信賴。

既然,門主都說了,他也就順便讓人幫個小忙吧。

什麽時候我家門主成你家門主的老媽子了?馬嶴低頭腹誹得呲牙咧嘴,在趙趙看來,他依舊是老實的和木頭沒有區別。

白練也想親眼看看被關押的重刑犯,馬嶴的調查結果是,他是江南道轉運使下文書,區區一個文書會被追殺?一個文書,能夠抵抗住錦門刑法?有意思。

帶我去吧。

簡約的刑房,門外十幾名錦衛握刀把守,門內同等規模。

趙趙帶領下,她順利見到了錦鞀,還有十字架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刑犯,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刺鼻。

白練別過頭輕咳幾聲。

阿練?錦鞀站起身,他果然是熬得眼下灰青,渾身透出一股頹廢之氣。

白練對囚犯的興趣,遠超過他,繞著木架子轉了幾圈,輕笑,仲兼禮,風和二百三十年狀元郎,怎麽,淪落到成為階下囚?她意味深長的盯著他的手指,惋惜的搖頭,大人的這雙手,是用來丹青妙筆,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麽,只有她自己知道。

低垂著腦袋的仲兼禮聞言猛得擡頭,被浮腫遮蓋的眼眸射出一道精光,也隱約帶著後怕的縮了縮。

趙趙,給仲大人的手活動活動。她慢吞吞的回到錦鞀邊上,口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或許是架空王朝,這裏並沒有流傳千年的夾手指一說,仲兼禮的手指修長白凈,在紅艷艷的映照下,尤其白皙如玉,想來是常年保養得當。

火盆裏的鐵鉗刺啦刺啦的響,趙趙拿起來時,已然燒到赤紅。

你們要幹什麽?仲兼禮黯啞著嗓子急急的問,被綁縛的雙手死命得往身後縮。

鹽水鞭笞,鐵塊烙胸都不眨一下眼睛,還怕碰碰手指?白練諷笑,天真的揚著笑臉,真是可惜,我還真想見識一下仲大人的妙筆生花,可惜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她說著,趙趙的腳步到了仲兼禮的面前。

不,我說,我說仲兼禮嚇得尖叫,鐵鉗還有幾十公分遠,他就閉上眼睛,似乎怕到了極點。

好了,回去吃飯吧。白練展顏一笑,伸手拉拉錦鞀的袖子,哦,對了,給仲大人松綁,好生伺候著梳洗,再送過來。

按令行事。錦鞀略一沈吟,低聲吩咐。

白練知道他也想通了種種過程中的不合理,才會由著她鬧騰,回眸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午後,錦鞀睡了一個時辰,仲兼禮就被洗刷得白白凈凈送來,說來,他年紀並不大,風和二百三十年的狀元,也曾經風華一時,弱冠之年摘得頭名,自身眉清目秀,一度有傳聞成為東床駙馬,可惜,偏偏官運不順,出仕第一年,就因為得罪權貴而被遠送江南,之後更是一貶再貶,成了一名名不見經傳的轉運使下文書。

這麽一算,仲兼禮只比錦鞀大了一歲而已。

白練看了看他下巴上一尾長長的胡須,比對錦鞀的光潔,就這麽當著兩位當事人的面,來回多次,俏皮十足。

仲大人,希望你把知道的,都告訴在下。錦鞀拍了白練一下,轉回正事。

錦大人一定能夠上達天聽吧?仲兼禮俯身下拜,眼淚唰地流出。

仲大人盡管開口,錦鞀必會據實上奏。錦鞀攙扶起他,坐與一旁,身姿如勁松般挺拔。

大人,江南已經分裂成獨立小國,請務必告之陛下,仲兼禮剛坐下的人,再次前鞠跪倒,兼禮擔任轉運使文書,雖位卑言輕,可也是見得最多的,來往轉運的銀錢物資,只要經過江南地界,都會被偷偷變換成劣質品,他們行事縝密,手段殘暴,除了涉案人員,其餘所知之人,統統都已被殺害。

如此大事,繡門豈會不知?錦鞀不動神色,穩坐如山。

只怕繡門都被蒙在鼓裏。仲兼禮長嘆,如果江南道上下一心有意隱瞞,不洩一點紕漏,繡門根本嗅不到氣息。

白練交握的手指緊了緊,額角有種想抽搐的沖動,這是說她們繡門不夠警覺啊,仲大人能僥幸存活,真是天庇佑啊,

不瞞錦大人,下官有罪,下官手中的筆為他們平增了許多便利仲兼禮把被貶謫到江南的一系列事件都交代清楚,他擅長丹青書法,可鮮少有人知道,他最擅長模仿,無論字畫,幾乎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抄寫賬簿,謄寫書信,樁樁件件,不勝枚舉。

家中老母操勞一世,臨終被惡徒逼迫,下官不得不為之。深深朝京都方向作揖,如今家母仙逝,下官粉身碎骨都要揭穿陰謀,錦大人,請將罪人押送進京。

錦鞀凝目看他,眼光平靜似水。

仲大人有意作證,為何昨夜抵死不從。

慚愧,下官昨夜心裏並不相信大人,以往每個來江南的欽差,查案使,都會被買通,下官怕大人也仲兼禮尷尬的笑了笑。

仲大人先行歇下,本官會派人送大人進京。錦鞀拿起茶杯,正要送到口中,肩膀上被猛得一撞,原來是白練起身時腳崴了一下,身子跌進了他懷裏。

手中的茶杯失手飛去,劈裏啪啦跌碎。

跌碎前的弧度是經過了仲兼禮的胳膊,滾燙的熱水灑在他剛剛包紮好的傷口上,瞬間滲入。

不妨事不妨事,仲兼禮急忙擺手,面上沒有痛色,卻是一意地推開白練前去攙扶的手,下官自幼痛覺不敏感,重新去換個藥就好。

那仲大人趕緊去吧。白練微微笑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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