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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最深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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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在經書剛剛脫離桌面的時刻,殿堂兩側忽然分別生出一道光束;與此同時,經書中脫落出又一張布帛。

上面書寫著一行令人無比震驚的字:

一道一人,自此別離,分路而行,永不得見。

三人吃驚地瞧向光柱,方才發現在光束上方書寫著大字。

左側為:感業寺。

右側為:故居。

“啊?”“啊?”兩女同時喊叫。

“什麽!”金夕震驚不止,這裏的傳界早已被預知,既然一道一人,那末就與鏡虛和冰婉兒口中的那道傳松陣一模一樣───

每道陣法只能傳送一人,這裏必須留下一人。

他忽然想起五界昆侖虛,這一次決不能讓武媚像靜光那樣,就此停留老死殿內,她必須出去;那麽無論另一道光束送走誰,自己只有死亡,因為離開貞兒無法存活,等候在裏面更會連累貞兒。

她絕不會永生。

“哈哈哈!”

想到這裏,苦澀大笑。

他意識到這是對自己的懲罰,當年將靜光一個人孤零零困在虛內,向她發誓絕不探視,只是因為她懼怕被金夕瞧見老去的模樣。

如今,自己也會在這裏老去。

“你們走吧,我會在這裏尋到出路!”金夕安慰兩個魂不守舍的女子。

武媚緊盯著金夕,忽然問道:“金夕,你方才取出的銅盒是不是四方尊?”

金夕冷喝:“關你甚事!”

武媚卻不理會,來到金夕身邊,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在宮中之時,曾經讀過一些書籍,上面記載著有關真界的事情,相傳在我九州大夏之時,民間降落絕世寶物,其名四方尊,擁有者可以登升真界,從此長生不老,若是你有四方尊,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金夕沒想到後世又將四方尊誇大,沒有再言四方尊,便囑咐道:

“才人,此回宮中,也許風險不斷,若是果真出現抉擇,便是領悟日月空的時機,一切要以天下為重。”

武媚又問:“如果你能出去,會去宮中嗎?”

金夕搖頭答道:“不,我非皇宮中人,絕不會踏進一步。”

武媚忽然轉過頭,雪白的面頰上已是冷淚長流,突然泣不成聲:“可是,可是我分明見你離開貞兒姐姐就會倒下去!”

“什麽?”

貞兒聽到這話猛然驚呆,似是想到什麽,雙手捂嘴。

“胡!”金夕呵斥。

武媚繼續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隱瞞著什麽,否則你絕不會離開感業寺又來尋我們,保護我們,也絕不會帶我進入這太乙山,更不會臨危之時去救我而舍棄貞兒姐姐;無論是什麽,就讓我在這裏向你一拜……”

著,武媚彎下腰去,沖著金夕施禮。

貞兒連忙去阻止,才人之身絕不能向凡民拜禮。

金夕沒有理會,一想到此別又是無期,自身來自龍穴,因此而獲得生息,決不能踐踏另一處龍穴,那就是皇宮。而且,這又像昆侖虛與靜光分別之時,雖然武媚身外前呼後擁,可是終究會困在皇宮,不知又是多少年,心中不覺隱隱作痛,又怕武媚心生惦念,苦笑勸慰:

“走吧,你如此俊美,心哭壞了容顏。”

話雖如此,他還是想到了當初靜光。

不也正是因為四方尊出現震鳴,所以才被她趕出昆侖虛的嗎?如今,武媚身負日月空的大任,心中不舍也不得不讓她回到感業寺。

武媚緩緩擦去眼淚,幹咳一聲,做出才人之狀,正色沈肅地指指金夕和貞兒,一字一句道:

“才人武珝,僅承皇恩,在此為你二人賜婚,允義姊陳碩貞與金夕成婚,不得抗旨!”

貞兒“啊”一聲,又見武媚義正言辭,噗通跪在地上,不知帶著什麽表情叩下頭去:“謹遵才人旨意,民女不敢,不敢不從!”

她側頭看向金夕,示意快快跪下接旨。

金夕哪能給武媚下跪,冷臉不言。

武媚根本不在乎,俯身攙起貞兒,低聲囑咐:“姐姐,既然你與金夕婚配,還要好好照顧他才是……”

“走吧!”金夕繼續催促武媚,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生離死別。

他知道天意如此,三人永遠不會相見。

也是因為永不得見這道玄機,武媚與貞兒久久相擁,含淚而依;許久,貞兒方才推開武媚,“妹妹,你放心,即使見不得妹妹,姐姐也會在天下守護著你!”

武媚點頭。

她走近兩步,似要囑咐些什麽,見金夕不再有言談之意,便又放棄;可是,剛剛走出三步,再次停下,沒有回頭,道:

“金夕,如果有來生,但願我們還會相見。”

“不!”

金夕直言而拒,無論是靜光還是武媚,不管發生什麽都會有生離死別,然後總會有人被困在一地,也許仍是六十年。

別無選擇。

真界之時是禦龍九天,眼前又是日月空與天下。

“還有,”武媚沒有理會金夕的反駁,“無論你能否進入皇宮,絕不可再見我!”

“為何?”金夕吃驚。

“不想讓你看見我老去的樣子!”武媚再現泣聲,“因為,你,你永遠……但是,我終會老去。”

她像是知道金夕並非凡界之人,認為金夕永遠不會老去,相見之後的種種境遇,以及每次金夕受傷引發出的心痛,或許讓她陡然間明白,為什麽出生之後連哭七天七夜。

“你?”

金夕險些喚出靜光的名字,這些話又是當年離別之時的言語。

“還有,我一定會想辦法,”究竟是領悟日月空,還是救贖金夕和貞兒,或者其他,武媚沒有明為什麽事想辦法,到這裏猛地轉過身來,滿臉淚水盯著金夕接近命令般地道:“你發誓!”

“什麽?”金夕身體一震。

“不要再見我!”

“我……發誓。”

金夕仿佛再一次見到靜光,想都未想便開口道,他覺得天旋地轉,不用發誓,即使能夠活著出去,也絕不會再去見武媚,否則不知來生又會遇到何種悲楚。

他知道女人離別自有千萬語,又怕貞兒聽出什麽端倪,更怕再將眼前的武媚當做靜光不忍她離去,完發誓之後已經擡手。

不管是示意還是驅離,就像靜光以死驅趕金夕走出昆侖虛禦龍一樣,他手掌中發出行氣。

武媚身體搖晃著,絲毫不知身後的力氣來自哪裏,蹣跚著邁入光柱。

消失!

那道光柱也隨著不見。

看來,的確是只能通出一人。

金夕開始驅離貞兒,轉臉向她看去,又吃一驚,只見她已經哭成淚人,直勾勾瞧著剛剛成婚的夫君。

“郎君,我不能走!”她撲到金夕懷中,似乎已經知道金夕的擁抱原因。

金夕勸道,“你不能留在這裏!”

他不知道那道光柱能夠存留多長時間,不過絕不能留下貞兒,即是死,不能拖累這個女子;若是能夠返回真界,又不能帶她離開,不定再次將一個女子困死在秘境。

貞兒又破涕為笑:

“沒想到,我們前世是夫妻,今生又做了夫妻,哪有夫人棄下君郎不管的道理,你在哪,我就跟到哪。”

金夕見貞兒態度堅決,再一次把她抱入懷中,以此來維持生息,多出一個月就多出機會,準備強行把她推入光柱之中。

貞兒幸福而笑,“我現在才知道這秘境有什麽寶物,原來是你!”

金夕心中一動。

她繼續道:“我終於明白,在感業寺的時候你就這麽抱我,還以為你是癡者呢,原來你是離不開我啊,哈哈,那我們就相守在這裏,永遠不出去,一直到老!”

金夕怕接下來下不了決心,冷聲告誡:“記住,出去以後絕不準踏入長安!”

因為玄機有言不能相見,也許註定這對姐妹僅此一緣,歷經數月,他心中明了,武媚乃乾天之身,而貞兒也是坤地之人,若是硬生在一起,一定會引來慘變。

貞兒聽出金夕語中意思,猛地抓住金夕,擡頭道:“你要趕我走,我就死給你看,一滴滴血滴落你面前!”

什麽!

金夕額頭突然流下一層冷汗。

貞兒剛剛完,他仿佛再次瞧見她真地手持一把刀刃向手腕上割去,心中無比疼痛,不知不覺緊緊摟住她。

金夕不知道那幻象究竟來自何時何地,總之充滿著無盡的傷楚,似乎在提示,似乎在告誡,又仿佛是勸慰。

貞兒以為得勝,順勢舉頭,“反正我們已是夫妻!”剛完,淡淡的柔唇鑲嵌在金夕的嘴上。

那又是什麽?

金夕仿佛墜入一處魚湖,貞兒翩翩而來,可是竟然有那麽大的力氣,自己絲毫反抗不得,仿佛整座湖波都是她的力量。

隨著,她光滑的軀體裸露出來,自己身上的衣裳也被她剝去。

他癡狂。

他吻了過去,摸了過去,倒了過去。

身下,他感覺到貞兒的一切,感覺到意念中無骨般的柔軟,聞嗅著不斷沁來的體香,渾然不覺耳邊傳來貞兒嬌呼之音。

貞兒緊緊地抱著他,仿佛要把生命贈送給他。

魚湖中事,再一次重演。

仿佛那才是最深的玄機,輾轉不停,永遠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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