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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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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二哥先棄了我這個手足,選穿了護身衣裳嗎?你的衣裳護身,我的衣裳,護心。”胡為站起身來看向胡美說道,面上的神情甚是磊落。

“好啦,好啦,酸夠了便讓開,不要阻擋了我幹活!”侯捷麻利的從醫藥箱裏取出一個攝血的大針頭,著那三個黑衣武士將胡為扯開,然後臉上堆著陰森森的笑意朝我走過來。

就在他的手指將要觸及我的衣裳的片刻,整個人抽搐哆嗦了一下,那玻璃制成的攝血針管就被他不小心抖落在地碎成了玻璃渣兒。

“她身上好像帶了高壓電,碰不得……”侯捷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我,頭上的毛寸短發立了立,口中喃喃的說道。

“你們也去試試!”關靚媛見狀,有些懷疑侯捷弄假或是小白臉皮肉嫩矯情,派出了身後的三名練家子出動。

那三名武士卻像觸了黴頭一般,連手指也不曾戳動我一下,便齊齊退了回來。

“近身不得,她周身確實像是通了高壓電,觸碰一下便令人渾身麻痹,猶如針刺!”領頭的黑衣武士吃了痛開口說道。

“這樣呃,那便先放放她,去取了那個小姑娘的血要緊!”關靚媛瞧了我半天,向前走了兩步,大概有些想親自試探一下虛實的意思,但不知怎的又退了回去,放棄了。

就在侯捷的大針頭快要紮向胡雪巖雪白的手臂時,她大聲吼道,“管家,管家,你們統統出來,這戲咱們不唱了!”

在胡雪巖的一通亂喊中,從窗外齊齊閃進六、七個身影,最後一名喘息著將將站穩的就是她口中的管家,管家身前立著六位全副武裝的保鏢。

“你,這是……”關靚媛瞧著這六名破窗而入的保鏢,臉上大失驚色,連手裏的翡翠煙鬥也險些掉落。

“大驚小怪什麽,不過借你搭起的戲臺子,演演我的劇本!”胡雪巖撇著嘴說道。

“把這三個黑武士手腳全綁了,嘴巴堵上扔到荒郊野外讓他們自生自滅去!”胡雪巖舒了舒被綁的有些抽筋的手腳,朝管家下令道,管家的眼色一動,那六名武士便集體出動將那三名黑衣忍者縛倒。

“至於這個女人……”胡雪巖從頭到腳打量了關靚媛幾遍,咂了咂嘴唇,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管家一眼,口中說道,“你自己看著處置吧!”

胡雪巖的眼神再落到侯捷身上,侯捷孱弱的小身子骨被胡雪巖淩厲的目光一掃,巨烈的抖動了一下。

“先抽他兩管子血,再把他的那些針頭砸了,這個私人醫院麽,改建成精神病院,把這小猴子關到重癥病房裏給我好好治一治!”胡雪巖齜了齜牙笑道,嬌嫩的面頰上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至於小殿下……”等胡雪巖處置了一幹人等,回過神來惦記起胡為來時,胡為早已扯了我開了車子飛馳而去了。

“你要開到哪裏去?”我在一旁瞧著胡為馳車而去的地界越來越荒涼陌生。

“不曉得!”胡為答道。

“不曉得?!”我感覺我的腦袋快要爆開了,整個人掉進了一個叫做暴躁情緒的漩渦裏掙紮不出來。

“停車!停車!”我憤怒的喊著。

車停了,胡位將我拉下車子,將我包裏的手機銀行卡身份證統統向荒野一拋,只撿了幾張粉嫩的鈔票塞到身上。

這一夜,是多麽不平靜的一夜!

先是奪命驚魂,後是失魂落魂,我就糊塗鬼附身一般跟著胡為跑了。

將我和胡為身上帶著的粉嫩的鈔票湊了湊租賃了一個有些簡陋的城中村的破舊小院,接下來就要自食其力了。

不知是不是被侯捷那個壞東西給我註射過量胰島素註射出了後遺癥,我會時常出現眩暈低血糖的征兆,只得時時備著糖豆,覺得暈時磕開兩顆吞下去。

胡為在一個汽車修理廠裏找了份修理工的工作糊口。

日子就那麽一日一日的過,我晚上煮兩份慘淡無味的小粥,清晨從門口的廢棄花壇裏折兩支帶露水的半開的玫瑰插到翠綠的啤酒瓶子裏養著。

胡為每天帶著一身油汙回來,身上的衣裳不知在鉆車底時又有那處被刮開了口子,倒錘煉出了我一些針線功夫。

秋風起時,我在一個路邊小鋪裏見著了一件姜黃色的毛衣,覺得很適合胡為,畢竟此次我們逃世出來,也需要置辦一些秋冬的衣裳。

小鋪子給出的價格還算合理,無奈我如今囊中羞澀,反反覆覆看了幾天以後還是決定不買了。

買是不買了可是我心裏還是放不下那個毛衣,於是從夜市上買來了毛線,並跟著隔壁的阿姨學了些針法,開始我的織毛衣之旅。

織的太醜,拆掉!織錯了,拆掉!反反覆覆拆了百十遍上下,這姜黃色的毛衣終究還是讓我織成了!

待得胡為洗刷幹凈了,我獻寶似的將毛衣呈上,胡為將毛衣套上,撐了撐膀子,又扯了扯毛衣四角,居然穿著還很妥帖,他甩了甩還有些潮濕的頭發笑道,“眼看著你織了拆,拆了織,我還以為我最後肯定只能穿團碎毛線了!”

我站在一旁嘆息一聲說道,“這毛衣織的差點要了我的命,我這輩子恐怕再不會再做這麽反反覆覆折騰的事情了!”

胡為將我的手團在胸前,忽的低下頭來問了我一句莫名巧妙的話,“你現在快樂嗎?”

我有些不知所措,他這是要唱那一出,但還是配合的點點頭。

“那滿足嗎?”胡為再問,我再點頭。

“覺得幸福嗎?”他再問,我再頻頻點頭。

不知這一場關於“幸福”的問話怎的便問的竟讓我們兩個都翻到在了床上,胡為的手伸進我的衣服裏揉著揉著便將我整個人揉進了他身體裏。

我一覺醒來時,天還灰蒙蒙的,竟比平時醒的早了些,一擡頭便瞧見胡為正在看著我。

“特意等著你醒來,和你說一句話。”胡為說道,原來他竟是興奮的沒怎麽睡就醒了。

“說什麽話?”頭腦依舊困意未消,我打了個哈欠問道。

“得此一夜,我此生無憾了!”胡為將我摟至懷中動情的說了一句話。

外面的天依舊灰蒙蒙的,似乎離亮起來還要一陣子,我又打了個哈欠,掙開胡為的懷抱又睡下了。

我再醒來時天已大亮起來,早已不見胡為,想必是去汽修廠上班去了。

晚上我煮好了粥等胡為回來,卻左等右等的不見他的人影,去汽修廠問了一圈,裏面的人說他今天根本就未來上班。

如此等了一日又一日,胡為再也沒有回來,就仿佛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著人打聽,上網搜索,一點關於他的音信都沒有,有時候我開始懷疑,胡為這個人,關於他的一切都是我一時精神錯亂杜撰出來的。

我出去找工作的時候接連的碰了十幾次壁,我不覺得自己哪裏就比別人差了,通常時面試的前一階段還無比順遂,但是一提到我的年齡,我的婚姻狀態,那將將燃氣的火苗就忽的被一陣陰風徹底卷滅了。

為了活下去,我得找份工作,吸取之前十幾次碰壁的教訓,我痛定思痛,決定給自己罩了一個安穩的罩子,編織一個切合我的年齡的安穩的身份狀態。

三十歲的女人該有的安穩配置,我得給自己虛擬上,一個工作穩定清閑敬業愛家的老公,一個已上幼兒園的孩子,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每天會搶著接送,不需要請假去開家長會,而且不準備生二胎……

加持上這一個虛擬配置之後,我竟然一試成功,接到通知我第二天去報道上班的電話後,我不由的感慨了一番,女人在這世道活著不容易啊,尤其是大齡單身女青年,不弄個虛擬配置簡直都存活不下去了。

看來只要求職申請單上的年齡與婚育一欄不被消除,職場對單身大齡女青年的打壓就不會消除。

“切,我單身怎麽了,多領他工資了?!”我沖於悲鴻訴苦道。

“算啦,較這個勁做什麽,不知那個混蛋發明了一套理論,非把單身和不穩定掛鉤起來,資本家們又考慮著你萬一結婚了要批你婚假,要是懷上了又要給你放產假,還要再找個蘿蔔填坑,所以他們個個都成了驚弓之鳥,覺得單身的勢必要結婚生娃,占他的便宜,倒不如讓別家先吃了這個虧,他們等著領個已婚已育沒有風險損失的,世人大都是小肚雞腸鼠目寸光的,想著自己占便宜,讓別人吃虧罷了。”於悲鴻笑著分析道。

於悲鴻此次來是邀請我國慶長假和她一起去敦煌寫生的,順便去拜拜。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於悲鴻,如果我的記憶不欺我的話,她可是個基督徒,什麽時候改信佛教了,還要大張旗鼓的去拜拜。

“如果信能讓自己好過一些的話,信一信又何妨呢?!”於悲鴻笑的有些無奈的說道。

她說如果沒有“□□”的陷害事件,沒準她現在已經是某某知名女畫家了,不過沒成為某某女畫家也好,可以不受名利之類,活得更自在一些,但是只要想起那起陷害事件,她心裏總是不甘心,就像是像被人一下子從雲端踹到了谷底。

“我畫的難道不好嗎?可是我的畫又為什麽要遭受這些,我又要承受這不白之冤?!有時候我會想那年我被列賓學院選中,只是天意埋下的一個伏筆,它要先將我捧上雲端,再擇個由頭將我狠狠的踹到谷底,讓我這一生都活在失落痛苦郁郁不得志裏。”於悲鴻的話越說越悲,差點哭了起來。

此時我才曉得,當年那狀陷害事件對她的傷害有多大,這些年,她的堅強多半都是強裝出來,她的心就從未從那悲傷的一天裏徹底走出來過。

如此說來,我又怎麽能推辭掉她的邀請呢,於是網上搶票,收拾行李,開始我們國慶七日游。

背著沈重的旅行包擠上了火車,將行李安置在行禮架上後,我覺得我肩頭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回頭一看,拍我的那個人竟然是林小海。

“好巧,竟然在通往敦煌的火車上遇上。”我沖林小海說道。

“不巧,我尋了你好久了。我業餘時間一直潛進各大網站後臺查找你的身份證號信息,皇天不負,終於在訂票網上撈到了你的信息。”林小海眨巴著眼睛說道。

我仿佛瞅見林小海十指如飛在五湖四海張下數百張大網,然後一收網就將我這條孤獨可憐的小魚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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