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陽看著站在門外的柳綿，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的疑惑，問道：“何事？”

柳綿站在門外對著沈夕陽略一躬身說道：“沈門主，屬下知曉這麽晚了，屬下不該前來打擾沈門主。但是屬下實在擔心影首的身體情況。”

沈夕陽聞言，頓時皺眉問道：“影首怎麽了？”

柳綿將自己所見的方才衛無雙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沈夕陽，言語和眉間，盡是一片憂心神色。

沈夕陽聞言過後，眉頭也輕輕地皺了起來。柳綿曾經是在衛無衣的手下侍奉的，衛無衣的身體不好，所以侍奉衛無衣的侍女們總是有一些醫術的，尤其是柳綿，因為柳綿是衛無衣的最大的侍女，所以自然，柳綿的醫術也是曾經的侍女中最高的了。

所以，既然柳綿會說衛無雙的臉色和身體出了些問題的話，那麽有可能，衛無雙的身體，也許真的出了一些問題。

沈夕陽對著柳綿點點頭，說道：“我心中已有數。你自回去吧，一會離開之時，我自會多做些準備的。”

柳綿臉上的擔憂神色頓時變少了許多，對著沈夕陽道了聲謝後，便轉身離開了。

沈夕陽站在門後，深深的看了轉身離開的柳綿一眼，便轉身，關上了房門。

是夜，午夜時分，竹影千機之中，許多的人影悄聲的離開，前往了註定將會變成亂世之始，同時也是亂世之末的京城。

夜晚，京城附近忽然開始下起了小雨。

蘇克雍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傳令下去，今晚在這裏安營。”

“是。”傳令兵應了一聲之後，便快步轉身離開了是，便轉身快步離開了。

“……杜衡。”望著近在咫尺的京城，蘇克雍朝著自己的身後高升喊叫了一聲。

沒過多久，杜衡便出現在了蘇克雍的身旁。身穿一身青色衣裳的他，雖是被雨淋著，頭發和衣服上面已經有些濕了，但是卻絲毫不見他有一絲一毫的慌亂或者是淩亂，杜衡還是如往常一般的，是一個謙謙君子的模樣。

“將軍，”杜衡對著蘇克雍拱手說道：“不知將軍叫我前來是所為何事？”

“眼下京城的狀況是如何？”蘇克雍站在一邊，眼睛看著京城的方向，向著自己身邊的杜衡問道。

“是。”杜衡對著蘇克雍說道：“屬下昨日接到消息，皇上宋臨將京城中的百姓全部都轉移到了京城的臨城，康城之中。”

“哦？”蘇克雍嘴角展開一抹微笑，“當今聖上，還真是一位仁義之君啊。”

呵呵，為了讓在兩方開戰的時候，不會影響到城內的百姓，便將北行們全部都轉移到臨城之中了嗎？

我，偏不能讓你如意！

“吩咐下去，”蘇克雍對著自己身邊的杜衡說道：“今夜便在此地好好休整一晚。明日晨光熹微之時，我們便攻入康城。”

“康城？”杜衡看著蘇克雍，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不解，問道：“將軍，敢問我們為何不直奔著京城而去？”明明眼下，譚將軍這些軍隊，現在已經到了距離京城最近的地方，為何不一舉攻入京城之中，反而要先去網那康城之中？

“你方才不是說了，那皇帝宋臨已經將京城之中的百姓都遷入康城之中了嗎？如此，我變進入那康城之中，將那些皇帝宋臨十分愛惜的子民們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此，那皇帝定是會十分的慌張的。慌張之下，難免，會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

杜衡看著是蘇克雍臉上志在必得的表情，心中忽的閃過一絲的質疑之感。

自己眼前的蘇克雍，和在邊疆之中的蘇克雍，已經幾乎不是一個人了。

眼下的蘇克雍臉上的志在必得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已經完全自滿的人一樣。

自滿和自負……可是會帶來失敗的。

“是。”杜衡對著蘇克雍應了一聲之後，便轉身按著蘇克雍的吩咐，將這個消息穿了下去。

按照蘇克雍的命令，將他的指令吩咐下去之後，杜衡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伸出手來撫摸著剛剛隨著他坐在原地時，一同飛略過來的一只黑色信鴿。

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撫摸著黑色信鴿滑膩的羽毛，杜衡不禁想起了那日在竹影千機之時，自己第一次看到衛無雙時的樣子。

對於一個像是衛無雙那樣，站在一個極高的位置上的，又擁有極其高強的武功的人，她將自己包的如此嚴密，幾乎只剩下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實在是給人一種，有些過於緊張，或者惜命的感覺了。

這是他看到衛無雙的第一印象。

然而，待到那衛無雙坐在了他的對面，待到他看到衛無雙的那雙眼睛之時，才明白，為何那衛無雙要帶上那層仿佛是在掩飾自己，保護自己的面具了。

因為，若是不帶上這層面具的話，恐怕不等衛無雙近身，那想要接近他的人，便已經被她眼睛裏面蘊含的殺意和慢慢的氣勢下的退縮了。

那雙眼睛之中永遠裝著的都是慢慢的自信與豪氣，絲毫不見任何的覺得自己稍不如人，或者是被自己的一身武功和極高的地位所累，變成如方才的蘇克雍一般，如此自負，沒有自知之明之人。

憶起那雙在自己的心中，久久難以忘懷的眼睛，杜衡此刻，才真正的堅定了，他最後定會追隨衛無雙的決心。

雖是在杜衡第一次遇見衛無雙之時，衛無雙便對杜衡表示了想要將杜衡收為麾下一員的想法，但是彼時，杜衡心中的天平，只是稍稍有些朝著衛無雙的方向偏去罷了。

畢竟，在那個時候，雖是他已經了解到了衛無雙究竟是多麽厲害的一個人，但是他那時候並不知道，在這場三方混戰的最後，究竟是誰，最終會成為這場混戰的贏家。

若是到最後，蘇克雍真的轉劣勢為優勢，將這天下收入囊中呢？

所以，在此時之前，雖是杜衡的心中的天平已經朝著衛無雙的方向偏了過去，但是最後究竟歸順與誰，在杜衡的心中，卻是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的。

直到此刻，看到那蘇克雍眼中，布滿了自負的那一刻。

杜衡一只手撐托著手臂上的鴿子，一邊劉叉著四周環境的，朝著一處隱蔽的地方走去。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張紙條，又拿出了一根細豪，在那紙條上書寫了幾字之後，便招來另一只與他手臂上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鴿子，將那紙條別再了那鴿子的腿腳之處，將兩只鴿子一同放飛了出去。

兩只幾乎一樣的鴿子翺翔於天空之中，便像是一直鴿子一般。

杜衡望著天上的鴿子，眼神堅定地，再一次的回到了自己的原處。

如此，不管天下之勢最後究竟幾何，自己既是已經做好了選擇，便定不會在搖擺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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