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首，影首？”柳綿站在一邊，望著再一次出身的衛無雙，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嗯？”衛無雙仿佛才聽到柳綿的聲音一般，問道：“怎麽？”

柳綿有些擔憂的看著衛無雙，她從前是侍奉衛無衣的，所以如今由來侍奉衛無雙之時，看待衛無雙仿佛看待自己的妹妹一般。只是從那日衛無雙對她說晚上不必再去她的房間中之後，她便再不敢輕易將自己心中之聲脫於口中了。

柳綿知道，自己忘記了，眼前的人雖是看起來如一個普通的鄰家妹妹一般，實際上，卻是這竹影千機的影首。

“……”柳綿咬了咬唇，望著衛無雙的臉色說道：“影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不如先去歇息片刻。”算上剛才，每個上午影首必做的在屋內撰寫計劃，她竟是出了五次的神了。之前的每個早上，若是自己不說，影首甚至專心一個上午，都想不起喝一口水潤喉。

“我無礙的。”衛無雙說著，將一邊的面具帶上，說道：“隨我去趟後山吧。”

“是。”柳綿應聲，緊跟在衛無雙身後。

衛無雙站在後山的小山頭上，望著山下的影軍和沈夕陽與綠意。自己這次悄無聲息的過來，並沒有驚動那二人，所以那二人也變不知道自己現在就在這後山之中。望著將士們整齊一致的聲音，還有耳邊呼嘯而來的吶喊聲，衛無雙的思緒，卻又在不知不覺中飄到了昨晚。

昨晚，在自己夢醒之後，便在睡不著了。就算自己躺下之後稍稍睡著，也會不自覺的突然醒來。

其實，不僅僅是昨日，便是之前那眾多自己忍耐著做完夢的日子裏，一旦自己再度醒來，不管如何做，自己都無法再次陷入睡眠之中了。

就仿佛，怕再一睜開眼睛，自己便不是自己了一樣。

望著山下的沈夕陽和綠意，面具之下的衛無雙，眼神閃過一絲的糾結。若是在以往，想必在這般夢境發生的第一次時，自己便會與夕陽姐姐訴說一番了吧。只是，眼下，自己卻將那兩人漸漸的推開了自己得身邊。

究竟是為何呢？自己是因何開始不信任綠意與沈夕陽的？衛無雙默默地想著，想要在自己的頭腦中想出自己當日那般做的緣由，卻發現，無論如何，自己確實都想不起的了。頭有些微痛，衛無雙想要擡起手揉揉太陽穴，卻發現自己的臉已是被這厚厚的面具擋住了。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腦海中的另一個聲音，自己才會與沈夕陽與綠意之間有了嫌隙的？此念頭一處，衛無雙心中頓時大驚。可是，自己那幾日之時，腦海中也並未出現他人之聲啊。只有昨晚一次罷了。

衛無雙想著，頭確實愈發的疼了。已是深秋時節，山頂上的風有些些許的清冷。衛無雙伸手拉緊了自己身上的披風，走向了山下。

見衛無雙從營長外進來，綠意起身，朝著衛無雙抱拳稱道：“影首。”沈夕陽卻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著衛無雙，點了點頭。

衛無雙應了聲，走到沈夕陽的身邊坐下，問道：“眼下影軍如何了？”

“訓練強度加強一些後，眼下影軍的相比前日已經進步許多了，”綠意望著衛無雙，說道：“若是站的上戰場，也斷不會讓那禦林軍占了上乘。”

衛無雙點點頭，說道：“若是可以，將訓練程度再次加重一些。”不會讓那禦林軍占了上乘，也就是說，眼下影軍的實力最多不過和禦林軍是一樣的了。而禦林軍之外，還有那譚將軍手中掌握的幾萬大軍。影軍的實力，必須要再高一些才行。

“是。”一邊的綠意低聲應下，眼觀鼻鼻觀心，不在說話了。

屋內，頓時一片寂靜。無雙坐在兩人之間，心中竟是有些尷尬和悲傷。

曾幾何時，他們一起在雲山絕宮那即刻桃花樹下相互切磋，言笑晏晏之聲幾乎充斥著整個雲山絕宮。只是為何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那曾記憶於自己之間，有層隔膜呢？

“綠意姐姐可還記得，我第一次打敗你的那一次？”半晌，衛無雙忽然出聲說道。

“……”綠衣聞言頓時一驚，卻還是回答道：“那是自然。”

“可惜在那一次之後，我再對上綠衣姐姐之時，卻是無法在保證一定勝利了。”想來，第一次的勝利，也不過是在綠意對自己招式不熟悉之時，自己碰巧贏得罷了。

“……”說多錯多，既然自己並不知道衛無雙究竟在說什麽，便時沈默才好。

“如今，不知綠意姐姐於我，究竟又是誰更勝一籌呢？”衛無雙說著，站起身，便要向外走去。

綠意心下頓時一驚。自己還從未見衛無雙打鬥過，對她的出手並不熟知。若是今日自己與她比試，定是會讓無雙看出蹊蹺。

“影首……”

“無雙，”久未開口的沈夕陽忽然開口說道：“眼下，你還是靜養比較好。”

“什麽？”還未從沈夕陽為自己開脫之中醒過神來，綠意聽到沈夕陽的後半句話，頓時又是一驚。

衛無雙的身體不適一向很好嗎？現在沈夕陽為何又說要衛無雙靜養？

“我的身體無礙的。”衛無雙停下腳步，卻並不回頭，只是低聲說道。

屋內只有沈夕陽、綠意、衛無雙還有柳綿四人，沈夕陽說話也就再無顧及。“是嗎，那你已有幾天沒有睡好了？”

衛無雙臉色頓時沈了下來，轉過頭望著沈夕陽，那眼神中竟是一片壓迫的鎮威之意。“為何如此說？”

只可惜，對上她的是沈夕陽。沈夕陽清冷的看了衛無雙一眼，緩緩開口說道：“你可知捏哥哥因何而死？”

“犯人便在那甘來閣之中，你問我哥哥是為何而死？”衛無雙望著沈夕陽，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他不過是乘人之危罷了。”沈夕陽說道：“若是沒有他，衛無衣他也在活不了幾年了。”

聞言，衛無雙緊緊地皺起了眉，說道：“為何？”若真是如此，那哥哥為何還要對上宋之謙三人？

“因為先天的心口之疾。”沈夕陽說著，看了衛無雙一眼，說道：“衛無衣當時與你說過。”

衛無雙微一皺眉。她的確是聽哥哥說過，只是，在雙生花種待的那幾年，不是將這心疾養好了嗎？

“雙生之花雖是能夠治本，療效卻是不很穩定。”沈夕陽說道，“若是不註意，心疾還是會發作。”

“……”怪不得最近兩日，只是稍稍熬夜少眠幾個晚上，自己身體近來竟是覺得有些累了。

“我知曉了。”衛無雙低聲說著，便要向外走去。

“若是你有何事，大可與我和夕陽說的。”雖是不知道衛無雙近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讓衛無雙與自己和沈夕陽如此疏遠，綠意卻是不願意看到衛無雙在因那心疾早逝的。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他的妹妹。

“……知道了。”衛無雙鼻尖一酸，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若這真是相互試探的話，衛無雙承認，自己卻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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