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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飲酒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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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回事?”譚將軍震驚的看著千機璇身邊的譚菲依。昨日見到緋依與柳承異的時候,這兩人不還是如同傀儡一般,毫無意識麽?怎麽今日,竟會變成這副模樣?還有,她手中的魚骨……難道,今天的那道菜是……

“不錯,”永定侯看著譚將軍的臉色,便知道譚將軍已經猜到了。“剛才譚將軍吃的拿到清蒸魚,正是令女親手制作的。”

“這……怎麽會!王爺不是說她……”譚將軍頓時有些激動,眼神中是滿滿的難以置信與希望。

“將軍稍安勿躁。”永定侯說著,伸出手像譚將軍示意,四人圍坐在飯桌旁,永定侯開口,慢慢地說出了昨日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幕。

在永定侯府中的人發現淑妃和柳承異中了蠱毒之後,永定侯的側妃千機璇,璇美人便主動自請負起了照顧淑妃的責任。不過,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雖然在名義上,外界均傳言淑妃已經被皇上處死 ,但是既然現在淑妃並沒有死,那麽她淑妃的身份就還在。永定侯府中能夠付得起照顧淑妃這個責任的,除了永定侯也就只有永定侯的妃嬪們了。

永定侯這一次前來邊關,璇美人會跟隨,一方面是因為永定侯對璇美人的偏愛,還有一方面,便是因為璇美人對於淑妃的照顧,早已熟稔在心。

蠱毒咒術有很多種。攝人心魂的迷魂咒術;埋在人的靈魂中,得到特定的指示才會產生效果的刻魂咒;還有依賴藥物慢慢蠶食人的精神靈魂,最終身體會被下藥者控制的傀儡之術,如此等等。雖然咒術的種類很多,但是最常見的,便是上面提到的這三種。按照現在淑妃和柳承異的狀況,這兩個人應該是中了迷魂咒術或者是傀儡咒術中的一種。畢竟,如果中的是刻魂咒,那麽在咒術發作之前,中咒之人都是像往常一樣的。而如果是中了迷魂咒的話,這兩個人將一生都會是癡呆的模樣。而中了傀儡術的人,則會聽從施咒者的指令,沒有自己的意識。

在昨日之前,淑妃一直都是癡傻的模樣。直到在璇美人帶著淑妃四處閑逛,偶然間路過廚房,兩人看到那條永定侯專門從京城帶到邊關處的黃尾鯝的時候。

原本應該毫無個人意識的淑妃突然變伸手指向了那條魚。並且,說出了在永定侯接到他們之後的第一句話:“那條魚,我來做。”

璇美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急忙讓隨從的侍女叫來了永定侯。永定侯和淑妃在商討之後,決定不讓淑妃去做那一條魚。尚不提淑妃現在是這樣癡傻的情況,接觸廚具中的廚刀會有危險,就算是在平日裏,他們也絕對不可能讓皇帝的側妃去廚房裏烹飪的。君子遠庖廚,皇帝的側妃就算去烹飪,也應該是做給皇帝吃才對。

但是讓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璇美人想要帶著淑妃離開廚房的時候,璇美人竟然不同於以往,站在原地不動了起來。不管璇美人做什麽或者是說什麽,淑妃都一動不動。就算最後永定侯強行帶淑妃離開,最後淑妃也會回到廚房這個地方。

最後,無可奈何之下,永定侯和璇美人只好讓淑妃親手做了這條魚。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淑妃最後竟然真的如同常人一般,安全完整的,做完了這條魚。

這樣就是為什麽,這條魚也會有些涼的原因。

“緋依,她真的親手做了這條魚?”譚將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雙手頓時顫抖的更加嚴重了。

永定侯點點頭。“可惜的是,在做了這條魚之後,淑妃便再也沒有在表現出過這樣的常人之態過了。”永定侯說著,微微搖頭彈了口氣,接著說道:“而且,淑妃這一次的活動十分的令人疑惑。因為她並非受了什麽人的指令才做了這件事,精魄也沒有回覆常態的跡象。”

“是因為我。”譚將軍這麽說著,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顫抖著想要撫上坐在一邊的譚菲依的臉。但是,後者的面部表情,卻沒有因為這年長者的激動不已和內心的震驚,而產生哪怕一丁點的變化。

半晌,屋內一片靜寂,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是因為,沒有一個人想要毀了這年邁者和自己愛女的相處。

哪怕這相處,是十分詭異的一人情動,一人無神。

良久,譚將軍的情緒才終於穩定下來,看著永定侯,說道:“我的女兒什麽時候能夠恢覆?”

聽到這個問題,永定侯的嘴角綻開了一抹滿意的,得逞的笑容。只是,那抹笑容稍縱即逝。他伸出手拍拍譚將軍的肩膀,說道:“將軍不要心急,令女所中咒術到現在都還尚未查明。就算最後查明,暫時也還未有能夠脫離施咒者,給中咒術之人解術的方法。”

聽到這個消息,譚將軍的面龐登時便緊繃了起來,雙手也緊緊地握成了拳。良久,他的情緒才緩和下來,對著站在一邊的永定侯抱拳,說道:“小女,還要拜托侯爺了!”

“不敢不敢。”永定侯說著,托起了譚將軍沈下的雙手。“這是我本侯爺應該做的。淑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場景。依我看,依照現在譚將軍的情緒,。還是讓淑妃先行下去休息才好。”見譚將軍點點頭,永定侯便對著千機璇說道:“璇兒,你將淑妃暫且帶回住所吧。”

“是。”千機璇應下,便帶著淑妃離開了雅間。

“飯菜快要涼下來了。”永定侯說著,領著譚將軍的手重新坐回了飯桌上。“鵝黃。”隨著永定侯的這聲傳喚,一邊的侍女從擺架上拿下一談酒,放在了永定侯手邊。酒蓋掀開,酒香便立馬充溢了整間屋子。

“老夫還特意為將軍準備了上好的女兒紅,還望將軍……”看著譚將軍王者酒壇凝重的神色,永定侯頓時一頓,隨即像是懊悔什麽一樣搖了搖頭,“是老夫的錯了,竟忘了由譚將軍親定的軍中不可飲酒的規矩了。老夫原想著,這黃尾鯝配上女兒紅是極不錯的。罷了,老夫這便將這壇酒撤下……”

“不,”譚將軍看著永定侯,眼神堅定的說道:“上酒便可。”

永定侯看著譚將軍,沒在說什麽。而是將手中酒遞給了譚將軍。譚將軍為自己倒了一滿杯後,便端起這盞酒杯,重重的舉起,重重的咽下了酒杯中的酒水。

他將酒再一次重重的放下,眼神堅定的看著永定侯,仿佛是在向著以前的什麽道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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