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無雙聽著衛無衣的話，一瞬間楞住了。眼神直直的看著衛無衣，仿佛被什麽東西蠱惑住了一樣。

“無雙！”衛無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眼前顯然被什麽東西蠱住了一樣的無雙，低低的叫喊著無雙的名字。只是這正低沈的呼喚中，衛無衣卻添上了一絲的體內的真氣在裏面。這聲低沈的聲音仿佛當年衛無衣一閃而出的劍氣一般，直直的進入了無雙的大腦中，當即便將無雙“叫醒”了。

“怎，怎麽了？”無雙看著衛無衣，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中帶上了一絲的疑惑，看著衛無衣。仿佛剛才衛無衣問無雙的一切，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一樣。

“你又在做那些夢了。”看著無雙的反應，衛無衣這一次的話語中便在沒有疑問的語氣，而是十分篤定的。他抓起無雙的手，便像房中走去。

“沈夕陽隨我進來。綠意，在外看守。”

“是。”兩人同聲應下，幾乎是轉瞬間，衛無衣便帶著無雙到了屋裏，身後隨著沈夕陽。綠意執劍，在房門外把守。

“說說你昨日又夢見了些什麽？”衛無衣說著，擡手指了一下無雙這有些別致的褲裝外的紗裙的開口處，說道：“這又是你從夢裏得來的經驗？”

無雙看著衛無衣指著的地方，登時便仿佛忘記了衛無衣臉上難看的神色，和自己剛剛乳受蠱一般的呆滯，笑嘻嘻的說道：“對啊，哥哥你看。”說著，無雙撩起自己的外層紗裙，露出裏面的緊身褲裝。裏面的褲子也不知使用什麽材料制成，十分貼合無雙的雙腿，將纖纖細腿的美型完全勾勒了出來。無雙卻不是想要自己的哥哥看這個。她指著自己右腿腿側的一個地方，上面縫著兩條綁帶，綁帶綁著的，顯然正是剛剛那把無雙不知從何拿出的匕首。“按著這樣的方法，我的身上還能藏還幾件兵器呢！這樣，就沒人知道我究竟什麽時候會用兵器，更不知道我究竟會用什麽兵器。”

說著，無雙將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放回腿上的匕首重新拿起來，笑著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衛無衣。卻見衛無衣的顏色相較之前的，更加的肅穆凝重了。

“無雙。把你的夢告訴我。”衛無衣看著無雙，眼神淩厲，似乎在透過無雙看著另外一個女人。

無雙被衛無衣的眼神看的一楞。眼前的這個哥哥，好像和平時的自己的哥哥，不太一樣了……

“嗯，我夢到，自己坐在一個巨大的白布面前，周圍還坐著很多人。”無雙一般說著，一邊用手不斷的筆畫著。“然後光突然就不見了，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沒過多久，那塊大布上便出現了光影。我在自己的鼻子和耳朵上面架上了一個東西，在那之後，巨大的白不上就出現了人……嗯，也不是人，他們看著是人，但是我伸手卻碰不到他們……”說到這，無雙顯然陷入了一片疑惑之中，仿佛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麽。她擡頭看看衛無衣和沈夕陽，雖然這兩人也是如往常一樣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看著他們相互對視的神情，還有那眼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鄭重，無雙就知道，這兩個人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居然有我哥哥不知道的事情。無雙的腦海中毋的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內心中登時居然有些欣喜，便接著對著衛無衣，將自己的夢境說了出來：“裏面有一個英氣非常的女人，只是她的發飾和我們不一樣，她的頭發只到這裏，”無雙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到自己脖子的長度，“而且彎彎的。她說出來的話並不是中原話，我聽不懂。但是在夢中，我卻能聽懂。裏面的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綁著她的武器的。只是她身著的是緊身褲裝，我不便穿，所以才在外面加了一層紗裙。”說著，無雙再一次的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我身邊做了一名男子，模樣還是分俊俏呢，”無雙說到這，開始咯咯的笑了出來，“只是那時周圍太黑，我沒有看清他的長相。記得在夢裏，他叫我‘語楠’……”說到這，無雙終於不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她微微的地下了頭，似乎在疑惑，為什麽在夢中，自己的名字會變成另外一個。

“雙兒，”衛無衣出聲，打斷了無雙低頭時的思索，“不要再想夢中的事物了。那些只不過是一些曇花一現的虛妄罷了。昨晚多夢，想來你也沒有睡好。今日訓練就到這裏吧，多做休息，晚飯時我來叫你。”說罷，看無雙點頭應下，衛無衣便和沈夕陽一起，從屋子裏裏面走了出去。

無雙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卻久久不能入睡。

她還沒有和哥哥說完。自己應不是第一次夢到這些了，雖然之前做過的那些夢，哥哥也是知道的。但是這一次的夢，卻比之前的每一次的夢境，都更加的真實，更加的明朗，無雙幾乎認為，自己就是那個叫做林語楠的人，自己並不是什麽用刀舞劍的無雙，而是坐在一塊巨大的白布面前吃著一種奇怪的，有些甜味的食物的林語楠。那些仿佛不是虛幻的夢境，而是真實的自己的記憶一般。

但是，又怎麽會是記憶呢？從小長到大的一點一滴，這些記憶都在自己的腦海裏，不可能是假的。第一次練劍劃傷手臂時的痛苦，第一次穿上好看裙子時的喜悅，在想來那種心情仍能充盈心臟。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場景。就是小時候曾經偷偷溜下山，也不曾見過這樣的戲法。

所以，林語楠，究竟是誰呢？為什麽那個男人會叫自己語楠呢？

……而且，夢裏明明沒有出現“林語楠”這三個字，就只是“語楠”，自己又是怎麽知道，她姓林的呢？

無雙翻過身，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將自己的身子蜷成了一團。眼前仿佛有一些光影略過，只是自己卻抓不住那些光影。恍惚間，似乎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一邊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你是林語楠，林語楠，你的名字叫林語楠，你是宋之謙的妻子，林語楠……”

“我不是……”一滴滴虛汗從無雙的額頭滲出，無雙緊皺著眉頭，痛苦的小聲說著，似乎在和眼前的自己爭論：“我是無雙……衛無雙……我的哥哥是竹影千機的門主衛無衣……我不認識什麽宋之謙……我是無雙！”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無雙的聲音才緩緩停下。屋內，陷入了一片平靜。只是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的無雙，眉間卻依舊是緊皺著的，不知道在夢中，又見到了哪個自己。

須彌幻境外，沈夕陽一邊透過雙生花看著幻境之中的林語楠，一邊不忘了緊盯著坐在一旁，坐的挺直，卻捏緊了自己雙手的衛無衣。

“你不該強行幹擾須彌幻境的。”半晌，看到須彌幻境中的林語楠終於平靜了下來，沈夕陽才開口說道。衛無衣的身體狀況本就已經日漸虛弱，現在出手幹擾須彌幻境之中的林語楠，需要耗費大量的真氣和體力，對衛無衣的身體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我沒事。”衛無衣說著，眼神緊緊地盯著雙生花中的林語楠。

“如果你的手攥的不是那麽的緊，倒還有一絲的說服力。”沈夕陽在一邊涼涼的開口，絲毫沒有顧及門主的面子。

“醒來之後的她，一定要是我的無雙。”衛無衣並沒有理會沈夕陽的冷嘲，眼神依舊緊緊地定在雙生花中的林語楠身上。“剛剛我不出手的話，很有可能會前功盡棄。”

說和，衛無衣伸出手，按著幻境中林語楠的臉，近乎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就會是我的無雙了。這個世界上，將再無林語楠。”

只是可惜，到那時，我便不能在伴你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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