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某種沖動，周子慧很想就這個機會向馬先生解釋清楚，其實周小姐才是她的母親。

可就當她要說出口的時候，馬夫人恰好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當她看到周子慧站著時，她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耐煩。

接下來的晚餐，周子慧深感淡而無味，馬先生和馬夫人怪異的舉止讓她有些不能適從，吃過晚飯後，她便匆匆告辭。

周子慧站在紅館門口，手裏拎著馬夫人給她的進口水果，在馬先生夫妻關上門後，她並沒有立刻離去。

微風吹拂而來，讓周子慧腦袋裏的沈重消散了不少，她深深望了身後的紅館一眼，夜晚的紅館如往常一樣，並沒有因為有人入住而增添一些人氣，不知道為什麽，她反而覺得陰森更甚以往。

她曾尹嘉許接電話的時候便溜走了，手機裏至今並沒有浮現關於他的任何信息，她到此刻才有些恍然，她其實內心有淡淡的失望。

坐車回到了加重，周子慧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疲憊的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

等她睡醒再說吧，這是她睡著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隔天早上，一晚無夢的周子慧很早就醒了，當她站在客廳的時候，這一切有些迷茫。

她迅速望向那袋進口水果，嘴裏怪異的感覺又浮現了上來。

“會不會昨天是我的錯覺？”周子慧回想起昨天在紅館的時候，為了驗證她的想法，她打開袋子拿了一個看起來格外新鮮的蘋果。

“試試就知道。”將蘋果洗凈後，周子慧怔怔地望著手裏的蘋果，她鼓起勇氣小小地咬了一口，當清甜的滋味在嘴裏顯現後，她拿著蘋果疑惑地坐在客廳裏。

“這個蘋果吃起來很正常。”她念叨著，可是她也絲毫沒有忘記嘴裏的惡心感。

蘋果的清甜與一種生銹感混合在一起，在口腔的作用下，她深深地感覺到她那時吃得並不是一塊蘋果，而是不小心喝了一口血液。

“應該不會吧。”周子慧試圖給蘋果找一個解釋，這會不會就是巧合，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感覺？

還有昨天在紅館的一幕幕，她記得很清楚，就是因為那個時候她的腦袋裏好像充滿了漿糊，令她的腦袋運轉不開，不然她也不至於要等到現在才來研究。

下意識，她拿出手機想要打給尹嘉許，可她當按下了最後一個號碼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周小姐和馬先生兩人存在著恩怨，萬一尹嘉許將這些報告給周小姐的話？”她無意卷入周小姐和馬先生的紛爭裏，她只想找出真相而已。

將手裏僅咬了一口的蘋果扔進垃圾桶後，她迅速回房換好衣服拿齊東西走出了門口。

雖然時間有些早，不過也剛好可以避開尹嘉許，想起尹嘉許，周子慧明白她對他的信任已經跟以往不同了。

周子慧握緊了手機，無視了內心那種煩躁，隨手招了一輛車便來到了一家咖啡廳。

隨意點了一個套餐後，周子慧點開手機上宣傳廣告上的電話，大約半個小時後，一個消瘦的男人坐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我叫毛小五。”一臉嬉笑的毛小五禮貌地向周子慧伸出來手。

周子慧望著那雙看起來很幹凈修長的手幾秒後，她將手伸了出去。

“我是周子慧，你怎麽知道我就是剛剛跟你通過電話的人？”這間咖啡廳還提供早餐，由於環境清幽和價格事宜，很多上班族都喜歡在這家咖啡廳吃早餐，這個點，也正是咖啡廳人最多的時候。

周子慧坐著的座位正好面對著咖啡廳的玻璃大門，毛小五的照片在廣告上有顯示，而他本人也跟照片相差無幾，所以當他推門而進的時候，周子慧便立刻認出了他。

可出乎周子慧意料，五小五進門後僅僅只是掃視了咖啡廳內一眼，便慢悠悠地朝著她走了過來。

“周小姐，我是一個偵探，這些人都用極快地速度解決桌上的早餐，而我進來以後就註意到全場的人就只有你慢慢地吃著早餐，看樣子你並不趕時間。”毛小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厚重的眼睛下一絲得意一閃而過。

周子慧點頭會意，原來是這樣。“聽說你是個很有名的偵探？”

這樣直截了當的質疑讓毛小五撲哧地笑出了聲，他拿著服務員擺放在他面前的涼白開喝了一口。

“周小姐，我想靠嘴巴說是沒用的，我這個人一向靠的是實力，當然了我也會做做廣告，沒有生意又怎麽能彰顯出我的本事。”毛小五拍了拍胸口，神情上十分自信。

這份自信閃耀地有些過分，周子慧被那份自信的光芒感染了，她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個偵探也曾經在她面前這麽自信過。

“周小姐，周小姐？”毛小五見周子慧突然發楞，他用手在周子慧眼前揮了揮。

周子慧眨了眨眼，瞬間將尹嘉許的身影從自己的腦海裏驅趕開。“毛先生，我......”

“周小姐不用那麽客氣，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毛小五就可以了。”周子慧還沒來得及說正事，就被毛小五打斷了話語。

周子慧也不為這個糾結。“好，毛小五，我想你聽過紅館吧？”

紅館是什麽地方，在這個城市的人都清楚，毛小五挑了挑眉。“周小姐為什麽對紅館感興趣，紅館的傳說沒有人會不知道，在不久之前，紅館還曾經發生過命案，不過最近聽說好像紅館被人買下了，周小姐，其實你想知道什麽？”

周子慧沈默著，若有所思了起來，腦海用最快的速度組織起了語言，一會之後，她將她所疑惑的一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毛小五。

“所以周小姐是讓我調查紅館，以及紅館內的人？”毛小五聽完周子慧的話語後，再一次確認。

周子慧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對，我就是想讓你調查這些。”

“周小姐，是這樣的，我得事先說明一下，以免以後造成誤會。”毛小五一口氣喝完了那杯白開水後，再一次推了推眼鏡。

“你說說看。”周子慧也明白毛小五要開始講條件了，在沒來這家咖啡廳以前，周子慧就已經查過銀行戶口裏的錢，雖然錢不多，但也應該足夠支付了。

周子慧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那種一無所知像是一種黑暗不斷籠罩著她的生活，原本她的生活就一片混亂，自從馬先生夫婦和周小姐出現以後，她更像是一個弱小的羊羔，這種感覺更加令她不好受。

“周小姐，紅館是什麽地方你我都清楚，以前沒人住的時候，紅館調查起來還是比較簡單，可現在不一樣了，紅館裏有人居住著，我想住在裏面的人膽子應該也很大，調查系數比以前還高，周小姐，費用的話，我老實跟你說，會比較高。”

毛小五說著說著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本本子和筆，本子是那種隨身攜帶的記事本，紙張邊角微微翹起，看樣子是用了很久。

“周小姐，我將費用寫了出來，請你過目一下。”毛小五迅速翻開了記事本，記事本上琳瑯滿目地寫滿東西，在周子慧還沒看清上面寫著什麽的時候，毛小五已經動手將記事本的一頁紙撕了下來。

周子慧捏起那張寫滿了收費內容的紙張，從第一行到看到最後一行後，周子慧還是沒有看的什麽來。

“周小姐，看來你還是需要我解釋一番。毛小五沒有錯過周子慧眼神裏的疑惑，他將紙張拿回自己的手裏。

周子慧也沒有心思聽他解釋那麽多。“要不你直接給我一個數目吧。”

她也明白要調查紅館的難度，價格方面如果她承擔得起，那是最好了，要是她承擔不起，看來又得換一個偵探了。

毛小五拔開筆蓋，翻開紙張的背面，在紙張是寫了一個數字。“周小姐，我的費用是這個數。”

周子慧看完毛小五給她的數字後，點了點頭，嗯，她承擔得起。

“好，但你要保證，要盡快將我想知道的事情調查出來，不要拖時間，也不能亂加錢。”

每一行都隱藏有霸王條例，周子慧是不知道偵探界有沒有，尹嘉許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

毛小五頓了頓，突然有些為難了起來。“周小姐，這個的話，老實說還是有些為難的。”

為難？周子慧歪了歪頭，顯然有些不理解這個詞，這個詞是指價格方面不合理？

毛小五先是看了周子慧一眼，嘖了一聲後，咬了咬牙。“周小姐，見我們是第一次合作，好吧，就按這個價格算。”

“好。”周子慧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毛小五還要繼續加價，再繼續加價的話，恐怕她就得換人了。

毛小五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協議再一次放在周子慧面前。“周小姐，如果沒有意見的話，麻煩在上面簽名。”

周子慧低頭仔細閱讀協議上的規定，因此並沒有看到毛小五嘴上那抹邪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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