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根本沒有想殺死顧長生的心，可是偏偏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怎麽都是死路一條。倒不如用自己的生命去換這個長久的秘密。

因為顧長生越來越堅信。自己是愛上月容沒錯了。

“長生……”月容顫抖著爬到顧長生的身邊。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她將地上虛弱的顧長生扶起來，攬在自己懷裏。

“你怎麽這麽傻……”

顧長生淚眼朦朧地看著月容。想要伸手觸碰她的臉頰，卻無力擡手。顧長生心中悔不當初。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利用月容，導致現在這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他盼望月容能一直記著自己，而且記著的都是完美的自己，他沒有勇氣讓月容知道那一切。畢竟。她是他以第一愛上的女孩兒。

只可惜意識到一切的時候，為時已晚。

“要好好活著，知道嗎？”顧長生聲音飄渺。好像只剩下一口氣就要仙逝了一般。

楊戩的三叉戟不是簡單的兵器那麽簡單，其由萬年寒鐵鑄造。由六味真火打磨，見神殺神。見鬼殺鬼，被三叉戟傷到的生靈。傷害的不是肉體，而直接是魂魄。

所以顧長生受的這一下。怕是支撐不久了。

“長生你忍耐一下，我一定想辦法救你！”月容眼淚汪汪。她爬到楊戩身邊，扯著他的褲腿可憐巴巴地開口：“你救救長生吧，我求求你了……”

楊戩不為所動：“他自願尋思，我有什麽辦法？”

月容早已泣不成聲，她哭的快要斷了氣，卻仍舊執著地乞求著楊戩：“你就救救他吧，救了他，我一定跟你天庭去，所有苦所有罪我都願意一人承受！”

楊戩看著月容滿面的淚水，忽然心動了動，但是很快被顧長生的聲音打斷。

他艱難地爬向月容，扯她的衣擺：“容兒你別求他，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你別為了我傷害到你自己，你要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一直窩在楊戩懷裏的晏晏都替楊戩打抱不平，明明這一切都是那個顧長生在搞鬼，他現在不僅裝出一副什麽都跟他沒關系的樣子，還竭盡全力地想要讓月容相信，他才是受害者。

晏晏氣不過，躍躍欲試想要鉆出來說明白一切，卻被楊戩的大手給按了回去，按著晏晏的腦袋，讓她乖乖呆在自己的懷裏。

晏晏感覺到楊戩的手指，冰涼徹骨，，沒有一絲溫度，怕是他的心也早已如此了。

楊戩看著顧長生的那副虛偽摸樣氣的受不了，他擡起腳來一腳踩在顧長生的肚子上，傷口霎時間被楊戩踩的擴大不少，鮮血汩汩流出，痛的顧長生眼睛瞪大，身子一挺，險些背過氣去。

“楊戩！”月容見此，忙推開他的腳，可是月容的力氣微弱，更本無法阻攔楊戩。

她氣不過，一口血噴出來，身子便向後仰去。

“月容！”喚這個名字的人不止顧長生，還有楊戩和他懷裏的晏晏。

楊戩忙撲過去攔住了月容的腰肢，眉心緊蹙心痛不已：“你這是何苦呢……”

月容即便是躺在楊戩的懷裏，仍舊不改滿是憤恨的眸子，她死死地盯著楊戩，袖口忽然出現一把匕首，徒然舉起，沒有攻擊楊戩，而是朝著自己的小腹刺了下去。

楊戩本以為月容是想殺了自己，為他的顧長生報仇，沒有打算反抗，讓她刺個痛快算了，但是他萬沒有想到，月容的目標是她自己，所以一時沒能盡快反應，再去制止，手只能握到匕首的刀刃上，霎時間五指浸滿鮮血，他卻沒有松開的意識。

晏晏從楊戩懷裏鉆出來，瞧著那鮮血吧嗒吧嗒滴著的場景，就覺得疼痛無比，更何況是楊戩本身，但是順著手臂看上去，楊戩卻連沒有都沒有皺一皺，目光冷峻地看著月容：“我不會讓你死。”

月容本來看見楊戩的手，心中有些不忍，但是聽見他那不留一絲情面的話，便又滿肚子都是怨氣，她猛然把匕首從楊戩的手裏拔出來，鮮血呲出來像是一道弧度劃過，可怖之極。

楊戩終是皺了皺眉，手上的疼痛算不了什麽，最痛的，還是他的心。

“若是你在動顧長生一下，我便死給你看！”

月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堅定，毫不猶豫，楊戩卻有辦法治她這個性子，粗眉輕佻，淡然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訴你，你若是在不乖乖聽我的話，我便真的會讓顧長生在你面前，灰飛煙滅。”

說著楊戩又一次拿起身旁的三叉戟，像是威脅月容說道。

“楊戩你混蛋！”月容掙脫楊戩的懷抱，身子踉踉蹌蹌走到顧長生的面前，他已經奄奄一息，傷口還在擴大，被楊戩三叉戟傷害過的傷口，是沒辦法愈合的，除非是楊戩的血。

“我要你救顧長生。”月容昂著頭看著楊戩：“你救還是不救。”

“不救。”楊戩也簡潔明了地回給她自己的態度：“他觸犯天規，本就該死，我若是救了他，天帝該找我的不是了。”

月容冷笑一聲：“你還真是永遠不改的自私自利。”

楊戩也笑了：“你不是一樣，永遠沒腦子。”

說著楊戩不想繼續磨蹭時間，盡快把月容帶回天上，她也好盡快恢覆法力，方才那口血噴出來真的嚇壞了楊戩，怕是顧長生用那七煞鼎吸了月容不少精氣。

“跟我走。”楊戩不由分說地上前卻扯月容的胳膊，月容掙紮，她腳邊的顧長生也掙紮，顧長生踉蹌著爬起來，扯住月容的胳膊，他一副要和楊戩血戰到底的模樣。

他恨楊戩毀了他的計劃，所以他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要哄著殘存的短命讓楊戩的後半生日日活在悔恨之中。

他知道楊戩對月容的情誼，所以他利用這份情誼，讓月容記恨楊戩，讓他永生不得安寧。

楊戩自然無法忍受顧長生一二在在二三對月容的糾纏，他冷冷地看著顧長生，開口說道：“你最好快點松開手。”

顧長生嘴角溢血：“我不可能讓月容跟你走的。”

楊戩幾乎沒有猶豫，更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舉起手中長戟，又一次刺穿了顧長生的胸膛。

顧長生倒下去的時候，嘴角一直是笑著的，他的計謀成功了，因為他看見最後一刻，月容眼裏充滿恨意的絕望，他知道即便他死了，楊戩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長生！”月容隨著顧長生的身子一起倒了下去，她絕望地看著顧長生嘴角無法抑制流出的鮮血，顫抖不已。

“長生……長生……”除了一遍遍呼喚他的名字，月容也不知道此刻還能做些什麽。

楊戩知曉月容心疼，可是他不能放任月容這樣痛下去，早些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便能早些抑制她的難過。

楊戩沖過去毫不留情地抓起月容的手腕，扯著她便打算帶她離開。

“你放開我！！”月容撕扯著嗓子叫喊道，她竭盡全力地掙紮，卻仍舊掙脫不開楊戩的控制，她只是伸長一只手臂，朝著顧長生的方向抓著，企圖抓住些希望。

可是顧長生此刻虛弱的毫無力氣，他身體裏的氣息在漸漸消散，他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被楊戩帶走的月容，最後扯出一抹笑來。

“月容對不起。”

他終是說出了最心底那三個字來。

月容聽見了，卻沒有多想，她以為顧長生只是羞愧於他沒有保護好自己而已，並無其他。

這是這三個字裏，卻包含著顧長生最深沈和痛苦的情緒，從一開始他就愧對了她。

該有如今的下場，都是報應吧。

“啊！長生啊！楊戩你要殺了你，你放開我！長生！長生！”

就在月容的撕心裂肺的喊聲中，楊戩仍舊毫不心軟地將她帶走，月容和顧長生相識無言，此生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面，顧長生一直微笑著，他用自己最後的力氣告訴月容，讓她好好活下去。

月容哭的像個淚人，終是消失在了顧長生的面前，她身子搖搖欲墜，在和楊戩對視的下一秒，終是又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楊戩抱著月容離開了，而懷裏的晏晏和莫紛飛，也在此刻默默從他懷裏跳出來跳進海裏，若是跟著楊戩去了天庭，她們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了，只要看著月容沒事就好，畢竟她跟著楊戩，生命不會有問題。

晏晏跳進海裏，雖然莫紛飛稍有猶豫，但還是沒能阻攔住晏晏，只能縱身和她一起跳了下去。

進了東海，他們兩個身體裏的藥效還沒有過去，這樣也好，小小的身體做事情也方便。

回到原地的時候，顧長生已經被蝦兵蟹將擡著回了屋子，老龍王匆匆趕來，顧長生的大哥三弟都還沒趕回來，只有滿臉皺紋的老龍王守著自己虛弱不堪的兒子，老淚**。

“早就提醒你，逆天的事情不能幹啊。”老龍王恨鐵不成鋼：“現如今，我都無法幫你啊。”

顧長生虛弱地伸手扯住老龍王的手腕：“父王，我不後悔。”

老龍王看著兒子實在心有不忍，他忽然想起關於那古老巫術的傳言，眼睛一亮。

“兒子，或許你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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