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美娘抱著那塊破布，晏晏心裏也覺得不忍。

忽然後面想說的話，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別再這裏鬼吼鬼叫！”莊明受不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的感受。他走過來伸手想要推搡美娘。卻被晏晏一把抓住：“你殺了他的夫君。還想連她一起害死嗎？”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這話……這話……可……可不是隨便能說……的……”縣太爺都被晏晏這憑空猜想嚇了一跳：“殺人罪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加在別人頭上的。”

“我自然不是瞎猜的。”晏晏篤定道：“縣令大人不妨跟我過來。”

說著晏晏便往後院走。

“我在這裏看見一出燒焦的茅屋，衣服的破布就是從這裏面找出來的。”

“所以呢？”即便實事擺在面前。莊明仍舊一副打死不認的模樣：“這能說明什麽？不過是間燒垃圾的屋子，能證明什麽？”

“尋常衣物燒完以後。怎會有這樣腐爛騷臭的氣味？”晏晏將美娘捧著的那塊布拿過來。順著風向抖了抖，瞬間大家都聞見了那樣的氣味。

紛紛捂住口鼻。

“這……這……”方莊百口莫辯。畢竟這樣的氣味，和尋常時候，燒豬皮的氣味差不多。

這樣闊氣的府邸。自然不可能在後院燒殺牲畜。這樣想來，晏晏剛才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

“我……”莊明慌亂到不知所措，背後完全被冷汗浸濕。他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望著縣太爺的方向試圖尋求幫助。

但是所有線索都指向莊明。再加上他平日裏子啊百姓心中留下的印象，此時此刻。不會有人願意幫他的。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班陸離轉頭看向莊明。冷聲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莊明此刻瞪大了眼睛看著縣太爺。但即便他在想幫他。但在此刻為了自保，只能選擇了沈默不言。

“我……我真的沒有殺人……我……”莊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簌簌地留，他伸手在半空中胡亂抓著：“我真的沒有殺人。”他雙膝跪在地上，挪動到晏晏的身邊，扯著他的衣擺：“對不起，我不在也不欺負百姓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

而後便不住地磕頭：“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啊。”

晏晏看著他的模樣雖然心有不忍但是想到他之前那副頑劣的模樣，心有硬了下去，甩開莊明的手，冷眸看著他：“班大人都說了，殺人償命，你聽不懂嗎？”

她眼裏冷漠被班陸離看在眼裏，他楞了楞，隨即低下頭去。

他本來以為晏晏會心軟的。

“晏晏。”莫紛飛不知什麽身後忽然竄到了晏晏身後，小聲開口說道：“先等等，這事情有些蹊蹺。”

晏晏側臉：“有什麽蹊蹺？”

“我感受道這附近濃重的妖氣。”莫紛飛低眉：“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晏晏聳聳鼻子嗅了嗅：“我怎麽沒聞到什麽妖氣？”

“……”莫紛飛清了清嗓子：“因為你身上的妖氣太濃了……把人家的都遮住了……”

晏晏臉紅了紅。

“事到如今，這件事情也沒什麽好辯解的了。”還沒等一樣反應，便有好事的群眾先一步站出來，揮著手慫恿著剩餘的百姓：“把莊明這個惡霸就就地正法，才對的去被他害死的冤魂！！”

“對對！就地正法！就地正法！”

說著說著事情便失去了失去了控制，所有百姓幾乎都參與了，站在一起揮著胳膊喊著。

看樣子今天莊明不死在他們面前都不夠解氣。

“美娘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莊明跪著爬到美娘的裙擺邊上，抱著她的腿不住地晃著：“我真的沒有殺你夫君，我只是把他關在後院的茅房裏，哪知道半夜起火，險些連我的屋子都燒掉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他的啊。”

“剛開始還說不是你幹的，現在又說是失手殺死。”美娘眼裏雖然噙著淚水，但是決絕且充滿恨意：“你殘害了我夫君，我即便是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面對美娘決絕的態度，加上周圍百姓的慫恿，就連縣太爺也覺得自己這個小舅子沒得救了，晏晏又開口了。

“大家先靜一靜。”她站出來：“聽我說。”

“莊明罪大惡極不假，但是既然有縣衙和官府，我們便要相信官府，相信朝廷，交給衙門，等到案情得到證實，自然會讓莊明得到應有的處分。”

面對晏晏如此迅速的轉變，大家紛紛表示不理解。

明明剛才還各種找證據想要將莊明置於死地，現在卻又改了態度要將他送回衙門，大家心知肚明，送回衙門只有一個結果，就是過幾日莊明便又會出來欺壓百姓了。

“不行！今天不給我們一個結果，我們就不走了！”

其中有民眾幹脆撒潑起來，將手中的東西丟在一邊，直接就著原地坐下：“總之，今天要麽是莊明死，要麽我們就一直呆在這裏不走了！”

對於這樣刁蠻的民眾，晏晏沒辦法治，班陸離可是見得很多了。

他轉頭吩咐身邊的衛兵：“將莊明帶回衙門。”而後輕扇著折扇，往門口走去：“你們想呆在這裏便呆著，莊明曾拿過你們什麽寶貝，此刻你們可以毫不留情拿回去，莊明我是一定要帶走的，你們走不走，本官便不插手了。”

說著便離開。

被兩個衛兵架起來出門去的莊明，淚痕還殘留在臉上，他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現在事情忽然有了轉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哭哭笑笑的，像個瘋子。

“不殺我了？真的不殺我？哈哈哈哈哈老子不用死了！！！”莊明猖獗的笑著

“你不用高興的太早。”班陸離毫不留情地澆下一盆冷水：“帶你回去只是為了按規章制度辦事，立了案，才能正式將你處死。”而後班陸離轉身看向爭先往這邊看過來的百姓們開口：“大家不要擔心，本官定然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莊明的笑僵在臉上，就這樣沒了意識。

“那場火。”莫紛飛坐在縣太爺給他們準備的廂房裏，皺眉說道：“以我所見，應該是那股妖氣的主人，造成的。”

“為什麽就不是莊明窺探美娘美色，然後偷偷殺了她的夫君，然後趁虛而入要了她呢？”晏晏的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也確實符合平常百姓的心理動作。

莫紛飛搖搖頭：“就算他想要殺死莊明，根本不需要用那樣引人註目的一場火，大可以偷偷找人在城外的林子裏做掉他，那樣做，可以讓他減少很多嫌疑。”

“可是他袖口上的血，又該如何解釋呢？”

莫紛飛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了，看樣子我們要親自去問問莊明才可以。”

“球球你呆在房間裏睡。”晏晏背對著床坐著：“一直背著你太重了，你好像又胖了。”

即便是成天被自己的主人嫌棄發福，仍舊不改愛吃本性的球球，順著晏晏的後背“咕嚕嚕”便滾了下去，正巧滾在床上，被柔軟的被子攔住。

鼾聲瞬間響徹整間屋子。

一出門便撞見了拿著帕子腳步匆匆的美娘。

“不是讓你在縣衙歇著，等莊明的案子結束了在回去嗎？”晏晏仍舊一副書生的扮相，還沒恢覆女兒身：“這是幹什麽去？”

美娘“噗通”一聲便跪在地上，對著晏晏磕頭，卻被攔下：“你這是做什麽？”

“公子是美娘的救命恩人，美娘無依無靠，施了丈夫，現如今沒有地方可以去，求公子收留，美娘願意在您身邊，洗衣做飯，好生伺候公子。”

美娘此話一出，晏晏還沒做出什麽反應，班陸離倒是現在後面死咬著嘴唇憋著笑，身子抖著將桌子都帶著顫動著。

晏晏臉也漲紅，雖然說自己公子扮相確實俊朗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是對於這樣**裸的投懷送抱，一時間還是有點招架不住。

“那個……”晏晏先把美娘付了起來：“我們一行人常年跋涉在外，路途艱苦，你帶著孩子，又是這樣柔弱的女兒身，跟著我們，實在多有不便。”

“美娘願意吃苦！”美娘眼色殷勤，還透著不跟晏晏誓不罷休的氣勢。

“關鍵是你看上的這位公子他口味不再此啊。”班陸離幽幽從晏晏身邊走過去，路過美娘的時候默默提醒她一句。

美娘手瞬間就涼了，她驚訝地望著晏晏：“你……莫不是……有……？”她猶豫著要不要說出那個詞，想了半天還是不敢相信。

晏晏卻無奈地點頭：“是的，我有斷袖之癖。”

美娘的手不動聲色地拿開，但下一秒有更加決絕地抓住：“但是美娘不在乎！”

“……”這下子換晏晏一身冷汗了。

“美娘……你冷靜一點。”班陸離離開，只剩下莫紛飛子在一旁，晏晏便將目光看向莫紛飛，試圖求救。

“祝你們幸福。”

莫紛飛卻只是默默留下這樣一句話，便跟著班陸離的方向離開。

這群殺千刀的！！！

第 430章 朗洛

美娘執意要跟著晏晏，晏晏也沒了辦法，只好搖身一變。變成了少女模樣。

“這樣。你還喜歡我嗎？”

信息量太大。美娘一時間楞在那裏反應不過來……

“你……你是仙女嗎？”過來很久，美娘才顫顫巍巍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晏晏灑脫一笑：“神仙有什麽好，我是妖。地地道道如假包換的妖怪。”

美娘沒有驚慌跑開，而是笑著點了點頭。

“怎麽。”這下子換晏晏覺得奇怪的：“你不害怕我？”

美娘誠實地點點頭：“當然會怕啊。但是……”隨機又擡頭：“妖怪也分好壞啊。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被家裏人丟棄在深山裏。就是一個長著黑毛的妖怪救了我。”

晏晏看著美娘的眸子，從未覺得她這樣動人。

“我至今都記得他的眼神，閃著光。卻透著怕。”

“好好把孩子養大。”晏晏開口：“我會給縣令說。讓她好好關照你。”

“謝謝你。”美娘臉紅了紅：“剛才我確實有點失禮了。”

“你無家可歸，想找個歸宿，很正常。”晏晏拍拍她的肩膀：“這兩天別亂跑了。怕外面有莊明的黨羽會對你不利。”

“恩。我知道。”

“那我先去忙了。”

“恩。”

晏晏心裏暖暖的。她本是想用自己是妖精的身份，來嚇跑美娘。看著她驚慌失措地跑開才是自己的目的。但是現在。她忽然覺得。其實凡人比神仙要美好的多。

他們只有這一世的機會，只有這一世的記憶。沒時間經歷那麽多的悲歡離合，每一個生命都有結束。並盼著開始。大家活的自在，活的開心。

敢愛敢恨。

其實做一介凡人。也蠻好。

跟美娘做出比較的，是關鍵時刻就落跑的班陸離和莫紛飛。

等晏晏追到牢房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和莊明溝通上了。

晏晏換上一身少女裝扮，樣貌和氣質同之前咄咄逼人的書生大不一樣，初踏進牢房的時候，看得莊明眼睛一亮。

“死到臨頭還不改淫穢本色。”晏晏瞪了一眼莊明，不屑地說道。

“呵呵。”莊明無奈地笑笑，許是關在這昏暗的牢房中想通了不少，他一生快活的足夠了，死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麽可怕。

“若是死前能和小娘子瀟灑一晚，也算無憾了。”莊明語氣裏頗具挑逗意味。

“你們兩個跟他談了半天就談了這些？”晏晏無奈地看了看班陸離，而後並膝坐在他身邊的打量著這一切

“我來這裏，是來給你生還希望的。”晏晏微笑地看著莊明：“你看你要不要好好把握？”

莊明眼裏亮了亮：“長得漂亮，頭腦聰明，難得。”

“看樣子你是真的不怕死了。”晏晏無奈搖搖頭，欲起身離開，本是想要嚇唬一下莊明，誰知他現在比之前白天的時候冷靜多了。

他靜坐在那裏開口：“你若是會因為我一兩句話便不幫我，那你今晚也不會來了。”

他分析的有道理，讓晏晏差異。

“你白天可沒有這麽睿智的頭腦。”晏晏來了興趣，坐回到莊明面前：“你若是有這覺悟，白天也不會扯著我的褲腿叫嚷著求我了。“

“人享受生活享受習慣了，自然很多事情都懶得動腦子了。”

莊明雙手背在腦後，往後一躺：“我只是想說，我不用你們救，你們走吧。”

而後就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你這麽自信？”晏晏靠近莊明：“背後有神力助你，也不必自負成這個樣子吧。”

莊明臉頰抽了抽：“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他沒有睜眼，但是晏晏卻感受到了他的心虛。

“我說，你府邸中的那股妖氣，好像挺濃厚的。”

晏晏本以為他是不知情的，所有在白天才會放過他，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死有餘辜，敢和妖精聯手，他定是找死。

“什麽妖氣！”莊明猛然睜開眼睛坐起來：“你白天那樣冤枉我就罷了，晚上還要帶著班大人過來試探我，無不無聊？”

莊明的語速明顯加快，臉色不知是本來就慘白，還是牢房的燭光太過於昏暗。

“我沒什麽意思。”晏晏笑著開口：“就是準備連夜拜訪一下住在你家的那個妖精大王，看看有沒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

“哼。”莊明不屑道：“你一個小姑娘，去了就只有死的份，不知道你們從哪兒找來的道士，知道了我府中的秘密，既然挑破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我身後有很厲害的神明相助，若是你們想活命，就趕緊乖乖用八擡大轎送我回去。”

本來礙於有班大人在，莊明為了顧及自己姐夫是縣太爺的身份，沒有直接挑破這件事，但是看在他們自己都調查的差不多的份上，他也不再保留，總是要公布於眾的事情。

“是嗎？”晏晏站起身來：“你當著這麽有把握，他能降服的了我？”就在晏晏說話的空隙，她忽然變成一個長著九個腦袋的長蛇，發著綠光且粗壯無比的身子，加上詭異可怖的九個腦袋，別說是莊明了，就連班陸離都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這樣呢？”

晏晏還準備說點什麽，但是面前的莊明已經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莫紛飛伸手在莊明面前晃了晃，沒什麽反應。

又伸手推了推他，他身子便毫無預兆地軟軟地倒了下去，嘴巴裏白色的泡沫汩汩湧出。

“不是吧。”莫紛飛伸手探了探莊明的鼻息，好在只是嚇呆了，沒有嚇死。

“快給他弄醒。”晏晏晃晃自己的九頭身，搖身一變又變成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你這樣是夠嚇人的。”班陸離還心有餘悸：“我剛才都差點瞎嚇昏。”

在莫紛飛的法術之下，莊明很快便醒了過來，他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房間裏平靜的一切。

使勁兒揉眼睛的同時，感覺到了自己嘴角邊的白沫。

“剛才……剛才……”莊明指著方才晏晏化身九頭蛇站著的位置，說話都結結巴巴了：“剛才那裏有一只……”

而後他低眸平視面前的晏晏，身後使勁兒往後退著：“你……你是剛才那個怪物！！”

晏晏一直保持著謎一樣的微笑。

“怎麽是怪物。”她撅著嘴巴表示不滿意：“怪物多難聽，我那是九頭蛇。”

“九頭……九頭……九頭蛇？”莊明艱難的重覆著，腦海中完全不敢想之前的情節，他使勁兒吞了吞口水想要平覆自己的心情，但還是沒有勇氣繼續直視晏晏的眼睛。

“你覺得我，能不能對抗你家那股妖氣呢？”晏晏玩弄著自己胸前的長發：“你說到時候，是他贏，還是我贏呢？”

“你到底想幹什麽？！！！”莊明這一次是真的絕望了，最後的底牌被人家揪出來毫不給面子的撕爛，心裏又急又怕。

“美娘的夫君是不是真的是你害死的？”晏晏問出第一個問題。

莊明點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你這是什麽意思，別耍花招，否則我要你好看！”

“不是我耍花招，我最開始確實不準備傷害他，想著他把錢還給我這事兒就算了了，但是……”莊明忽然有些猶豫，四處張望了一番，而後小心開口：“但是他看上了美娘夫君的皮囊，進貢給他就能……”

莊明正說著，忽然從窗口猛然飛進一個極細的銀針，直接射進莊明的脖頸裏，他瞳孔徒然放大，而後身子便僵直著倒了下去。

“莊明！”莫紛飛猛然起身沖向窗口，但是外面除了寂靜的夜色再無其他，連人影閃過後留下的氣息都沒有。

來者不善，而且這來者，也不是什麽容易對付的主兒。

莫紛飛走回了，看著從莊明身邊站起來的晏晏。

“他怎麽樣？”

晏晏搖搖頭。

“這就是之前你們說的那個妖怪？”班陸離起身，他倒是好心，默默將莊明的眼睛合上，不要他死不瞑目。

看著晏晏和莫紛飛眉頭緊鎖的摸樣，班陸離多半就能想到，這下子遇見難題了。

“我們要管這檔子閑事麽？”莫紛飛開口，征求晏晏的意見。

晏晏卻犯了難，若是管了這件事，那定然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師傅的身子不一定能撐得了那麽久，還是先找到菩提祖師比較要緊。

但是不管，晏晏心裏又覺得放心不下。

“我們先去找菩提祖師，回來以後來好好處理一下這裏的歪風。”

班陸離和莫紛飛表示同意。

回到住所，晏晏還想著牢房裏的事情，莊明雖然是個壞蛋，但死於非命對於他來說，還是有些淒慘的。

晏晏嘆息，面前忽然出現一疊整齊擺滿了糕點的食盒。

她擡頭，看見美娘笑顏盈盈的模樣端著食盒站在自己面前，身著淡粉色的齊胸襦裙，黑發隨意被一根黃色絲帶綁著，夜色中倒是襯得幾分楚楚動人。

“這是我親手做的，送給你嘗嘗。”

晏晏倒也一點一客氣，拿起一個便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那種甜甜膩膩的味道在最終散開之時，心裏也有一顆糖像是落入水中，慢慢浸潤整片心海。

“以前，我也這樣做糕點給一個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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