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投降

第二日一早，公孫立早早地起來了。

他一夜沒睡……

天幾乎都還沒亮起來呢！

打開一扇窗戶，外面的月亮格外明朗，依稀還能看見幾顆星子。微風習習，卻因為是夏日，一點兒也不冷，吹得人身心舒暢。

他就著月光點上了蠟燭，蠟燭在風中閃爍著，映得他在墻面上的身子忽大忽小。

看著掛在衣架上的鎧甲，公孫立笑了。

這鎧甲年歲已經很大了，自從他上了戰場，就是這副鎧甲一直護著他，他身上的疤，在這鎧甲上幾乎都能找到相應的痕跡。

總有人勸他扔了這副殘破的鎧甲，畢竟也是將軍了，可他就是舍不得，修修補補用了這麽多年，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

沒辦法，念舊。

還有他的劍。這是他家傳的劍，雖然算不得什麽名流寶劍，但開了鋒，舔了血，說一聲削鐵如泥也不為過了。

純白的絹布細細擦拭著這把劍，公孫立的呼吸越來越沈重，到後來，甚至是喘著粗氣。

“將軍，您醒啦！您昨日暈倒，可是嚇壞我了。軍醫說了，您這是餓壞了，昨日有人在百姓的竈裏找到兩個地瓜，我們給您熬了粥，您喝點兒吧！”

公孫立的隨從進來了，笑嘻嘻的說著，眼神卻是止不住地往碗裏的粥上面瞟。他餓了多久，親信就餓了多久，今日，已經是第五日了吧……

“罷了，我不願喝這東西，你喝了吧”。

“將軍，這怎麽使得！”隨從嚇得一下子就要跪下去。公孫立一定是看到了他眼饞的表情才會這樣的……可他也是好幾日沒吃過飯了，這不是正常反應麽……而且身子虧空了幾日，原本就疲軟，這麽著急忙慌一跪，捧在手裏的碗就翻了，地瓜粥撒了一地……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隨從身子一顫，立馬開始磕頭，眼淚都快出來了……好幾日才算是有了這麽點兒口糧，卻是被自己糟蹋了……

“罷了，不妨事，把這些收拾了吧”。

聽到這話，隨從如蒙大赦。他家將軍脾氣不好他是知道的，原本以為死定了，卻是這麽輕輕松松就過關了！

公孫立看著那人怎麽還沒起來退下收拾，正要問一句呢，低頭一看，隨從趴在地上舔著那灑落的地瓜粥……

公孫立心裏難受極了……眼下這情況，不得不做一個選擇了。

他走向城墻，一路上見到的軍士都是在靠墻站著，有的幾乎戰都站不住了，疲軟地坐在地上……

站在城墻上，最後再看了一眼這江河。

“閑王何在！”聲音聽起來還算是洪亮，可卻是公孫立拼盡力氣喊出來的。

“將軍可是想好了？”對於他們的投降，宇文宸胸有成竹。

“若是你昨日的條件還作數，我們，投降！”

“哈哈哈！那自然是作數的！”

“開城門——”公孫立又是拼盡力氣喊出了這一句，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盡了。

城中的軍士陸陸續續地出城領饅頭，滿臉的歡欣。

所有人都出去了，公孫立看了一眼太陽，依舊耀眼。

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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