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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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往事
昨夜宇文擎帶她回來，她以累為由，拒絕了他，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總會等到這一天的。瓏回想起馬車上宇文擎親自幫她佩戴耳環，今日與北燕瑞王私下見面，收受北燕瑞王禮物這樣的事都沒有避著她，裏面的試探她何嘗看不出來，可是，宇文擎的真心，她也感受到了，索性利用一把這份真心。不然能怎麽辦呢？她全家因宇文擎而死，她若是為報仇委身於他，恐怕是九泉之下的父母會恨不得爬出來掐死她！
“看他的眼神動作，好像很喜歡我的樣子，我若是哭著拒絕他，下場應該不會太慘吧？試試吧，總歸是有用的”，瓏兒就這樣想著，流淚而已，裝可憐而已，以前父親在世時，瓏兒闖了禍，就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父親就不忍心罵她了，她的淚早在人群中看著一家人被斬首，血流成河之時就流幹了，現在能哭出來，多虧了手帕上的芥末。
聽到瓏兒的話，宇文擎怒不可遏，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樣拒絕過她，那些名門閨秀沒有，現在她只不過是他花錢買回來的人，也敢說拒絕！他找了那麽久的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居然不接受他！
“你放肆！”宇文擎俊秀的臉上染滿了怒火，隨著他的怒吼，長袖一拂，桌子上的茶水茶點落了一地。
瓏兒應聲抖了一下，顯然是被嚇到了，拿帕子擦眼淚，眼淚卻是更加流個不停。從她見到宇文擎時起，宇文擎從來都沒有對著她皺過眉，現在發了這麽大的火，看來當真是把他氣壞了。
宇文擎看到了瓏兒抖的拿一下，心裏莫名地揪了一下，可看她還是直直地跪著，低著頭，看到自己發火，沒有一點兒要求饒的意思，肩膀還一聳一聳的，看起來是哭了。
“那一身的倔強，倒是跟小時候一樣”，宇文擎想著，心裏的火已經散了大半，還能怎麽樣呢？他邁著沈沈的步子走過去，臉黑得要命。慢慢地彎下了腰。
瓏兒心裏盤算著，實在不行就給了他吧，留在這兒才能報仇，報了仇就向爹娘請罪。她緊緊咬著唇，就這樣想著，只見眼前出現一只好看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突然，這只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她感覺下巴要被捏碎了，可她依舊忍者沒有叫出聲。因為受到強制，她緩緩擡起頭，看到眼前的那一張臉，讓她恨不得生啖其肉的那個人的臉。
宇文擎看到瓏兒的臉，看到她因為疼痛而緊皺的眉頭，趕緊放開了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他自己知道，瓏兒這樣嬌嫩的人兒，一定會被弄疼的。
宇文擎的心裏覆雜極了，一方面氣瓏兒挑戰他的太子尊嚴，公然拒絕他，可是看到那張臉，心莫名地就軟了，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皮膚沒有了血色，眼睛和鼻子都紅彤彤的，還有些腫，滿臉都是淚水，眼神又是那麽倔強堅強……
“你起來吧”，宇文擎沈聲道。
瓏兒沒敢起，就那麽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她記得以前面對著爹，她也是這麽幹的。
宇文擎把她扶起來，伸手擦幹凈她臉上的眼淚，便走了。
瓏兒呆楞著，總感覺哪兒好像不一樣了，可究竟是哪兒不一樣，她說不出來，只是松了一口氣，這件事兒終於躲過去了，她不用賠上清白，就能留在太子身邊，她記得蘇清說過，蘇清會讓她有機會給太子致命一擊，給她家裏人報仇。瓏兒其實很想不通，為什麽宇文擎對她這麽好，對她這麽有耐心呢？
出了瓏兒的屋子，宇文擎沒有去太子妃、側妃那裏，只是自己一個人去了書房，書房也有床鋪，在那裏睡吧。想了想，還是去了太子妃那裏，在府裏帶了人回來，還得想著跟太子妃說一聲，雖然當初娶她也是為了她父親的支持，現在人已經到手了，也不能讓她太寒心了，畢竟也是陪了自己多年的人。
“太子怎麽有空過來了？”太子妃溫氏笑靨如花，迎了過來，一邊吩咐人上些宵夜。
太子妃是寧國公的嫡女，也是京城出了名了大家閨秀，是皇帝很久之前就為他定下太子妃，也是因為如此，寧國公府蒸蒸日上，在朝堂上的發言權不可小覷。皇帝早早地為這個太子培植勢力，卻還是不肯放權，真是矛盾的很！
“你不都知道麽？”宇文擎淡淡地回了一句。他早就知道，後院兒裏他在那兒留的宿，這個太子妃總是會清清楚楚地第一時間知道，這麽多年也沒變過，只是今日宇文擎不太爽利，才拿這個說事兒。
太子妃尷尬地笑了笑，說：“這是臣妾應盡的本分”，倒是一點兒也不怕他，家世好，就是有底氣呢！更何況她還生下了宇文擎的嫡長子宇文浚，地位牢不可破。
其實太子對她這幅樣子挺看不慣的，總感覺自己好像被她壓著一頭兒，以前也沒什麽感覺，現在可就不好了，自己也不是以前還沒什麽勢力的太子了，更何況現在瓏兒進了府，可不能讓她輕瞧了去。
瓏兒一進府，還什麽都沒做呢，宇文擎就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倒是省了瓏兒不少事兒，這是後話了。
“想必府裏進人的事兒太子妃也知道了，給她一個美人的位分吧，就不必報宗人府了，給府裏人知會一聲就行了”。她沒有家世背景撐著，一個美人就已經是極限了，若是讓她一開始就站得太高，怕是服不了重，也會招來一些禍事，萬一自己不在就麻煩了。
“臣妾知道了”，太子妃面色如常，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悅，當真是有當家主母的風範。她心裏盤算著：“這可真是新鮮，太子第一次帶外面的人回來，以前都是直接在外面解決了，現在可倒好，一回來還就是美人，不過是個買回來的賤婢！”
太子府裏幹凈得很，一位太子妃，一位太子側妃，側妃劉氏也是為了獲得支持而聯姻，現在太子已經答應了戶部尚書崔靜娶他的女兒為側妃，就等於把戶部這個錢袋子抓在了手裏。也是，太子在外人面前從未出過差錯，最多也不過是政事上平庸一些，可只要不出錯，就沒什麽問題了，再有就是偶爾驕縱、目中無人，也不是什麽大的毛病，他可不能在後院兒裏出點兒什麽差錯讓禦史彈劾，皇帝不滿。
說完了話，太子很給面子地就在這兒歇了，只是夢裏，全部是小時候的一些事。
宇文擎母親早亡，皇帝親自帶在身邊教養，可皇帝那麽忙，教他怎麽能有時間呢？於是找了一位學問好的大臣教他治國之道，那麽小的人兒，整日裏累得很呢！太子應該是資質不太好，也淘氣，好多東西總是學不會，師傅也是個嚴厲的，他若是教了幾遍還學不會，那細細的竹條就會往他手上招呼，總不至於打傷了，但疼是肯定的，皇帝似乎也默許了，只不過懲罰他指派了一個太監來執行。那個太監兇得很，可能也是皇帝關照過了，打他的時候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宇文擎的童年過得可是無比淒慘。
有一日他正在挨打，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小丫頭，一把就把那個大太監推開了，護在他身前。
“大膽奴才！竟敢對這麽小的孩子濫用私刑！”她氣勢拿得很足，身上的衣服又好，一下子就把太監唬住了。
宇文擎有些崇拜她，他小時候性子怯懦，說話從來不曾這樣有底氣。
後來，一個丫鬟來找她，她就跟著走了，臨走時還在喊：“我會經常來保護你的！”看著她的背影，宇文擎頭一次有了舍不得的感覺。
他是太子，尊貴無比，過的生活卻是無比辛苦，其他的皇子不敢跟他玩兒，他身邊的丫鬟太監只會哄著他，皇帝雖然是對他很寵愛，但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怕皇帝，這可能就是君威吧！
之後，那個小丫頭在哪位宮妃宴請重臣家眷時還是會來，會給他帶一些他沒見過的小玩意兒，結果就是他不務正業，每日盼著這個小丫頭來。不知道這件事被皇帝知道了，皇帝狠狠地訓斥了他，那個小丫頭的母親也是遭到了懲罰，小丫頭再也沒來過了，他打發心腹太監打聽，小丫頭好像挨了打。
他第一次哭，他自己挨打都沒哭過。他當時發誓，一定要找到小丫頭，他記得小丫頭手腕上有一個鳳尾花胎記的，一定能找到她……
宇文擎的夢裏都是小時候的瓏兒，可是在夢境的最後，他好像看到了那麽小的瓏兒挨打的樣子，他想幫她，但只能看著，那觸目驚心的紅，讓宇文擎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他頭上都是汗，中衣也都濕了大片，呼呼地喘著粗氣，嘴裏喃喃自語：“還好只是夢……”
可他心裏知道，那不是夢，那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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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宇文擎帶她回來，她以累為由，拒絕了他，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總會等到這一天的。瓏回想起馬車上宇文擎親自幫她佩戴耳環，今日與北燕瑞王私下見面，收受北燕瑞王禮物這樣的事都沒有避著她，裏面的試探她何嘗看不出來，可是，宇文擎的真心，她也感受到了，索性利用一把這份真心。不然能怎麽辦呢？她全家因宇文擎而死，她若是為報仇委身於他，恐怕是九泉之下的父母會恨不得爬出來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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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瓏兒的話，宇文擎怒不可遏，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樣拒絕過她，那些名門閨秀沒有，現在她只不過是他花錢買回來的人，也敢說拒絕！他找了那麽久的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居然不接受他！
“你放肆！”宇文擎俊秀的臉上染滿了怒火，隨著他的怒吼，長袖一拂，桌子上的茶水茶點落了一地。
瓏兒應聲抖了一下，顯然是被嚇到了，拿帕子擦眼淚，眼淚卻是更加流個不停。從她見到宇文擎時起，宇文擎從來都沒有對著她皺過眉，現在發了這麽大的火，看來當真是把他氣壞了。
宇文擎看到了瓏兒抖的拿一下，心裏莫名地揪了一下，可看她還是直直地跪著，低著頭，看到自己發火，沒有一點兒要求饒的意思，肩膀還一聳一聳的，看起來是哭了。
“那一身的倔強，倒是跟小時候一樣”，宇文擎想著，心裏的火已經散了大半，還能怎麽樣呢？他邁著沈沈的步子走過去，臉黑得要命。慢慢地彎下了腰。
瓏兒心裏盤算著，實在不行就給了他吧，留在這兒才能報仇，報了仇就向爹娘請罪。她緊緊咬著唇，就這樣想著，只見眼前出現一只好看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突然，這只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她感覺下巴要被捏碎了，可她依舊忍者沒有叫出聲。因為受到強制，她緩緩擡起頭，看到眼前的那一張臉，讓她恨不得生啖其肉的那個人的臉。
宇文擎看到瓏兒的臉，看到她因為疼痛而緊皺的眉頭，趕緊放開了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他自己知道，瓏兒這樣嬌嫩的人兒，一定會被弄疼的。
宇文擎的心裏覆雜極了，一方面氣瓏兒挑戰他的太子尊嚴，公然拒絕他，可是看到那張臉，心莫名地就軟了，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皮膚沒有了血色，眼睛和鼻子都紅彤彤的，還有些腫，滿臉都是淚水，眼神又是那麽倔強堅強……
“你起來吧”，宇文擎沈聲道。
瓏兒沒敢起，就那麽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她記得以前面對著爹，她也是這麽幹的。
宇文擎把她扶起來，伸手擦幹凈她臉上的眼淚，便走了。
瓏兒呆楞著，總感覺哪兒好像不一樣了，可究竟是哪兒不一樣，她說不出來，只是松了一口氣，這件事兒終於躲過去了，她不用賠上清白，就能留在太子身邊，她記得蘇清說過，蘇清會讓她有機會給太子致命一擊，給她家裏人報仇。瓏兒其實很想不通，為什麽宇文擎對她這麽好，對她這麽有耐心呢？
出了瓏兒的屋子，宇文擎沒有去太子妃、側妃那裏，只是自己一個人去了書房，書房也有床鋪，在那裏睡吧。想了想，還是去了太子妃那裏，在府裏帶了人回來，還得想著跟太子妃說一聲，雖然當初娶她也是為了她父親的支持，現在人已經到手了，也不能讓她太寒心了，畢竟也是陪了自己多年的人。
“太子怎麽有空過來了？”太子妃溫氏笑靨如花，迎了過來，一邊吩咐人上些宵夜。
太子妃是寧國公的嫡女，也是京城出了名了大家閨秀，是皇帝很久之前就為他定下太子妃，也是因為如此，寧國公府蒸蒸日上，在朝堂上的發言權不可小覷。皇帝早早地為這個太子培植勢力，卻還是不肯放權，真是矛盾的很！
“你不都知道麽？”宇文擎淡淡地回了一句。他早就知道，後院兒裏他在那兒留的宿，這個太子妃總是會清清楚楚地第一時間知道，這麽多年也沒變過，只是今日宇文擎不太爽利，才拿這個說事兒。
太子妃尷尬地笑了笑，說：“這是臣妾應盡的本分”，倒是一點兒也不怕他，家世好，就是有底氣呢！更何況她還生下了宇文擎的嫡長子宇文浚，地位牢不可破。
其實太子對她這幅樣子挺看不慣的，總感覺自己好像被她壓著一頭兒，以前也沒什麽感覺，現在可就不好了，自己也不是以前還沒什麽勢力的太子了，更何況現在瓏兒進了府，可不能讓她輕瞧了去。
瓏兒一進府，還什麽都沒做呢，宇文擎就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倒是省了瓏兒不少事兒，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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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知道了”，太子妃面色如常，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悅，當真是有當家主母的風範。她心裏盤算著：“這可真是新鮮，太子第一次帶外面的人回來，以前都是直接在外面解決了，現在可倒好，一回來還就是美人，不過是個買回來的賤婢！”
太子府裏幹凈得很，一位太子妃，一位太子側妃，側妃劉氏也是為了獲得支持而聯姻，現在太子已經答應了戶部尚書崔靜娶他的女兒為側妃，就等於把戶部這個錢袋子抓在了手裏。也是，太子在外人面前從未出過差錯，最多也不過是政事上平庸一些，可只要不出錯，就沒什麽問題了，再有就是偶爾驕縱、目中無人，也不是什麽大的毛病，他可不能在後院兒裏出點兒什麽差錯讓禦史彈劾，皇帝不滿。
說完了話，太子很給面子地就在這兒歇了，只是夢裏，全部是小時候的一些事。
宇文擎母親早亡，皇帝親自帶在身邊教養，可皇帝那麽忙，教他怎麽能有時間呢？於是找了一位學問好的大臣教他治國之道，那麽小的人兒，整日裏累得很呢！太子應該是資質不太好，也淘氣，好多東西總是學不會，師傅也是個嚴厲的，他若是教了幾遍還學不會，那細細的竹條就會往他手上招呼，總不至於打傷了，但疼是肯定的，皇帝似乎也默許了，只不過懲罰他指派了一個太監來執行。那個太監兇得很，可能也是皇帝關照過了，打他的時候從來不會手下留情，宇文擎的童年過得可是無比淒慘。
有一日他正在挨打，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小丫頭，一把就把那個大太監推開了，護在他身前。
“大膽奴才！竟敢對這麽小的孩子濫用私刑！”她氣勢拿得很足，身上的衣服又好，一下子就把太監唬住了。
宇文擎有些崇拜她，他小時候性子怯懦，說話從來不曾這樣有底氣。
後來，一個丫鬟來找她，她就跟著走了，臨走時還在喊：“我會經常來保護你的！”看著她的背影，宇文擎頭一次有了舍不得的感覺。
他是太子，尊貴無比，過的生活卻是無比辛苦，其他的皇子不敢跟他玩兒，他身邊的丫鬟太監只會哄著他，皇帝雖然是對他很寵愛，但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怕皇帝，這可能就是君威吧！
之後，那個小丫頭在哪位宮妃宴請重臣家眷時還是會來，會給他帶一些他沒見過的小玩意兒，結果就是他不務正業，每日盼著這個小丫頭來。不知道這件事被皇帝知道了，皇帝狠狠地訓斥了他，那個小丫頭的母親也是遭到了懲罰，小丫頭再也沒來過了，他打發心腹太監打聽，小丫頭好像挨了打。
他第一次哭，他自己挨打都沒哭過。他當時發誓，一定要找到小丫頭，他記得小丫頭手腕上有一個鳳尾花胎記的，一定能找到她……
宇文擎的夢裏都是小時候的瓏兒，可是在夢境的最後，他好像看到了那麽小的瓏兒挨打的樣子，他想幫她，但只能看著，那觸目驚心的紅，讓宇文擎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他頭上都是汗，中衣也都濕了大片，呼呼地喘著粗氣，嘴裏喃喃自語：“還好只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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