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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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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匣中端端正正放著一塊巴掌大的紅色玉牌,深赤如血,用料極好,上面雕有精致的雲紋,整個玉牌透著溫潤的光澤,紋路圓柔而沒有棱角,顯然是被人在掌中把玩了多年的模樣。

這東西自然不是別的,只能是傅長歌在碧華山中的失物——飛霄令。

飛霄令曾給傅長歌帶來不少方便,更帶來了不少好運,但似乎從“三個月前”傅長歌去往淩雲城那次開始,不要說好運了,只要有關飛霄令的事情,大多只用兩個字便可形容——麻煩。

傅長歌看著木匣中的東西,呼吸一滯,但他很快便調整好了表情,擡頭笑著看向顧闕,“不知,顧掌門這是何意?”

“這應該是傅少俠遺落的吧,現在算是物歸原主了。”顧闕答道。

那敞開的木匣仍捧在傅長歌手中,他覺得手有點酸,今日這匣子和裏面的令牌都顯得格外沈。

顧闕既然發現了這塊飛霄令,在聯想出現在當日那起禍事中的人,不難想到這東西是傅長歌的。可顧闕把這飛霄令攤開了擺在他的面前,這總讓傅長歌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前日李城主送信到碧華山,言明了傅少俠的身份。往後碧華劍派與淩雲城的生意往來之間,還要多拜托傅少俠了。”

“果然——”傅長歌聽了顧闕的話,也就猜到李寒在信裏說了什麽了——淩雲城的幫助不好得的,飛霄令也不是好拿的,在傅長歌尚不知情的情況下,李寒便成功給他安排了差事,恐怕還不止是跑腿押送之類,還在拓展了傅長歌沒怎麽經手過的事情,關於生意和商路的。

傅長歌當然不覺得李寒能有多信任自己,顧闕口中的拜托,應該就是些跟實權無關的“勞心勞力”的差事,但傅長歌現在偏偏不能反駁。他將自己心中那一絲抱怨和不快收斂了起來,傅長歌的確要給自己這個人的來歷準備個解釋,淩雲城是極好的借口。

同時,這些事也讓傅長歌可以不再花心思想他長時間停留在碧華山的理由——畢竟“朋友做客”待上十天半個月已經算夠久的了,這對傅長歌和顧辰生來說遠遠不夠。

想到這兒,傅長歌甚至覺得淩雲城的麻煩事來得正是時候——頗有點苦中作樂的意思。

“傅少俠?”聽見顧闕叫他,傅長歌才意識到自己越想越遠,以至於走神了兩三息的時間。

傅長歌連忙抱拳行禮道:“抱歉,晚輩想到商路和生意,一時失神,失禮了。既然是淩雲城和碧華劍派的生意往來,晚輩能幫上些忙已經是極得李城主的信任了,自當盡力。”

顧闕聽了傅長歌的回答,笑著點了點頭,“傅少俠謙遜。”

“顧掌門謬讚了。”傅長歌說著合上了手中的木匣,頓了頓方道,“晚輩隨阿蟠上山貿然造訪,實在是叨擾顧掌門了,您還特意將這手令交給晚輩,該道謝的是晚輩才是……不知,顧掌門可還有別的事吩咐晚輩?”

傅長歌估摸著也不會有什麽別的事了,索性準備向顧闕道別去找顧辰生。傅長歌現在的心情喜憂參半,但他更擔心顧辰生,擔心他會因為回憶到林少嵐的死出現什麽問題。即使顧辰生的頑疾早已痊愈,但有關顧辰生而又有關“記憶”這兩個字的,仍隱隱成了傅長歌的軟肋。

顧闕答道:“顧某這裏自然是沒什麽‘吩咐’的,只是有件事,顧某還想要拜托傅少俠。”

“顧掌門請講。”傅長歌一時猜不透顧闕要說什麽。

“阿蟠那孩子武藝雖高,但涉世不深,心思也簡單,難免有些莽撞。他能一路回到碧華山,還多賴傅少俠……”顧闕說到這,微微搖著頭笑了,“為人父總是不放心。傅少俠與阿蟠要好,若是能多多照拂他,顧某感激不盡。”

顧闕話中說是在擔心的是顧辰生,也不如說,他在擔心傅長歌,與林鶴達、張炳彪——顧辰生在碧華劍派中每個親友所擔心的相同,擔心這個突然出現的傅長歌別有目的,會對顧辰生不利。

“顧掌門這話說的……”傅長歌也算習慣了些顧闕這些“言過其實”的“感激之詞”,但這次,傅長歌卻沒有圓滑地回應上一句套話。

“晚輩武藝不佳,僅僅是在江湖上多行走了幾年罷了,若說我照拂阿蟠,不如說是阿蟠相助於我。”傅長歌說得十分誠懇,“阿蟠,也救過我的命。我絕不會,對他有半點不利,還請顧掌門放心。”

……

傅長歌走出顧闕的書房,漫無目的地向前走了一段,才意識到自己並不認識路,更不知道顧辰生的住處在哪裏。

碧華劍派雖然建在山中,但院落也算得上規整,至少不會同碧華山深山樹林的景致那般,讓人容易迷路。縱然是這樣,每個院子的位置都很好辨認,但院門上又不會寫著裏面是誰住又或做什麽用,傅長歌總不能一個個院子敲開門去問吧。

傅長歌想到顧闕吩咐顧辰生的話,又推算了算時間,顧辰生此時應該還在後山。後山,這兩個字的方位可比某一個院落好找多了。傅長歌快速走出碧華劍派的山門,然後腳下輕點,飛身向著後山趕去。

……

埋葬林少嵐的碧華山後山也是碧華劍派眾多門人的埋骨之所,但這裏卻並沒有設人看守,只是巡山的弟子會順路巡視——畢竟跑到後山鬧事,那便是挑釁整個碧華劍派,沒有人會蠢到擔負這種代價去找死人的麻煩。

如今不是清明也非中元,更不是任一個逢年過節需要祭奠先人的時候,顧辰生的身影在諸多墓碑之間就變得極為顯眼,讓傅長歌沒花什麽工夫便找到了他。

顧辰生正低頭站在一座墓前,他這個姿態,莫名讓傅長歌有一種寂寥之感。

“阿蟠——”傅長歌走到近前,輕聲喚他。

顧辰生似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他轉身看著走過來的傅長歌,又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說話——

“……我父親和你說了些什麽?”

#####謝謝讀到這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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