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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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歌低聲笑著，目光卻是一刻未動，一直緊緊盯在顧辰生的身上——他說這句話並非是無心之舉，其中自然是有別的考量的。這份捎帶的心思讓傅長歌此刻頗有些忐忑，十分專註地觀察著顧辰生的反應。
那樣熾烈的目光，若是眼神也能凝結內力的話，顧辰生估計早就被傅長歌擊一個踉蹌了。可顧辰生卻仿若絲毫都不知道，就那麽呆坐著，連手中靠著的蘑菇都不想著轉上一轉了。
沒有回應，或者說再猶豫著如何回答，又或被引起了什麽別的思緒，總之顧辰生就那般楞住了，但這對傅長歌來說卻並不是個壞消息——至少顧辰生不是下意識地反駁，也就是說，他們的關系還有著讓對方深思糾結的可能。
這雖然不是傅長歌最想要的結果，可卻是在他意料之中的。這或許能表明，顧辰生也意識到了某些情感，只是不能準確判斷……思及如此，又看著顧辰生那幅呆楞楞的模樣，傅長歌嘴角的笑容不禁加深了。
“嘖嘖。”傅長歌聳了聳鼻子，伸手把顧辰生手中蘑菇拿過來，“糊了。”
“哦哦”顧辰生聽到這句話，連忙轉動手腕，轉了兩下才意識到那穿著蘑菇的樹枝已經被傅長給拿走了。
傅長歌咬走了樹枝上串著的一個蘑菇，細細地咀嚼著，“唔，還能吃……怎麽，擔心了，怕一直困在這？”
“嗯……”顧辰生看傅長歌這般輕松的神情，十分懷疑他是不是有了什麽法子，可他想想這人一貫吊兒郎當的樣子，又想起他剛剛說的話，心下也不敢確定，“這四周山壁高聳，沒留出什麽通路，恐怕真的只能攀上去了。只是……”顧辰生看了一眼傅長歌受傷的左臂，搖了搖頭。
“你老是瞎操這些心。不餓啊，還不快吃一口。”傅長歌笑著把蘑菇遞到顧辰生的嘴邊，“這四周是山壁不錯，而且並沒有什麽曲徑通幽能把這山澗和玉山山中相連。可我也沒說，咱們只能順著往上爬出去啊。”
顧辰生聽見傅長歌果然有辦法，也顧不得想其他的了，低頭便咬了一口蘑菇，甚至都沒去在意那串是傅長歌吃了一半的。
傅長歌暗笑兩聲，接著道：“你註沒註意到，這山澗中比之外界十分寒冷，甚至山壁周圍背陰處還有積雪未化。”
“的確如此，可這與出路有什麽關系？”顧辰生覺得這話題扯得實在有點遠。
“既然叫山澗，那必然是有水的。這水你想必也看見了，除了水流小點沒別的問題。”傅長歌把樹枝交到顧辰生自己手中，擡手指了指遠處那甚至不能稱之為溪流的小水流，“玉山上的水，還是活水——你能想到什麽？”
“活水……玉山是赤江源頭——赤江？你是說這山澗中的流水通向赤江？”顧辰生沈吟一會兒，得出了一個頗讓人驚喜的消息，但他臉上的驚喜轉瞬間便消弭了，“可你也說了，積雪未化，水流又小。就算有洞口什麽的，想必也十分狹窄，不一定夠咱們容身。”
傅長歌卻道：“別說，還真能讓咱們容身。在極東邊的山壁腳下有一片積雪，雪堆的不高但範圍卻不小。我挖掘查探了一番，積雪覆蓋的果然有一個洞口，洞口不窄，下面也很深，還隱隱有流水聲。”
挖掘……顧辰生聽見這兩個字，突然明白過來，想必傅長歌就是在那時力有不逮，才使斷骨更加錯位。也是，撿拾些東西打兩個結，怎麽也不致那般。想到這，顧辰生突然有點後悔，他當時應該堅持與傅長歌同行的，縱然查探的範圍小些速度慢些，那也不至於……
“如果我所料不錯，眼下應該是山澗之中水流極弱的時候，可畢竟已有流水覆蘇，冰雪消融之後，說不得便能稱作江河了。而那洞口似是地下暗河，應是山中流水流向赤江的通路。”傅長歌說著拿起一串穿好蘑菇烤在火上，“咱們順著那洞口下去，想必便能一路游到赤江。只是現在還不行，還等等上幾日，等雪再化化，免得撞上寒冰堵路。”
傅長歌說完這一大段話，卻見顧辰生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臉上表情有點覆雜，能看出兩分明顯的擔心。
“怎麽，你是擔心那地方不好出去，還是幾日不好挨？”傅長歌問道，“真出不去就再找找別的出口嘛，水總要有地方流，那咱們也就能找到地方出去。至於這山澗的情況你也看了，並非是一片死氣，松鼠飛鳥之類的活物也不少，又有水源，幾日還是不成問題的。”
“嗯……嗯嗯。”顧辰生聽了這話，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點頭，最後也不知是搖頭還是點頭了，看得傅長歌一下子便笑出了聲。
傅長歌一笑頓時叫顧辰生不好意思了，直把腦袋往自己胸前埋。
“這點兒蘑菇可填不了肚子。”傅長歌從布兜中抓出一把幹果之類的，先是沖了沖水，然後一股腦兒放在了火堆邊，“那小家夥冬眠存的不少啊，到這會兒還剩下這麽多，也沒白放了它……吃的時候自己敲自己剝啊，水不多了我去灌一些。天色也不早了，吃完了就早點睡。”傅長歌說著站起身，提著水囊便要去取水。
顧辰生連忙站起身，似是想要說些什麽，可擡了擡手，支吾了兩聲，終是沒有說出來。
“怎麽？”傅長歌笑著問道。
“要不……沒什麽。”顧辰生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小心點，別再傷了手。”
“放心吧，這麽點小事，不至於的。”傅長歌揚了揚手中的水囊，又沖著被綁在胸前的左臂撇了撇嘴角，“再說了，被你綁成這樣，想動喚也動不了啊。”
顧辰生剛要再說什麽，卻正對上傅長歌直直望過來的目光，那目光看似沒什麽情緒，卻又好像別有深意。
傅長歌口中緩慢而清晰地吐出了幾個字，“……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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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熾烈的目光，若是眼神也能凝結內力的話，顧辰生估計早就被傅長歌擊一個踉蹌了。可顧辰生卻仿若絲毫都不知道，就那麽呆坐著，連手中靠著的蘑菇都不想著轉上一轉了。
沒有回應，或者說再猶豫著如何回答，又或被引起了什麽別的思緒，總之顧辰生就那般楞住了，但這對傅長歌來說卻並不是個壞消息——至少顧辰生不是下意識地反駁，也就是說，他們的關系還有著讓對方深思糾結的可能。
這雖然不是傅長歌最想要的結果，可卻是在他意料之中的。這或許能表明，顧辰生也意識到了某些情感，只是不能準確判斷……思及如此，又看著顧辰生那幅呆楞楞的模樣，傅長歌嘴角的笑容不禁加深了。
“嘖嘖。”傅長歌聳了聳鼻子，伸手把顧辰生手中蘑菇拿過來，“糊了。”
“哦哦”顧辰生聽到這句話，連忙轉動手腕，轉了兩下才意識到那穿著蘑菇的樹枝已經被傅長給拿走了。
傅長歌咬走了樹枝上串著的一個蘑菇，細細地咀嚼著，“唔，還能吃……怎麽，擔心了，怕一直困在這？”
“嗯……”顧辰生看傅長歌這般輕松的神情，十分懷疑他是不是有了什麽法子，可他想想這人一貫吊兒郎當的樣子，又想起他剛剛說的話，心下也不敢確定，“這四周山壁高聳，沒留出什麽通路，恐怕真的只能攀上去了。只是……”顧辰生看了一眼傅長歌受傷的左臂，搖了搖頭。
“你老是瞎操這些心。不餓啊，還不快吃一口。”傅長歌笑著把蘑菇遞到顧辰生的嘴邊，“這四周是山壁不錯，而且並沒有什麽曲徑通幽能把這山澗和玉山山中相連。可我也沒說，咱們只能順著往上爬出去啊。”
顧辰生聽見傅長歌果然有辦法，也顧不得想其他的了，低頭便咬了一口蘑菇，甚至都沒去在意那串是傅長歌吃了一半的。
傅長歌暗笑兩聲，接著道：“你註沒註意到，這山澗中比之外界十分寒冷，甚至山壁周圍背陰處還有積雪未化。”
“的確如此，可這與出路有什麽關系？”顧辰生覺得這話題扯得實在有點遠。
“既然叫山澗，那必然是有水的。這水你想必也看見了，除了水流小點沒別的問題。”傅長歌把樹枝交到顧辰生自己手中，擡手指了指遠處那甚至不能稱之為溪流的小水流，“玉山上的水，還是活水——你能想到什麽？”
“活水……玉山是赤江源頭——赤江？你是說這山澗中的流水通向赤江？”顧辰生沈吟一會兒，得出了一個頗讓人驚喜的消息，但他臉上的驚喜轉瞬間便消弭了，“可你也說了，積雪未化，水流又小。就算有洞口什麽的，想必也十分狹窄，不一定夠咱們容身。”
傅長歌卻道：“別說，還真能讓咱們容身。在極東邊的山壁腳下有一片積雪，雪堆的不高但範圍卻不小。我挖掘查探了一番，積雪覆蓋的果然有一個洞口，洞口不窄，下面也很深，還隱隱有流水聲。”
挖掘……顧辰生聽見這兩個字，突然明白過來，想必傅長歌就是在那時力有不逮，才使斷骨更加錯位。也是，撿拾些東西打兩個結，怎麽也不致那般。想到這，顧辰生突然有點後悔，他當時應該堅持與傅長歌同行的，縱然查探的範圍小些速度慢些，那也不至於……
“如果我所料不錯，眼下應該是山澗之中水流極弱的時候，可畢竟已有流水覆蘇，冰雪消融之後，說不得便能稱作江河了。而那洞口似是地下暗河，應是山中流水流向赤江的通路。”傅長歌說著拿起一串穿好蘑菇烤在火上，“咱們順著那洞口下去，想必便能一路游到赤江。只是現在還不行，還等等上幾日，等雪再化化，免得撞上寒冰堵路。”
傅長歌說完這一大段話，卻見顧辰生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臉上表情有點覆雜，能看出兩分明顯的擔心。
“怎麽，你是擔心那地方不好出去，還是幾日不好挨？”傅長歌問道，“真出不去就再找找別的出口嘛，水總要有地方流，那咱們也就能找到地方出去。至於這山澗的情況你也看了，並非是一片死氣，松鼠飛鳥之類的活物也不少，又有水源，幾日還是不成問題的。”
“嗯……嗯嗯。”顧辰生聽了這話，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點頭，最後也不知是搖頭還是點頭了，看得傅長歌一下子便笑出了聲。
傅長歌一笑頓時叫顧辰生不好意思了，直把腦袋往自己胸前埋。
“這點兒蘑菇可填不了肚子。”傅長歌從布兜中抓出一把幹果之類的，先是沖了沖水，然後一股腦兒放在了火堆邊，“那小家夥冬眠存的不少啊，到這會兒還剩下這麽多，也沒白放了它……吃的時候自己敲自己剝啊，水不多了我去灌一些。天色也不早了，吃完了就早點睡。”傅長歌說著站起身，提著水囊便要去取水。
顧辰生連忙站起身，似是想要說些什麽，可擡了擡手，支吾了兩聲，終是沒有說出來。
“怎麽？”傅長歌笑著問道。
“要不……沒什麽。”顧辰生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小心點，別再傷了手。”
“放心吧，這麽點小事，不至於的。”傅長歌揚了揚手中的水囊，又沖著被綁在胸前的左臂撇了撇嘴角，“再說了，被你綁成這樣，想動喚也動不了啊。”
顧辰生剛要再說什麽，卻正對上傅長歌直直望過來的目光，那目光看似沒什麽情緒，卻又好像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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