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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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歌伸手接過赫連非端來的茶，本想就這樣放在一邊，但他轉念一想，卻是直接端著杯子抿了一口，邊喝邊擡眼看向赫連非。
赫連非之前所說的話雖然不在傅長歌的預料之中，但在傅長歌看來，那卻像是赫連非會說的，更像他應該說的——赫連非自然不可能承認自己殺了翁綸，不過以赫連非之聰敏，使出出乎意料的辦法才是意料之中的。
“請。”赫連非和傅長歌對視一眼，隨即一笑，他將餘下的兩盞茶放在顧辰生和易小蓮的面前，徑自走回上手的位置上坐定，才接著道，“昨夜萬泉盟在山中搭建通往玉山山巔的木架，這時間本來不長，三更天之前便已經全部完成了。我也的確是在三更天的時候談完了商隊的事情，去到西邊那處木架的。”
“既然三位之前查得那般清楚，那我便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了。破壞木架的人的確是我，那木架剛剛搭好，只要抽走幾個不起眼的部件，便從堅不可摧成了樣子貨，撐不了多長時間。”赫連非手中端著茶盞，他輕輕吹了下茶水，“我之前所說的木架之間彼此勾連是沒錯的，只是若要破壞一處木架，遠遠不必在遠處動什麽手腳。山中懂這木架結構的沒有幾個，即使懂，也不會在行走之時註意幾個隱藏在暗處的小小部件。”
“原來如此……誒，不對啊……”一邊的易小蓮先是點了點頭，旋即意識到什麽，“那你應該早就算好了這木架會在何時坍塌，可別說這木架塌的時候周圍沒有一個人，就算是沒出翁盟主這趟事，那午後集會完了，大家也都陸續下山了，本來這木架就要拆了，你費這個勁做什麽。”
赫連非道：“這便是第一個出乎我預料之處了，我原本設計這木架坍塌的時間，應該在山巔比武之後眾人下山的路途上。”
“雖然木架塌了看著聲勢不小，但走在上面的都是武林人士，俱有功夫傍身，即使一時被驚住，也能很快避開，並不會有什麽人受傷。的確是個看著厲害，讓人以為情況足夠危急，但卻沒有實際傷害的事。這樣足以將人觸怒，可又不至於讓人與萬泉盟徹底結仇。”赫連非沒有接著說什麽，傅長歌卻是一點就透，將赫連非的目的娓娓道來。
而顧辰生最初對於赫連非沒什麽壞印象，之前得知他有嫌疑的時候，也只是覺得人心莫測，赫連非那副面上總掛著笑的模樣實在是不討人歡喜。但此時聽了赫連非的話，再加之傅長歌的解釋，顧辰生對於赫連非的印象反而有點好轉，對於他所說的話，便更信了幾分。
顧辰生心中對於赫連非的戒備放下了幾分，問話的語氣便也輕松了許多：“所以你之前在說自己昨晚行跡的時候才隱瞞了這件事，也難怪……不過你既然計算得清楚，那為何這木架卻沒向你所預料的那般……與翁盟主的事有關？”
赫連非答道：“我想應是如此，突發此事，木架上行走之人的確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原本顧辰生與空寂的比武結束，武林人士們大飽了眼福，玉山集會也徹底結束，那必定是慢慢悠悠、邊走邊聊地往山下走。就是多了宋燕飛出現與空寂約戰一事，也頂多是為閑聊多添了些談資罷了。
可偏偏因為翁綸被殺，首級還被人擺上了桌案。聽見這個消息，無論是想確認真偽、查找兇手也好，還是趕著湊熱鬧也罷，這些武林大俠們幾乎都是運氣輕功向山谷中狂奔而去。
這站了不少人而且移動緩慢，和眾人腳步沾地快速下山對於木架的承重便是大有影響了，也難怪赫連非也有了失算的時候。
傅長歌聽著赫連非這樣的解釋，又想起了那個在山頂上想給赫連非報信卻被任修齊攔了下來的灰衣侍從，也信了赫連非現在並未說假話。
“誒，那這條絲線又作何解釋，趙公子你昨天晚上見過翁盟主，又或者，你見過兇手？”易小蓮指著玉佩底下的絡子問道。
“這便是第二個奇怪的地方了。按理說昨晚見過幾大門派的人之後，為了保證第二天玉山山頂的比武順利進行，翁叔是一定會去查看一下木架的安裝的。”赫連非說到這裏，皺了皺眉頭，“翁叔年紀不小了，又不是習武之人，體力有限，這西邊的木架地勢稍高，距離這個山谷院子都是最遠的，就是檢查木架，翁叔也絕對不應該來西邊。”
赫連非的話既說了奇怪之處，也解釋了自己為什麽會到西邊的原因，他接著道：“更奇怪的是，我昨夜並沒有見到過翁叔，更別提什麽兇手了。而且我在西邊木架這裏呆了不短的時間，如果翁叔在那附近遇害，我應該有所察覺。”
這番話赫連非說得十分誠懇，雖然無人證明，但也沒有明顯的破綻。三人都沒有接話，一時陷入了沈思之中。
幾人說話的工夫，外面的風聲卻是越來越大，眼見著積雲翻滾，似是大雨將至。
半晌，還是傅長歌沈吟道：“這麽說，昨夜歹人用什麽事情把翁盟主引到了西邊的某處，然後從屋中竊走了玉佩，在尾隨翁盟主的過程中，不小心遺落了這根絲線……這雖然合理，但也沒人能證明這歹人便真的與趙公子無關。”傅長歌到底還是提防著赫連非，並不十分信他。
“但也沒人證明那與我有關。”赫連非笑道，“那歹人意欲何為，又有誰能知道呢，即使是他途經……等等，易少俠，那絲線能否借我一觀。”
三人皆不知道赫連非想到了什麽，只見他赫連非拿到絲線端詳了一番，然後湊到鼻前輕嗅了一下，“……我或許知道這歹人去了什麽地方了。”
傅長歌聽到赫連非這話也是一楞，便聽赫連非接著說道：“不知道你們聞沒聞到，這絲線上有花香。翁叔素來沒有熏香的習慣，而這香氣與玉山上產的一種花十分相似。這花長在山谷的谷底，也就是順著木架往山谷下山的方向走。或許是因為它留香濃郁，故而到了此時氣味依然未消散。”
“你是說……”傅長歌猛然站起身，從赫連非手中拿過那條絲線聞了一下，果然聞到一股花香。
就在這個當口，只聽窗外轟隆一聲，大雨傾盆而下。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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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非之前所說的話雖然不在傅長歌的預料之中，但在傅長歌看來，那卻像是赫連非會說的，更像他應該說的——赫連非自然不可能承認自己殺了翁綸，不過以赫連非之聰敏，使出出乎意料的辦法才是意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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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非答道：“我想應是如此，突發此事，木架上行走之人的確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原本顧辰生與空寂的比武結束，武林人士們大飽了眼福，玉山集會也徹底結束，那必定是慢慢悠悠、邊走邊聊地往山下走。就是多了宋燕飛出現與空寂約戰一事，也頂多是為閑聊多添了些談資罷了。
可偏偏因為翁綸被殺，首級還被人擺上了桌案。聽見這個消息，無論是想確認真偽、查找兇手也好，還是趕著湊熱鬧也罷，這些武林大俠們幾乎都是運氣輕功向山谷中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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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歌聽著赫連非這樣的解釋，又想起了那個在山頂上想給赫連非報信卻被任修齊攔了下來的灰衣侍從，也信了赫連非現在並未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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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皆不知道赫連非想到了什麽，只見他赫連非拿到絲線端詳了一番，然後湊到鼻前輕嗅了一下，“……我或許知道這歹人去了什麽地方了。”
傅長歌聽到赫連非這話也是一楞，便聽赫連非接著說道：“不知道你們聞沒聞到，這絲線上有花香。翁叔素來沒有熏香的習慣，而這香氣與玉山上產的一種花十分相似。這花長在山谷的谷底，也就是順著木架往山谷下山的方向走。或許是因為它留香濃郁，故而到了此時氣味依然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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