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歌和顧辰生一同走到房間門口，傅長歌還要往房中進，顧辰生卻是回頭問道：“你不回屋休息嗎？”

“哦，”傅長歌這個時候才又反應過來，此時自己與顧辰生並不是同屋的，雖然距離並沒有遠上多少，“我就在隔壁那，那我過去了。”

傅長歌剛轉身往旁邊走，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問顧辰生：“對了，在山下的客棧裏，你那日練武的後院住的是誰？”

……

玉山的主峰雖然十分高聳，但那山頂上的地方卻著實不大，其實主峰倒是連綿著有一段長度，只不過稱得上玉山之巔的便只有這一段長度最中間，那一個向上的弧形罷了。而這主峰之上本來就不寬，那弧形之上便是更窄了，能落腳的也不過不到一丈的距離罷了，就這一張的寬度，還不是平地。

傅長歌本來還擔心到這山頂之上，武林人士雖然不多，但也著實不就那山峰之上最多，兩張寬的距離實在是裝不下了，而且就算觀戰也看不清楚。

可真到了山峰之上，傅長歌也驚嘆道算是開了眼界了，這萬泉盟的財力實在是非常人可比。

只見這山峰兩側距離峰頂一丈有餘的地方，竟然架起了兩排木架，木架順著上山的路聯通過來，這木材的位置正正好能夠把於山之巔上那驚世一戰，看個清清楚楚，而且對方足夠大，至少是夠這些圍觀的武林高手站的了。

而最讓傅長歌驚奇的是，他昨日在山腰的擂臺上望著玉山的巔峰，可並未看到什麽木架。傅長歌自詡實力還不錯，若真在山峰上建了這麽大的排場，山峰的山腰隔著距離是遠，但也不至於讓他一點都看不到，如今這般情況便只有一個原因了——這木架是萬泉盟的人連夜建造起來的。

若是尋常的山峰建這排木架便也罷了，就算是晚上動工也不過是費些功夫的事兒。只是這玉山之顛素有積雪，積雪深厚且不說玉山本身的高度尋常人根本難以登頂，更別說要見木架這般大的勞動量了。恐怕這建造木架的工人們個個都有不凡的武藝。

在淩雲城的時候，傅長歌一貫知道淩雲城是天下最富有之地，但淩雲城其實很少這般露富，萬泉盟這般雇傭習武之人登到玉山山頂來給他們打這木架，還只是為了玉山之巔這一戰觀戰之用，估計集會終了，明日木架便要拆下——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但這錢財卻不知道要給的多足了。

這般想著，傅長歌的雙腳卻已經踩在了木架之上，環顧四周，昨日在廳堂中出現的武林人士此時也差不多到齊了。

玉山之巔上覆著厚厚的積雪，此時太陽又是將生未生的模樣，至少是沒越過玉山的高度，故而山頂上邊更是寒冷，足似數九寒天。

但環顧周圍的武林人士，包括傅長歌自己，皆是一身單衣。雖說內力可以禦寒，但或許也不是人人都有這個功夫的，但只是人家穿單衣，你便總不好套著毛皮大氅上來了——即使是這般不好意思，也是有對武功的要求的，打幾個寒顫，挨一挨也就過去了，可真是凍的不行了，那是站都站不住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硬挨。

眼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顧辰生和空寂大師卻還沒有到玉山頂上，他們是主角，自然慢一些也合適。這其實也是方便了圍觀的人，畢竟比武之事瞬息萬變，萬一遲到上一刻半刻的，指不定便什麽都沒看見了。

顧辰生既然不來，傅長歌便又是孤身一人站在木架上了，說實話著實有些無聊。正在這時，他便又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

“傅兄。”赫連非揣著手從底下的山道登上木架，看見傅長歌便拱拱手打了個招呼，只是他今天的抱拳拱手的姿勢十分怪異。

傅長歌一看赫連非的樣子便明了——他那袖子裏又彈出了兩只黑漆漆的兔耳朵。

傅長歌今日心中緊張還不登赫連非開口，便搶先打趣道：“也不知為什麽李寒竟會送一只兔子給你……你把他帶到山上來，也不怕它受凍嗎，你有內功真氣護體，它可沒有。”

“到是讓傅兄見笑了。”一提李寒和這只兔子，赫連非的臉色便不像之前那般游刃有餘的坦然了，笑了笑，也不再去找傅長歌搭話。

傅長歌發現這個情況心情卻突然不錯，他可算是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赫連非自己避得遠遠的“武器”了。

兩人剛剛打完這個招呼，只聽得刷刷兩聲，然後便是木架上，眾人壓低聲音的驚呼。

傅長歌轉頭向玉山之巔看去，顧辰生已經站在了那丈餘寬的玉山山巔上，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衣衣袍，衣袖皆被寒風吹的波動不止，他那柄已然出鞘的長劍被緊緊的握在手裏，卻是紋絲不動的。

而空寂大師站在顧辰生的對面，還是昨日的一身僧衣，手中也並未提什麽武器。

如果說在傅長歌這個層次，有一桿神兵是絕大的助力；而到了顧辰生的層次，人和兵器則是相輔相成；但武功一旦到了空寂這個程度，刀兵之力已經不能影響致勝與否了。

只見山巔上顧辰生先向空寂行禮，隨後空寂略略還禮，兩人這比武便這樣拉開了帷幕。

縱然左右騰挪間不過是兩步多的距離，而人的戰鬥卻依然十分激烈。顧辰生的劍招依然是那樣沈穩而不乏氣勢，出劍是刺是挑，都讓人難以應付。

而顧辰生那些在尋常武林人眼中根本無法應對的招式到了空寂這裏，都被他那一雙肉掌緩緩化解開去空寂，空寂雖然不主動出擊，但這一招一式的化解之間依然是占了顧辰生的上風的。

既然空寂不出手攻擊，以守代攻，顧辰生索性就把放在防守上的心思全都挪到攻擊之上，他的每一劍刺出都更加淩厲，更加刁鉆，也更加氣勢磅礴。

顧辰生出劍的變化也影響了空寂，他已經被顧辰生逼得不得不出手攻擊了，只見那一雙肉掌與鐵劍相交，竟然發出了金石碰撞的聲音。

站在木架上的眾人不由得嘖嘖稱奇。他們原本以為顧辰生的武功縱然高絕，但比空寂還是差上一大截子的，但眼看兩人纏鬥了上百招，顧辰生卻依然支撐著，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下風來。

兩人又鬥了幾十招，此時卻是空寂手上的攻勢把顧辰生壓得越來越緊了，這時只見顧辰生往後退了兩步，手中劍向斜上方刺了出去。

眾人見著空刺的一劍也不知道顧辰生意欲何為，可傅長歌的心卻在這一刻提了起來了。當日，他曾見過顧辰生的驚世一劍，不知今日是否還能有此幸。

不光是傅長歌今天沒有這個幸運，木架上的眾人也都沒有這個幸運飽眼福了——顧辰生的劍離著空寂的肩頭還有一尺有餘，便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空寂的的手掌已經貼在了顧辰生的胸膛前，這一掌若是打實，顧辰生便要從這玉山之巔直直跌下去了。

傅長歌看到這般情景，雖然結果並不出乎意料，但他還是暗道了一聲“……可惜”

此戰的結果是那般毫無懸念，但是木架上眾人卻是一時都楞住了，似是還沒反應過來這戰鬥已然終結。

還是空寂，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說道：“顧少俠實在是天資卓絕，假以時日，老衲必然不能與你匹敵。”

顧辰生收劍還禮，只道是空寂謬讚了。

這時候木架上突然傳出一聲低呼，“一招……竟然只有一招”

旁邊有人不解，連忙詢問這一招是何意思。

只聽那人低聲解釋道：“顧少俠敗給空寂大師，只敗了一招……”

習武之人耳力都是不錯，縱然此時風聲陣陣，但也都隱約聽到了這句解釋。原先沒看出來的人再細細一琢磨，望向顧辰生的眼神便更加不一樣了。

想這顧辰生今年還不到二十歲，竟以一招之差敗給成名已久的空寂大師。縱然今日不過是比武切磋空寂大師手下留情，但這個戰績傳出去也足以震驚江湖。

便說這武林高手的排行上勢必要留下顧辰生這個名字的空寂大師位列天下前三，顧辰生縱然進不了前三，也不一定能進前五，但這前十總是進定了的。

想到這裏，眾人望向林鶴達任修齊和其他碧華劍派弟子的眼神也有些變了。此番顧辰生成名碧華劍派便是有了兩個絕頂高手在江湖上的勢力必然大漲。

在場的眾人見識了如此精彩的一場比鬥，也準備紛紛下山去，尋個時間好好體味。

而空寂，和顧辰生也正要從那閃電下來，只是二人還未來得及做出動作，卻聽一旁傳出了另一個聲音。

“都別急著走啊，這玉山集會不是還沒開完呢嘛。玉山巔上這是誰勝了呀，站著別走啊，待我來與你比上一比。”

#####謝謝讀到這裏的你。

（原諒健忘的蠢作者吧……又完美地錯過了審核下班的時間……嗯，你們看到這章的時候應該又是第二天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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