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壯虎加完手邊最後一根樹枝，一邊把手伸到火前烤火，一邊講了起來。

“說來，如今這位賀家主賀雨石，並不是十分出名，剛才要不是鐵老板點出來，我根本沒反應過來。賀家最出名的，還是上任家主、大燕皇室的供奉——賀以亦。她號稱是大燕第一高手，就是全天下的範圍裏算，雖說這武林英豪層出不窮，可近五年內，她一直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近五年？”傅長歌抓到了重點他一邊問一邊腦中，他的腦中同時還在思索，因為傅長歌好像隱隱約約記起的確有這個賀以亦的人名，但對於賀雨石還是全然想不起來一點兒。

傅長歌想著還轉頭註意了顧辰生的動靜，只見顧辰生聽得也十分認真。顧辰生見傅長歌看了過來，回應了傅長歌一個眼神，示意這張壯虎說的與他所知能對的上號。

“是啊，是近五年。只不過去年出了夏明河叛出燕國大內的事，賀以亦奉命追拿，兩個人繞著大燕皇宮的宮墻打了一場。就這一場對戰之後，夏明河逃出大燕，不知所蹤，賀以亦也立馬閉了死關。”

張壯虎說到這，看了看對面那幾個賀家人，低聲說道：“江湖上都在傳就賀以亦不是閉關修煉，而是根本傷重不治，只是賀家人瞞消息瞞得緊，雖然賀雨石接任了家主的位置，但他們還是堅持聲稱賀以亦仍然活著。”

“不過啊，自這一戰以後，江湖上總能傳出夏明河的消息。有不少人就說這天下第一的位置恐怕是易主了，現在夏明河才是公認的天下第一人。”

傷重不治——傅長歌心裏有些明白了，那賀雨石恐怕不是沖著返魂香就是沖著赤華草來的了，或許就是為了救治賀以亦。

“但是據說如今這位賀家主，天姿一點都不輸賀以亦年輕的時候。傳說賀以亦沒有自己的孩子，從小就是把賀雨石當做親子來養的。賀雨石跟在姑母身邊長大，想來武學上應該也繼承了不少。”

姑母？——這賀以亦是個女人？！

傅長歌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此人是誰了——武林第一奇女子，百年之後仍然無人能出其右，就是賀以亦是也。

傅長歌原本對於自己所掌握信息的不自信，這回全被他找補回來了。如今遇見的這個賀雨石雖然不出名，但他姑姑賀以亦卻是話本故事裏的常客。

傳說這賀以亦出生在燕國大族賀家之中，自小便是武學奇才，別人練十年的武功，她學上幾個月，便掌握的通通通透透了。

這世上武學天才不少見，但奇就奇在這天才還是個女子。

雖說前朝的時候女子為官都不稀奇，還有當皇帝的呢。但是如今到了大燕大楚，女科舉都停了，文都不行，學武便更難了。就說江湖上總是傳聞的三大高手啊九大高手啊十大高手啊，往往是一個女子都見不到的。

還有好事者的八卦傳言說，這賀以亦不光武功高強，內力深厚，而且長了一副絕美的面孔。大燕的皇帝迷她迷得神魂顛倒。但也不知道為什麽，最後賀以亦擔任了賀家的家主，卻沒有成家生子，只是教導了賀雨石這一個侄兒而已。

如今傅長歌該了解的也都了解了，便不再和張壯虎問賀家的事情。張壯虎那裏能找的東西也都講完了，便又開了新的話題，兩人聊著聊著也越聊越高興，張壯虎便有些忘形，從行囊中取出一個酒壺開始喝了起來。

“張兄弟、張兄弟，這明天還要趕路呢，喝這麽多不好吧？”傅長歌見張壯虎喝得兇猛，也不由地勸導。

“哎呀，哎呀，沒事沒事，這算點兒什麽。再說我這個小酒壺也裝不了多少酒啊，今日和赫連老弟聊得開心，喝一點助助興嘛。”

顧辰生自然是不便說話，今日韓離也沒怎麽搭腔，便是傅長歌和張壯虎兩人聊得天南海北，從江湖軼事聊到這西域的商路。兩個大男人，這最後的話題又不免落到女人身上去了。

別看張壯虎老實憨厚的樣子，就開啟黃腔來，比誰都不差，傅長歌聽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還沒來得及讓他岔開話題，他後背就被顧辰生用手捅了一下。

傅長歌詫異的看向顧辰生，卻見顧辰生沒事兒人似的，轉臉望向一邊兒，見傅長歌看過來還一臉正經的指著對面賀家幾人，示意自己是在觀察情況。

這邊張壯虎見沒人回應，便也識趣的不再繼續那個帶顏色的話題。他此時喝的有些醉了，坐著都有些搖晃，頭臉更是通紅一。張壯虎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卻聽一邊的韓離開口了。

“眼看著這夜也深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先告辭了。”韓離站起來拱了拱手往廂房走去。

“韓公子慢走。”傅長歌和顧辰生站起來送。

“韓、韓公子，你、慢走、啊。”張壯虎坐在原地，嘴裏結結巴巴的，還會和韓離揮手告別。

不知道是張壯虎這一聲太引人註意，還是別的怎麽樣。韓離突然回過身來，但卻並沒有看向張壯虎，而是朝著傅長歌二人說：“對了，這眼見著就要變天了，估計這兩日天氣不會太好，赫連公子、赫連小公子，還要多做準備才是。”

“謝過韓公子了。”傅長歌本來沒怎麽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但這已經是韓離今日第二次說到天氣了，傅長歌知道今天韓離的狀態實在不對勁兒，神神秘秘的，他如今他現在說的話肯定是有言外之意。

但傅長歌一時又猜不透韓離的言外之意是什麽，只是估計到大約是小心鐵安宜之類的吧，傅長歌沒再想這件事，坐下來正要繼續聊天吃幹糧，卻見張壯虎也站了起來

“張兄弟，你這是去哪啊？”傅長歌詫異的說道。

“我，我去上個上個茅廁。”張壯虎揮揮手，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看來是真的喝高了。

“張兄弟不用扶著你去吧，這天色昏暗的，小心磕著碰著。”傅長歌看張壯虎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不太靠譜。

“你，你小瞧我是不是？用、用不著，用不著。”張壯虎回頭沖傅長歌說話，但一下卻沒站穩，眼看著就要摔倒。傅長歌剛攙住他，卻被張壯虎一把揮開了，“哎呀，你們在這兒等著就行了。我片刻、片刻就回來。”

見張壯虎這副樣子，傅長歌也不由得有些失笑。但張壯虎既然拒絕了他，那傅長歌自然不會再自討沒趣。

左右他張壯虎如此一個是大漢，上個茅廁又你走不遠，估計出不了什麽事情，傅長歌想到這兒，便沒再管張壯虎的事。

“行了，人都走了，咱們好好吃吧。”傅長歌坐下對著顧辰生說道。#####謝謝讀到這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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