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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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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啊!”

只聽見前方一聲尖叫,傅長歌不由得向前趕了幾步,卻見剛才叫醒他的樵夫被一黑衣人一刀封喉跪倒在地,喉頭好像安了一眼血紅的噴泉,流血不止,把那一捆柴都浸紅了。

傅長歌不想惹事,閃身避在了樹後。

可這禍事又豈是這麽好避過的,轉瞬間只聽刀刃破空之聲,一道寒芒向他胸前刺來。傅長歌連忙向一旁閃躲,刀刃堪堪劃破他的衣襟,刀鋒一轉又像他攻來。

這黑衣人武功雖然沒有多麽高絕,可出刀卻是又狠又快,招招直往要害。傅長歌本就渾身疲乏,避得也頗為辛苦,可被這人纏得緊,身上有無兵器抵抗,一時也沒找到機會脫身。

這時他眼前又斜刺出一把劍,挑飛了那黑衣人手中直刀。只見前方閃過一個青灰色的人影,反手一劍穿透了這黑衣人的腹部。傅長歌擡頭看去,面前少年不及弱冠,身材修長眉目端方,手執長劍,身上卻是多處傷口。此時這少年以劍支地,,血浸透了衣衫,已然是搖搖欲墜。

還不及傅長歌多想,樹林深處又追來七八個黑衣人,眼前這黑衣人也掙紮著站了起來,傅長歌再看看那少年,當下一咬牙,強提內力,架起少年。這時他恍然間覺得懷中一空,卻也來不及查看了。

“走!”傅長歌架著那少年,在密林間飛奔而去,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

“往……去……”

“嗯?什麽?”傅長歌聽著身旁那少年的呢喃,只感覺這人腳步越來越慢,轉頭去問,卻看見那少年腦袋一搖一晃,已經是不省人事,“誒……別昏吶”

“算了”傅長歌將那少年背在身上,“還是先出了山再說其他。”

傅長歌自知這是惹上了個大麻煩,但他想了一圈也猜不出那些黑衣人和這少年都是什麽來歷,心下更是十分疑惑,現在他只盼著這少年能早些醒來,讓他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好早想對策。傅長歌原本只打算過游山玩水的快活日子,誰知竟接連兩日驚魂未定,他也只能無奈嘆一聲氣,加快腳步向山下奔去。

這傅長歌自覺如今遭逢大禍,至今還驚魂未定。也不知他若是知道,今日被驚嚇得不輕的不止他一人,心裏會不會好受一點。

這受了驚嚇的人就譬如碧華劍派掌門人顧闕,又譬如正坐在碧華劍派正廳喝茶的淩雲城城主李寒。

顧闕今天本是要談一樁大生意的。都說習武之人是要清心靜修,可這門派上上下下哪處不要花錢,這碧華山上可是有大大小小上千張嘴要吃飯的。眼見著日頭越來越高,顧闕卻半天沒等到來人,心忖道:“這淩雲城就算是富甲天下,手掌中原西域南北疆二十一條商路,可這架子也太大了了些。”

正想著,就聽見門口的小弟子通報,說是淩雲城城主來了。

早知這淩雲城來人,卻不曾說來得會是城主。顧闕一聽,連忙迎了上去,心下那點不耐是一絲一毫也不剩了,“沒想到李城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顧闕等了片刻,卻沒等到一句寒暄客套。那人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嘴角輕輕一笑,卻沒說半個字。顧闕這才想起江湖上那些傳聞,說這淩雲城主李寒有喉疾,沒人聽過他開口,換而言之——這李城主是啞的。

“裏面請。”顧闕將李寒請進正廳落座,忙讓人奉茶。這時他才好好打量了一番這位淩雲城主——座上之人劍眉星目,直鼻薄唇,項上系一碧玉環,一身銀繡皂色綢緞衣袍。那雙眼仿有逼人的寒魄,目光一交,顧闕也忍不住偏頭躲開,心道:“都說淩雲城李寒是當今絕世的美男子,這一見果真是風姿無雙。真是可惜了。”

廳內小弟子將茶奉上,顧闕估摸著也可以開始正題了,他清了清嗓子,“沒想到還勞煩李城主大老遠跑上一趟”顧闕對這樣的無人回應十分的不習慣,這總讓他有種自說自話的感覺,“不知李城主……”

“師父!師父!”偏這時門外跑進一人,步履間有些跌跌撞撞。

“喊什麽……”顧闕的眉頭緊緊擰了一下。

顧闕話音未落,那人已跑至身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赤紅色的令牌遞到顧闕眼前。這時那人才發覺屋內還有外人,便附耳上前,“三師叔和阿蟠師弟……只……”

顧闕一楞,回過神向李寒一抱拳,“李城主,碧華山內有些事務,失陪了”,他匆匆忙忙往外走,還不忘吩咐門口的小弟子好好送送李城主一行。只是顧闕忙亂之內也沒有註意到,自從那報信的人拿出那塊令牌,李寒的雙眼就一直盯在上面,一刻也未曾移開過。

……

“城主”

李寒等在路邊,雙手相扣,眉頭緊鎖。他那侍從不知是去做了些什麽,才回到他的身邊。

“碧華劍派顧闕的三師弟林少嵐和幼子顧辰生帶著幾個弟子回山的路上被人襲擊,顧辰生不知所蹤,剩下的人都死了,皆是一擊斃命。還死了一個在碧華劍派幫工的雜役,可能是在山上砍柴的路途上正好遇到這事。現場一個活口都沒有,只找到了那塊紅玉令牌”這人沈吟了一會兒,“城主,這紅玉令牌之事……”

“查。”

李寒揮了揮手,聲音低沈而有些暗啞。

那侍從不過一問,本沒期望聽到李寒的回答。李寒突然開口,讓他楞了一下,神情立時便嚴肅了,“是,城主。”

這碧華山上的風波傅長歌是全然不知,他此時背著個身高體重都不亞於自己的人,累得是氣喘籲籲,胸部傷處更是一陣陣抽痛。

傅長歌本以為方才離山下已然很近,可誰知這山坡竟是又長又緩,他提氣輕身,也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走出了山。他下山又行了五裏才見到人煙,遠看著似乎是個小鎮,這才卸了一口氣,背著人去鎮中尋客棧了。

“店家,這店內可還有空房?”傅長歌進鎮之前把自己的外袍裹在了那人身上,堪堪掩住那少年的一身血跡和一柄長劍。

“有的有的。誒喲,這小兄弟是怎麽了,莫不是得了什麽重病?”

“瞧店家這話說得,我這兄弟身子硬朗的很。昨日我和我這兄弟上山游玩,卻不料在山中迷了路,我這兄弟還不慎受了涼更是跌了一跤,這才狼狽了一些。”傅長歌一手架著人,一手在懷裏摸出幾塊碎銀子遞過去,“給我備一間上房。不知店家能不能幫我打些熱水在房間裏,再找兩套幹凈衣服,最好還有一壺烈酒。這些銀子將將夠,不夠我再補給你。”

“客官您這話說得就太客套了,豈止是將將夠啊,這是綽綽有餘了。”

傅長歌皺了皺眉,想著自己給錢向來算計的清楚,哪有平白多付的道理,估計是這店小二太過嘴甜客套,“不知房間在何處?”

“這邊,這邊,您請”店小二捧著銀子,喜笑顏開地引著傅長歌二人往房間去了。

進了房間,傅長歌忙將人放在床上,替其擦洗換衣,用水囊餵了水,又稍稍處理了傷口。不過也是奇了,這通折騰下來,傅長歌都累得滿身大汗,這人竟是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就是以烈酒擦拭其傷口時抖動了幾下,讓傅長歌知道這人仍活著罷了。

傅長歌忙完這一通,坐在床邊喘氣,他側過頭看著床上那人,不知為什麽,竟覺得心裏平靜了許多。

“這也是奇怪,明明也是因為這人才攤上這般麻煩。不過這人自顧不暇還能替別人撥開一刀,倒也是難得。”

歇息片刻,傅長歌自覺也該收拾收拾自己身上了,他覺得身上發冷,喉中幹而痛,想來是因為淋雨感上了風寒。

傅長歌脫下一身錦袍,整理著懷中腰間的物事,“這般打鬥,胸襟都刮破了,錢袋卻還在身上,還不算是倒黴到家了。”想到這裏他突然一驚,又接著翻找一番,不禁一聲低呼。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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