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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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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區關押著情節嚴重的政/治犯,以及天生便因為體內元素濃度過高而無法與外界元素產生共鳴的“無能力者”。因為體內元素會無時不刻地向外界流出以達到平衡,這些人雖然可以平常的生活,但是卻不具備操控元素力量甚至於改變局部元素濃度的資質。

為了確保國民血統不被汙染,雖然沒有絕對的理論依據,那些被發現的“無能力者”便會被集中隔離起來;為了防止這種“疫病”的發展,隔離區被設有魔導炮的高臺所包圍,其中每一臺的炮口都足以涵蓋發射者視野下的漫長邊境線,並且就連生/殖行為也被嚴厲地管制起來。盡管如此,隔離區內的人口,仍然隨年月、隨王朝的發展逐漸積累起來,2區、3區……這些從某種角度來看比城市更具有城市性的地方,也被逐一建立起來。

再到後來,這些“天賦罪孽”的人被強迫勞動,就連外界的絕大部分食物供給和礦石開采也全都由各個隔離區所負擔起來。因為多少年來都沒有人質疑過,大家也就都默認了這種必要的手段措施。區內區外缺乏聯絡,相互之間視若惡鬼兇神,竟也“相安無事”地延續至今。

而與此相反的,貴族王室則致力於“飼育”純血統的後嗣。以體內元素濃度為最重要標準而誕生的孩子,因為外界濃度高而產生的不平衡,使得死胎或伴隨有各種先天疾病的胎兒成為必然。同樣……甚至比前者更稱得上是“病態”的生命被秘密焚燒埋葬,而數代當中最優秀的產品,則被冠以“祭祀”之名。

克裏斯緹娜自然是其中佼佼,外界元素回流在她身上是如同呼吸般習以為常的舊疾,而在另一些人眼裏,這種擡手間都能引動外界元素壓力改變的天賦,足以被稱之為“人造神跡”。至於那具為了活下去而拼命調節出“元素穩態”的肉體本身,卻反而沒有人去在意了。新王改朝革新之後,神權沒落,克裏斯緹娜從首都弗洛加的神殿中被押解送去了39區的地牢。盡管一時沒有足夠的理由對曾經明面上最高的教權領袖下手,但是一個被帶上“禁魔環”的階下囚,就連鬣狗般游走在黑暗處腐肉而食的看守,都敢在牢籠外睜著渾濁的大眼靜待一星半點的肉渣。

更何況從始至終,克裏斯緹娜也並沒有流露出抗爭的意圖——比起39區的原住民,她才是最為軟弱、最為可憐的那個順從者。從一開始,她就是一朵無法從淤泥中直立起來的花。鎖在脖子上的禁魔環阻止了外界元素為她所用,本就低到極限的體內元素濃度,僅僅只能起到維持生存的作用,隨著關押時間的一天天堆疊,縱然是想要站起身來都變得愈加困難。而在此之上更為可怕的是……心靈啊。

“39區建立起來的時候,我就在思考大家這樣去做、這樣被要求做的意義了;在成為祭祀之後,思考依舊沒有得出任何結果;新王意圖從舊貴族手中奪取神權歸於王權的時候也是,雖然腦子在做著類似於思考的運動,但是卻沒有誕生出任何想法的征兆……反而是被關押進這裏之後,擁有更加清醒視角和更充分時間的我,卻放棄了。不,應該說是我意識到這種思考本身才是最無意義的真相了才對。我早就知道的,早就可以行動起來的,但是直到現在這一刻,我為自己準備的選項也只有逃避而已……”

“不立即行動的話,是沒有人能夠得救的。”

“所以,縱然是這樣的結局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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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預計還有兩個單章這個小坑就要填完了,簡直開心得想去冰箱裏拿出冰淇淋慶祝!【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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