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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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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嫂送來東西就出去,秦千語瞧著這一堆金的銀的,倒沒有清高到給扔出去,她如今這情形,若要留下來,就得給人留面子,若要逃出去,那也少不得這些東西傍身,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這些東西都是硬通貨。

“媽媽,且將這些東西先收起來。”秦千語沒甚精神的說道,大病未癒的身子,剛剛又痛哭一場,這會兒也覺得疲憊感襲來。

“是。”林媽媽小心的將東西一件件包好,隨後放進了傍邊的一個櫃子裏。

秦千語瞧著她的動作,不由出聲問道:“媽媽,咱們還有些什麽東西。”她一個官家小姐出門,想來不會只這麽光溜溜的就出來了吧?

“咱們的東西,鄭大爺之前有吩咐過,所以沒有人亂動,出門時帶著的都還在。”林媽媽隨即看了看門口,幾步過來,在秦千語的耳邊悄聲說道:“銀票五百兩,奴婢貼身收著,小姐日常用的首飾,也都在匣子裏,還有夫人留下的那些首飾,奴婢出門時,也都給帶上了,這些加起來,值千兩銀子,其餘的不過是些衣物,倒也不值什麽。”說到這些,林媽媽也是暗自幸慶,虧得她出門時,想得周全,將夫人的那些首飾都帶上了,不然如今只怕就便宜了周氏。

吳氏是庶出,嫁妝也不過兩千兩銀子上下,其他的倒也一般,值錢的也就是這些首飾了,出嫁時置辦了幾件體面的首飾,其餘的便是候夫人、老夫人賞了幾件較貴重的,當時吳氏一去,林媽媽便將這些東西收了起來,母親去逝,嫁妝自是歸女兒的,所以秦言玉也默認了,好在周家有錢,周氏也看不上這點東西,不然也不一定能保全。

值錢的都是吳氏留下的那些首飾,秦千語自個的那些,都是公中置辦的,幾兩銀子一件的銀飾,再則就是空心的簪子,包金的步搖,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惟一一件貴重的,值五十兩銀子,還是及笄時戴的簪子,是秦國公夫人讓人從京城送來的,她名義上的袓母,倒是比那個做父親的,對她更上心一點。

要不怎麽說人家會做人呢,五十兩銀子的簪子,在國公夫人的眼中,又能值什麽,但對她來說,卻是她最貴重的一件首飾了,她在寧安縣城出生,在這裏長大,幾乎沒怎麽出過門,也沒去過京城,自然也沒有見過那位名義上的袓母,但京城每年的節禮中,也都有她一份東西,只不過全被周氏扣下了而已,沒落到她手上,至於那支簪子沒被扣下,是因為隨來的有一位頗有身份的媽媽,那位媽媽還過來跟她見了禮,為此周氏也沒敢做得那麽難看。

“鄭大爺送來的這些,奴婢看了下,那支步搖最貴重,沒有一百兩銀子下不來,其餘幾件銀飾,做工也是極精巧,看著也值些錢,七七八八加起來,也值二百兩銀子,若是拿去變賣,估計會折些價,一百多兩怎麽也是值的。”林媽媽七零八落的盤算一番。

林媽媽是奶娘,也是她的管事媽媽,以往在縣衙裏的日子並不好過,秦千語每月也就二兩銀子的月錢,姑娘家大了,總會有這樣那樣需要花錢的地方,二兩銀子若不算計著花用,是不夠花的,林媽媽跟在她身邊,倒是學得一日比一日會算計過日子。

秦千語聽著,這一算下來,她竟還有一千六七百兩銀子的財產,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在大富之家看來,不算什麽,但對她來說,這絕對是一筆巨款。

錢財不露白,她倒也讚同林媽媽的謹慎,只是她有著這筆財富,也不能顯於人前,不然麻煩也招來了,有錢卻不能用,這也真讓人覺得憋屈的,又有什麽法子呢,在山賊窩中,她還敢拿銀子出來,豈不是嫌銀子太多了。

“把咱們的東西藏好,萬不能讓人知道。”秦千語長長一嘆道,手中有錢心裏不慌,可手裏有錢,她更心慌,擔心保不保得住。

“奴婢醒得。”林媽媽小聲應道,只是她們如今還能過安生日子,得緣於鄭大壯的看顧,也正因為此才得以保住這些東西,若是翻了臉?林媽媽面帶憂慮的看了她一眼。

只這一眼,秦千語便回過味來,著實讓她無奈,說來說去,仍就是那一個話題,她手裏是有錢,但她的能力,不足以能讓她保住這些財產,若說帶著錢財逃出去,然後投奔國公府,那也是一個笑話,別說離京城路途遙遠,她一個女子能否平安到達京城,就算到了京城,國公府就一定會收留她嗎?況且她還沒了名聲,沒了清白,為著顏面,人家估計都不會認她,她還是不去鬧笑話了。

林媽媽與雙城,雙雙垂手而立,等著她拿主意。

秦千語看著兩人良久,隨即深深一嘆,道:“咱們且先留下吧,再看看那鄭大壯是何品行,若實在不堪,咱們就另尋出路,若還過得去,咱們也就這麽著吧!”她也是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做此決定。

林媽媽聽著這話,也是滿臉悲淒之色,她看著長大的小姐,竟落到如今這地步,偏偏她也沒能有個好法子,卻是語聲堅定的說道:“只要小姐在一日,奴婢就會侍候小姐一日,若小姐不在了,奴婢也會追隨小姐而去。”

雙城聽著她那話,也是一臉難過的模樣,咚的一聲就跪在了她的跟前:“小姐你別怕,奴婢一輩子都會侍候小姐,在小姐的身旁。’”

秦千語看著,頗有些感動,她都落魄成這樣了,這丫頭還能把她這個小姐放在心上,這也確實是個好丫頭。

“嗯,我不怕,有你們在,我什麽都不怕。”秦千語有些哽咽道,被逼無奈的選擇,她其實心裏也並不好過,只這兩人如此表態,她搖擺不定的心,卻慢慢的也定了下來。

“以後,是苦日子,咱們就一起熬著,若是好日子,咱們就一起過好日子。”秦千語鄭重的說道,對她好的人,她自會待人好,只前方的路太不明朗,她也只能做出如此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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