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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重回荊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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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她回荊州,連司馬徽都沒有見,倒是下令把司馬懿秘密處決了。本來徐庶還說這個人可以留下來做個幕僚什麽的,結果劉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開玩笑,她連周瑜都沒有想過要啟用,更不要說完全不認識的司馬懿了。留一個隨時都能煽動別人造反的人在自己身邊,時刻提防著,還不如給他一刀,殺了一了百了。劉妍覺得的自己現在不缺幕僚,能給她出主意的人太多了,何必留下一個定時炸彈呢?

既然諸葛瑾說諸葛亮可能在南陽,那還等什麽,趕緊回去找他才是正事。雖然劉妍在回荊州之前都沒想過要找諸葛亮,但心在想起來要找也不晚。既然開口問諸葛瑾了,後面自然就開始盤算起很多事情來。

江東之行匆匆來又匆匆走,回襄陽的途中劉妍忽然下令變道去洞庭湖。站在船頭,看著平靜的湖水中倒映著遠處的群山,劉妍竟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洞庭湖是她動蕩人生的起點,當她義無反顧對既定命運發起挑戰的時候,她的身邊就充斥著陰謀和殺戮。

是洞庭湖的水匪給她上了殺戮的第一課,告訴她想要活下去就得殺死想要殺你的人。也是洞庭湖讓她遇上了甘寧,她借寇封的口對方的承諾也是給自己的鞭策。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一起湧上心頭,讓劉妍呆呆地望著湖水淚流滿面卻不自知。

徐庶不知道徒兒為什麽想起來要到洞庭湖上來,卻發現第一天乘船她就沒在船艙裏待著,他想找她說怎麽請諸葛亮出山的事情,卻被告之她在船尾看風景。

徐庶找到船尾,卻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身邊沒有侍衛也沒有侍女。走過去,都快站到她背後了,她竟然都沒有察覺。徐庶有些生氣了,倒不是氣她沒搭理自己,他生氣的是這丫頭當了這麽多年的公主和一把手在這種時候竟然失去了警惕性!

她是什麽身份?怎麽能落單呢?就算這是在自家的船上也不能保證絕對安全。她身邊怎麽能連一個保鏢或者侍女都沒有呢?真有什麽突發情況怎麽辦?而且,她在想什麽呢?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重重地咳了一聲。劉妍正在哭,猛地聽到背後有聲音,猝不及防之下只來得及用衣袖遮住臉:“誰?”

“殿下,您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徐庶奇怪她為什麽不轉過身來。

“我,我只是想看看風景。”劉妍沒有轉身,而是用袖子使勁抹了抹臉:“您找我,是什麽事?”

“看風景也不能一個人落單,這樣危險。”也許是有些風聲,也許是因為生氣,徐庶並沒有聽出劉妍帶著哭腔。

“我沒事,說說您找我有什麽事吧!”聽見老師責怪自己落單,劉妍收斂了情緒,轉身岔開話題,

“屬下來,是想說關於孔明的事,您打算怎麽安排?”自己的關心被拒絕,徐庶的心往下一沈,懊惱自己又沒事找事了。徒兒早已不是那個你說她錯她立馬道歉的小孩子了,她介意自己管得太寬了,天地良心,自己真的是關心她才會這麽直白的。

“還能怎麽安排?先找到人再說。找到了才能安排不是嗎?”劉妍看見老師站在自己的面前,卻不正眼看自己,心裏不高興,語氣有些生硬。

“您要親自去南陽?”徐庶當然聽出徒兒的語氣不善,愈發恭敬地問。

“要不然,您替我走一趟?您去也行,有司馬先生的那點淵源在,你們也算有些情誼的。”劉妍的語氣依舊不陰不陽。

徐庶這會兒已經是苦笑連連了,徒兒越來越會差遣人了。她和她爹還真是完全不同,她爹當年可是親自去請諸葛亮,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那誠意快趕上女婿頭回見丈人了。

可是劉妍呢?幾乎沒有考慮的,就把這請人的任務分派到了他的頭上,她怎麽會覺得自己能請出對方呢?

“老師,如果諸葛師兄真的在南陽老家那再好不過,您隨我入川,他留守荊州,這樣您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劉妍垂著眼瞼,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您見著師兄,可以許他一個荊州牧的實權。如果他還想要別的,等他見著我之後再說。”

“如果,他什麽都不想要,只想在家種地呢?”徐庶沒好氣地問。

“我與他沒仇,他也不是周瑜,人與人是不同的。當然,如果他也執意要在家種地,那我也不勉強,大不了我也免了他家的稅賦便是。您不用有什麽顧慮。不過,不管他能不能出山,您都得隨我入川。”劉妍的話斬釘截鐵,不給徐庶留半天點餘地。

“……”無言以對的徐庶沈默了半天,只得躬身一禮:“屬下遵命,屬下告退。”

“既然來了,陪我看看風景吧。”劉妍背過身去。

“……”徐庶再次沈默,卻也不好再說告退,就這麽站在原地看著徒兒的背,不明白徒兒為什麽突然變得冷漠了。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那裏,誰也不說話,平靜得就像眼前的湖水。

直到侍衛上前報告,說午飯已經準備好了,請殿下回船艙吃飯。劉妍長嘆了一聲:“老師,您陪我用膳吧。”說完不給徐庶拒絕的機會,直接走人。徐庶連著被堵了幾回,也知道徒兒是有心要給他難堪,索性也就不言語了,擡腳跟著走人。

忽然得公主要和軍師將軍一起用膳,這可忙壞了廚子,添飯加菜都不用劉妍另外囑咐,下人們也早早地搬好了案桌布置好了碗筷。兩人到船艙裏坐下不多時,飯菜就陸續上桌了。

吃完飯,劉妍有提出要下棋,徐庶作陪,劉妍執黑先行。徐庶心思不在棋上時不常偷偷註意徒兒的表情,奈何劉妍面沈似水,半點沒有往日小女兒的情狀。

一局棋還沒下完,外面侍衛報告說黃黃承彥黃先生在外求見。劉妍此時方才開口:“請他進來。”

黃承彥是這次唯一的編外隨行人員。本來劉妍只打算帶徐庶和幾個護衛到江。結果老爺子主動請纓,要求隨行。劉妍一開始覺得奇怪,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老爺子和江東顧氏這一代家主顧雍是至交,甚至黃顧兩家在上一代裏還有姻親關系。真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大開眼界。

要知道,荊州從劉表時代起,和江東就是世仇。這種仇恨的關系並不是劉妍建立的,劉妍是吃了劉表和黃祖的灰。現在,黃承彥告訴她,荊州黃家和江東顧家有姻親關系,劉妍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劉表真是太可憐了。

因為有這一層關系在裏面,老爺子自薦隨行,劉妍沒在意,她只覺得老爺子反正就一個人,對她來說,多帶一個人少帶一個人無所謂,她也不會因為老爺子就對顧氏另眼相看,她甚至都沒想過要去會見江東的世家。

到了江東,她也的確沒來得及接觸社情民意,得了諸葛亮的消息就快速返回了。卻沒想到老爺子會在回程的路上突然求見,有什麽話,回襄陽說不行麽?難道,他想為顧家和其他江東世家求情?想到這裏,劉妍整個人都不好了。

黃老爺子一進來,見到徐庶也在,收斂了一下嬉皮笑臉的表情,對著劉妍作揖道:“小老兒參見長公主殿下。”

“先生免禮,賜坐。”劉妍一聲吩咐倒是把黃承彥說得一楞,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兩名侍女擡著幾案走進來擺上,他才反應過來,紅著老臉作揖:“謝長公主殿下。”

“您來見我,是有什麽事嗎?”劉妍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哎,小老兒也是受人之托,請殿下勿要見怪。”黃承彥難得地流露出尷尬的表情,欲言又止。

“先生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劉妍的語氣依舊不緊不慢。心說果然來了,一點兒都沒猜錯,這老頭就是為江東世家求情來的。邊上徐庶卻皺起了眉頭,起身準備再次告退,卻又被劉妍攔了下來:“黃先生與您是摯友,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是,是”黃承彥第一次感覺到從劉妍身上傳出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得他頭上都快出汗了。

邊上後知後覺的徐庶到此時方才明白,徒兒今天所有的反常根子就在這裏,她也許早就知道黃承彥要來,只怕黃承彥要說的這件事,和自己也有關系。而且,這件事讓她很不高興。

“好了,說您的事兒吧。”劉妍催促道。

這會兒黃承彥真的有些後悔了,後悔跑這一趟,趟這一攤渾水。但人都來了,總不能臨陣脫逃吧!老爺子眼一閉心一橫,豁出去了:“殿下,是這樣的。德操想要在治休之前,見您一面,您看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看在他曾經,曾經推薦了這麽多人才……”

黃承彥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來之前他是打好腹稿的,想好了要列舉當年司馬徽輔佐劉妍的種種證據,還要提當年劉妍在司馬府上拜師的情節,希望劉妍能被他的言辭感動,給司馬家留一條生路。

司馬徽要退休了,襄陽郡學的首席座師是黃承彥,司馬徽屈居次席。他退休後,他的兒子司馬廣連這個位置都坐不到。因為劉妍已經點名要襄陽郡學抽調人手組成專家團隊,跟她一起進川,為成都郡學添磚加瓦,司馬廣是劉妍點名一定要進川的人之一。

劉妍當然是故意這麽做的,目的當然很明顯就是要瓦解荊州的司馬世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瓦解司馬世家只是淺層次的目標,根子上的目的是徹底根除司馬世家在荊州官員體系裏的偶像效應。一代名師也好,桃李滿天下也罷,總有謝幕的一天,這次劉妍要遷治所,就是荊州司馬氏徹底沒落的開始。

這一世,劉妍骨子裏來自劉備的性格傳承徹底暴露出來了。雖然她最不願意別人提及她是劉備的女兒。但血緣是騙不了人的。劉備性格中的陰暗面基本上都被劉妍繼承了下來,比如笑面虎。

司馬徽當年“威逼”劉妍必須嫁給司馬體系認證通過的荊州青年,間接造成劉妍被徐庶拒絕,落到如今守活寡的境地。劉妍對司馬徽由心存感激到恨之入骨,並把這種恨意蔓延到了幾乎所有的世家子弟。對司馬氏的打擊報覆自然是最徹底的。

劉妍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很仁慈了,她沒有像對蔡瑁和周瑜那樣讓司馬老頭子帶著家人去種地。只是讓司馬廣進川而已,司馬徽就舍不得了?自己覺得沒臉來討饒,讓黃承彥來說情。

劉妍知道這個情況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司馬徽的做法讓她想起了在成都被她料理掉的許靖,真應該把這個典型案例刻成模板印它個幾千份傳單,拿到荊州發,這樣的話,司馬徽大概就老實認命了。

現在,面對欲言又止的黃承彥,劉妍只覺得頭疼。一方面,她希望黃承彥不要開口說這件事,這樣的話她也不用駁老頭的面子,兩者可以相安無事,不用臉紅。

可是,她心裏還有另一個是個聲音,這個聲音希望黃承彥把司馬徽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這樣她才能借題發揮,徹底掐滅他的希望,把司馬氏連根拔起。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她可不希望,司馬氏有死灰覆燃的可能。

就是因為有這樣矛盾的心態,劉妍才不斷催促黃承有話趕緊說。而黃承彥以為她是生氣了,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殿下,德操年紀大了,阿廣是他最得意的兒子,他不希望他在這個時候遠走。殿下您看,這入蜀辦學是大事,耽誤不得。阿廣學藝不精,難當大任……”

“哼……”劉妍本來一聲不響,就想聽聽黃承彥要怎麽替司馬徽說情。但聽到這兒,她這耿直的火急脾氣實在是忍不住了。重重地哼了一聲:“先生這話說得可真是謙虛啊!這是您的意思還是司馬先生的原話啊?若是您的一聲,那司馬廣在您眼裏學藝不精我可以理解,但若是司馬先生說自己兒子學藝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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