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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怪人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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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已經一個多月了,諸葛妍終於適應了新學校的新生活。同班同學的名字,她已經都能叫得上來了。雖還談不上有了新朋友,談得來的,一起說笑的鄰座還是有的。課程依舊,考試依舊,學習的煩惱依舊,她的生活一切都很平常。

但在這平凡的日常中,卻有一個讓她在意的異常存在。

有一位男生,一位還只知道名字的男生,一開始便引起了她的註意。他叫肖旰。雖然他坐的不遠,卻沒和她說過一句話,或者說,他極少和班裏其他人有什麽交流。除了課上被叫起來發言,基本都聽不到他的聲音。他是如此低調,卻還是相當引人註目。

因為他簡直可稱為帥哥的傳統模板,不僅五官端正,體型勻稱標準,而且在他英俊的面容中還有幾分成熟的憂郁,完全沒有同齡人中常有的標榜叛逆的淺薄……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每個女生都會從童話中理想出來的白馬王子!

連習慣於以自知之明為壁壘,進行自我保護,從來不做花癡,對所有帥哥都高度免疫的諸葛妍,都不得不承認,她註意他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在於這種近乎完美的帥氣。

而諸葛妍同時也覺得:他是個怪人。

她總是看到,他上課時經常溜號,有時像是若有所思,有時則呆呆地望著窗外,有時幹脆用書一擋拄著腦袋打瞌睡。可他又不像是厭學的差生,每次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他也都能對答如流。可見他頭腦一點都不差。

上體育課時,她每次瞥到男生那邊,總是會看到他一臉平靜地大出風頭。不論是玩球還是奔跑跳躍,他的身手都堪稱矯健。說明他還是個運動健將。

如此的文武雙全,才貌兼備,他自己卻如此的沈默寡言。這本身就很古怪,而更古怪的,是圍繞著他的死氣沈沈的氛圍,是大家對他近乎於無視的態度。

諸葛妍不明白,這麽個帥哥,怎麽會淪落到如此孤立的境地?難道是因為他過分內向的性格所致?顯然僅僅如此是根本無法解釋的。

她非常好奇,可作為轉校生,她又不敢主動出擊,生怕觸到雷區。於是她只能耐心地觀察,同時也留意周圍的動靜。不久,這個困擾她很久的疑惑,終於等到了浮出了水面的時機:

一天上午,在化學實驗課上,她聽到隔壁試驗臺的女生和她的好友神秘兮兮地閑聊。便靠了過去。

“聽說了嗎?都傳開啦,二班的小慧說,昨天晚上她又看到咱們班的大帥鍋,跑到她那小區鬧啦。”

“剛好了幾天就又犯病了?”

“可不是嘛,據說就和上次在操場上的時候差不多,突然就手舞足蹈,呲牙咧嘴的。小慧說她好心跑過去,他卻發瘋似地吼她,讓他快滾開。”

“哎,你們說的帥鍋是誰啊?”諸葛妍探過頭,不由小聲地插嘴問。

那女生以異樣的眼神瞥向角落裏的一張試驗臺。她跟著看過去,只見肖旰那孤零零的身影,正在用酒精燈給試管加熱。原本和他一桌的男生,正在別的組湊熱鬧……

接下來的幾天,諸葛妍陸續又聽到了不少關於他的傳聞。看來,那件怪事,開啟了一道與之相關的傳說的閘門。有人說,曾看到他在公園裏,鬼鬼祟祟地跟著幾個打扮妖艷的女子;有人說,曾看到他在商場裏,追人家一對母女,還被人家撓了;也有人看到他地下通道恐嚇一個要飯的,之後又在街上毆打一個酒鬼;還有在女生圈子裏,傳說有一次體育課快下課時,有女生看到他溜進了女廁所,嚇得她都沒敢進去,不過,奇怪的是,一直到下課也沒見他出來。下課後,她跟著人流進去,也並未看到他的人影……

如果,這些都是真有其事,肖旰便不止是怪人了,簡直就是個惡劣的變態嘛!

這下,諸葛妍倒是明白他為什麽被孤立了。但這些能是真的麽?她不敢相信。怎麽看他都不像那麽惡劣,那麽猥瑣的家夥。況且根本就沒有什麽能證明……可話又說回來,每件事,尤其是他的怪異舉動,都被人描述得有鼻子有眼兒的,也不像是成心拿他開涮的惡搞。

這件事已經朝詭異的方向發展了。而這還沒完,更詭異的情況出現了,諸葛妍發現:

不知何時起,肖旰的頭上有了一條奇怪的飾物,似乎是一條金色絲線,環繞在他那清爽的短發和發亮的額頭上。雖然很細,卻頗為顯眼。

這太奇怪了。且不說他一個男生,竟然帶著個金頭飾。就說學校本來是禁止學生佩戴任何飾品來上學的這個常識。學校的老師和學生們竟然視而不見?難道他有什麽硬背景?所以他做出的怪事,甚至壞事,都會得到學校的包庇?

諸葛妍被這種種詭異和困惑的感覺,攪的心神不寧。於是,她忍不住主動和後桌的女生宋曦曦說起此事。出乎她意料的是,對方的回答很痛快,堅決否認肖旰和校方的人有什麽關系,因為她和他是住一個小區的,對他家很了解,根本就沒什麽特殊背景,他的父母也都是很普通的上班族。而當問到肖旰頭上的飾物時,曦曦不僅一口否認,還很驚訝:

“啊?什麽金線、金環的?哪兒有啊?”

“不是吧,就在他腦袋上啊,那麽明顯,你看不到?”

“你沒事吧……”曦曦見她一臉認真,便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然後以一種異樣的神情地瞅著她,好像在看一個怪人。

諸葛妍永遠不會忘記這個表情。因為以這個為起點,接下來她將目睹和遭遇一系列改變她世界觀,改變她人生命運的事件,直到徹底摧毀她的所有常識……

第二天,一如既往的晴朗早晨。諸葛妍一宿沒睡好覺,她幾乎是踏著預備鈴,才進到教室的。昨天的事讓她耿耿於懷。她決定拉旁人來佐證,非把這事和曦曦擺明白了不可。可當她走到自己的座位,竟發現後面坐著一位陌生的面孔。是一個胖乎乎的女生。

“哎?曦曦呢?”諸葛妍不由得大聲問。

“妍妍,你還沒睡醒吧?我不就在這兒嘛!”那胖女生一臉不高興地回答。

“啊——?”諸葛妍瞅瞅她,又瞅瞅周圍同學,“別逗了,曦曦哪有這麽胖啊!”

“餵——!妍妍,你太過分了!一大清早的就來損我——!”

伴著其他同學的笑聲,胖女生撅起嘴。一副受了朋友欺負的嬉鬧樣子。一副和她很熟的樣子。周圍響起了各種起哄聲。但起哄的重點,並不是這家夥到底是不是宋曦曦的問題。而是曦曦有多胖的問題。

開玩笑吧?今天是四月一嗎?

她怎麽可能是那個身形高挑,一笑倆酒窩,眼神銳利的曦曦呢!就算是個奇跡,讓她一夜胖成這樣,也不像嘛!可聽大家的口氣,似乎曦曦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諸葛妍不由得動搖了,一瞬間,真以為是自己睡迷糊了。可事實就是事實,不管她坐下來怎麽回想,怎麽琢磨,對於這個胖女生,她根本就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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