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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吻痕哪有傷痕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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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突發“襲擊”的伊莎貝拉瞪了狄利斯挺久——不過,在狄利斯看來,任何與長大的小夥伴近距離對視的時間,都可以用“很久”來修飾——所以他也堅持了很久(幾十秒長度的“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往後縮了縮,閉上眼睛。

上次咕咕這麽瞪著他的時候,自己被拽著領帶壓在了餐桌上,吃掉了一整碗的蘆筍沙拉。

故此,保險起見,還是躲一躲……躲不過,閉上眼睛不看也可以……

“……靠。”

閉著眼睛的狄利斯沒等到任何物理性攻擊。

半晌後,他只聽見了一句低低的咒罵。

咕咕,淑女不可以罵臟話。

如果是針對我剛才做出的行為,我要事先聲明,是你先開始的。

——盡管很想如此逼逼,但在這種時候逼逼會遭到蘆筍堵嘴的懲罰,狄利斯還是知道的。

他又往後縮了縮。

“xx的……”

她又罵了一句……我剛才的行為不對嗎?可書上的確記錄過,早安吻的位置應當是額頭啊。

不管怎樣,我是不會睜眼睛的。

“淦它xx!”

唔,這句臟話我小時候沒聽過,是伊莎貝拉長大後自己吸收的新知識嗎。

這句臟話是什麽意思呢……她好像氣得不清,睜開眼睛後絕對會遭到暴打吧……

……可是小夥伴罵臟話時的表情,我幻想很久了。

況且,睜不睜眼睛,我都會被強制塞蘆筍嘛。

完成一番心理建設後,早已對自己欠揍程度有所估算的狄利斯睜開眼睛,決心冒死記錄下小夥伴罵臟話時的表情——上次自己埋在書堆裏,根本就看不見,這次決不能錯失——然而,對面空無一人。

吊燈,沾著墨水的羽毛筆,因為過長而成堆堆滿桌面的羊皮紙。

狄利斯就著頭部所處的水平線,往左看看,往右看看,又往上看看。

最終,他眨眨眼睛,默默降低了水平線——低頭向下。

與一個裹在毛毯裏,只露出一只胳膊,氣急敗壞地揮手的五歲崽崽四目相對。

機械師:……

他楞了一下,然後長舒一口氣,心安理得地把自己憋住的語句告訴對方——“咕咕,你現在是個小女孩,小女孩不可以說臟話。”

再次變小的伊莎貝拉:“我xx的xx的xx!”

——之前因為長達五分鐘的“初吻”而變化也就算了,為什麽只是一個輕輕的額頭吻就能讓我變成這種狀態啊!

我xx的“劇烈情緒波動”!

有這個破設定,老娘還談個屁的戀愛啊?!

五歲的她在毯子裏暴怒地捶打了半天,最終絕望(又羞恥)地發現,自己波動的情緒仍舊遠遠夠不上剛才被親到頭頂時的劇烈程度——再次變成高大而討厭的大人的狄利斯笑了一下。

而再次從搖他肩膀變成踹他膝蓋的伊莎貝拉吼道:“笑什麽笑?很好笑嗎?!”

“啊,我就是想提醒你,咕咕,這樣我們可以不必刪除第225條條款了。”

狄利斯摸摸自己的鼻梁,重新回歸了欠揍而自信的說教狀態——伊莎貝拉在心裏發誓,這貨膽敢伸手過來摸頭的話,就把蘆筍沙拉塞進他的鼻子——“很明顯,你正處在需要聆聽童話故事的生理年齡。”

被埋在毯子裏的咕咕漲紅了臉,用力拍打手臂。

“屁!”

“淑女不可以輕易說臟話,咕咕。”

“x!”

狄利斯:這個字雖然聽不懂,但大概也是臟話。

他又摸摸自己的鼻梁,把地上的小姑娘抱到了膝蓋上,把松脫的毛毯重新用絲被束成的帶子紮好。

只不過,比起剛才半身裙般的包裹,此時狄利斯所臨時紮出的衣物,更接近鬥篷般的披蓋。

伊莎貝拉瞪著他沒說話。

她臉上的表情和幾分鐘前一模一樣,但狄利斯再沒有升起絲毫懼怕之意——畢竟,用兇狠的表情瞪著你同時,還鼓起臉頰旁嬰兒肥的崽崽,根本沒有任何攻擊性。

……雖然,狄利斯卓越的大腦能讓他自動抹除嬰兒肥,將其切換成五官銳利美艷的女人,但他拒絕這麽做。

“好了,咕咕,我們來繼續把這個協議寫完……”

“餵,狄利斯。”

註意到這貨自我逃避式的態度轉變,好不容易把人a到離交往就差一步的公爵非常惱火。

她甩甩胳膊上過大的袖子,拽住了他的衣服,踮腳第三次湊過去。

“快點。”伊莎貝拉不耐煩地命令道,“快點再親我一口,把我變回來。”

見鬼,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對方一個普通的親親都能導致“劇烈的情緒波動”啊。

狄利斯僵住了。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恐怖的事實——今早自己遺漏的東西未免也太多了,是得了老年癡呆嗎——“咕咕。既然你只是親一口就能變化……那昨晚……”

良久的停頓。

表情逐漸空白的機械師。

伊莎貝拉冷哼一聲:“現在才想到這個?弟弟,你今早也失智太多次了。”

因為胳膊的長短,糊不到後腦勺的公爵只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變小後連力氣都沒有了,見鬼。

“是你自己調配的鎮靜藥劑。之前我們起了爭執,你為了讓我停止動作,就掏出針管……總之,我們大概打了一架,我試圖把你掐死,你在我大腿上留了三個註射後的針孔……喏,就是這兒……”

對了,她自己今早也挺奇怪的,連針孔都忘了檢查。

——話說回來,情緒急劇波動時,會下意識忽視細節,是我的缺點吧?

所以才不註意把狄利斯咬成這樣的……雖然,對於昨晚具體咬了哪幾個部位,用的力道多大,我也記不太清了……耳朵是咬過的,脖子是之前打架時掐的,喉結好像也咬過,嘴角……嘖,我明明只是多親了幾口?還是記錯了?

狄利斯急忙把她準備掀毯子的手按下去:“不不不用了,我不用看。”

伊莎貝拉心不在焉地往下說——她把註意力放到了回憶昨晚細節上:“……咳,所以,在藥劑的作用下,然後我就一直保持原本的狀態了。”

呼。

聽到解釋,狄利斯的臉色開始回升,具體類似於一只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煮雞蛋。

“怎麽?你這麽緊張幹嘛?”

回過神來的伊莎貝拉,見狀有點好笑:“行了,別扯這些,你趕緊親一口我,這個樣子太不方便了……”

狄利斯舉起雙手,抱著伊莎貝拉腋下的位置,將其提起,拉遠,最後放回地上。

他再主動挪著椅子,後退一米。

“不。”

機械師嚴肅比出“no”的手勢說:“這是犯法的,咕咕,我不想親你,因為我不想違法。”

伊莎貝拉:……

她氣笑了,往退縮的弟弟這裏又走了一步。

弟弟:“如果你要過來親我,我就去制造上吊用的繩子,給自己施加單人絞刑。”

根據《帝國法第12修訂版》記錄,戀|童應當被施以絞刑,嗯。

這個混蛋是智障嗎?!

公爵大人氣得跺腳:“我是個成年人!”

機械師:“可你現在是五歲小孩的形態,吻你會讓我有罪惡感,我也絕不想吻一個小孩,感覺自己好像惡心的變態哦。”

“哦”你個大頭鬼!

公爵:“那……那你親別的地方啊!剛才的額頭吻對小孩也可以啊!”

“不行,對待小孩的正確額頭吻應當滿懷長輩的慈愛之情,可我現在對你做出的所有肢體接觸都會摻雜褻瀆之情。”

公爵:n。

她大聲地指著這個弟弟——介於自己此時的身高,指著對方才能添加一些氣勢——“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繼續和你談戀愛,必須要解決我的身體變化嗎?!”

啊。

機械師若有所思:“或者,你給我點時間,我去研究一個能在絞刑結束後把人脖子重新接好的裝置?如果每天親你三次,我必須把自己上吊三次……”

他頓了頓,臉上泛起正道的光芒(?):“我們要遵紀守法,咕咕。”

淦!!

伊莎貝拉突然覺得,簽訂一個協議是很有必要的。

“動口不動手”的話,她也會在4個月之內被這貨的破嘴氣死。

狄利斯教育了她一句,見咕咕還是處於頭毛都氣翹的狀態,又想到什麽,糾正了一下對方之前的謬誤。

“還有,咕咕,不是‘你想繼續和我談戀愛’。無論是什麽情況,我並不打算和你談戀愛。”

他理所當然地指指桌上的羊皮紙:“我們正在擬定的是婚前協議。做了那種事就必須結婚。只有結婚才能做那種事。否則你覺得我為什麽要第一時間坐在這裏寫條款?”

公爵:……

她面無表情地捂住心臟:“這是我見過最爛的求婚,弟弟。”

“啊,可是你在大口大口喘氣……哦,你要變回來啦?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咕咕,身體的變化揭示了你真實的……”

“閉嘴!滾去實驗室把那個什麽藥劑拿過來,我不想在接下來的一整天之內都變來變去!”

可惡啊啊啊啊!!

【五分鐘後,鐘樓中某一層,裝滿了試劑瓶的實驗室】

機械師開門走進來,右手手掌捂著自己的側臉。

他穿過琳瑯滿目的化學試劑瓶,走到某張玻璃桌前,停在一排冷白色的試管前。

狄利斯用左手拿起一枚試管,檢驗了一下裏面藥液的狀態,確認沒有絮狀沈澱。

接著,他放下試管,再次伸出左手,拉開抽屜,準備去拿針管。

——抽屜拉開了,除了躺滿針管的紙盒以外,還有一面小巧的,向上的手鏡。

鏡子。

狄利斯眨眨眼,左手從針管上掠過。

他拿起了手鏡,將其放到了自己的臉前。

然後,他放開了自己捂著側臉的右手。

一塊青色的瘀痕。

就出現在伊莎貝拉剛剛給予“輕吻”的位置。

“……情況加重了嗎。”

機械師打量了一下自己臉上新增的傷痕,又拉下衣領確認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跡——起床時的紫色,已經變成了不祥的紫藍色。

根據從咕咕那裏收集到的過程描述判斷,她在……那些事之前,和醉酒的我爭執搏鬥,其中最兇狠的行為應該是“試圖把我按在浴缸裏淹死”,而根據她的戰鬥經驗和戰鬥習慣,側重“淹死”的目的時,應當不會在我的脖子上用力過猛,而是有松有馳地控制力道。

也就是說,我脖子上的瘀痕,應當只是摩擦擠壓後產生的紅色嗎……現在卻變成了紫藍色。

這可真麻煩。

狄利斯歪歪頭,數日前在漆黑的小巷裏奔跑,一路滴下血滴的回憶再次浮現。

【什麽啊,原來是皮肉傷?那之前他們為什麽說你滴了一路的血……】

【大概是天黑後看錯了,咕咕。】

僅僅鬥毆時被揍一拳就會吐血,僅僅吻痕就會留下組織破裂的傷痕……

他草草打量了一遍,嘆了口氣,放下手鏡。

機械師將左手重新伸向紙盒裏的針管。

“零件又要維修了。”

他逃離那裏後已經過了太久,總是忘記,自己作為一個曾經的“人偶”,也需要定時維修。

……不過,傷痕轉變的程度加深,真的只是因為那些白影的影響嗎……總覺得,是在某次實驗後的變化啊……

“果然,問題出在那場定位空間點的實驗上。”

【諾德學院,另一間設施良好,擺設精美的職工宿舍】

懷特先生正在文件。

他的妻子,懷特太太,正溫馴地站在一邊。

——以完全不符合“妻子”身份的溫馴,雙手交疊,頭顱微垂,眼睛盯著地面。

周圍非常安靜,只有紙頁的翻動聲。

良久,懷特先生翻完了自己手上的文件。

他揉揉自己的眉心,並未向妻子投去多餘的視線。

“今天是星期幾?”

“周日,先生。”

懷特太太遲疑了一會兒,又補充道:“……明天就是周一,先生,小姐入學報到的日子。”

是嗎。

懷特先生無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牽扯,神殿聯盟的副主席沒必要對一個“人偶”投入太多精力。

……更何況,這個人偶還是劣質的試驗品。

“委托給諾丁杉暗市的拍賣會……準備的進度如何?”

懷特太太的頭似乎又往下低了一點。

“主辦方表示,他們缺少資金,正在向諾丁杉明市舉辦眾籌。”

懷特先生楞了一下,總算把視線放到了妻子身上。

他遲緩地吐出兩個詞:“眾籌?暗市?”

驢我??

全帝國最混亂強盛的暗市,要靠眾籌才能舉辦一場小規模拍賣會??

似乎是讀出了他的潛臺詞,懷特太太小聲解釋道:“根據主辦方的解釋……前段時間,他們的地下賭場出了一些問題……”

懷特先生皺眉:“這種生意上的問題應當交給商人解決,而不是在對聯盟的交易上輕慢……”

“——有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在賭場裏贏走了他們所有的金幣、債券、以及諾丁杉的全部地契。”

懷特先生:“……”

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選擇諾丁杉暗市召開拍賣會的決定。這個地方似乎很不靠譜。

“賭場本就是應該承擔相應風險,面對意外及時止損的產業。”

他覺得這完全就是主辦方的奇葩借口,“更何況,再超出常規的賭徒,他們也應該早在對方贏得過多籌碼時進行了處理……”

“沒有。”

懷特太太再次艱難地打斷了他:“據主辦方描述,對方不僅‘像只猴子’那樣溜走了,還溜走後再溜回來挑釁,重覆了三次,最終‘被一個騎著秘銀機械馬的土匪半道劫走’。”

懷特先生:“……”

他深吸一口氣,揉揉自己的眉心。

“我沒興趣聽他們編奇幻。找個時間約談主辦方,他們目前缺多少籌備資金,神殿聯盟可以暫時出資,條件是盡快加快拍賣會的進度……”

至於現在這種輕慢的態度,在聯盟急於脫手的那件拍品前,都可以挪後再議。

對了,拍品。

懷特先生站起身,懷特太太急忙跪在了地上。

“出去吧。”

他對著妻子擺擺手,確認對方低眉順眼地退走後,整整衣領,走向了書房內裏的小隔間。

小隔間裏的家具都被他搬進來時清空了——這個狹小幹凈的房間裏,只擺著一只透明的玻璃盒。

懷特先生打量了一番盒中擺放的東西,這正是神殿聯盟急於脫手,準備在暗市中賣走的“拍品”。

片刻後,他靜靜地露出——笑容——不。

不。

與其說那是笑容,還不如說,是兩邊嘴角單純地提起、拉大、咧開。

“主席竟然急於脫手這種東西……真是愚蠢。”

副主席喃喃著,緩緩將右手貼緊了玻璃盒的盒面。

“設計詭奇……做工完美……毫無疑問,擁有極強的爆發力與潛能……甚至還有自我維護功能……仿佛擁有生命,排斥了機械師議會的所有機械師檢查維修……簡直……”

簡直就是,不應該屬於這個時代,應當被記錄在“傳說”裏的神跡。

不過,副主席所看中的,當然不是能讓任意一個機械師震驚的功能結構。

他所看中的……

“以前只能遠觀……如今好不容易到手,卻不允許我進一步拆解研究……主席那個蠢貨。”

懷特先生的嘴角拉大到恐怖的程度,他註視著盒中安靜紮成一團,鱗片漆黑發亮,紋理精美的機械長鞭,不禁加快了呼吸。

“為什麽……為什麽……那位公爵從不離手的長鞭……本源金屬裏,含有神殿聯盟的標記?”

這是超越了時代的創作……還是超越了“時間”的怪物呢?

如果是後者……那麽,那麽,他所畢生追求的……“完美的人偶”……

“你的制造者是誰?你的制造者是誰?你的制造者是誰?只有人偶才能創造出來!我知道!只有人偶!只有人偶!只有完美的、完美的、完美的人偶!!”

白色的影子在玻璃盒前忍不住發抖,他將另一只手也貼上了盒面,幾乎呲裂的眼眶和幾乎撕裂整張臉的嘴角,如同壞掉的人偶。

盒中,離開主人後,靜謐沈睡的長鞭,手柄末端的縫隙裏,雕刻著一枚小小的星星。

【伊莎貝拉,我會把星星摘下來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打算多甜幾章的,但看到上一章有小天使誤會,只好提前把伏筆稍微放出來了……

首先,咕咕是個暴躁起來“什麽都註意不到”的姑娘,在她的印象裏,自己的確觸碰啃咬了某些位置,所以她直接認為那些痕跡都是自己造成的,並感到了心虛與愧疚——然而,因為弟弟有意無意的引導與嘴賤,她忽視了這其中的疑點,再次陷於暴躁。

咕咕的確沒有經驗,她不知道真正的吻痕是什麽樣的,在狄利斯通過嘴賤的方式刺激她,並遮掩疼痛的情況下,她將其視為了“有點可怕,但非常強烈,標註著我占有權”的印記。

但是,事實上,在過程中,咕咕並沒有使用任何【能夠制造出這些可怕傷痕】的力道,痕跡的變化是弟弟的體質原因。小天使們也可以看到,即便是之前那個臉頰上的輕吻,都能在弟弟身上轉化成瘀痕。

並不存在“do愛”時刻意毆打家暴對方啦。弟弟說“家暴”是嘴賤而已,而且弟弟自己在條款裏列出的“家暴”不包括“毆打”,重點是“逼他吃蘆筍”。

關於伏筆,弟弟那次鬥毆,被王子揍一拳後只是皮肉傷,但卻“滴了一路血”的細節我估計小天使們都忘了qaq一直在強調“過於淒慘的傷痕”,還有公爵近距離看見他的嘴角時感到吃驚疑惑的細節,都含有相當的暗示……

啊,怪我可能細節描述不太清楚,抱歉,請不要因此討厭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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