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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攻心哪有場面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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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無疑是一名忠誠的仆人。

而“忠誠”,在很多時候其實並不是一個純粹的褒義詞——尤其是在漢娜和啞巴的身上。

它意味著高行動力,高冷酷性,對主人以外所有對象都保持著驚人的冷漠,還有對待自己的毫不珍惜,心裏有一份隨時可以獻出一切的狂熱——漢娜唯二比啞巴幸運的,就是她有一個關系親密的親人,又有一個並不在乎她的主人。

是的,那位公爵在世時並不在乎她,甚至連一眼都吝嗇給予。

這不是出於“輕蔑”之類的負面情緒——漢娜清楚,自己連讓主人升起負面情緒的資格都沒有——這只是一種忽視。

主人強大,尊貴,日理萬機,忙著處理的事情都是大陸上各個國家之間的紛爭……她怎麽可能屈尊回到城堡,專程來看一眼自己隨手撿回來的小女仆呢?

卡斯蒂利亞公爵給了漢娜活下去的機會,又給她和兄長請來了醫生與老師,讓她成為了一個聰明成熟的仆人——她沒有對漢娜做出任何威脅、打罵,某種意義上是個非常好的主人——然而,等到漢娜準備為她效力之後,公爵卻把她隨手閑置在一邊。

漢娜到現在都記得,自己央求漢納去試探主人心意時,兄長面露難色帶回來的一句話——【你妹妹?我不需要什麽仆人。讓她隨便做點她想做的事吧……小女孩,跳跳舞,養養花……如果她年紀到了想嫁人,你自己就去支取點金幣吧……別給我惹麻煩就行。】

與梅瑞娜仰仗著啞巴不同——漢娜的主人,根本不需要她的任何付出。

卡斯蒂利亞公爵的確不需要任何幫助,她推開了所有橄欖枝,推開了所有屬下,似乎永遠是那個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惡鬼。

惡鬼的敵人們,將這份“拒絕”理解為“狂妄”。

而希望為惡鬼奉上生命的仆人——漢娜將這份“拒絕”理解為“痛苦”。

我想為您做點什麽。

我想為您奉獻什麽。

這份壓抑起來的渴望,在“那位公爵”去世的消息傳開後,徹底爆發開來。

仇恨、敬意、痛苦、悲傷、難以置信——在主人逝去後,漢娜以此為驅動力,瘋狂燃燒著自己。

兄長漢納在大王子身邊按兵不動:因為他們都相信,如果那位回歸,一定會第一時間報覆明面上背叛自己最狠的王子傑克。

而漢娜則孤身潛入了梅瑞娜公主的王宮:因為公爵逝去後,她竟然在這位公主的身邊看見了公爵手下的第一副官——這背後掩藏的東西絕對是耐人尋味的。

漢娜的潛伏是卓有成效的。

整整三年,她把作為一個女仆所能掌握的所有——所有關於梅瑞娜公主殿下的細節,都深深記在心裏,仔細揣摩。

她弄清了副官理查德和公主之間維持著怎樣的交易;她弄清了理查德背叛公爵的具體時間——早在公爵倒臺之前;她甚至弄清了理查德之所以背叛公爵的原因……男人的天性……呵。

她像一只蜘蛛,把那座王宮裏所有密切交織的人際關系都看在眼中,揣摩出一層層耐人尋味的內涵。

公主性格裏扭曲的殘忍、啞仆不惜奉獻一切的忠誠,還有兩者之間隱隱的矛盾、裂痕……對於漢娜來說,這是她三年來所收集的最有價值的情報:這直接幫助她來到了可能離主人最近的地方。

而她作為一個“人微言輕”的女仆,還要披著貪婪虛弱的外衣……又是怎樣在公主的手下,打探出這麽多情報的?

答案顯而易見。

因為少年時那段噩夢般的經歷,漢娜早就把端莊女性應該秉持的某些信條拋到腦後……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利用自己的魅力,故意誘惑那些有價值的目標,從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當然,在親生兄長的監督下,漢娜險險地將自己的“奉獻”停在了某個界線前。深知兄長可能會為此與自己決裂,漢娜她便不能使用一些,真正會輕賤她自己身體的方法。

那麽,她只能依靠難度最高、也是最有效的一種。

攻心。

這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事實上,當漢娜的確實施這種誘惑方式時,她發現自己非常擅長這個方法。

仿佛在玩一個游戲。

除了哥哥和主人以外,一切都是可以被犧牲抹除的nc……而自己的攻略對象頂著紅色標識。

自己所要做的,並不是上前像個妓|女一樣暧昧勾引,而是琢磨分析他的一舉一動,據此締造出一個“攻略對象理想型”的人設,再慢慢接近他,讓他真正對自己產生“愛情”這玩意兒。

雖然漢娜自己也不相信“愛情”這種東西,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型”。

成熟的男人,就裝出清純生澀的女學生。

自大的男人,就裝出柔弱無依的小白花。

地位尊貴與心智冷酷的男人肯定會難一些……嘛,不過自己也很少需要從那種身份的男人身上套情報,身為女仆,前提是保持低調。

確立目標,觀察,追蹤,解析,制訂相應性格偽裝,接近,讓其愛上,任務達成,情報到手。

經過三年的經驗積累,她玩這一套太熟練了——漢娜最擅長的就是分析觀察對方的性格,從而得出討好對方的方法——然而,就是這樣的她,今天在諾德學院圖書館,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所深深註視了——嗯,很遺憾,不是她本人,是她本人手上的書。

而且這個男人還一副“如果自己不肯借出自己手上的書,那麽就把她本人給弄死”的失智模樣。

出於謹慎,漢娜後退了一步。

“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漢娜小聲說,依舊努力維持著自己訂制好的羞澀人設——這位名為狄利斯的教授應該就是喜歡這一款啊,男人理想型的判斷我會搞錯嗎?

狄利斯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氣場已經接近“想吃人的失智猩猩”了——自幾天前的某個時刻開始,他連自己具體叫什麽都要花費好幾分鐘才能想起來,更別提控制他自己的表情氣場。

“我、我真的很喜歡……這些書……而且我的確想向教授請教……”怯懦地停頓一下,又深吸一口氣補上,進一步突出內心羞澀的掙紮,“……請教一些問題!我、我對機械師真的很敬仰——”“抱歉,我正忙於高深的研究。”

狄利斯直接打斷了這位小姐,並向其揚了揚自己手上的《論情緒管理》《逃避的訣竅》《哲學思辨:理智喪失之後的自我拯救》。

漢娜:你在忙於什麽高深研究啊。

狄利斯似乎從對方的無語裏讀懂了一些意思,進一步解釋道:“我正在研究理智與情感的鏈接性……正好是你所借的那些書裏所闡述的課題。”

不,我對這種一聽名字就像瞎扯的課題沒興趣。

狄利斯對眼前這位小姐的確沒什麽惡感,黑框眼鏡再疊加她手上富有品味的書籍,整個人又擺著“請教導我”的好學姿態……

正是因為看對方還算順眼,他才忍住了和那絲淺淡香水味長期處在一個室內環境裏。

漢娜所判斷的當然沒錯:潛意識裏,狄利斯作為喜歡炫耀的學術性研究者的確會對這個類型的女孩產生信賴或好感——否則他早就以逃避怪獸的姿態逃出圖書館了。

“如同我之前所說的,小姐,如果你真的足夠聰明,就明白我隨時會試試拼成一個沒有人性的猩猩。”

不,這種假設是沒有哪個聰明人類會明白的。

以及,究竟是哪種生物會用猩猩來比喻自己啊。

漢娜頗為無語的心裏吐槽道,並適當轉換了思路:“嗯……那,那好吧,教授。”

攻略對象眼底浮出一絲善意。當然,是看著她手裏的書浮出善意。

“這本書當然可以借給您……但是——”漢娜把書往前遞了遞,又收了回來,狡猾地補充道:“但是,您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狄利斯問道,似乎又有點不耐煩了。

“但是,我想請您和我聊一會兒天。”

漢娜咳嗽一聲:“聊天,就一會兒……教授,我知道您擁有十分淵博的學識……”

和一個人聊一會兒天?

這種要求,對於一個宇宙級嘴炮,簡直易如反掌。

如果願意,狄利斯可以站在原地,單方面向這個姑娘輸出嘴炮長達15分鐘——當然啦,這只是平時的情況。

如今這個嘴炮已經深陷失智的邊緣,所輸出的都是“如何計算接吻時長”這種玩意兒。

狄利斯不想再浪費任何屬於自己的寶貴時間——他寶貴的時間都忙著去思考,某個發生在小巷子裏的事件了。

“可以,我只回答一題。”

狄利斯不耐煩地催促道(依舊是盯著人家手裏的書,而不是人家漂亮的臉蛋):“你有什麽不明白的,需要我講解嗎,這位小姐?”

漢娜從他的語氣裏察覺到了不耐煩,於是她再次改變了自己的方針。

她試圖偽裝出那麽一份落落大方來——“教授,我想請教你這個問題……就是關於萊布尼茨公式的……請看這裏,對,就是這。”

這麽說著,她巧妙的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借書處的等待隊伍——漢娜在借書處旁邊,提供給學生用的自習書桌上,攤開了一份筆記本。

“哪裏?”

狄利斯不耐煩地咕噥著,跟過去,伸頭去看那個本子——非常輕易的,弟弟就這麽被漢娜引出了排隊的隊伍——原本,再等待兩個人,他就可以成功借書,走出圖書館了。

“就是這裏,請看。”

安娜再次強調了一遍,並巧妙地低垂下自己的頭,作出順從的姿態來。

在狄利斯的角度看來,這個乖巧好學的小姐只是讓出了本子上基本記錄的內容。

而在所有旁觀者看來,這是一個“男方略略低頭檢查作業,女方深情註視其側臉的畫面”。

漢娜的目的就是這個,在不能一舉拿下這個麻煩家夥感情的前提下,搶先散布謠言,蓋過他那些前妻的話題,從而創造出一個緋聞環境——可惜的是,這招有人用過了。

而且用過的這招還造成了天崩地裂的深遠影響。

“餵,弟弟。”

一個幽幽的聲音在圖書館門口響起,並緩緩逼近:“你旁邊的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抱歉,期末死線,為搶日更只好先把原版草稿發了一段上來……現在是完整版啦qaq作者今天十點鐘才完成小組作業的t制作,請大家見諒,修改後加了五百多字喲qaq等到六月份就好啦,這幾天依舊很忙……對不起……

(其實大家可以看目錄辨別的,如果章節名和簡介沒來得及寫,那就是未完成版的,可以等修改後出現完成版再點進來看哈)

漢娜:只要做出誤會的舉動,制造謠言環境,如此便能讓他人誤會我和目標的關系。

公爵:只要瘋狂陷害弟弟的風評,制造謠言環境,如此便能看出那個欺騙弟弟感情的渣女在哪裏。

主仆一致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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