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立秋。

安懷澤起床已經中午了，安安就睡在旁邊，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見爸爸看他，用力揮著小手，咯咯的笑著。

身子有些酸，安懷澤坐起來，把安安抱起來，看了一下尿布，換了新的。

床頭櫃上有一個空的奶瓶，看來冕哥已經餵過了，還有一張紙條。

“幫你跟七叔公說了，飯在廚房熱著。”

“每次都這樣。”安懷澤笑的甜蜜。

下樓吃了飯，再看了一下時間，一點多了，帶著安安進悠悠的房間，檢查了一下，一切如常。

安懷澤回客廳，坐到沙發上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連抱著安安都覺得哪裏都不舒服。

“安大夫在嗎？”

外面有人叫，聽著聲音可是有好幾個人。

“在！”

安懷澤去開門，就看見好幾個人一起進來，一個是周奶奶的兒子周承，後面跟著兩個孩子，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男孩，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應該就是他的孩子了。還有其他的幾個年輕人，安懷澤不怎麽認識，不知道是誰家的。

幾人進到堂屋，就覺得裏面實在是涼快的很，兩個大風扇吹著，可不像外面。

“安大夫，你家可真涼快。”一個年輕人笑著說，然後就過去坐了沙發，“沙發真軟。”

安懷澤看了一眼，就隨便他了，沙發他多的是，只是這行為太讓人不喜。

“安大夫，我們過來檢查。”周承說明來意，轉移安懷澤的註意力，兩個孩子乖乖的站在後面，很是沈默。

“都到齊了？”安懷澤問。

“還……”

“還沒呢，安大夫，你家有沒有啥子吃的，餓死我了。”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搶過話，周承就不說話了。

其他幾個人都沈默著，安懷澤也不惱，脾氣好得很，“還差誰？”

“差趙平唄，還能差誰啊，那瘸子，都走不了路了，你們說是不是啊？”年輕人笑著，接著脫掉鞋，一只腳踩到沙發上，“真舒服，安大夫，能不能在這裏檢查啊，診房哪有這裏好啊。”

周承的兒子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安懷澤把拿起掛衣架上的白大褂，說實話，他還真的怕這些人身上有瘟疫，不得不防著點。

“去診房吧。”安懷澤在前面帶路。

安安見爸爸走了，啊啊的叫了兩聲，也要去，安懷澤回頭，“乖乖呆著，爸爸一會回來。”

反正孩子知道他在不會哭，安懷澤剛轉身沒走兩步呢，就聽見安安哭了，一回頭，就看見那年輕人在掐著安安的臉。

“安大夫，這是女孩吧，多好看啊，這小……哎喲，你tm敢打我！”

年輕人捂著一邊臉，已經腫了，憤怒的看著安懷澤，安懷澤松開拳頭，恨不得把他往死裏揍，什麽涵養，見鬼去吧。

安安朝著爸爸伸手，哭的一張臉都紅了，安懷澤深吸幾口氣，把安安抱起來，小臉都被掐紅了，還有些紫了，一直沒停住哭。

“我cao！”年輕人一腳踢開地上的凳子，握住拳頭走過來。

大家都沒想到，安大夫脾氣那麽爆，一言不合就打了，但是看到孩子臉上的紅印，都覺得打的好。趙登這種人，一起回來的時候，一路上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真以為自己很牛逼。

安懷澤一直在哄安安，也不在意趙登要怎麽樣。

“老子打死你。”趙登一拳打下去，沒打到就被周承拉開了。

“這裏可不是你家。”周承冷喝，他是長輩，倒是不怕趙登對他怎麽樣。

“呸！你一個姓周的憑啥管我們老趙家的事情，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他，一個男biao子！”趙登吐了一口唾沫。

安安一直在哭，安懷澤心裏暴躁，本來昨晚就累，起來全身不舒服，對趙登也懶得計較，但是有人不知好歹，對一個小孩子，怎麽就下的那麽大的勁。

“怎麽了？”趙冕從外面進來，就聽到兒子一直在哭，覺得很不對勁，進來才發現氣氛不對。

“唔…哇！”安安看到爹爹進來，哭的更大聲了。

趙冕看到安安臉上的紅印，都有些紫了，眼裏染上怒火，環視一周，最後停在趙登身上，“誰幹的？”

老張家有長輩來了，周承就放開了拉著趙登的手。

大家都不說話，趙冕算是叔伯輩了，趙登敢對安懷澤大呼小叫，倒是不敢對趙冕怎麽樣。

“哼！”趙登冷哼一聲，不敢看趙冕。

“把他趕出去，以後別進我家門。”安懷澤煩躁的轉身。

“呸，biao子，得瑟什麽。”趙登低聲嘟囔，也不屑在這待，轉身要走。

“等等。”趙冕叫住他。

趙登轉身，眼前突然一陣發黑，直接摔到地上了，腦袋冒著血，懵了好一會才用手碰了碰後腦勺，一手都是血，旁邊是被他踢倒的凳子，上面沾著一點血。

“他們都檢查好了嗎？”趙冕看都不看他一眼，低聲問安懷澤。

“沒有，我也沒心情，過兩天吧，看他們也沒有發燒。”安懷澤語氣煩躁，看到趙登一臉懵比的躺在地上，倒是消了點氣。

趙冕去拿了一瓶止血藥過來，扔在地上。

安懷澤看了一眼，冷哼，“不就蹭破點皮嗎，給什麽藥。”

“都回去吧，過兩天再過來，麻煩把某些人也帶走。”

周承他們沒想到，這一家子一個比一個暴躁，但是也帶著趙登走了，順便帶上了門。

“吃飯了嗎？怎麽不是去小羊村嗎？”安懷澤到櫃子下拿了一個醫藥箱出來，給安安抹了一點藥膏，香香的味道，安安並不排斥。

趙冕沖了一遍水，血腥味淡了很多，“吃了，中午休息，下午三點再去。翠花今早鬧了一下，過段日子再說吧。藤八叔不會來鬧，八嬸可能下午要來，我去請個假。”

“我也不怕他，別請假了，我上去把安安哄睡了再說。”安懷澤抱著安安上樓了。

趙冕收拾好堂屋，按了按太陽穴，不後悔剛才的做法，不給趙登一點教訓，小澤不開心，他自己心裏也不舒服，那就讓自己舒服好了。

趙登腦袋破了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全村，八嬸就躺在地上哭嚎，“天殺的喲，下的這狠手喲，一個長輩咋就跟小輩計較到這程度喲。”

柳翠花回來說了一下這八卦，趙母就去多打聽了一下，一打聽不要緊，大家都說是自己兒子幹的。

趙母趕緊跑去兒子家，趙冕已經去上工了，是安懷澤開的門，安安趴在他懷裏，閉著眼睛睡覺，還一抽一抽的，一把大傘把兩人都遮住了。

“哎喲，冕兒呢？”趙母進去找了一圈，沒見人。

“上工去了。”安懷澤跟在後面，坐到沙發上，給安安扇風。小孩子受不得風，剛剛哭的一身汗，安懷澤都不敢開風扇。

“小澤啊，冕兒咋就把人家打破腦袋了咧？這可……哎喲，咋辦咧。”

不說還好，一說就氣，安懷澤冷下臉，“娘，這事你別管了。”

“都是一家人，哪能不管咧，你說說咧，咋回事啊？”趙母一臉著急。

安懷澤把安安的臉給趙母看，臉上的冷意未退，“他活該。”

這傷好一會了，現在可是一直在泛著青，趙母一看，小孫子白嫩嫩的半邊臉都腫了，氣的一拍沙發，“好大的膽子咧，啥子長輩和晚輩計較咧，她兒子把我乖孫掐成這樣，看老娘不撕了他喲。”

趙母把安安抱過來，安安被驚醒，扯開嗓子哭，安懷澤心疼，“娘，把安安給我吧。”

“給啥子！你們就是好脾氣咧老娘去他家問問咧，這賬咋算咧小澤啊，你學著點咧，冕兒這事做的對咧。”

說著，既要把安安抱出去，安懷澤把安安抱回來，“娘，外面這麽曬，安安不能出去，他家要鬧就鬧。”

“那他們家要咱們家賠糧咧，咋能就這麽算了咧。”趙母也是忘了安安還小，倒是不堅持帶出去了，“娘去和他們說道說道。”

“賠個屁，他們愛鬧就鬧，別理就是了。”把他兒子弄成這樣還想要糧？

趙母張了張嘴，到底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這鄉下啊，不同城裏，有時候就是不用講理直接比誰家的嗓門大咧，但是咧，你喊再大聲別人不理你，也是憋屈。

“那趙登那邊，腦袋到底是破了洞咧。”趙母還是擔心。

“冕哥下手有分寸，破點皮給個教訓而已，也讓他消停一段時間。”也讓別人知道，他們家惹不得。

趙母放心了，“那就算咧，我回去跟你爹說一聲，免得他亂想咧。”

趙母很快就走了，安懷澤上樓，抱著安安看了一下午的書，外面鬧騰的厲害，但是趙冕家甚至是趙大強家，都沒有一個人理的。

“把咱家安安掐的臉都紫了，他們家還有臉鬧，有本事來咱家門口鬧咧，那麽心虛幹啥子咧。”趙母對著別人吐槽，說完冷哼一身就回院子去了。

掐的都紫咧？大家想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但是安懷澤把院子關了，人家也進不來。

八嬸哭了一下午實在是除了看熱鬧的，老趙家沒有一個人回應她的，也是不知道的怎麽哭下去。

關於趙登的事，趙冕在工地上跟藤八叔說了一聲，藤八叔擺擺手，“沒事，打了也好，也讓他吃點教訓。”

藤八叔明事理，並不怎麽在意，就是不知道怎麽的，趙登性子不像他。

藤八叔是有點介意，但是也覺得這樣也好，誰家孩子不是捧在手心裏，被打也是活該。

趙冕還是要和藤八叔說一聲。但是要讓他道歉，實在是不可能，打他兒子罵他媳婦，要不是因為大家都是一村子的，趙冕非得把趙登往死裏打，但是，趙登罵小澤的聲音不大，他也不好說出去。

這件事，八嬸哭嚎一下午，大家都以為老趙家又要賠糧了，誰知道人家連理都不理你，大家也是看的一臉沒趣。

到了晚上，就有人開始挖地基了，趙冕和趙升打了招呼，過兩天替他一天，還留了一百斤糧食。

“大哥，你這是幹什麽？都是一家人，幫個忙而已咧。”趙升把糧食推回去，不收。

“我孝敬爹娘的。”趙冕放下糧走了。

趙升看著他大哥的背影，嘆了口氣，說是給爹娘的，還不是因為今早翠花鬧過咧，說啥子分出去就是兩家人了咧，親兄弟還明算賬咧之類的話，趙升也沒辦法，日子要過，只想著以後再和他哥賠個不是就是。

趙登的事，藤八叔把八嬸壓下了，不給她再鬧，而過了兩天，安安的臉也消腫了，安懷澤總算是有心情給人家看病，這兩天大家曬傷都是趙冕給的藥。

趙升幫趙冕頂了班，趙冕趕著馬車去了小羊村，小羊村也是鎮上的，所以安懷澤想著，大概晚上也就回來了。

周承他們過來檢查過了，都沒有發燒的跡象，安懷澤就讓他們每三四天來檢查一次，實在走不開，五天也行，大家連連點頭應了。每天過來也是麻煩，反正他們也沒病。

下午，趙冕就回來了，安懷澤還有點驚訝，怎麽這麽快？這幾乎就是去了就回來的時間吧，買的那麽快？

安懷澤註意到趙冕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問了一句，“怎麽了？”

“小羊村沒了。”趙冕坐下，喝了一大杯水。

什麽？！

安懷澤楞在原地，好一會才問，“怎麽回事？什麽時候的事？”

“應該是昨晚的事，我問路的時候，人家還說昨天還有人在集市賣豬崽呢，我去到的時候，我還奇怪怎麽田裏都沒人，一進村就發現村裏都是血，還有死人，幾乎都是小羊村的人，穿戴整齊，不像難民，我不敢多待，就回來了。”趙冕皺著眉，喘了幾口氣。

“去跟村長說說，圍墻要加快進度了。”

趙冕點頭，他也是這麽覺得，小羊村就在他們鎮，也是小村，以前靠養羊為生，全村加起來，估計也就□□十人吧，村裏的屍體沒有多少難民的，估計人數不少。這麽多人，來趙家屯，也吃不了什麽大虧，打不過就跑就是。

趙冕很快就出去了，到工地的時候，大家在搬石頭，大根叔還奇怪，“冕小子，咋回來這麽快咧？豬崽買到沒有咧？”

“村長在哪？”趙冕轉移話題。

大根叔奇怪，指了指村長，“喏，那不是咧？”離的不遠，咋沒看見咧？

趙冕快步過去了，“村長，我有事說。”

村長放下手上的活，“啥事？”

趙冕開門見山，“小羊村沒了，咱們村的圍墻，要快點了。”

“啥？”村長一驚，“咋回事？”

“應該是難民做的，我看地上的屍體有一些就是難民……”趙冕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小羊村怎麽也有八十人咧，就這麽沒咧？”村長不敢相信，但是就對趙冕的為人還是信的。

村長不敢耽擱，跑出去，拿起一旁的碗和筷子，用力敲著。

“大家安靜，大家安靜咧，先停一下咧。”

大家停下來看向村長，村長喝了口水，高聲道，“我有事說咧，從今晚開始，每家每戶的男人女人都得過來上工咧，地裏的活哦，早上大家一起去下地咧。”

“啥？村長，為啥？”有人高聲問，“這樣子，哪裏休息的夠咧。”

“休息不夠就不夠咧，小羊村沒了咧，一條村子都沒了咧，就是難民做的咧，小羊村雖然不大，但是現在咱們村年輕人沒回來幾個咧，也比小羊村多不了幾個人咧，難民搶糧殺人咧，咱們村真的能出去打的，哪裏有人家多咧。”

大家炸開了鍋，都不敢相信。尤其是大根叔之類，有親戚在小崗村的，都是不敢相信的，但是村長不會騙他們的，冕小子今天剛去了小羊村。

“完了完了。”大根叔低喃，大喊，“村長，我回去跟我婆娘說咧。”

說完，不敢耽擱，直接跑回去了，就怕他婆娘知道了要瘋了咧。

有親戚在小羊村的，都跑了回去，大家也能理解，但是這樣子，人手就不夠了。

村長把趙冕叫出去，“冕小子，恐怕要白天一起幹活咧，這圍墻一天弄好就早一天安心咧，但是這曬傷藥，能不能給大家算便宜點咧，糧哦，族裏出了咧。”

“可以，上工的人，曬傷藥不要錢，我回去和小澤說一聲就行。”也要不了多少，大家做活都是遮的嚴嚴實實的，就是臉要露出來，小澤會調曬傷藥，空間裏也有很多，趙冕直接答應了。

村長點頭，欣慰的拍了拍趙冕的肩膀，“好好好，我去讓大家都來上工，一天都不能耽擱咯，這還是要分工咧，多點人去運石頭咧，但是車不夠咧，冕小子，你說說該咋辦咧。”

“去柳家屯借，多出點糧也可以的，但是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咱們村建圍墻，不然要是親戚了註意，只怕做什麽都來不及。但是雇人家的馬車，也不好瞞，只能說咱們村有人建房子，不如把三輪車這些也用上。”趙冕大概分析了一下，覺得差不多了才停下。

村長點頭，“是這樣子沒錯咧，但是山裏不近，晚上也不能進山，大家一起來上工，拉石頭是趕不及建圍墻的咧，車不夠多，也是麻煩咧。”

的確麻煩，村長的意思是，不去借車穩妥點，但是不借車，其實也快不了多少。

“那就睡咱們村要建房子，去借車吧，借一個月也差不多了。”

村裏人多，大家一起上工，這圍墻絕對可以建起來的，只夠就可以慢慢的建大圍墻，把田也圍進來。

“但是，人家也要過來看的咧。”村長就是愁的這個，石頭大塊，不可能用人力搬咧，雇車，誰家放心一眼不看就借給你咧。

“咱們圍墻只是在挖地基，地基都沒全部挖好，早點借，他們看不出來。村長你去借的話，人家也放心。”

“行咧，我現在就去借，你帶上馬車運糧去咧。”村長當即下了決定，然後去敲盆讓大家停一下。

“是這樣咧，村裏車不夠咧，所以現在哦，我決定咧，拿公糧去借車咧，到時候人家過來問，你們都說咱們村是建房子咧，不能說是建圍墻咧，要不然那些難民肯定要盯上咱們村咧，知道不？”

大家高聲回，“知道咧，村長你去咧。”

大家都沒有異議，他們可不想像小羊村那樣咧，自己有老婆孩子老爹老娘，圍墻早一天建好早一天放心咧。

大家也不聊天了，都埋頭做事，村長帶趙冕去祠堂地窖拿糧，就拿了三千六百斤糧出來，裝不了那麽多，村長就咬牙，只拿了兩千四百斤。

柳家屯有八輛牛車，現在不是農忙，大家也不怎麽用得著牛車咧，現在牛車一天三十斤糧咧，付十天定金就行咧。

“走了咧。”村長也不含糊，直接到馬車前面坐在一邊。

趙冕坐在另一邊，低喝一聲，“嘿，走咧。”

馬車離開趙家屯，馬的腳程快，傍晚就到了柳家屯。

柳家屯沒有人家通電，大家吃飯就早，現在太陽已經要下山了，大家和就出來坐在門口吃飯，看見一輛大車過來，還以為是啥。

馬車走近，大家才發現這是大馬來的咧，但是他們這邊哪來的馬車咧。

“趙家屯的那對男夫妻家不是有馬車咧。”有人知道一點。

“就是咧，上次我還看見馬車跑過咱們村口咧，哎喲，那可是快咧。”

幾個漢子嬸子在門口說著，馬車已經到了。

有認識村長的，都招呼兩聲，“哎喲，這不是趙家屯的村長咧，咋有空來咱們村啊，吃飯沒有咧，沒吃飯進來吃兩口咧。”

“不吃了咧，下次咧。”

柳家屯誰家有牛車，村長心裏門兒清，很快就找到了第一家，人家也是坐在門口吃飯，看見他過來，都熱情的招呼。

“哎喲，吃飯沒有咧，咋有空來咱麽家咧，我去叫我當家的出來咧。”

嬸子放下碗，跑了進去，村長跟趙冕解釋 “這個是柳家屯村長家，和他說了，其他的就容易多咧。”

趙冕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很快，柳家屯的村長就出來了，還拿著一碗飯，熱情的招呼村長兩人，看得出來和村長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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