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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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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繽紛,滿院花紅燦放,枝頭桃花初吐新蕊,粉紅萬紫,一片詩意。

春意花盛雖美,卻敵不過這院中揮灑丹青、一身楓紅的年少之姿。

修長指尖朱筆妙動,在凈雪宣紙落下點點清艷丹紅,慢慢繪勒出一幅凈絕花英之圖。

驀然,一陣春風揚起,吹動那一柔朱發稍未,那枝上花瓣似禁不住勾誘地離枝飛墜,紛紛圍繞庭中這宛若花精謫仙之影。

這時,筆尖乍止,不遜紙上桃花之顏淺笑,似乎花瓣紛落紙面,打擾了他的興致。

興致飛散,橫筆置案,不理案上未完之畫,輕輕捏起那抺擾意的花瓣,細細賞玩一番。

「新花初結,尚未瓜熟蒂落,便被春風吹離枝梢,歸於塵土,如此早夭的花英,卻只為這境小院添加一絲詩意……值否?」

少年輕柔說問,語氣似惋惜又若責備。

移步邁向桃樹下,丹鳳之眸昂望枝稍朵朵盈花,續道:「然,花之讚頌,不正來自這抺短暫的繽紛之美?為此無懼於燦爛瑰麗之後,尾隨而來的腐敗……」

「吾方十四,依人而言,說來尚未成熟,卻已擁盡、享盡人生之最……」驀然一頓,溫順的眼閃過一抺趣味:「是否,吾該如花兒一般步入枯竭之初了呢?」

桃下少年身懷所有一切常人夢寐以求的天資、身份與富貴,他追求於此、滿於此也享於此,但卻沒有人看見,在這完美如斯的外表下,竟包含著一顆祈禱腐敗的心……

風更吹,抖落更多的花辦飛舞,而人佇立無語,似融入花間那般的飄逸不實……

「誰?」沈思之際,突然有陌生的氣味侵入,一回頭即見一柔嬌小可愛的黃金人兒立影一旁。

與桃紅回異的黃,是清透秀靈的金澄,純潔無汙的亮麗,宛若花蝶精靈般地嬌細動人……

花紛之際,二道仙靈花般人兒就這樣無言相望。

之後,那櫻般小唇吐著嫩稚的童音怯生怯地問道:「……你是桃花仙子嗎?」

乍聞,惹得少年桃紅唇瓣化開一抺清麗菀爾:「汝說呢?」

得到回應讓稚童清澈的盈盈大眼瞪的更大,大為吃驚地向後了退一步:「啊!你、你會說話!?」

少年對童子的反應感到有趣,顏上笑意更深:「汝以為吾該不存在嗎?」

「不……不是……我……我……」一時間,困窘染紅了童子粉致的小臉,手足無措地說不出任何話來。

少年這才移動腳步,慢然向著童子接近:「怎麼了?」

「我……我只是覺得你好漂亮……漂亮的好像……好像不存在的樣子……所以…我……」童子見他接近,一顆忐忑的心緊張得話愈說愈結巴,俏麗的小臉蛋愈垂愈低。

少年在童子面前蹲下,細長的手指拉起那交握胸前不停搓揉的小手,將手上那瓣花英置入那小手之中。

「咦──」童子心頭一驚,再擡頭,那桃花般的絕顏正慢慢向他接近。

忖楞間,只覺頰上一抺溫熱觸感──

「這不是汝等該來的地方,離開後忘了這裏!」言閉,那英紅的人影已旋身離去,獨留下一地紛落的繽紛花英及一抺與這境桃香相異的芝蘭淡香……還有手間紅潤的桃花瓣……

桃花林間的桃花仙子……

當花英隨風再落,花下舞動丹青的楓姿不再,卻落入了那佇立樹旁的清澄人兒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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