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快要哭出來了, 他祈禱著大哥不會發現自己在偷聽, 但是這是不可能得了。

陸時安已經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心跳得很快，砰砰砰，砰砰砰。天啊, 快點停下來吧, 他不擡頭都知道, 大哥正在看著他。

但是陸時安什麽都沒問，只是仔細看了一下程玉有沒有受傷。見他可憐兮兮地，像只迷了路的傻麅子, 又心疼又好笑。

隨便和王媒婆打聲招呼, 陸時安就把程玉抱起來慢慢往他的房間走。

程玉此時腦袋裏仿佛只有漿糊一般，什麽念頭都沒有，像只犯了錯的貓崽子，努力把自己團起來。

好後悔, 早知道不去偷聽了。

就這樣一路懊惱，直到被放在床上，陸時安問他有沒有摔傷, 他才從走神的狀態裏脫離。

他的眼睛紅紅的，還有淚水附在上面，整個人看起來......很好欺負。

陸時安簡直無法控制自己心裏的那些惡劣因子。

他慢慢得捧起程玉的臉, 用食指慢慢擦拭程玉的眼淚。這些眼淚, 是聽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之後流的嗎？有人為他而哭得感覺真好。這麽可憐, 真的很想欺負他。

“哭什麽？”陸時安此時就想聽他的解釋。

程玉貪戀著此時大哥對他的關心, 還有他們之間幾乎沒有間隙的距離, 他可以說嗎？說了以後，大哥會不會直接將自己趕出去？

陸時安專註地看著他，程玉避無可避，一咬牙，閉上眼睛，用聽起來很冷靜的聲音說道：“大哥，我，我好像喜歡你。我一點都不想讓你成婚，一點都不希望有別人喜歡你，更不希望你喜歡別人。大哥，我是不是很壞？”

陸時安壓制住內心的狂喜，他默默地聽程玉繼續說下去。

“每次一有人說要給你娶親，我都會很難受，大哥，我知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他打算好了，今天說完這些，他就去程爹爹剛建好的宅子，或者直接住在店裏，總之，他是沒臉面對大哥了。

陸時安抱住程玉，捂住他的嘴。

“別難受了，我說的那個人其實就是你啊？”

程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時安。

“我喜歡的就是你啊！所以沒有別人，一直都是你。”

他輕輕地吻了吻程玉的額頭，程玉看見陸時安的眼睛裏滿滿都是對自己的珍視。

他突然覺得莫名委屈，在被大哥用這樣溫柔的目光看著的時候，明明很高興，卻忍不住想哭出來。

陸時安無措地給他擦眼淚，程玉即使在告白的時候都很冷靜，沒想到現在居然哭了。

陸時安不知道怎麽哄人，程玉不是陸時恒，隨便一道菜就能打發的了。他有些後悔逼著程玉說那些話，只好抱著程玉，任由程玉把眼淚流在他胸前。

程玉漸漸平靜下來，發現自己整個人幾乎都被大哥環抱著，而且還像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哭哭啼啼的，把大哥的衣服都哭臟了，就很不好意思地捂著臉，眼簾垂下。

於是陸時安就只能看見程玉撲閃撲閃的眼睫毛，以及有些發紅的臉龐。他的小程玉，還是個小少年啊。

陸時安就覺得自己著實是個禽獸，但是他會放手嗎？不會。獵物已經傻乎乎地自己走進他的窩裏，他就只會用自己的嘴巴輕輕叼起這個小傻瓜，然後走到哪帶到哪，全世界只有自己可以欺負他，只有自己可以擁有他。

陸時安掰開程玉的手，親了親他那有些發燙的臉，還有含著淚花的眼睛。程玉覺得自己身邊的氣溫越來越高，在陸時安吻他的時候，身體完全使不上力氣，只能軟軟地依附在陸時安身上。

看他乖乖的樣子，陸時安心裏就軟的一塌糊塗。

他怕程玉不好意思，就沒有和程玉說他的打算。等他選個好日子，就向程伯父提親，這樣，等程玉十八歲的時候，他們就能正式在一起了。

陸時安現在打算先攢著聘禮，程伯父不在乎銀錢，但是自己和他的差距太大，也是不行的。

陸時恒明顯感覺到，自家兩個哥哥之間的氣場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而且，他摸摸自己的小肚皮，就覺得，有時飯沒有吃多少就飽了。難道這是自己要瘦下來的前兆嗎？

他不知道，他已經被餵了成噸的狗糧，沒什麽胃口也是應該的。陸時安感覺程伯父似乎是看出什麽了，他時常會用一種頗有深意眼神看著他，讓他有些心虛。

程長郢倒沒什麽別的想法，只是有些心酸，自己才找回來不久的兒子，就要這樣一輩子和別人在一起了。自家的院子已經建好了，也沒見自家兒子住一晚上，總是粘著陸時安。唉，男生外向啊！

皇帝很給力，前幾天就把最後兩味藥給送來了。程長郢激動地不能自已，立馬向皇城方向磕了個頭。這父親都磕了頭，沒道理下輩不表示，也都跟著磕了頭。

果然，沒有幾天，欽藍伯父越來越清醒了，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曾今傻過的人。

只是他對程玉的存在，剛開始還有些不知所措，好在他沒有忘記自己不清醒的時候經歷過的事，總之與程玉依然很親近。

程玉覺得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再說欽藍爹爹對他很好，即使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又能怎樣呢？

程長郢還捐了不少銀兩還有布帛給安陽城以及安陽城附近地方的貧苦人家，他覺得這是老天也在幫他，自己多積德，才能惠及家人。

陸時安覺得，磕個頭意義不大，直接給錢的救濟，也治不了本。他還是努努力，看能不能靠著靈泉水培育一些兩種，增加水稻和小麥的產量。這樣無論是皇帝，還是百姓，都能獲得實在的好處。

其實他不是沒試過，用靈泉水泡過的種子，長出來的東西確實好吃又高產，但是它們留作種子，卻沒有那樣的效果。

這是基因問題，只能靠生物手段解決。不過有靈泉水的幫忙，明顯可以加速這一進程。

要想賺錢攢聘禮，還是要多做生意。像以前那樣小打小鬧的，意義不大。本來只打算在安陽城這邊做做生意的，可是感覺安陽城市場有點飽和。

可惜棉花還是沒有長成，要不然自己開個服裝廠，既能給自己賺錢，也能增加就業，最重要的，就是可以改變一個時代的衣服的用料。等棉花都普及了，還有多少人會穿麻布呢？用蘆花還有木槿的填充衣物的保暖方式也會被淘汰。

現在說這個還是太早了。

陸時安覺得夏天很快就到了，到時候開連鎖的冷飲店就比較合適。像奶茶，冰棍，還有果汁，難度都不大，甚至連炒冰也是可以做出來的。

以前念書的時候，學校門口就有賣這些東西的，陸時安也都做過，一些簡單的口味還是可以弄出來的。紅茶不知道有沒有，現代的資料上記載的是大約直到明朝才出現紅茶。這裏實在不好說，畢竟這裏連番薯都有，說不定找一找，還是可以找到的紅茶的。沒有紅茶，有綠茶也行。現在人泡的綠茶，加了不少料，居然還放姜！簡直不能忍受，所以陸時安自己炒茶，自己泡茶。到時候做點綠茶，像□□綠茶的口味靠齊，大約也會受歡迎的吧！

這裏的人喜歡羊奶勝過牛奶，他們似乎都堅信羊奶比牛奶要好一些，陸時安也嘗過，比較一下，感覺沒什麽太大區別。既然都喜歡羊奶，他就用羊奶做奶茶。

現在就要做好準備。京城鋪子是不好找，但是有人幫忙還是可以很快準備好的。安陽城可以先開一家試試水，等穩定了就在京城那邊再開兩家。

關鍵就是貨源不好搞，自己需要向有羊奶的地方進貨。這裏離牧羊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在草原內部倒是有不少游牧民族。這段路不算好走，好在有空間，進個貨問題不大，保存問題對於陸時安來說壓根不是問題。但是量大的話會引起懷疑，最好還得想一個合適的辦法。他和幾個來自北方的胡商關系也是不錯的，到時候通過他們的商隊，進貨還是有保障的。

也許這項生意做得好了，很多店都會紛紛效仿，說不定還能加深京城和北方草原部落的聯系，至少會有不少人會在草原那裏多進些羊來養殖。

奶制品嘛，很多做出來都是比較受歡迎的，進了貨也不一定非要都用來做奶茶，像奶幹、奶片，還有奶酪、酥酪都可以做出來。

解決貨源與運輸問題，其他就都不是事了。

因為準備開店，所以陸時安就專心在家做開店要賣的飲品了。在現代他喜歡喝紅豆布丁奶茶，五分糖，布丁滑滑的，紅豆糯糯的，無論是夏天冰鎮還是冬天加熱，都很好喝。

布丁這裏還沒辦法做出來，但是也可以用奶羹代替，可能口感有點不太像，但是也可以放進奶茶裏。

這幾天程玉和陸時恒一直能喝到不同口味的奶茶，雖然奶茶很好喝，但是陸時安只許他們一天喝一杯。

這玩意喝多了發胖，雖然羊奶比牛奶含脂肪量稍微少一些，但是裏面放的糖比較多。

程玉一般在這種事情上絕對不和陸時安爭論，因為他知道爭不過大哥，聽話就對了。只有陸時恒這小子，滿心滿眼都是吃，偶爾會瞞著陸時安，偷偷地自己做一杯。這小子，學別的速度正常，唯有學做吃的就很快。

關於改良良種的事情，不是急就能急出來的，還需要經過至少十幾年的培育。他不是生物方面的專家，只是知道一些原理，可能不會在短期內出現成果。

程玉對陸時安表明心意後，就發現，陸時安在當他大哥，和當戀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雖然親密的舉動不算多，但是仿佛每一個舉動都變得不一樣起來。還有，大哥吃起醋來，也是很有意思的。

只要一想到陸時安有時會有些傻氣的吃莫名其妙的醋，他就覺得又甜蜜，又好笑。

陸時安自己最大的感覺，大約就是自己的火氣越來越旺了。他每次做的帶顏色的夢，都會有程玉哭泣的樣子，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變態。於是平時不太敢和程玉太過親密。

年輕人的身體，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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