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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月下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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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腹輕壓著她的頸動脈, 觸摸她鮮活的搏動。分明是至疏的關系, 做的卻是至親的動作,憑的是斑駁的舊交情,借的是新鮮的吸引力。

陳司諾眼皮微斂,狹長的眸光和她清柔的目光交會, 唇舌輾轉之間不曾放過她表情的細微變化,她卻閉上了眼。

張愔愔意識混沌, 直到綿長的一吻收住。

陳司諾握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懷裏, 動作溫柔許多, 唇抵住她橫在眼尾的痂痕,令人張愔愔產生了某種錯覺。

她清醒過來又覺得他混蛋一樣的卑鄙。

陳司諾卻覺得懷裏的人好似一塊軟玉, 整個塞在懷裏, 抵住心口暖著心窩。近日來他是有點疲憊的, 這會兒把人擁著,竟是舒服得昏昏欲睡。

張愔愔出聲打破他的平靜, “陳律師這麽愛占人便宜麽?親也親夠了, 還想怎麽樣?”

陳司諾垂眸看她, 目光在她兩瓣唇之間逗留片刻,對她溫聲低語:“我剛才好像咬到你舌頭了?”

張愔愔扭開頭, 並不想理他。

經他這麽一調戲,舌身某處果然顯出隱隱作痛的感覺。

張愔愔並不是生得天仙下凡的模樣,只是某一瞬間她的眼睛鼻子忽然都合了他胃口,尤其是那兩片嘴唇, 像是生來索吻的。

陳司諾雖不是真禽獸,但也並非善男子。

該混蛋的時候也混蛋,他對著張愔愔借酒耍過一次混,食髓知味,一回生二回熟。

這晚過後,兩人一如往常,各忙各的事。

……

魏庚的案子開庭時間在即,陳司諾忙得腳不沾地,他手上除了這個案子,還有個財產糾紛的案件,開庭時間就在魏庚案的前一天,開庭地點在外地。

所以他從外地開庭結束,當天回來已是淩晨,在屋子裏整理卷宗,而後獨坐至天色拂曉,起來洗漱一番,帶著卷宗資料開車前往法庭。

對於魏庚販毒一案,陳司諾提出諸多無罪情節。

他說:“在司法實踐當中,販賣毒品罪是指,明知是毒品而非法銷售或者以販賣為目的,而非法收買毒品的行為。而就本案而言,魏庚並不具備販毒罪的構成要件。”

其一,劉焰城與魏庚相交多年,互為好友。劉焰城以普通交易為由,利用魏庚對其的信任,在魏庚不知情的前提下,迫使魏庚參加販賣毒品犯罪活動。

魏庚主觀上不明知是毒品,而是被人利用而實施了販賣行為,是以不構成犯罪。

其二,魏庚並未從販賣毒品行為當中牟取利益,其客觀的行為過程當中,是在沒有認識到是毒品的情況下,作為中間人代為轉交給買方……

周禹作為群眾過來參與庭審,臉上的表情異常平淡。

他看著那個,以前抱著吉他在校園裏肆意耍酷的高大身影,如今雙手被戴上手銬,遠遠看去只見得他周身一片死寂。

比起獲罪被捕,或許對他來說劉焰城的背叛才是致命打擊。

這幾年他們幾個各奔前程,而魏庚和劉焰城之間,因為喬詩音的關系,他們是這麽些年來,聯系最多感情最深厚的兩個。

然而終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陳司諾立在法庭上,聲線冷沈且平靜:“我方當事人魏庚,主觀動機與客觀行為不相統一,不能單就客觀行為將其歸罪。”

……

先前周禹去見過劉焰城一面,兩人面對面坐著,唯有長久的沈默。周禹不是來質問他的,而是來想聽他說點什麽,所以他不打算先開口。

相識多年,劉焰城很了解他,沈默了一陣以後,主動說道:“好兄弟之間不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麽?這幾年我沒少幫襯他。”

劉焰城何等精刮的人?他待人是真心的,害人也是果斷的。

法院最終采納了陳司諾的辯護意見。

魏庚被無罪釋放。

此事塵埃落定,三人找了一個晚上聚在魏庚家裏喝酒。

魏庚自虐一般不斷提起大學的事,喝醉以後又哭又笑:“我不怪他,真的,沒有他劉焰城就沒有我和詩音這段感情,我感激他……我他媽太感激他了……”

他開始語無倫次:“我一直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知道他自私自利,但是對我們也是肝膽相照……其實我懷疑過他讓我做的事可能見不得光……司諾,其實我知道。”

他說完又歇斯底裏地發笑。

陳司諾喝著酒,始終不語。

周禹幫著喬詩音把魏庚架著回屋休息,周禹出來以後,見他點了點燃一支煙,立在了煙灰缸的煙灰堆裏,又把杯子裏剩餘的酒飲盡。

陳司諾擱下酒杯,伸手抓過西裝外套,開門走了。

周禹見那支香煙,一面落灰,一面化浮雲。

陳司諾宿醉,第二日晨起,腦袋像是被一根棍子胡攪了一夜,疼得無法正常思考,這直接導致他一整日心情不爽利。

偏偏白鷺在這會兒犯了錯,直撞槍口。

魏庚的案子結束以後,陳司諾昨天就讓白鷺把案卷整理歸檔,裝訂成冊。她一直忙到今天下午才整理完東西,自己也沒有覆查,馬上就交給陳司諾過目。

這一過目,就發現問題了。

電子文檔的證據內容出現遺漏,與紙質文件的證據目錄對不上。

陳司諾本就煩躁到極點,教訓起一個小姑娘絲毫不留情。

鋼筆往筆筒一扔,他說道:“讓你整理一點東西,事後還要我查缺補漏,你是我助理還是我祖宗?是不是還得我手把手教你?”

白鷺安靜站著不敢吭聲,有些委屈。

整理案件卷宗是一件極為沈悶繁重的工作,十分考驗耐心。

白鷺昨晚加班整理,自認工作做得十分細致,因為長時間的精神消耗,讓她懶怠了些,心想即便出現一點小遺漏,頂多被說兩句。

估計是最近幾日陳律師對她稍有寬待,稍有縱容,讓她有所松懈了。

白鷺從辦公室出來,趕巧碰上要去茶水間的張愔愔,她臉上一陣尷尬窘迫,小聲招呼了聲:“張律師。”然後埋著腦袋跑了。

張愔愔見小姑娘紅著眼眶,又是從她的上級領導辦公室出來,猜想是挨了罵。

她正胡思亂想,一扭頭,可巧就撞見陳司諾也從辦公室出來,一臉的煞氣,楞是把她嚇一跳。

陳司諾看她一眼,陰著臉由她身旁經過。

張愔愔莫名其妙。

白鷺的低落情緒持續了一下午,之前陳司諾也不是沒罵過人,通常她過一會兒就好,可是這次白鷺似乎一個下午沒緩過勁來。

張愔愔見她傷心得很,不知是陳司諾這次罵得太狠,還是其他原因。

在茶水間裏碰見白鷺時,她還安慰了兩句,“陳律師的脾氣就是這樣,你沒辦法改變他,那就盡量不要讓他挑到錯處。”

白鷺點點頭,“我知道,這次是我做事不仔細,老師心情不好,才教訓了我兩句。”

張愔愔也不詳細打聽,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順手就煮了杯黑咖啡,遞給她時說:“你拿去給陳律師,跟他認過錯,讓他消消氣。”

白鷺端著咖啡,猶猶豫豫地走了。

也不知道那東西起到作用沒有。張愔愔在茶水間待了一會兒,一面發呆,慢慢悠悠地喝完一壺茶,然後才起身回辦公室。

只是走到一半時,在廊道裏發現了亭亭,她手裏拿著份文件,在陳司諾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亭亭發現了她,如見救星一般急奔了過去,拉著她說悄悄話:“愔愔姐,幫個忙,我這裏有個陳律師的文件,剛剛才寄過來的,你幫我拿給他。”

張愔愔接過來掃了一眼,是一份經郵政局郵寄過來的文件,拿在手裏沈甸甸的,她問:“你怎麽不自己拿給他?”

“我怕……”

“你怕什麽?他又不會吃了你。”

亭亭說:“我膽子小,你看白鷺被罵了以後抑郁了一下午。拜托你了,我只是一個文員,只想每天開開心心負責貌美如花。”

張愔愔笑說:“你學學朱秘書,就算老板氣到要把房頂掀了,她照樣笑瞇瞇地給他遞文件遞茶水。”

亭亭聳聳肩,頭也不回地溜了。

張愔愔拎著東西去敲陳司諾辦公室的門。

那門只是虛掩,她敲完以後試著推開,見陳司諾背對著門口,立在桌前翻閱文件,他聽見動靜回頭,仍是一臉冷淡。

張愔愔心想自己何其無辜,要承受這怒火。

陳司諾見是她,面色稍霽,扭回了頭繼續翻文件,一邊問:“有事?”

張愔愔走進去,把東西擱他辦公桌上,說:“你的東西。”

他一眼掃過去,伸手去拿,張愔愔轉身要走,卻被他拽住手腕。門沒關,張愔愔做賊心虛似的,下意識望了一眼門口。

她警惕地問:“又要幹嘛?”

陳司諾沒應她,而是走向門口準備把門合上,張愔愔了然他的意圖,急忙忙地追上去阻止他,終是晚他一步,反被他壓在了門板。

張愔愔氣得口不擇言:“陳律師欲壑難填,大可以去外面找女人,欺負我算什麽本事?”

陳司諾聽得好笑,“欲壑難填?你也沒幫我填過。”

張愔愔不欲和他理論這種沒皮沒臉的話題,她把背緊緊地抵著門,盡量離他遠些,不料被他給攔腰攬入懷裏。

他薄唇抵在她額角,說了句:“頭疼,抱一會兒。”

張愔愔曉得,魏庚那個案子對他的心情影響很大,他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心思難測,也沒見過他對誰敞開過心扉。

她自認沒那個能力讓他掛在心上,他卻頻頻來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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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明明記得我寫了很多內容,為什麽只有3000字?是我文筆太簡練的問題嗎,啊啊啊啊啊啊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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