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下，無相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軟了下去，那裏面空空的，所有的內臟和皮肉血液全部都被燒成了灰燼，可是，無相卻又感覺到好像有什麽東西生出，一點點的在心臟裏面紮根，逐漸生長。

慢慢的，那個東西就長滿了心口，朝外蔓延著，那份灼熱的痛感好像已經徹底消失了，可是，心臟那裏面卻是暖烘烘的一片。

於此同時，那黑影化成了一片黑霧慢慢漂離，剛才那一劍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那人在半空中飄了兩圈，又慢慢聚攏到了一起。

“沒用的，你想要將一個由七情六欲構成的人類魂魄從我這裏救出去？公主，這才是癡人說夢，該不會連你也忘記了小老的身份了吧？”

青繞抿唇笑了起來，眸子裏面是一片冰冷，“我自然沒有忘記你是個什麽東西，神……”她嗤笑這，眼睛裏面帶著對他赤裸裸的鄙夷，“所謂的神……”

“公主，我勸你不要小瞧了我所掌管的力量，當這些零碎的東西全部聚集到一起的時候，你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麽強大。”

“是是是，他們強大，你也是世間最強大的神，可偏偏世人就是這麽遺忘了你。”她語氣裏面的鄙夷讓那黑霧更加憤怒，黑色的霧氣逐漸擴散，已經不成人形了，變成了停在半空中的一團黑霧。

那人的聲音也不如之前那麽輕柔，話裏面的尊敬稱呼也已經變味：“我希望你不回為今日所做的決定而後悔，哦……”話說了一半突然間停了下來，那黑影冷笑了聲，又繼續，“你恐怕已經沒有機會再後悔了。”

“剛才還一句一個公主的叫著，變臉變得可真是夠快的。”青繞直直地看著他，十二分的警惕。

而此時在一旁的慕禾卻已經完全沒有了主心骨，五象湖的屍體已經燒成了焦炭，胸前被她按壓著的地方已經凹了進去，可是，沒有任何變化，她什麽都看不到，看不到希望，看不到青繞所說的那一線生機。

慕禾的手輕輕地顫了兩下，將手指慢慢放在了無相的臉上，朝著他的皮膚上貼了過去，她希望能夠感受得到溫暖，希望能夠感受的到柔軟的觸感，可是當手指輕輕放上去的那瞬間，無相的連徹底的塌了下去，整個身體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地的灰燼。

慕禾跪坐在原地，呆了，要怎麽辦，該怎麽辦？他的腦袋裏面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想不起來。

慕禾轉過頭看著青繞，想問，卻開不了口，無相就這麽就死亡了嗎？

這條命就如此就消失在人間了嗎？

世界上就從此再也沒有這個人了嗎？

從此世界上就真的……

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慕禾想到這個問題的瞬間，心口疼的厲害，像是探進去了一雙大手，緊攥著她的心臟，十指來回揉捏抓著，將她的心臟捏的不成樣子。

怎麽辦？那個總是惦記著漂亮小姐姐的不正經的和尚就這麽離開了……

她要怎麽辦？

一瞬間萬念俱灰。

不過幸好也只是一瞬間而已，那具化成了灰燼的屍體上面突然間生出了一縷縷白色的煙霧，那是那麽純凈，那麽潔白的靈魂。

慕禾伸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白色的煙霧，那些煙霧卻穿透了她的手指，繼續朝上飄去。

慕禾楞了一下，仰頭看著那些不停往上飄著的煙霧有些害怕了，為什麽？慕禾急忙從地上爬起，伸手一下下的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白色的靈魂往中間聚攏著。不能夠拋下我一個人！！

“不行，不行，不行……”慕禾慌了，“不能這樣，無相你不能離開我！不能這麽對我！”

可是不管他做什麽都是沒用的，那純凈的靈魂直接穿透了她的手指，仍舊在半空中飄著，無法聚攏。

”為什麽他的靈魂會變成這樣？為什麽他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為什麽這靈魂是分成了這麽多份的？為什麽……

為什麽這些靈魂看起來如此的死氣沈沈……

“所以，我說過了，無論是誰，無論用什麽樣的方式，都沒有辦法將她，從我的身邊奪走。他註定是我的人，註定是留在我身邊的一把武器。”他越說越興奮，聲音逐漸大了起來，變得有些尖利，有些刺耳：“任誰都想不到當年打敗我的東西，如今卻成了我用得最得心應手的一把武器。若是那地藏菩薩知道，不知道現在會是一副怎麽樣的表情。”

他似乎是開心極了，仰著頭不停的高聲笑著 那笑容分外刺耳，讓慕禾心頭像針紮似的難受，他仰著頭看著青繞，聲音裏帶著幾分顫抖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才行？怎麽辦才能救他？”

青繞沈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著他的眼神裏面多了幾分憐憫，可是他的唇角就夠了起來，許久之後突然間笑了出了聲，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果然是這樣。”

“是哪樣？你預料到了什麽？早就預料到了會是如今這副情形，早就知道我會害死他？”慕禾反問著，一顆心徹底的揪了起來，聲音顫抖得有些說不下去。

“他並不完整。”青繞低聲道：“他並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七情六欲之中，無相少了什麽。”青繞竟然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那聲音裏面透著幾分顫抖。

“無相並不是一個完整的魂魄？”這話越說慕禾就越是覺得疑惑，如果是說靈魂有什麽殘缺的話，他和無相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他是不一樣的，他生來就聚集了佛性，靈性，時間一長便慢慢修煉成了人形，逐漸開了竅。若是完整的一個靈魂，無相此刻應該已經現行聚集在了一起，可是，少了一點點便不能夠匯聚成型了。”青繞的聲音帶著幾分可惜，睫毛斂了下來，蓋住了半拉瞳孔。

忽的，她睫毛又顫了顫，眼睛裏面有些驚訝。

“怎麽會……”

慕禾順著她的視線往下望著，無相 屍體上突然間冒出了些許白光，慢慢的朝上蔓延著，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靈魂，慢慢的串聯成了一個整體。

那是黑霧，似乎意料到了什麽，手一揮，黑色的煙霧瞬間從四面八方朝著她襲擊過去。

青繞揮劍攬住了一部分，朝著慕禾吼著：“攔著他們！快！”

慕禾腦袋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可是身體那邊先有了動作，手一揮，金色的火焰瞬間圍成了一個圈，將無相和那些白色的靈魂包圍在一起。

所有襲擊過來的黑霧均不能夠突破琉璃火所創造出的屏障，而在一片刺目光線中，那些銀線慢慢將無相的靈魂拼合成了一個整體，逐漸有人形顯現出來。

慕禾仰著頭看著那如此純凈靈魂，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放慢了，心中慢慢透出了幾分虔誠，最古怪的卻是慕禾卻又感覺到了些許汙濁。

那種感覺就像是佛陀同世間最汙濁的藥物呆在一起一般，讓人覺出了幾分別扭。

慕禾情不自禁的朝上伸出手去，那白色的靈魂幻化出了形狀，無相眨了眨眼睛，發覺如今魂體的狀態，運用的竟然比人類更加得心應手。

無相將手虛虛的放在慕禾的掌心裏面，雙腳無法落地，便飄在半空，風一吹便不受控制的朝前走兩步，無相在半空晃晃蕩蕩的，垂眼看著慕禾，看她眼睛裏面帶著虔誠和疑惑。

慕禾手指不受控制朝著抓了過去，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和平時的感覺不同，不是那麽柔軟和溫暖的，是帶著一種冰冷冷的感覺。

仿佛是從地裏面爬出來的惡靈身上沾染了地獄裏面的寒冷氣息。

眼前的人似乎和從前並沒有什麽區別，又似乎和從前一丁點兒也不一樣了，眉目間多了幾分柔和，少了幾分輕佻。

也多了幾分朦朦朧朧的怪異感覺，明明他就在眼前，可是慕禾卻總覺得他好像遠在天邊一樣，隔著重重山水和時光，怎麽都無法回到他的身邊。當心底閃過這樣的念頭的時候，她心口突然一痛，像是一把利刃穿胸而過，而持劍的人還不停的抓著劍在他胸前，轉動著攪弄的一顆心臟都血肉模糊的，卻還不肯罷休！

這就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眼前的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像是好端端的就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他們兩個人之間隔了生死兩端，隔著冥府和地獄兩個地界。

慕禾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人看著，總覺得心頭有些恍惚，也忘記了現在是什麽處境？他仰著頭看著他，眼裏心裏只有他一個。

許久，慕禾顫聲問道：“你回來了嗎？”

無相有些錯愕，他以為慕禾會生氣，會喜悅，卻萬萬沒想到她是這副模樣。一張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是一片麻木，還帶著一些小心翼翼，臉頰上方好像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泥灰，只要稍微一動一動眼角，抽一抽嘴角，就會破裂開來，露出裏面的空洞和脆弱。

無相微微有些楞神，反應過來之後，便在臉上綻開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盡量的帶給她陽光和溫柔，

他聲音低沈，有喜悅和溫柔在裏面跳躍著：“是的，我回來了。”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她仍舊有些不敢相信，輕輕地將手從他掌心裏面移開，朝著他的臉上撫去’觸及到的卻仍舊是冰冷的一片。

無相見他的表情有些落寞，沒等他將手放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逼，微微瞇起了眼睛，將臉湊到她的掌心裏面，輕輕的蹭了蹭。

孩子氣的動作，讓慕禾很安心了不少，這個時候她的心才稍微的安穩了下來，有了一種踏實感，有了一種真實的感覺，這個時候，他才踏踏實實的、真真切切的感覺到無相回來了。

“這不可能，怎麽可能會這樣？”甚至連那自稱為是神的黑霧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千萬年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是被拋棄的七情六欲組成的一個殘缺的魂魄，能夠修煉成精，修煉出人形修煉出肉體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為什麽一個破碎的靈魂，能夠重新生長出缺失的那一部分，連他都沒有辦法解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證明了眼前這個純白的靈魂是多麽一個特殊的個體，越是這樣他就越不能夠讓無相和他們離開。

那黑影在半空中盤旋了一會兒，突然就下定了決心，周遭的黑霧突然間朝上爆長著，將這塊地方徹底的包圍，在他們的頭頂上形成了一個特殊的黑色的穹頂，讓他們無法逃離。

“當心，它想要重新控制無相。”青繞急忙出聲提醒，就算是無效，現在還僥幸活著！可是他對這些人，仍舊沒有什麽反抗能力，這些所謂的神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控制他。

不用她說，無相已經開始提防著他們，上一次之所以這麽輕易的就被他們控制，是因為他並沒有得心應手的武器，對他而言，那些人是單方面的碾壓。

那些人對無相來說是天敵，可是，慕禾手中的琉璃火對他們來說也是天敵，如此一來，他們想要再一次的控制，他恐怕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慕禾才剛剛做出了點反應，身邊的琉璃火突然間暴漲，在原地形成了一個金色的蓮花。那蓮花的花瓣不停的動著，火光逐漸的變得更加刺目，變得更加灼熱。

那蓮花將三個人層層疊疊的包裹在一起，那些葉子一點點敞開，又消失，然後再展開，像是生出了一個無形的屏障一樣，守護著三個人。

金幣的那些不停沖撞過來的黑霧不能夠傷害他們，一分，一毫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他們突然間變得暴戾發了瘋一樣，往屏障撞擊著想要擊碎這個保護罩。

慕禾‘些意外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根本沒有命令琉璃火表現出這樣的形態。也根本無法命令琉璃火做出太覆雜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無相使用了琉璃火，他轉過頭，望著無相，對方輕飄飄的握住了她的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是沒有了之前的慌亂和恐懼。

慕禾仔細的感受了一下身體裏琉璃火的動向，發現對方並沒有慌亂，也並沒有變得焦躁，反而是多了些許的活潑，似乎，很喜歡無相。

“怎麽會這樣？”慕禾忍不住還是問出了聲：“地藏菩薩已經將琉璃火轉交於我，按理說，我才是琉璃火的主人，可是為什麽他聽你的命令的時候遠高於我，而且他如此聽你的話？”

“因為我原來便是它的主人，雖然我與琉璃火十幾萬年未見，不過，我好歹與他已相處如此長的時間，他自然是還記得我的味道和氣息，自然是更聽我的命令。”

“可是我聽到的傳說卻是，琉璃火一直是地藏菩薩的武器，為什麽卻又認了你做主人？”慕禾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得到解答，一時間不免有些猴急起來，一個個問題不停的拋出來，等待著無相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為什麽你和地藏菩薩長得如此相像？為什麽遇到了這些人之後毫無還手之力？為什麽你會被它們控制？為什麽他們說你是最得心趁手的一把武器？”

處在包圍圈裏的無相，忍不住的滴滴笑了出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唇眼看著身旁滿臉好奇，瞪著眼睛，等著他回答的女人，“這麽多問題，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好歹也等我們安全了之後再說吧……”

“不要。”也不知道慕禾如何就這麽的固執了，總想要現在就得到解答，她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生怕一眨眼他便會又消失，而她只能夠帶著滿腹疑問，一邊追尋一邊備受煎熬：“我現在就想要知道這一切的答案。”

無相總是感覺眼前的人有些患得患失了，不過也遷就著她，低低的笑了聲，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他說問的問題，便逐一的回答慕禾：“你說的的確沒錯，琉璃火，的確從一開始便是，地藏菩薩的武器，可是，我也仍舊是它的主人，這一切說起來有些覆雜，如果非要說的話，要從很久遠很久遠的之前的事情說起。”

“要如何說呢？”無相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低聲道：“如果非要說的話，便要從眼前的這個人的身份說起。在人類初始之前，這世間存在的第一個神，便是眼前的你所看到的這個。”

“可是他並沒有太強大的力量，不過他卻擁有著一樣別人都無法擁有的東西，他能操控人的七情六欲，能夠感知人的善惡，怨氣和惡念越是強烈，他便越是強大，它與人類是共生共存的。”

“可是所有的人都慢慢遺忘了他，不再供奉他甚至，連天庭的人都遺忘了！曾經有這麽一位生命存在過，於是他不跟他憤怒，他曾經吸收過的那些人類的惡意和怨氣，全部在他自己的身體裏面翻滾著，控制著他，讓他無法再，那麽，幾近問下去，他想要找回曾經他的微信，想要找回在這天地間屬於他的一個位置，於是才有了數十萬年前的那一場大戰。”

“在那一場大戰中，出力最多的便是地藏菩薩，算是他一人只身擊退了十萬魔兵，他以琉璃火燒空了唄，神控制的地域裏面的那些怨火，將地獄燒得空無一魂。”

“可是在那漫長的戰鬥中，他逐漸感受到了疲憊，也逐漸被那些汙穢所侵蝕。佛陀不再是只有慈悲心腸，他的愛恨欲望互相糾纏著，別讓他有了弱點，可以供人利用。”

“真的一般絕望的處境當中，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夠動用遠古的邪術，將自己的七情六欲完全從身體裏剝離。不過索性萬般慈悲與萬般冷漠，也沒有多大分別。天帝和西方如來鎮壓下了這則消息，明裏讓地藏菩薩，當了一個地獄，不空不成佛的慈悲菩薩，暗裏將之囚禁在地府，永世不得外出。”

無相深深的看了慕禾一眼，低聲道，“我就是那個被剝離出的七情六欲幻化出的靈。我在天地間飄了數萬年，才逐漸幻化出了肉身，我有他的惡劣恨意和欲望而生，算是這世間最汙穢的東西。”

他說著苦笑著，低沈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慕禾你剪了真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麽，他只能擡頭看著吳瀟，看著他純凈的接近透明的靈魂，若說它是世上最汙穢的東西，可是他卻有著世上最純凈的靈魂。

這實在是矛盾。

“你們拿我當做什麽？都已經被我包圍了，卻還有閑心去，說些有的沒的？”那邪神冷聲道：“你們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難不成真的以為憑借這區區一個游魂和那所謂的琉璃火，便能夠擊退我，從我這裏安然逃出不成？”

“那的確也不是多難的事情。”無香聲音，沈穩溫潤如玉，低沈的聲音驚動了對面的邪神：“哼，口出狂言。”

“能不能做到試一試便知，倒是你，不停的說著什麽，我們在你的眼裏就如此不堪一擊的話，為何你不跟我玩徹底的毀了我們呢？口出狂言，心中卻又沒底的那個是你吧。”

青繞聲音仍舊冰冷，如今的形式對他們而言，確實有利，邪神那一方雖然收集了很多的怨氣和惡，但是眼前的這一個不過是一個幻影而已。使不出本體的十分之一的力量，對他們而言，此時打敗眼前的幻影，趕緊逃離，才是上策。是不知道為什麽，身旁的兩個人卻都是不急不躁的，讓她開始有些著急了。

“一個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你們便都死在這兒吧。”那邪神徹底的惱怒了，周遭的黑霧不停的朝著一旁聚攏著，慢慢的在空氣中凝出了一把長槍，那些嬸嬸我的床將朝著他們擊了過去，常常有雷霆之力，瞬間刺破了那蓮花屏障，周遭虎視眈眈看著他們的黑霧，瞬間英勇而上，想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不過幸好，兩個人的反應並不慢，立刻支起了一層薄薄的屏障，

火焰迅速燃燒，那些黑煙霧一瞬間消失了，可是下一瞬間又迅速 用了過去，像是不怕死一樣吵著他們，瘋狂的撞擊著，撞擊的屏障不停的震動著，仿佛在下一瞬間就會破裂一樣。

雖說他不能使出本體的十分之一的力量，不過那也曾經是逼迫天庭好還手之力的對象，僅憑他們三人想要從他的手中逃脫，恐怕也有些吃力，討不到好處，若這個時候不全力以赴的話，他們幾個說不準還真的會死在這兒。

青繞也不打算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雖然她的修為已經大打折扣了，不過總還是能夠好過才成精千年的慕禾。青繞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閉上眼睛眸子裏面閃過了一絲青色的鋒芒，額頭上慢慢露出了一個法印。

“公主殿下，你不需要如此。”無相突然間開口。

青繞沒動，仍舊站在原地，渾身上下都似乎是凝固了一般，只有眼皮動了動，長長的睫毛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個瞳孔，讓人看不清楚她眼睛裏面所流露出的情緒，只有冰冷冷的聲音傳來：“我不是為了你。”

“那你是為了什麽？”無相努力維持這屏障的穩定，琉璃火和他經過磨合之後，越發的溫順，也越發聽他的命令。無相已經能夠發揮出琉璃火七八成的力量，可是他卻沒有選擇立刻反擊，而是詢問著一個在此刻而言根本無關痛癢的一個問題。

“為了一個問題。”青繞握著長劍的手指慢慢發白，骨節上隱隱約約有些泛青色。

“十多萬年了，就為了一個問題你死咬著牙堅持到現在？”無相看著她的眼神裏帶著憐憫，青繞心頭一顫，仰頭直視著他，聲音無比堅定，“沒錯，我必須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然我死都無法安心，我必須得知道，我所付出的，是不是錯的，我必須得知道，我所愛的人，到底是不是錯的。”

“是嗎？”無相低聲嘆著，“你就為了這個而活？”

“沒錯。”青繞道。

“你不必這樣的。”青繞聽見無相的聲音傳來，她抿緊了唇，想要說什麽，可是，下一瞬間無相又截斷了她的話，低聲道：“你其實可以要求更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青繞緊握著劍的手指略微顫抖了，心頭卻泛不起任何的期待，因為她怕會失望，而她已經經不起再一次失望了。

“到如今，我才知道我魂魄裏面缺失的那個東西是什麽。”無相柔聲道：“地藏舍棄了所有，唯獨，沒舍棄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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