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蛇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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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都知道。”沈介南安撫著她，“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末了，又叮囑道：“註意安全，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無相會變成那副模樣的，但是你最好避開和他戰鬥。”
沈介南先前雖然聽到了慕禾那麽說，不過沈介南並不覺得慕禾能夠狠下心殺了無相。
而且，就算是慕禾下定了決心，他也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些不妙。
當時沈介南雖然沒有預料到無相會叛變，可是當時的他也已經習慣了各種詭異的事情，也很快就做出反應了，可是，讓他真正想不到的東西，卻是……
無相的實力增長的實在是可怕的很，起初他勉勉強強能和無相達成平手，並不覺得對方保存了實力，可是過了幾招之後無相的實力就成倍成倍的增長了，幾乎打的他沒有還手之力。
無相變成了那副模樣，連他們說的話都聽不到，更別提會可以的隱藏實力了，所以，沈介南覺得，無相的實力的的確確在短時間內增長了幾倍。
可是，人類是沒有辦法做到這種事情的。
但是，這些天所經歷的每一個事情，都不是人類能夠做出的事情，經歷了那麽多怪異的事情，沈介南已經見怪不怪了，不管是怎麽造成的，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無相目前無比強大，而且早就已經迷失了，恐怕就算是慕禾站在他面前，她也未必認得出來這個人是誰。
所以，他很擔心慕禾。
“我知道了。”慕禾點點頭，擡起頭直直地看著沈介南：“事不宜遲，我和小寒會立刻離開，保重。”
“我命人牽馬給你……”
“謝謝。”慕禾楊唇笑了笑，可是眉頭卻仍舊緊緊地皺著，不知道想什麽想的這麽入迷。
小寒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跑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好談完，慕禾將韁繩丟給了小寒，兩個人一塊兒往外走。
沈介南原本想要送一送他們，可是，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所以只能夠讓兩個人孤零零的離開。
商南城早就戒嚴，城中的居民只許出，不許進，守衛也很嚴。
慕禾和小寒騎著馬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慕禾握緊了韁繩，一路上都皺著眉頭不知道再想什麽。
小寒轉過頭盯著身旁的人，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稍微靠近了慕禾一點，小聲的問了句：“師姐，你在想什麽？”
“想他們為什麽不立刻攻城？”慕禾聲音很低沈。
“啊？”小寒不解：“不是越遲攻城越好嗎？你怎麽還巴不得他們盡快攻城呢？”
“的確是越遲進攻越好，對沈介南這一方來說的確是如此。”慕禾眉頭越州周瑾，一張好看的臉，比之從前還要嚴肅幾分，“可是，對襄南王一方來說有什麽好處？為什麽要留給他們喘息的時間？為什麽要讓他們有反應的時間，反正那些死士又不需要休息，為什麽不幹脆沈著他們士氣低下的時候一舉攻破？”
“你的意思是……”小寒好奇的問。
“他們沒有辦法一鼓作氣攻上來。”慕禾頓了頓，又繼續道，“一定有什麽拖住了他們的腳步，讓他們沒有辦法這麽做才對。”
“你覺得是什麽？”小寒仔細地想了一下，卻還是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了，能1有什麽事情拖住那些人的腳步？死士又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吃東西，為什麽要這樣？
“我不清楚，不過，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慕禾皺著眉頭想著，馬兒一路慢慢往前跑著，兩個人在馬背上顛簸著。
想了很長時間仍舊不明白到底為什麽，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立刻攻城，絕對不會給敵人一點點喘息的空間。為什麽不攻城？時間長了，如果沈介南他們想出了對付那些死士的方法的話，對他們不是會更加不利嗎？
不是不肯，是不能。
到底有什麽東西絆住了他們的腳步？
慕禾眉頭越皺越緊，小寒在一旁還不停地嘟囔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找回女媧石。”
女媧石三個字傳到了她的耳朵裏面，慕禾心頭一動勒住了韁繩，女媧石的作用絕對不止是在四方城設一個大陣而已，那些死士之所以能夠行動，應當也是因為有女媧石的原因。
這樣一來……
慕禾下了馬，從懷裏面拿出了一疊紙。打開了鋪在地上小寒才發現是一張地圖。“師姐，這是幹嘛的？”
慕禾拆下了頭上的簪子，在紙上分別插出了幾個洞，“這是在臨安城時，襄南王的軍隊駐紮的地方，這是在商城時襄南王軍隊所駐紮的地方……”
慕禾伸手比劃了一下，道：“我懷疑，那些死士很有可能沒辦法離開女媧石太長時間，或者，催動那些死士動起來的不只是那黑袍人手中的古怪樂器，還必須得有女媧石輔助才行。”
“那也就是說，女媧石必定會出現在離這些死士不遠的地方？”小寒有些激動，不知道想了什麽，下一瞬就像是被潑了一身冷水一樣，頹了，“可是，只要找那控制死士的黑袍人拿著不就行了？”
“是啊，只要找那些黑袍人拿著女媧石控制死士就可以了，這樣隨時隨地就可以準備下一次攻城，為什麽不這樣做？”那麽就只有一個理由了，他們做不到，也許女媧石只有和別的東西配合才能夠發揮作用。現在他們唯一能夠確定的事情只有一個。
慕禾在地圖上面劃出了一個圈，道：“如果他們下一步準備拿下這座城池的話，那麽女媧石絕對會在這附近出現。”
“你確定嗎？”
慕禾沈默了一會兒，道：“我確定。”
除了這一個，他沒有辦法去解釋為什麽他們會這麽做？如果是她的話，手裏頭有這些不死的軍隊，肯定會一鼓作氣，直指京師。免得夜長夢多，再生變故。所以他們一直這樣停停戰戰，肯定有他們的理由，不是他們願意這麽做，而是他們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慕禾想了很長時間，也想了很多，覺得最靠譜的便是和女媧石有關系。
當初女媧石也曾經覆活死人過，可是那個時候女媧石並不在那人身旁，所以他和他的奶奶才會慢慢衰老而亡，而這些死士明顯沒有半點衰弱的跡象，由此可知，這些死士所在的地方，便是女媧石所在的地方。
可是這範圍時仍舊是很大，要他們兩個人去找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那麽一塊小小的石頭，想要藏在哪裏都行。
對她來說，想要找到藏身在茫茫人海中的女媧石自然是困難的，可是，小寒天生就對女媧石的氣息很敏感，總還是有些希望能夠找回女媧石的。
“我們走吧。”慕禾握緊了韁繩，夾了一下馬腹，催促著馬兒往前跑著，不遠處的林子裏面突然就傳過來了一道白光，似霧氣一般朝這邊蔓延著。
“幻影狐？”慕禾一楞，幻影狐是狐王的寵物，平時也沒有什麽大用處，只有傳信的時候才會派上用場。
“幻影狐？”小寒有些意外的看了慕禾一眼，聲音裏帶著幾分好奇，他從來沒有見過幻影狐，只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聽說狐王只有向心腹傳達機密的時候才會出動幻影狐。
那狐貍繞著馬身轉了一圈，最終順著慕禾的雙腿往上爬著，趴在了慕禾肩頭，靠在她的肩頭低聲說了句什麽，慕禾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那幻影狐才不會管你是如何的心情，知道了這消息是怎麽樣難受，傳達了狐王需要它傳達的話之後，那幻影狐，直接就消失在了兩個人跟前。
小寒心中好奇的很，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慢慢靠近了慕禾，低聲問道：“師姐，狐王帶來了什麽消息？”
慕禾抿緊了唇，什麽話都沒說，只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夾了下馬腹，迅速騎著馬走遠。
“師姐？”小寒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跟上了慕禾，轉過頭看著慕禾那張越來越陰沈的臉，問道：“師姐？到底怎麽了？是狐王說了什麽嗎？”
慕禾的臉仍舊是陰沈的，攥著韁繩的手指慢慢握緊，粗糙的繩子磨得掌心有些疼，“狐王告訴我了一個地方。”
小寒點點頭，等著慕禾繼續說下去，慕禾牙齒碾過下唇，啞著嗓子道：“他要我放下手中的任務，去殺一個人。”
“殺人？”小寒有些呆了，趕著馬兒與慕禾並行，著急的開口，“什麽意思啊？狐王這是想要做什麽？殺人可是很嚴重的罪行！弄不好，師姐你這一生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夠來人間了不說，說不準還會被關入寒冰地獄的。”
“天帝都已經默許了。”慕禾的聲音越發低沈。
“什麽意思啊？那人犯了什麽事兒？竟然能夠鬧到天帝那裏去？”小寒低聲驚嘆了句，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忍不住的“嘖”了聲。
“這也不對啊。”小寒皺起兩道眉，“這人要是做了什麽事情惹得天帝都不舒服了，大把的天兵天將可以為他效勞，哪裏輪得到我們出手？”
慕禾臉色一直很差，這會兒倒也看不出來了，小寒自個兒嘀咕著，怎麽都想不明白。
“狐王說，天帝由於某些原因不方便對其下手，當下，最合適動手的，也只有我一個了。”慕禾道。
小寒倒是越聽越糊塗了，慕禾怎麽就成了最適合殺人的一個了呢？半晌，他才想起了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狐王要你殺的人是誰？”
“無相。”慕禾薄唇掀開，冷冰冰的吐出了兩字。
小寒安靜了半晌，私下寂靜，餘下風聲蕭瑟，馬蹄奔騰。小寒將要說的話在心頭斟酌斟酌再斟酌，小心翼翼地將話吐出：“為什麽？”
為什麽？
慕禾也想要問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無相究竟做了什麽事情要如此天怒人怨，連久未聞人間事的天帝都想要他死？連地獄不空不成佛的地藏菩薩，都要他死？如此滔天權勢，如此慈悲心腸，區區一個人類怎麽就能夠得罪了他們兩個？
為什麽？
為什麽無相一個人類還不得好活？
為什麽偏偏是他？為什麽偏偏是他被控制？為什麽偏偏要殺的人是他？
“師姐？”見她久未言語，小寒有些著急的問，“你打算怎麽辦啊？真的要殺了無相不成？”
這話說的慕禾心頭一顫，她艱難的吞咽著口水，卻並沒有回答：“我想要殺他也得我真的能夠殺了他才行，上一次對上無相，他的實力暴漲，就算是我拼盡全力，再加上琉璃火，估計也只能夠和無相打個平手。”
慕禾這麽說著，心頭卻越發難安。
她無父無母，自小由狐王帶著長大，狐王為她師，為她父。她從小便下定了註意，若是狐王的命令，她可以不問緣由，不問對錯，不問道德仁義，讓殺便殺，讓剮便剮。
可是，偏偏是無相。
多天相處，慕禾能夠看得清楚無相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雖然油滑了些，雖然好色了些，可是也沒有誰見他輕薄過誰家的姑娘，不過是多長了張嘴而已。
無相縱使有太多太多的缺點，可是，無相斷斷不會是什麽喪盡天良罪惡滔天的人，可是，為什麽，那樣一個人非得去死？
為什麽，所有人都不想無相活著？
只是因為無相被人控制殘殺了旁人的生命？可若是如此，卻更說不通了，就若真是因為這樣，只需要講無相解救出來即可，為什麽非得殺了他？
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慕禾只得帶著滿腦袋的疑惑催動著馬兒往前跑，小寒所問的問題慕禾想了很久仍舊是無法回答，只得道：“走一步算一步。”
走一步算一步。
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一絲熟悉的味道，慕禾猛地勒緊了韁繩，講馬兒停下，一陣風從遠處刮起，朝著慕禾這邊吹來，慕禾翻身下馬，拽住了還楞著的小寒的領口，將人從馬背上拉下來，躲避開了那一股狂風。
風將馬兒卷起，風裏夾雜著的狂躁與憤怒轉瞬消失，變得有些柔和起來，將馬兒重新放回了地上。
“什麽人！”小寒有些吃驚，他的法力雖然不如慕禾，但是有人帶著殺意接近，他卻絲毫沒有察覺，這人的實力恐怕超出他們二人太多太多。
慕禾幻化出了長劍，秉神凝氣，警惕地盯著遠處。空氣中散發著的那絲絲縷縷的妖氣讓她覺得有幾分熟悉，眉心又蹙起，慕禾咬著牙，也知道這人不好對付。
馬兒雙腿抖動著，呆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連半點聲響都不敢發出。
半空中慢慢悠悠的晃出了一道青煙，有穿著一身翠衫的女人站在馬背上，似長在峭崖上的一朵花，搖曳生姿。
那人眉眼精致，唇邊泛著一抹笑意，聲音也帶著一股子柔媚，“聽說，你們身上有琉璃火？”
慕禾眉頭又皺緊了些，這人竟然是奔著琉璃火而來？
青繞的性子她不了解，可是隱隱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應當不會願意攪進如此覆雜的事情當中，不過，她總沒有道理將東西拱手送上。
“不說話我便當你是默認了。”青繞臉上笑意不減，慢慢地從馬背上飄下，一步步朝著慕禾走去。
慕禾握緊手中的長劍，一臉警惕的模樣讓青繞楞了楞，她停在原地，臉上笑意收斂，又柔柔地拉起嘴角，“我可能沒有把話說清楚，我的確是因琉璃火而來，卻不是為了奪取琉璃火的。”
“你什麽意思？”小寒守在慕禾身側盯著她，視線裏滿是敵意。
“琉璃火就算是在我手中也不會有半點效用。”青繞混不在意，伸手撫了撫自己燒焦的那一面臉，道：“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琉璃火本就是有靈性的東西，曾經與之為敵過的，它絕不會再為之所用。換句話說，這東西記得每一個被它燒過的妖仙魔怪。”
“你的臉是……”慕禾有些驚訝，隨即便明白了過來，倘若不是因為琉璃火，青繞這種修為的妖精，還有什麽燒傷能夠奈何的了她？以至於過了萬年都沒有好轉？
“不錯，是琉璃火所為。”青繞笑著，笑容吧越發嫵媚，可是那雙眼睛裏面的背上就更為深邃。
“你既然不想要琉璃火，那你為何要攔住我們？”慕禾不解。
“我為了另外一樣東西。”青繞看著慕禾，聲音沈下了幾分，問，“你的琉璃火怎麽來的？他該本事地藏的法器，你是如何……”
她聲音很急切，看到了小寒嚴重的敵意和警惕之後只得放慢了音調，將聲音放柔了一些，道：“你是如何得道琉璃火的？”
慕禾考慮了一下，覺得反正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東西，便如實說了，“地藏菩薩給我的。”
青繞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又似乎覺得很驚訝，紅唇慢慢抿成了一條線，視線往下移著，眼皮慢慢蓋了下來，遮住了大半眼眸。
“地藏菩薩說同我做個交易，讓我殺了無相，便將琉璃火給我了。”
青繞聽到了這個倒是沒有任何意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道：“是嗎……”
那聲喟嘆落在慕禾心裏像是有螞蟻在不停地啃噬著一樣，癢痛一塊兒湧了上來，避不可避，躲無法躲，怎惡魔都無法平息心頭那種古怪的感覺，慕禾上前一步，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青繞擡了擡眼，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經見過地藏了嗎？難道還不明白？”
“我的確是見過地藏菩薩了，可是我該明白什麽？”明明是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她問：“地藏菩薩為什麽與無相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青繞拉開唇角，道：“是我要問你問題，怎麽現在倒是反過來了？”
“你想要問什麽？你想問的，只要我知道我就會如實回答你，可是，之後你也要解答我的疑惑。”
青繞站在那兒想了半天，想問什麽呢？那些問題早便就問過無數次了，還要問什麽呢？答案明明就在她心裏了。半天，青繞似乎是放棄了什麽一般，問道：“他好嗎？”
這個問題將慕禾給問住了，這要如何回答，他好與不好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夠知道，她要如何說？想了會兒，慕禾才道：“應當過的很好，畢竟那是他的地方，沒有人敢在他的地盤生出什麽大的亂子，菩薩看起來……”
話說了一半卻怎麽都說不下去了，因為眼前的女人幾乎快要落淚了，那是一直大妖，是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妖，是奸詐陰狠的蛇，可是，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惹得青繞快要哭了出來。
“你……沒，沒事吧？”站在一旁的小寒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這到底算是怎麽一回事。
“沒事。”青繞眨眨眼，又恢覆了常態，除了眼眶還稍微的有些紅之外，臉上已經什麽都看不出來了。她深呼吸一口氣，問道：“你們接下來準備做什麽？”青繞消息靈通，早便知道了無相的所在，看這丫頭前進的方向，也才出了幾分，“你下定決心了？”
慕禾被噎了一下，攥著雙手沈默不語著，青繞也不催她，只站在哪兒靜靜的看著，等到慕禾緊繃著的後背稍微的放松了一點，道：“下定決心了。”
青繞唇角往上拉著，那雙眼睛也分不出是在笑著還是在生氣，換了個姿勢，青繞往她的方向走了半步，“你不害怕自己會後悔？”
“我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回後悔，就算某一日悔了，也是我該承擔的。”慕禾深呼吸一口氣，吐出了一口濁氣，擡頭看著青繞，問：“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為什麽會有人想要無相死，為什麽無相和地藏菩薩的模樣如此相像？”
青繞張口想要同她解釋，忽的想起了什麽，唇角漫開了一抹笑，“也並非是多重要的東西，反正你已經做了決定了，這些問題你知不知道也並不妨礙你，不是嗎？ ”
慕禾仰頭看著她，像是松了一口氣，最終點點頭，“不說也罷，反正我的決定不會再變了。不管是因為什麽，不管那些問題的答案是什麽，什麽都好，反正，這一切都已經不會再變了。”
“你還有什麽要問我的嗎？”慕禾看著青繞，青繞的臉色很古怪，眼睛裏面似乎閃過了蛇類有的狡黠奸詐，似乎帶著一抹意味深長。
青繞道：“沒了。”
“既然如此，我們便離開了。”慕禾安撫著被嚇壞的馬兒，同小寒一塊兒騎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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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介南先前雖然聽到了慕禾那麽說，不過沈介南並不覺得慕禾能夠狠下心殺了無相。
而且，就算是慕禾下定了決心，他也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些不妙。
當時沈介南雖然沒有預料到無相會叛變，可是當時的他也已經習慣了各種詭異的事情，也很快就做出反應了，可是，讓他真正想不到的東西，卻是……
無相的實力增長的實在是可怕的很，起初他勉勉強強能和無相達成平手，並不覺得對方保存了實力，可是過了幾招之後無相的實力就成倍成倍的增長了，幾乎打的他沒有還手之力。
無相變成了那副模樣，連他們說的話都聽不到，更別提會可以的隱藏實力了，所以，沈介南覺得，無相的實力的的確確在短時間內增長了幾倍。
可是，人類是沒有辦法做到這種事情的。
但是，這些天所經歷的每一個事情，都不是人類能夠做出的事情，經歷了那麽多怪異的事情，沈介南已經見怪不怪了，不管是怎麽造成的，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無相目前無比強大，而且早就已經迷失了，恐怕就算是慕禾站在他面前，她也未必認得出來這個人是誰。
所以，他很擔心慕禾。
“我知道了。”慕禾點點頭，擡起頭直直地看著沈介南：“事不宜遲，我和小寒會立刻離開，保重。”
“我命人牽馬給你……”
“謝謝。”慕禾楊唇笑了笑，可是眉頭卻仍舊緊緊地皺著，不知道想什麽想的這麽入迷。
小寒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跑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好談完，慕禾將韁繩丟給了小寒，兩個人一塊兒往外走。
沈介南原本想要送一送他們，可是，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所以只能夠讓兩個人孤零零的離開。
商南城早就戒嚴，城中的居民只許出，不許進，守衛也很嚴。
慕禾和小寒騎著馬慢慢悠悠的往前走，慕禾握緊了韁繩，一路上都皺著眉頭不知道再想什麽。
小寒轉過頭盯著身旁的人，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稍微靠近了慕禾一點，小聲的問了句：“師姐，你在想什麽？”
“想他們為什麽不立刻攻城？”慕禾聲音很低沈。
“啊？”小寒不解：“不是越遲攻城越好嗎？你怎麽還巴不得他們盡快攻城呢？”
“的確是越遲進攻越好，對沈介南這一方來說的確是如此。”慕禾眉頭越州周瑾，一張好看的臉，比之從前還要嚴肅幾分，“可是，對襄南王一方來說有什麽好處？為什麽要留給他們喘息的時間？為什麽要讓他們有反應的時間，反正那些死士又不需要休息，為什麽不幹脆沈著他們士氣低下的時候一舉攻破？”
“你的意思是……”小寒好奇的問。
“他們沒有辦法一鼓作氣攻上來。”慕禾頓了頓，又繼續道，“一定有什麽拖住了他們的腳步，讓他們沒有辦法這麽做才對。”
“你覺得是什麽？”小寒仔細地想了一下，卻還是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了，能1有什麽事情拖住那些人的腳步？死士又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吃東西，為什麽要這樣？
“我不清楚，不過，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慕禾皺著眉頭想著，馬兒一路慢慢往前跑著，兩個人在馬背上顛簸著。
想了很長時間仍舊不明白到底為什麽，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立刻攻城，絕對不會給敵人一點點喘息的空間。為什麽不攻城？時間長了，如果沈介南他們想出了對付那些死士的方法的話，對他們不是會更加不利嗎？
不是不肯，是不能。
到底有什麽東西絆住了他們的腳步？
慕禾眉頭越皺越緊，小寒在一旁還不停地嘟囔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找回女媧石。”
女媧石三個字傳到了她的耳朵裏面，慕禾心頭一動勒住了韁繩，女媧石的作用絕對不止是在四方城設一個大陣而已，那些死士之所以能夠行動，應當也是因為有女媧石的原因。
這樣一來……
慕禾下了馬，從懷裏面拿出了一疊紙。打開了鋪在地上小寒才發現是一張地圖。“師姐，這是幹嘛的？”
慕禾拆下了頭上的簪子，在紙上分別插出了幾個洞，“這是在臨安城時，襄南王的軍隊駐紮的地方，這是在商城時襄南王軍隊所駐紮的地方……”
慕禾伸手比劃了一下，道：“我懷疑，那些死士很有可能沒辦法離開女媧石太長時間，或者，催動那些死士動起來的不只是那黑袍人手中的古怪樂器，還必須得有女媧石輔助才行。”
“那也就是說，女媧石必定會出現在離這些死士不遠的地方？”小寒有些激動，不知道想了什麽，下一瞬就像是被潑了一身冷水一樣，頹了，“可是，只要找那控制死士的黑袍人拿著不就行了？”
“是啊，只要找那些黑袍人拿著女媧石控制死士就可以了，這樣隨時隨地就可以準備下一次攻城，為什麽不這樣做？”那麽就只有一個理由了，他們做不到，也許女媧石只有和別的東西配合才能夠發揮作用。現在他們唯一能夠確定的事情只有一個。
慕禾在地圖上面劃出了一個圈，道：“如果他們下一步準備拿下這座城池的話，那麽女媧石絕對會在這附近出現。”
“你確定嗎？”
慕禾沈默了一會兒，道：“我確定。”
除了這一個，他沒有辦法去解釋為什麽他們會這麽做？如果是她的話，手裏頭有這些不死的軍隊，肯定會一鼓作氣，直指京師。免得夜長夢多，再生變故。所以他們一直這樣停停戰戰，肯定有他們的理由，不是他們願意這麽做，而是他們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慕禾想了很長時間，也想了很多，覺得最靠譜的便是和女媧石有關系。
當初女媧石也曾經覆活死人過，可是那個時候女媧石並不在那人身旁，所以他和他的奶奶才會慢慢衰老而亡，而這些死士明顯沒有半點衰弱的跡象，由此可知，這些死士所在的地方，便是女媧石所在的地方。
可是這範圍時仍舊是很大，要他們兩個人去找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那麽一塊小小的石頭，想要藏在哪裏都行。
對她來說，想要找到藏身在茫茫人海中的女媧石自然是困難的，可是，小寒天生就對女媧石的氣息很敏感，總還是有些希望能夠找回女媧石的。
“我們走吧。”慕禾握緊了韁繩，夾了一下馬腹，催促著馬兒往前跑著，不遠處的林子裏面突然就傳過來了一道白光，似霧氣一般朝這邊蔓延著。
“幻影狐？”慕禾一楞，幻影狐是狐王的寵物，平時也沒有什麽大用處，只有傳信的時候才會派上用場。
“幻影狐？”小寒有些意外的看了慕禾一眼，聲音裏帶著幾分好奇，他從來沒有見過幻影狐，只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聽說狐王只有向心腹傳達機密的時候才會出動幻影狐。
那狐貍繞著馬身轉了一圈，最終順著慕禾的雙腿往上爬著，趴在了慕禾肩頭，靠在她的肩頭低聲說了句什麽，慕禾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那幻影狐才不會管你是如何的心情，知道了這消息是怎麽樣難受，傳達了狐王需要它傳達的話之後，那幻影狐，直接就消失在了兩個人跟前。
小寒心中好奇的很，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慢慢靠近了慕禾，低聲問道：“師姐，狐王帶來了什麽消息？”
慕禾抿緊了唇，什麽話都沒說，只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夾了下馬腹，迅速騎著馬走遠。
“師姐？”小寒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跟上了慕禾，轉過頭看著慕禾那張越來越陰沈的臉，問道：“師姐？到底怎麽了？是狐王說了什麽嗎？”
慕禾的臉仍舊是陰沈的，攥著韁繩的手指慢慢握緊，粗糙的繩子磨得掌心有些疼，“狐王告訴我了一個地方。”
小寒點點頭，等著慕禾繼續說下去，慕禾牙齒碾過下唇，啞著嗓子道：“他要我放下手中的任務，去殺一個人。”
“殺人？”小寒有些呆了，趕著馬兒與慕禾並行，著急的開口，“什麽意思啊？狐王這是想要做什麽？殺人可是很嚴重的罪行！弄不好，師姐你這一生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夠來人間了不說，說不準還會被關入寒冰地獄的。”
“天帝都已經默許了。”慕禾的聲音越發低沈。
“什麽意思啊？那人犯了什麽事兒？竟然能夠鬧到天帝那裏去？”小寒低聲驚嘆了句，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忍不住的“嘖”了聲。
“這也不對啊。”小寒皺起兩道眉，“這人要是做了什麽事情惹得天帝都不舒服了，大把的天兵天將可以為他效勞，哪裏輪得到我們出手？”
慕禾臉色一直很差，這會兒倒也看不出來了，小寒自個兒嘀咕著，怎麽都想不明白。
“狐王說，天帝由於某些原因不方便對其下手，當下，最合適動手的，也只有我一個了。”慕禾道。
小寒倒是越聽越糊塗了，慕禾怎麽就成了最適合殺人的一個了呢？半晌，他才想起了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狐王要你殺的人是誰？”
“無相。”慕禾薄唇掀開，冷冰冰的吐出了兩字。
小寒安靜了半晌，私下寂靜，餘下風聲蕭瑟，馬蹄奔騰。小寒將要說的話在心頭斟酌斟酌再斟酌，小心翼翼地將話吐出：“為什麽？”
為什麽？
慕禾也想要問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無相究竟做了什麽事情要如此天怒人怨，連久未聞人間事的天帝都想要他死？連地獄不空不成佛的地藏菩薩，都要他死？如此滔天權勢，如此慈悲心腸，區區一個人類怎麽就能夠得罪了他們兩個？
為什麽？
為什麽無相一個人類還不得好活？
為什麽偏偏是他？為什麽偏偏是他被控制？為什麽偏偏要殺的人是他？
“師姐？”見她久未言語，小寒有些著急的問，“你打算怎麽辦啊？真的要殺了無相不成？”
這話說的慕禾心頭一顫，她艱難的吞咽著口水，卻並沒有回答：“我想要殺他也得我真的能夠殺了他才行，上一次對上無相，他的實力暴漲，就算是我拼盡全力，再加上琉璃火，估計也只能夠和無相打個平手。”
慕禾這麽說著，心頭卻越發難安。
她無父無母，自小由狐王帶著長大，狐王為她師，為她父。她從小便下定了註意，若是狐王的命令，她可以不問緣由，不問對錯，不問道德仁義，讓殺便殺，讓剮便剮。
可是，偏偏是無相。
多天相處，慕禾能夠看得清楚無相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雖然油滑了些，雖然好色了些，可是也沒有誰見他輕薄過誰家的姑娘，不過是多長了張嘴而已。
無相縱使有太多太多的缺點，可是，無相斷斷不會是什麽喪盡天良罪惡滔天的人，可是，為什麽，那樣一個人非得去死？
為什麽，所有人都不想無相活著？
只是因為無相被人控制殘殺了旁人的生命？可若是如此，卻更說不通了，就若真是因為這樣，只需要講無相解救出來即可，為什麽非得殺了他？
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慕禾只得帶著滿腦袋的疑惑催動著馬兒往前跑，小寒所問的問題慕禾想了很久仍舊是無法回答，只得道：“走一步算一步。”
走一步算一步。
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一絲熟悉的味道，慕禾猛地勒緊了韁繩，講馬兒停下，一陣風從遠處刮起，朝著慕禾這邊吹來，慕禾翻身下馬，拽住了還楞著的小寒的領口，將人從馬背上拉下來，躲避開了那一股狂風。
風將馬兒卷起，風裏夾雜著的狂躁與憤怒轉瞬消失，變得有些柔和起來，將馬兒重新放回了地上。
“什麽人！”小寒有些吃驚，他的法力雖然不如慕禾，但是有人帶著殺意接近，他卻絲毫沒有察覺，這人的實力恐怕超出他們二人太多太多。
慕禾幻化出了長劍，秉神凝氣，警惕地盯著遠處。空氣中散發著的那絲絲縷縷的妖氣讓她覺得有幾分熟悉，眉心又蹙起，慕禾咬著牙，也知道這人不好對付。
馬兒雙腿抖動著，呆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連半點聲響都不敢發出。
半空中慢慢悠悠的晃出了一道青煙，有穿著一身翠衫的女人站在馬背上，似長在峭崖上的一朵花，搖曳生姿。
那人眉眼精致，唇邊泛著一抹笑意，聲音也帶著一股子柔媚，“聽說，你們身上有琉璃火？”
慕禾眉頭又皺緊了些，這人竟然是奔著琉璃火而來？
青繞的性子她不了解，可是隱隱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應當不會願意攪進如此覆雜的事情當中，不過，她總沒有道理將東西拱手送上。
“不說話我便當你是默認了。”青繞臉上笑意不減，慢慢地從馬背上飄下，一步步朝著慕禾走去。
慕禾握緊手中的長劍，一臉警惕的模樣讓青繞楞了楞，她停在原地，臉上笑意收斂，又柔柔地拉起嘴角，“我可能沒有把話說清楚，我的確是因琉璃火而來，卻不是為了奪取琉璃火的。”
“你什麽意思？”小寒守在慕禾身側盯著她，視線裏滿是敵意。
“琉璃火就算是在我手中也不會有半點效用。”青繞混不在意，伸手撫了撫自己燒焦的那一面臉，道：“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琉璃火本就是有靈性的東西，曾經與之為敵過的，它絕不會再為之所用。換句話說，這東西記得每一個被它燒過的妖仙魔怪。”
“你的臉是……”慕禾有些驚訝，隨即便明白了過來，倘若不是因為琉璃火，青繞這種修為的妖精，還有什麽燒傷能夠奈何的了她？以至於過了萬年都沒有好轉？
“不錯，是琉璃火所為。”青繞笑著，笑容吧越發嫵媚，可是那雙眼睛裏面的背上就更為深邃。
“你既然不想要琉璃火，那你為何要攔住我們？”慕禾不解。
“我為了另外一樣東西。”青繞看著慕禾，聲音沈下了幾分，問，“你的琉璃火怎麽來的？他該本事地藏的法器，你是如何……”
她聲音很急切，看到了小寒嚴重的敵意和警惕之後只得放慢了音調，將聲音放柔了一些，道：“你是如何得道琉璃火的？”
慕禾考慮了一下，覺得反正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東西，便如實說了，“地藏菩薩給我的。”
青繞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又似乎覺得很驚訝，紅唇慢慢抿成了一條線，視線往下移著，眼皮慢慢蓋了下來，遮住了大半眼眸。
“地藏菩薩說同我做個交易，讓我殺了無相，便將琉璃火給我了。”
青繞聽到了這個倒是沒有任何意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道：“是嗎……”
那聲喟嘆落在慕禾心裏像是有螞蟻在不停地啃噬著一樣，癢痛一塊兒湧了上來，避不可避，躲無法躲，怎惡魔都無法平息心頭那種古怪的感覺，慕禾上前一步，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青繞擡了擡眼，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經見過地藏了嗎？難道還不明白？”
“我的確是見過地藏菩薩了，可是我該明白什麽？”明明是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她問：“地藏菩薩為什麽與無相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青繞拉開唇角，道：“是我要問你問題，怎麽現在倒是反過來了？”
“你想要問什麽？你想問的，只要我知道我就會如實回答你，可是，之後你也要解答我的疑惑。”
青繞站在那兒想了半天，想問什麽呢？那些問題早便就問過無數次了，還要問什麽呢？答案明明就在她心裏了。半天，青繞似乎是放棄了什麽一般，問道：“他好嗎？”
這個問題將慕禾給問住了，這要如何回答，他好與不好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夠知道，她要如何說？想了會兒，慕禾才道：“應當過的很好，畢竟那是他的地方，沒有人敢在他的地盤生出什麽大的亂子，菩薩看起來……”
話說了一半卻怎麽都說不下去了，因為眼前的女人幾乎快要落淚了，那是一直大妖，是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妖，是奸詐陰狠的蛇，可是，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惹得青繞快要哭了出來。
“你……沒，沒事吧？”站在一旁的小寒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這到底算是怎麽一回事。
“沒事。”青繞眨眨眼，又恢覆了常態，除了眼眶還稍微的有些紅之外，臉上已經什麽都看不出來了。她深呼吸一口氣，問道：“你們接下來準備做什麽？”青繞消息靈通，早便知道了無相的所在，看這丫頭前進的方向，也才出了幾分，“你下定決心了？”
慕禾被噎了一下，攥著雙手沈默不語著，青繞也不催她，只站在哪兒靜靜的看著，等到慕禾緊繃著的後背稍微的放松了一點，道：“下定決心了。”
青繞唇角往上拉著，那雙眼睛也分不出是在笑著還是在生氣，換了個姿勢，青繞往她的方向走了半步，“你不害怕自己會後悔？”
“我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回後悔，就算某一日悔了，也是我該承擔的。”慕禾深呼吸一口氣，吐出了一口濁氣，擡頭看著青繞，問：“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為什麽會有人想要無相死，為什麽無相和地藏菩薩的模樣如此相像？”
青繞張口想要同她解釋，忽的想起了什麽，唇角漫開了一抹笑，“也並非是多重要的東西，反正你已經做了決定了，這些問題你知不知道也並不妨礙你，不是嗎？ ”
慕禾仰頭看著她，像是松了一口氣，最終點點頭，“不說也罷，反正我的決定不會再變了。不管是因為什麽，不管那些問題的答案是什麽，什麽都好，反正，這一切都已經不會再變了。”
“你還有什麽要問我的嗎？”慕禾看著青繞，青繞的臉色很古怪，眼睛裏面似乎閃過了蛇類有的狡黠奸詐，似乎帶著一抹意味深長。
青繞道：“沒了。”
“既然如此，我們便離開了。”慕禾安撫著被嚇壞的馬兒，同小寒一塊兒騎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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