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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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也是有門檻的，要跨越這道門，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頗難。
花草樹木，飛禽走獸，水裏游的，地上跑的，只要能突破自身壽命，吸收日月精華，慢慢學習修煉，有朝一日，脫離種族局限習得人語，就算是成精。
民間常說，犬無八年，雞不六載，也是基於相同的原因。
而妖，卻是要修得人身才算。
這條小河不是什麽人間仙境，也沒有充沛的靈氣，能成精的寥寥無幾，多數不過是渾渾噩噩的普通水族。
故此，小鯽魚才像是要立地成仙了一般高興。
誰讓它開的靈智早，卻遲遲不能開口說話呢？
可惜，高興不過兩秒，魚頭陡然撞到一個堅硬的物體，痛的它兩眼翻白，魚尾僵直！
但速度卻分毫沒有減下來，帶著唯我獨尊的氣勢掀翻一切阻礙之物。
只聽嘩啦一聲巨響，夾雜著某人的驚呼聲，在河面上炸響！
翻船了？
趙桓書驚恐的發現自己坐的小船被一股巨力撞翻了。
膝蓋陣陣劇痛，似乎被船舷撞傷，怎麽都用不上力。
他在水裏努力掙紮著，試圖引起岸邊那群人的憐憫之心。
哪怕有一個人可憐他，願意出手相助，他就能活命。
然而那群人正滿臉戒備的看著突然風波疊起的河面，誰都沒在意他這個被無故牽扯進來的可憐書生。
趙桓書一陣悲涼，自己寒窗苦讀卻屢試不中，心情苦悶下出門游歷，沒想到半路被這些自稱大俠的人劫持，說什麽讓他去河底找個瓶子。
臥草TM的瓶子！
什麽樣的瓶子你們倒是說清楚啊！
反正他馬上就要被淹死了，罵兩句也不會被聖人怪罪。
這是他沈進水裏，腦子裏模模糊糊的最後一個念頭。
小鯽魚餘光看見一條木船慢慢向河裏沈去，隱約還有一個撲騰的水花四濺的人影，差點沒嚇死。
完了，完了。
撞到人了！
想到是自己把人掀進水裏的，急的想哭。
但很快它就顧不上別人了。
此刻上升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在離河面一丈處猛的停住。
小鯽魚害怕的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從高空掉落下去，就那麽直挺挺的懸在河面上。
渾身上下也就還剩一雙魚眼敢轉動兩圈。
它左看看河面波浪起伏，右看看魚群挨挨擠擠的往外鉆，然後……不期然的對上岸邊黑茫茫的一群人頭。
數十人，齊刷刷的看著突然從河裏竄出來的東西。
一條魚？
原本熾熱的視線恢覆正常。
一條魚而已，滿河都是。
大的小的，胖的瘦的，長的扁的，從河裏蹦出來好些，這不，好幾條還在他們腳邊撲騰著。
雖然這條蹦的高了點，那也是條魚，可以熬湯清蒸的那種。
“這條河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好的突然就起浪了。”
“說不得是仙瓶的原因。”
誰也沒想到崖底居然有條河，他們好不容易繞到懸崖下面卻連仙瓶的渣都沒找著。
倒是昔日的岳盟主，全身骨頭盡碎，上半身趴在岸邊，下半身浸在水裏，腫的不像個人樣。
而仙瓶掉進河裏卻是不好找了。
在場的都是在江湖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都知道這些江湖人的脾性，向來是嘴上仁義，碰見能拿好處的事又最會背後捅刀子。
一窩蜂的下河去，擔心遭人暗算，給別人做嫁衣。
讓別人去取，自己門派的又不服氣。
誰都清楚，這寶瓶到了手裏，除非是死，否則休想再讓人交出來！
好不容易想出個大家都接受的辦法，找了個過路的窮書生，讓他去河裏撈瓶子。
撈出來再由幾大門派同時派人看守。
哪裏想到，書生的船剛到河裏，河面就漸漸起了波濤，連人帶船一塊翻河裏去了。
此時，河裏的水翻湧的越來越大。
不少武林高手已經有了退意，但顯然這個時候離開就是把機會讓給別人啊。
因此全都默契的站在原地不動，配合著河裏濤濤的波浪頗有一種臨危不懼的高手風範。
擱在小鯽魚眼裏，那就是這群人眼露兇光、虎視眈眈的盯著它。
它不禁有些著急。
要發大水了，這些人怎麽還不走？
等著撿寶貝嗎？
“奇怪，怎麽這麽熱啊？”小鯽魚頗為不自在，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
它驚恐的想要掙紮，在全身的熱流陡然消散的瞬間，一頭紮進了河水裏！
“我，我回來了嗎？”小鯽魚在水裏游了兩圈，眨眨魚眼，有些不太明白出去冒了個頭，跟拯救沿河百姓有什麽關系？
活動了活動身體，確認自己完好無損，它看了眼比剛才更急的漩渦，頭也不回的朝相反的方向游去。
“小命要緊，快走，快走！”
魚霸跟它朋友都好兇殘，必須躲著點。
它卻不知道，在它掉進河裏的一瞬，身上有銀光突然向四周鋪張開來，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河岸上，形成一張無形無色的光幕，像個罩子一般把整條河悶在了裏面。
無論河水怎樣翻騰，都不會濺出一朵水花來！
河邊的人就見蹦的老高的一條魚，又一個猛子紮進了河裏。
有人揉了揉眼，總覺得剛才的陽光有點強烈，刺的眼疼。
感受到張開的妖力籠罩住了河水，平遙一屁股坐到河底。
腦海裏一陣一陣抽著疼，她用食指按在太陽穴上，輕輕的揉著。
她腦子有病。
從她有意識起這病就有了。
不知道啥病，看也看不好，有事沒事疼著解悶。
自從她被人許願以來，純粹的願力和纏綿的香煙似乎安撫了她腦子的病，已經幾百年不曾犯過了。
沒想到這次妖力用的太狠，又壓制不住了。
她瞇著眼看轉個不停的鯉魚精，這是個會惹禍的，總要從它身上找補回來。
“咦？有人？”
一個破木船往河底沈下來，陰影中籠罩著一個人。
平遙：“……”
懸崖底下的小河裏，居然有人還有船？
大兄弟，你還真是別出心裁。
跑這麽偏的地方劃船玩。
這下好了，翻船都沒有能救你的人。
見他就要掉進旋渦裏，平遙嘆口氣，任命的把人抓了過來，嫌棄的扔在河底的淤泥上，隨手丟了一個透明的罩子，“嘖，弱成這樣，劃個船都能翻嘍。”
另一邊，紅鯉魚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一雙潔白小巧的玉足在漩渦裏若隱若現。
平遙來了興致，“是個女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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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常說，犬無八年，雞不六載，也是基於相同的原因。
而妖，卻是要修得人身才算。
這條小河不是什麽人間仙境，也沒有充沛的靈氣，能成精的寥寥無幾，多數不過是渾渾噩噩的普通水族。
故此，小鯽魚才像是要立地成仙了一般高興。
誰讓它開的靈智早，卻遲遲不能開口說話呢？
可惜，高興不過兩秒，魚頭陡然撞到一個堅硬的物體，痛的它兩眼翻白，魚尾僵直！
但速度卻分毫沒有減下來，帶著唯我獨尊的氣勢掀翻一切阻礙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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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船了？
趙桓書驚恐的發現自己坐的小船被一股巨力撞翻了。
膝蓋陣陣劇痛，似乎被船舷撞傷，怎麽都用不上力。
他在水裏努力掙紮著，試圖引起岸邊那群人的憐憫之心。
哪怕有一個人可憐他，願意出手相助，他就能活命。
然而那群人正滿臉戒備的看著突然風波疊起的河面，誰都沒在意他這個被無故牽扯進來的可憐書生。
趙桓書一陣悲涼，自己寒窗苦讀卻屢試不中，心情苦悶下出門游歷，沒想到半路被這些自稱大俠的人劫持，說什麽讓他去河底找個瓶子。
臥草TM的瓶子！
什麽樣的瓶子你們倒是說清楚啊！
反正他馬上就要被淹死了，罵兩句也不會被聖人怪罪。
這是他沈進水裏，腦子裏模模糊糊的最後一個念頭。
小鯽魚餘光看見一條木船慢慢向河裏沈去，隱約還有一個撲騰的水花四濺的人影，差點沒嚇死。
完了，完了。
撞到人了！
想到是自己把人掀進水裏的，急的想哭。
但很快它就顧不上別人了。
此刻上升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在離河面一丈處猛的停住。
小鯽魚害怕的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從高空掉落下去，就那麽直挺挺的懸在河面上。
渾身上下也就還剩一雙魚眼敢轉動兩圈。
它左看看河面波浪起伏，右看看魚群挨挨擠擠的往外鉆，然後……不期然的對上岸邊黑茫茫的一群人頭。
數十人，齊刷刷的看著突然從河裏竄出來的東西。
一條魚？
原本熾熱的視線恢覆正常。
一條魚而已，滿河都是。
大的小的，胖的瘦的，長的扁的，從河裏蹦出來好些，這不，好幾條還在他們腳邊撲騰著。
雖然這條蹦的高了點，那也是條魚，可以熬湯清蒸的那種。
“這條河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好的突然就起浪了。”
“說不得是仙瓶的原因。”
誰也沒想到崖底居然有條河，他們好不容易繞到懸崖下面卻連仙瓶的渣都沒找著。
倒是昔日的岳盟主，全身骨頭盡碎，上半身趴在岸邊，下半身浸在水裏，腫的不像個人樣。
而仙瓶掉進河裏卻是不好找了。
在場的都是在江湖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都知道這些江湖人的脾性，向來是嘴上仁義，碰見能拿好處的事又最會背後捅刀子。
一窩蜂的下河去，擔心遭人暗算，給別人做嫁衣。
讓別人去取，自己門派的又不服氣。
誰都清楚，這寶瓶到了手裏，除非是死，否則休想再讓人交出來！
好不容易想出個大家都接受的辦法，找了個過路的窮書生，讓他去河裏撈瓶子。
撈出來再由幾大門派同時派人看守。
哪裏想到，書生的船剛到河裏，河面就漸漸起了波濤，連人帶船一塊翻河裏去了。
此時，河裏的水翻湧的越來越大。
不少武林高手已經有了退意，但顯然這個時候離開就是把機會讓給別人啊。
因此全都默契的站在原地不動，配合著河裏濤濤的波浪頗有一種臨危不懼的高手風範。
擱在小鯽魚眼裏，那就是這群人眼露兇光、虎視眈眈的盯著它。
它不禁有些著急。
要發大水了，這些人怎麽還不走？
等著撿寶貝嗎？
“奇怪，怎麽這麽熱啊？”小鯽魚頗為不自在，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
它驚恐的想要掙紮，在全身的熱流陡然消散的瞬間，一頭紮進了河水裏！
“我，我回來了嗎？”小鯽魚在水裏游了兩圈，眨眨魚眼，有些不太明白出去冒了個頭，跟拯救沿河百姓有什麽關系？
活動了活動身體，確認自己完好無損，它看了眼比剛才更急的漩渦，頭也不回的朝相反的方向游去。
“小命要緊，快走，快走！”
魚霸跟它朋友都好兇殘，必須躲著點。
它卻不知道，在它掉進河裏的一瞬，身上有銀光突然向四周鋪張開來，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河岸上，形成一張無形無色的光幕，像個罩子一般把整條河悶在了裏面。
無論河水怎樣翻騰，都不會濺出一朵水花來！
河邊的人就見蹦的老高的一條魚，又一個猛子紮進了河裏。
有人揉了揉眼，總覺得剛才的陽光有點強烈，刺的眼疼。
感受到張開的妖力籠罩住了河水，平遙一屁股坐到河底。
腦海裏一陣一陣抽著疼，她用食指按在太陽穴上，輕輕的揉著。
她腦子有病。
從她有意識起這病就有了。
不知道啥病，看也看不好，有事沒事疼著解悶。
自從她被人許願以來，純粹的願力和纏綿的香煙似乎安撫了她腦子的病，已經幾百年不曾犯過了。
沒想到這次妖力用的太狠，又壓制不住了。
她瞇著眼看轉個不停的鯉魚精，這是個會惹禍的，總要從它身上找補回來。
“咦？有人？”
一個破木船往河底沈下來，陰影中籠罩著一個人。
平遙：“……”
懸崖底下的小河裏，居然有人還有船？
大兄弟，你還真是別出心裁。
跑這麽偏的地方劃船玩。
這下好了，翻船都沒有能救你的人。
見他就要掉進旋渦裏，平遙嘆口氣，任命的把人抓了過來，嫌棄的扔在河底的淤泥上，隨手丟了一個透明的罩子，“嘖，弱成這樣，劃個船都能翻嘍。”
另一邊，紅鯉魚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一雙潔白小巧的玉足在漩渦裏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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