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前輩，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趙非軒頓了頓，“這件事會比較扯……我也不在乎你能不能相信我了，但如果我再不說出來，我恐怕會憋瘋的。”

張前輩看著趙非軒煞有介事的表情，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放下了茶杯，嚴肅地直直望向他的眼睛，“你說吧。”

“我曾經被一個醫生殺死過。”

張前輩疑惑地挑了挑眉，眨了眨眼，“殺死過？那是什麽意思？”真的被殺死過的話，現在正和他說話的人又是誰？

“他把我殺死以後，我會立刻覆活。”

張前輩怔怔地看著趙非軒的臉，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一樣，最後甚至還用手背貼了帖他的額頭，笑道，“你沒生病吧？”

趙非軒躲開了他的手，著急得撓了撓頭發，急於尋找一個更合適的解釋方法，“我不知道那個醫生身上到底有什麽古怪能力，總之我被他註射了一種藥品，現在想來，應該是氰化鉀。”

張前輩皺著眉頭，“之後呢？”

“被他殺死的人會進入一個白色的空間，並且嚴格服從他的所有命令。那天我是為了逃學而裝病住進醫院，可能他以為我是得了什麽疑難雜癥，就想殺死我，在白色空間裏仔細研究我。之後他發現我是裝病的，就心血來潮把我放了。”

“那你怎麽證明這些是真實發生過的？比如身上有針孔什麽的？”

“被放出來以後，我也立刻檢查了身上的針孔，但很顯然，被他殺過的人會立刻恢覆原狀，所以我身上沒有任何針孔。但是那名醫生的所有表現，都證明了那個白色空間就是真實存在的，我還在那個空間中見到過那名醫生的同事，也是對他的命令嚴格服從。”

講完了一大堆，趙非軒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信嗎？”

張前輩立刻搖了搖頭，腮上的肉都在抖動，“不信。”

趙非軒深深地嘆了口氣，懊惱地用雙手捂住腦袋，“我就知道你不信……嘖，怎麽辦，我該怎麽阻攔他……而且那個醫生不是普通人，根本不會露出自己的馬腳。”

張前輩沈默了片刻，雖然趙非軒說的這件事實在太離譜，但看他的這幅樣子，又不像是在胡編亂造，趙非軒也不是那個喜歡扯謊的人……可是這件事，無論是誰聽見了也不會相信的吧？畢竟這裏面存在太多的漏洞與不自然。

“我有一個問題。他既然有了這麽厲害的能力，為什麽沒有大幅度殺人呢？他完全可以靠這樣組建一個軍隊啊。”張前輩問道。

“他這個人有點呆，腦子裏除了救人就是救自己女朋友，現在還在研究腦膠質瘤的治療方法呢，他女朋友就是得了腦膠質瘤而死亡的。”

張前輩皺眉考慮了一會兒，“那他也沒做什麽壞事吧？”

“啊？”趙非軒楞了。

“他殺人也只是為了治病救人啊，而且也沒有對那些被他殺死過的人亂下命令，沒有危害到社會，再說了，退一萬步來講，你找不到他殺過人的證據，就算要抓他，要拿什麽來抓他呢？”

“怎麽連你也這麽想……”趙非軒有些不可思議，“可他終究是殺過人了啊。”

“我知道，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能找到他殺過人的證據嗎？或者，這種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你應該去請示上級建立一個專門的專案組，畢竟這種能力十分特殊。當然，前提是，上級能相信你。”

趙非軒突然覺得好像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擋在身前。但是又不得不去翻越。

他伏在桌面上，沈思了一會兒，拿了兩大袋上好的茶葉跑去找了公安分局局長，意料之中地被分局局長笑著趕走了，還把他送去的兩大袋茶葉完好地塞了回來。

於是趙非軒又找到了公安局局長，有了找分局局長的經驗，趙非軒先是把茶葉送到他面前，然後挑嚴重的部分，大致簡略地堂而皇之地講述了一遍。

局長沒有看趙非軒送來的那袋茶葉，也沒有急著打斷他，只是一言不發地翻出自己的上好茶葉和紫砂壺，為自己沏了一壺好茶。

“最近這個醫生又開始了新行動，死在他手中的人肯定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趙非軒說完後便沒再說話，緊緊地盯著局長的臉，企圖在他那張布滿細小皺紋的撲克臉上找到一絲讚同的態度。

公安局局長坐在辦公桌前，不緊不慢地為自己倒了一小杯茶，色澤好看的茶水冒著熱氣，升騰在空中飄散開來，模糊了局長的那張臉上的皺紋，使得趙非軒更加看不清、看不懂他了。

“所以。”局長輕輕地放下紫砂壺，聲音平穩冷淡，“你想為他成立一個專案組嗎？”

“是的！”趙非軒立刻回答。

局長思考了一會兒，話裏有話地道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趙非軒眼前一亮，覺得這件事有戲，“您有什麽要求，我一定努力辦到！”

局長擡眼望著趙非軒，眼中覆雜的思緒猶如一團化不開的濃霧，又像是望不見地深潭，忽然他淡淡地勾起嘴角，“好吧，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必須找到那個醫生犯罪的證據。到時候你拿著證據，隨時可以來找我。”

“謝謝局長！”趙非軒笑得合不攏嘴，甚至立刻立正敬禮，隨後快步地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局長望著趙非軒的背影若有所思，眼中閃過一道犀利冷冽的精光，他瞥了一眼放在桌角的茶葉，又看了看桌面上的座機，思考了一會兒，拿起話筒撥打了一個號碼。

此時鐘克達正將剛剛整理好的報告送進上級辦公室。看到LK剛好在打電話，鐘克達便將報告放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退後幾步默默地等待。

LK的臉色陰晴不定，最後臉上爆發出狂喜，在掛斷電話後，更是無法抑制自己的喜悅，開始瘋狂地笑。他那笑聲仿佛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笑得他整個身體都在顫動，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來。

鐘克達感到了一陣恐慌，下意識地又向後退了幾步，這個上級怕不是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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