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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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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落幕, 觀眾們陣陣唏噓。

紀汀眼眶也有些發麻,但倒不至於到哭的地步。

深吸了兩口氣,她朝喻卓霖笑道:“Kevin, 我們走吧。”

“嗯。”他也站起來, “怎麽樣?覺得好看嗎?”

“特別好看!中間有幾個劇情我都沒有料到,還挺驚喜的。”

兩人邊走邊聊, 不知不覺走到了商場門口。

喻卓霖問:“Chloe, 你怎麽回去?”

紀汀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其實,我爸媽他們也在這塊兒,我應該是和他們一起回——”

她點開微信, 發現蔣靜宜在十分鐘前給她發了信息,說有個數據表比較急, 讓她晚上做一下。

紀汀嘆了口氣:“我實習突然有個鍋, 我得趕緊趕回去了。”

“這麽辛苦。”喻卓霖感嘆片刻, 提議, “我送你回去吧,我開了車。”

他們的關系也沒那麽熟悉,況且男女獨處也不太好, 紀汀婉拒道:“不用了, 我打車就行, 不麻煩你啦。”

喻卓霖很爽快, 沖她揮揮手:“行, 那以後有時間再約。”

“嗯,Kevin再見。”

“Bye.”

十點鐘恰好是網約車需求比較大的時段, 紀汀好不容易叫到了車,等了快十分鐘還沒等到。

正火急火燎的時候,一輛深藍色奧迪停在面前。

車窗降下, 露出喻卓霖半張笑臉:“確定不需要我送你嗎?”

時間確實不早了,紀汀也想早點做完工作,斟酌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謝謝啦!”

“別客氣。”他說。

紀汀上車以後報了地址,喻卓霖驚訝道:“我家其實也住在那附近。”

“是嗎?”

“嗯,看來我們還真的挺有緣分的。”

對於這種說辭,紀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緣分這兩個字,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搭訕而創造——凡事只要加上緣分的註腳,就感覺好像命中註定似的。

喻卓霖的行事作風帶著明顯的美國特色,她並不知道他說這話是否有什麽深刻的用意。

興許只是寒暄罷了。

紀汀給爸爸媽媽發了微信:“在看電影的時候遇到了卓霖哥,因為實習有個急活,就讓他載我回去了,你們不用管我啦~”

仁亮總:“[ok],記得跟他道謝。”

紀汀:“放心,我會的。”

金逸影城離紀家並不遠,再加上一路暢通無阻,不過十多分鐘就到了。

小區很大,依山傍水,喻卓霖堅持把紀汀送到了別墅跟前。

下車後,她繞到駕駛位這一側,敲敲窗沿:“Kevin,今天實在太感謝你了,還專程送我一趟。”

“沒事兒,順路而已,別客氣。”

喻卓霖頓了頓,問道:“你最近在做什麽實習?”

“就一個中資證券的研究部。”紀汀一筆帶過,怕他還要繼續攀談,她裝模作樣地看了下手機,笑道,“我老板剛還催我交圖呢,那……我就先上去啦。”

喻卓霖揚起嘴角:“可真是大忙人一個啊,那我也先走了。”

“嗯,今天謝謝啦!”

紀汀又重覆了一遍感謝的話,不經意間扭頭一看,動作卻定住。

她靜止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場景並不是夢。

“阿硯哥哥?!”

一片綠意濃蔭下,暖風吹拂,男人單手拉著黑色皮箱,靜靜地站在不遠處。

他的眉眼深邃又漂亮,身形挺拔,像盧浮宮裏一座優雅精致的大理石雕像。

喻卓霖本來正準備發動車子,此時聽到紀汀的喊聲不由得停了下來,目光饒有興致地向男人看去。

即便身為同性,他也不得不在心裏感嘆一句,這人的長相實在太過出眾。

溫硯拉著行李箱,緩步朝紀汀走來,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紀汀來不及去分辨那笑中的成分,只覺得驚喜一下子砸中了自己:“你怎麽來了?!”

“忙完那邊的事情,就來看看你。”

男人嗓音低沈淺淡,喻卓霖不由得問道:“Chloe,這位是?”

溫硯沒說話,只是低頭看向小姑娘,把選擇權交給了她。

狂喜之中,紀汀突然想到——喻卓霖是爸爸發小的兒子,如果告訴了他,說不定爸爸也就知道了。

斟酌片刻,她挽住溫硯的一只手,笑道:“這是我哥哥。”

男人的眸色暗沈了些,卷翹的睫羽覆下一層淡薄的陰影,仍舊沒開口。

喻卓霖哦了聲。

他記得那天在飯局上並沒有看到這人,便問:“Cousin?”

紀汀也不便多說,含糊地唔了一聲:“差不多吧。”

她攥緊了溫硯的手臂,再度道:“Kevin,那我和我哥先上去啦,拜拜!”

這種話紀汀已經說了三遍,明顯是趕人的意思,要是再不走就真有點沒眼力見了,喻卓霖頷首:“嗯,再見。”

車子啟動,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之內。

紀汀的目光重新回到溫硯身上,帶著點雀躍:“阿硯哥哥,你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幹什麽?”男人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極致溫柔,“好讓你在跟別人約會的時候防著哥哥麽?”

“啊?”

紀汀聞言有些怔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這是吃醋了。

她解釋道:“今天是因為我要回來趕一個表,然後打不到車,才讓他送的。”

溫硯嗓音淡淡的:“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目光特別冷漠,再加上夜色濃重,光影交錯下,男人眼底隱約染著起伏的陰沈。

紀汀睫毛顫了顫:“就是,我去看電影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他。”

溫硯輕笑了一聲:“一個人去看電影?”

這種語氣是紀汀從來沒有聽過的。

——他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講過話。

讓她覺得無端的害怕,如芒在背。

紀汀訥訥地道:“對不起哥哥,我真的是湊巧,本來爸媽要帶我一起看的,只不過我出門晚了,又進錯了場次而已。”

溫硯緘默片刻,垂下眸,慢慢地把她握著自己手臂的手指掰開。

他又笑了,這回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模樣:“嗯,上樓吧。”

指尖空落落的,紀汀鼻尖驀地生出些酸意。

她站在他背後,用力跺了跺腳:“溫硯!”

“怎麽了?”男人很快地回過頭,唇畔的笑意不知所蹤。

他就那麽居高臨下地註視著她,看起來距離非常遙遠。

紀汀顰起了秀氣的眉,仿佛要哭出來似的,一字一句道:“你是在,誤會我嗎?”

聞言,溫硯的眸光略微變化,但看上去仍像是一汪平靜的湖面。

半晌,他緩緩彎起嘴角:“沒有,哥哥信任你說的每一句話。”

紀汀站在原地,感到很迷茫。

她好像看到他的面具撕碎,然後又戴回去,如此反覆錯亂,也不知是在折磨著誰。

見她略顯不安的模樣,溫硯又笑了一下,對她伸出手:“過來,上去了。”

紀汀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手放進他溫暖的掌心裏。

溫硯一只手拉著行李箱,一只手緊緊地牽著她。

是讓人安心的力量。

但氣氛明顯不對。

溫硯的態度恢覆得和往常別無二致,可紀汀總覺得他是在粉飾隱藏著什麽。

紀汀之前在家庭群裏交代了要先回去,此時紀仁亮來了個電話:“到家了嗎?”

“嗯。”

“那就行。”那頭頓了一下,“小硯要來咱們家住一個星期,可能一會兒就到了。”

紀汀看了男人沈默冷峻的側臉一眼,抿唇道:“已經到了。”

紀仁亮:“行,那你多招呼一下,爸爸媽媽還有半小時就回家了。”

進門的時候,溫硯沒有任何征兆地松開了紀汀的手,俯身去拿拖鞋。

本來在平常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此時也被她無限放大,覺得惴惴不安。

紀汀蜷了下手指,緊緊跟在他的後面,一路進了二樓的客房。

溫硯回身,發現她像只小動物一樣,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怯怯地看著他。

他不由得無奈地笑了笑:“糖糖。”

紀汀低下頭,像是不知所措般,絞著自己的手指,一言不發。

她知道,今天這件事,確實巧得令人發指。對於任何一對情侶來說,都有不快的由頭。

但是,真正讓她感到擔心的,是他的態度。

是完全內斂的,擺明了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他拒絕和她溝通,把自己再次封鎖到了無人能進的領地。

紀汀關了門,眼睛裏有了一些晶瑩的弧光:“我以為,我們應當是無話不說的。”

溫硯的喉結滾了一下,一步步走近她。

他擡手,捧起小姑娘的臉,目光中隱隱有什麽東西在閃爍。

紀汀突然踮起腳去親他,由於慣性作用,兩人一齊倒向柔軟的床鋪。

她一秒都不耽誤,徑自尋覓溫硯的雙唇。

小姑娘吻得很用力,像是入睡前一遍遍確認自己心愛的玩偶還在懷裏。

男人隱忍地躺在床上配合著她,少頃,他反客為主,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近乎兇狠地掠奪。

今天他一反常態,一點兒也不溫柔,每一個動作都可以稱得上是撕咬啃噬。

紀汀被弄疼了,一邊被動承受著,一邊嗚咽著推搡他:“唔……”

男人停了下來,半撐起身體,黑發遮住了頭頂傾瀉而下的一束亮光,英俊的面容看上去不太真切。

“其實我很介意。” 他啞著嗓子開口,“但哥哥知道這並不是你的錯,所以也不想做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耀眼光暈下,紀汀眨了眨眼睛,雙臂摟住溫硯的脖頸,將他拉了下來。

——仿佛把天神拖墜雲端。

雪白的光線再度落入她眼底,紀汀閉上雙眼,憑著感覺去親吻他。

唇瓣廝磨,是情人間該有的繾綣纏綿。

一吻畢,小姑娘軟糯糯的聲音在男人耳邊響起:“可是,你有這個資格啊。”

她擡起弧度姣好的杏眸:“比起什麽都不說,我更希望知道你真實的想法。”

溫硯怔了怔,聽到她說:“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

他漆黑的眼眸緊緊凝視著她,嗓音很低:“真的嗎?”

最真實的自己,那樣不完滿的一面,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展現在她面前嗎?

他正猶疑之間,聽到紀汀開口。

“真的。”她笑得很甜,像一顆入口即化的軟糖,“我們是彼此親近的人,不是嗎?”

親近的人。

溫硯很喜歡這個說法。

他彎起一雙昳麗的桃花眼,眸中是層層蕩開的漣漪,漂亮至極。

“嗯。”溫硯點頭,“我們是彼此親近的人。”

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他想。

紀汀看他笑了,心裏也開心了,她伸手摸向溫硯的心口,糯聲道:“還有什麽想說的,都可以告訴我。”

溫硯直勾勾地看著她,眸色漸起波瀾,半晌低聲說:“我吃醋。”

他的語氣委屈巴巴的:“不要和他走得那麽近,好不好?”

紀汀忽然覺得他好可愛,想笑卻又憋著,她擡起手摸了摸他的黑發:“嗯。”

溫硯看著她,神情驀地嚴肅。

紀汀還以為又怎麽了,接著聽到他說:“你哄哄我嘛,好不好。”

這下紀汀是真忍不住笑了,她翻了個滾趴在他身上,眼眸彎彎地去親他:“男朋友,我只喜歡你一個人,也只愛你一個人。別的人呀,我全都看不見呢。”

溫硯嘴角牽了一下,又生生止住,繼續用嚴肅的表情看她:“還有呢?”

“還有,我男朋友是世界上第一好,長得好看又有才華,又體貼又細心,誰看了都會喜歡他的。”紀汀埋在他懷裏蹭他的頸窩,“但是所有喜歡他的人裏面,我最喜歡他。”

溫硯終是毫不掩飾,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動作無比寵溺。

作者有話要說:  硯哥:說著最狠的話,用著最奶的語氣

“不要和他走那麽近!”

“好不好嘛~”

忽然的撒嬌最為致命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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