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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打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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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宓臉上的困惑跟煩惱不似作假,先前以為她是謙虛的宋丁海也看出不對勁了,他感同身受的在原地轉了幾圈,“那連師父都看不出的病,八成就有貓膩了。”

柳宓搖頭。

話不能這麽說,她擅長的只是西醫,相對於中醫,西醫有它的優點跟缺陷,但中醫是國粹能流傳這麽多年那都是老祖宗們智慧的結晶,比如有些細微的小毛病西醫檢查不出來,中醫卻可以。

她這次沒檢查出,不能證明對方真的沒病。

想到這,她眼前一亮,“我有法子了,你去幫我切脈就行了啊,你把脈後把她有毛病的地方告訴我,我再綜合你的意見來治病。”

她不會中醫把脈,可是宋丁海會啊。

就讓他先幫自己打個頭陣,也不讓人治病,不算犯規。

宋丁海有點遲疑,他倒是不怕麻煩,可是師傅也太信得過他了吧?

“那就這麽說定了啊!”柳宓替他做了準備。

倆人都覺得這點小事,沒什麽波折,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只是無意間的一個小提議,險些把柳宓逼到死路上。

…………

“柳姑娘……”倆人正在講著這兩年遇到的疑難雜癥時,門被人敲響了。

柳宓意猶未盡的停下了話頭,歉意的朝宋丁海跟薛丁道,“看我,這兩天憋得有點無聊,抓著人就絮叨個沒完,這會天都快黑了,你們留在這吃了飯再走吧?”

她以為那丫頭是來問她今個要吃什麽,打算給她準備膳食呢。

宋丁海別看是個性子急的男的,可是人情世故上,不如薛丁通透,他正打算點頭,薛丁已經倔強的搖頭,“我們回去吃,大姐已經幫我們留飯了。”

春花病好後,姐弟倆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正巧宋丁海這些日子忙,薛春花也就暫時住在宋家,替他收拾家,做飯抵著房錢。

柳宓知道這小子不想麻煩自己的念頭,但她還真不在意。

段家夫妻雖然對自個哪哪都看不上眼兒,可是顧忌著渠仲老爺子的顏面,對她還算禮遇有加,吃喝上也沒虧待過她,她徒弟費了老大勁來給自己解悶,她怎麽能這麽隨便的放人回去呢!

“柳姑娘……”門外的仆人聽到屋子裏有交談聲,卻沒人回應她,急切的重敲房門。

“哎,就來”

柳宓打開房門,還沒來得及報菜名呢,就見那小丫頭福福身子,快速的朝著她道,“柳姑娘不好了,我們家夫人突然說是胸口痛,老爺讓我請您過去呢!”

柳宓一聽這個,臉上笑意頓時消散,她招呼了一聲宋丁海,倆人提著自己的藥箱,迅速往段夫人的住處奔去。

她氣喘籲籲的推門,迎面碰到段老爺焦急迎來,“柳大夫,您可算來了,我家夫人……”他話還沒說完,餘光瞥見她身後陌生男人,眼底帶著疑惑,詢問道,“這位是……”

“是我徒弟。”柳宓不客氣的推他到了一旁,都這節骨眼上了,不想著快點讓她救人,還有什麽閑情逸致的問他是誰!

估計是察覺出柳宓語氣不善,段老爺悻然的跟在她身後。

柳宓掀開紗幔,拿出聽診器,覆在她胸口,“你是哪難受?這疼嗎?”

她一邊檢查,一邊輕聲按著她器臟位置。

段夫人虛弱的拉著她手,阻止了她的檢查,對上柳宓擔憂的眼神,她移開了眼,“姑娘,你給我開副藥讓我吃吧,我不舒服的厲害。”

柳宓拿開她拉著自己的手,神色嚴峻,“吃藥也是要講究對癥下藥的,我不清楚你什麽病癥,胡亂的給你開藥你不覺得這兒戲?”

段夫人不再說話。

段老爺遞給她一個眼神。

段夫人立刻會意。

隨後不管柳宓怎麽詢問,她都是搖頭,柳宓真是覺得自己有點精疲力盡了,她是不是長時間沒進修,醫術退步了?

她明明喊著疼,但是對方身體機能給她反饋的,卻不能讓她判斷出到底是什麽緣由。

“柳姑娘,我這會不太疼了”段夫人有氣無力的說罷,眼睛擠出幾滴淚來,“姑娘啊,你行行好,就先給我開兩服藥吧。”

柳宓為難的看著宋丁海。

宋丁海上前一步,“夫人要是不介意的話,可否讓在下把一下脈?”

“你是?”段夫人疑惑。

“我是柳姑娘徒弟。”宋丁海一點都不介意旁人的眼神,大大方方的介紹了自己。

段夫人不知為何這徒弟比師父看起來還老上這麽多,但他想把脈,那就讓他把,反正這麽多些大夫都沒能治好她的病,再多讓一個人看,還能看壞事?

“好”她伸出了手。

柳宓見她真的不疼了,這才退到一邊,宋丁海凝神給他把脈,又問詢了她幾個問題,交談中,說出的幾個癥狀似乎都同她以往癥狀相同。

段氏夫妻表情好了幾分,看看,這才是大夫。

人家會把脈,能說出個四六來,不像是那個小丫頭,只會拿著不知名的東西在你身上比劃,問她點要緊的,她啥也說不出來。

“夫人兩手脈俱緩,這是脾受病之象,乃脾主思,思傷脾的緣故。”簡而言之就是以前思慮過多,所以導致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少食納呆。

段夫人嘆口氣,“以往大夫們都是這麽說的。”

二年多了,她一直這樣,大夫們說她身子本就不好,繼續下去恐怕熬不過一年的。

柳宓跟宋丁海相伴出來。

“不是裝病的?”

其實她覺得這應該劃分到亞健康或者是心理疾病這一類的,要真的是這樣,她就不大擅長了。

“不是,身子確實是虧損的厲害。”宋丁海送她回屋,見師傅面帶憂慮,心上帶著些擔憂,“要不,我先試著開個方子,讓她抓著藥喝幾天,看看有沒有效?”

柳宓點頭,“如今也只有這一個計策了,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什麽地方不對勁。”

宋丁海見她沈思起來,也不多打擾,坐在桌案前,給她開了一劑方子,不管怎麽著,醫者父母心,如果能用的上,起了藥效最好,要是起不了作用,那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的。

宋丁海把方子留下,見師父還在沈思,也不多打擾,帶著薛丁跟她道別。

柳宓把人送到院落門口,跟人道別,若有所思一陣後小跑回屋子,她得去翻翻先前留下的資料。

那廂,聽到下人們報備說,來拜訪柳宓的倆人走了,段夫人才從屋裏走出來,段老爺在那坐著,不知心裏想的什麽,他面目被籠罩在時明時暗的燈籠下,讓她越發不安,她面帶憂慮的看著男人,“你說,咱們真的要這麽做?”

段老爺枯瘦的手指掰了一塊食物扔到池子裏,那幾尾魚便迅速地朝著食物游來。

他思忖了許久,壯士割腕似得閉著眼,“不這麽做,你的病沒個好,你也看到那人是個沽名釣譽的人,對你的病沒有幫助,如今她能拖下去,咱們卻拖不起,真娘,為今咱們只能賭一把了。”

婦人嘆了口氣,也跟著點了點頭。

她看了眼外面皎潔的月光,身上帶著點寒意,“希望老天爺這次能讓咱們得償所願。”

夫妻倆正在交談時,丫頭恭敬的上前,她手裏遞來一張紙條,“老爺,夫人,這就是從柳姑娘房裏取來的藥方。”

她們趁柳宓沒在,把方才宋丁海寫的方子拿來了,老爺說了,只要在她房裏找到藥方就行,不管這方子是誰寫的。

段老爺拿過藥,示意自己的親信去藥鋪抓藥,等那下人要走時,又低聲吩咐著他再去別處,多買兩味藥回來。

親信雖然不解,可是老爺既然吩咐了,那他照辦就好。

閑雜人等都走後,段家夫妻互相拉著彼此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

柳宓翻了許久的書,心裏有點眉目,要真是脾胃上的毛病,那她先前還真是忽略了。

等明個白天自己想法子讓她睡著,然後再把人帶到空間,她給這婦人做一次詳細檢查。

終於有點突破口了,不再是先前一籌莫展的樣子,柳宓焦慮的心放緩,心情也愉悅了幾分。

這會入夜了,要檢查也得等到明天天亮了。

柳宓躺在床上打算入睡。

屋內放著冰塊,給燥熱的夜帶來了些清涼,周圍樹上的蟬已經在白日裏,被府裏的丫鬟下人黏走了。

難得的靜謐,最適合睡覺了。

柳宓剛剛入睡,便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響起。

“死人了,死人了!”此起彼伏的驚叫恐慌聲,把她從睡夢中拉醒,柳宓醒了後,茫然的打開窗子,夢中跟現實交雜讓她一時間分不清現在身處何處。

直到一個丫頭撞上了她,她才稍稍清醒些。

“哎,怎麽回事啊?”柳宓喊住了驚慌大叫的丫頭。

“死,死人了,是,是夫人死了……”丫頭指著段家夫妻住的屋子,驚慌的難以自持。

柳宓的瞌睡蟲頓時被嚇沒了!

“死了?怎麽會?”傍晚去看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啊!

“你跟我到底怎麽回事?”她抓著人想問個究竟,可那仆人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柳宓怎麽可能問出個究竟?

見她沒用,柳宓拔腿便往那對夫妻的院子跑。

院內燭火通明,丫頭下人六神無主,段老爺跪在地上抱著人事不知的段夫人神色木訥。

她跑進處一看,才發現段夫人渾身抽搐,不停的嘔吐。

“怎麽回事?”她的情況太嚴重,段老爺消瘦的身板在這按著,都沒能按住她抽搐的身子。

段老爺眼睛紅得似是野獸,先前一直面無表情見到柳宓,好像是所有的怒意跟恐懼都找到了發洩的出口,他力氣極大,將柳宓一下子推翻在地。

他指著柳宓,渾身顫抖嘶喊,“你還敢來!你還好意思說!不是你,不是你真娘怎麽會到這種地步?!”

柳宓一頭霧水,她怎麽了?

怎麽就是她害的了?

可是這會病人家屬情緒太過激烈,柳宓不適合跟他爭吵,身子被他推倒在地又如何?

她跪著上前,摸了下她的體溫,盛夏時還冷的如此可怕,她翻看著她的眼皮,卻在無意間摸到她的額頭,燙的可怕。

發了,嘔吐,驚厥,抽搐,肢體強直,皮膚青紫,瞳孔還散大,這不像是正常人發病時候的癥狀。

倒像是中毒。

“你別碰她!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藥害真娘的!”段老爺像是個野獸般的嘶喊,他護著夫人不讓柳宓靠近,大聲喊著丫頭,“快去找渠神醫來!快去找!”

段夫人嘔吐的越發厲害了。

柳宓已經沒辦法琢磨他話裏說的,她開的藥害死了婦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身上的使命讓她不能袖手旁觀!

柳宓再次靠近女人,卻被段老爺再次毫不留情的推搡開,柳宓怒了,她毅然的對視上他似乎要吃人的眸子,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臉上!

力道大的她虎口都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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