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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奴家伺候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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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手無寸鐵弱不禁風的閨中女子原是做不了什麽的,但我和冰芷不同於常人。她經歷坎坷,遇事不慌不忙,未必會坐以待斃。而我,雖然離開戰場多年,但狼崽子就是狼崽子,野性不會隨著披上一層羊皮而消失。此時我看見血腥非但沒有被嚇暈過去,反而挑起了心頭無端的怒火和莫名的興奮。

一根筷子易被折斷,但若是一把筷子,任你有多大力氣,只怕也難以折斷。我和冰芷平素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生死關頭,即便三歲小兒也能爆發出無限的潛力。正如火舞所說,覆巢之下無完卵,既然坐著是死,站著也是死,那我們便要死得有尊嚴一些。

冰芷學我的樣子將長裙綁在腰間,雙手微抖地握緊大刀緊緊跟著我。

我們貓著身子往船舷走去,那裏,廝殺正烈。

看準一個頭上梳著朝天辮正與火舞手下打鬥的倭寇,我大吼一聲握緊匕首便刺了過去。

倭寇正背對著我,沒留意身後有人突然襲擊,竟被我一刀刺中後心,重重地趴在了地上,匕首直沒刀柄。他只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

腥臭的鮮血噴濺了我滿臉滿身,我隨著倭寇的身體一同趴倒在地,跌在倭寇身上,猶自閉著眼睛死命往外抽刀,無奈匕首刺得太深,一時間竟拔不出來。

火舞的手下楞了楞,待看清楚是我和冰芷之後,面上驚愕,道了聲“多謝”,彎腰替我拔出匕首交還與我,轉身又和其他倭寇戰作一團。

我沒想到初次動手便能一招至敵,強壓住心頭的恐懼和不安,抹了把臉上的血爬起來,對冰芷說:“我們不可與倭寇硬碰硬,只看見這種情形偷襲就好!”

說話容易,做起來實在困難。

我一出手就殺了一名倭寇,只當除了我們三人之外再無別人看見,那樣便能連連偷襲。

豈料,我們活著,其他人也不盡都是死人,只做看不見的瞎子,任由我胡亂殺人。

竟有兩名倭寇看見我殺死他們的同伴,立時舉著彎刀大吼著撲了過來。

先前被我救下的火舞手下喊了聲“七小姐小心”,便返身來救我,無奈倭寇死死糾纏著他,他才返身替我擋過一名倭寇,肩頭就被劈了一刀。

我只道小命休矣,就聽身邊的冰芷大喝一聲,眼前一亮,她手中的大刀已經橫劈出去。這一下她竟用了十足的力氣,連同自己都一起劈了出去重重地趴在甲板上,手裏卻仍死死地握住大刀。

而那名氣勢洶洶迎面撲來的倭寇正被冰芷劈了個正著,耳邊一聲慘叫,便見那倭寇的腦袋從脖子上飛了出去,跌落在甲板上咕嚕嚕滾動幾下,才停下來。還兀自睜著眼睛瞪著我們,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被一名中原的弱女子斬殺了。

我連發楞都來不及,迅速將冰芷扶起,脫口對她喊道:“好樣的,師父,就這麽幹!”就又撲向其他人去幫忙。

本以為我和冰芷聯手,偷襲那些防備疏忽的倭寇,至少也能如第一次出手那般斬殺幾個。哪想到這些倭寇當海賊已久,被我們斬殺的這兩個乃輕敵所死。有了先前的教訓,倭寇竟如潮水般瘋狂地向我們襲來。我和冰芷連滾帶爬地刺殺,卻只砍中倭寇幾刀,竟再無倭寇被我們殺死,只能盡量躲避。不多時,我和冰芷便渾身帶傷奄奄一息了。

火舞帶來的手下極為忠心,大夥兒都殺紅了眼,拼死護著我和冰芷,將我們牢牢圍在圈子裏邊戰邊退,這才讓我和冰芷有一口喘息的機會。

然而,敵眾我寡,激戰不到一個時辰,甲板上便躺滿了屍首,僅剩下我、冰芷,和幾名從船艙中押出來的火舞的侍女被丟在甲板上痛哭哀嚎。

我知道並非是我和冰芷的命好,方能拖到最後關頭,實在是倭寇故意給我們留下了一條性命而已。

沒死的都是女子,不管美與醜,只要是女子,一個都沒死,倭寇的用心不言而喻。

正如火舞所說,倭寇都是豬狗不如素喜奸淫淩辱中原女子的魔鬼。

倭寇將我們這幫女子都集中在甲板中間,將船上的死屍全都丟入海中餵魚,連自己的同伴都未曾幸免。

我看得心驚,心中暗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果然是妖魔鬼怪之邦,竟殘忍至此,連自己的同伴都不放過。

冰芷大概和我心中所想相同,靠著我的身子竟微微顫抖。

我不由握住她的手,將自己僅存的最後一點勇氣傳遞給她。

我們的大船被倭寇鑿穿了,此時倭寇卻在我們的大船上清點屍體,絲毫沒有將我們這些幸存的俘虜帶回他們船上的打算。

冰芷不由悄聲問我:“顏兒?倭寇留下我們,是不是不打算殺我們?”

“不知道!”我低聲道:“但今日少不了會被他們淩辱,我便是死了,也不會讓這些骯臟的畜生玷汙我的身子。不過若是有機會將你救出去,我可以犧牲自己。”

她點點頭,道:“我也是!”

旁邊一女子面色陰冷,聽見我和冰芷的對話,低聲罵道:“別白日做夢了,犧牲誰都一樣,這船上的女子一個都別想逃出去。我聽小姐說過,這些倭寇豬只想要我們的身子,根本不會讓被俘的中原女子活著帶回去,他們是想淩辱完我們之後讓我們隨著這艘大船一起沈下去。”

我和冰芷身子一震,我聽見冰芷輕輕抽了口氣,想必我的情形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冰芷遇事從不慌張,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冷然淡漠視死如歸的模樣。唯獨面對我時才會流露出心中的膽怯,是以,方才她才會看見我即將命喪倭寇刀下時毫不猶豫地使出全身力氣削去了那倭寇的腦袋。此時聽見女子的話,她定然對我的生死憂心忡忡。

我知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為免她在臨死前還要替我飽受驚恐和煎熬,我悄悄貼住她的耳朵說:“還記得斷腸草嗎?上次你和玄正沒有拔幹凈,有兩顆留下了草根,今春又生根發芽了。我摘下來做了兩粒藥丸,一直藏在衣襟裏,眼下怕是到了用的時候了,我分給你一粒,倘若此番不能脫離魔窟,一會兒咱們同時上路,黃泉道上也能做個伴兒。”

果然,冰芷的臉上滑過一絲喜悅,點點頭。我便悄悄撕開衣襟,取出裏面的藥丸交給她一粒,倆人都將藥丸緊捏在手中,只等最後時刻的到來。

很快,甲板上的屍體便被清理幹凈了,二三十名又高又胖的倭寇穿著露出胳膊小腿和令人作嘔的肥肚腩的奇怪衣裳向我們走過來。

為首的倭寇淫笑道:“今日雖死了幾十名兄弟,但戰果不錯,能得到這幾名中原女子,也算沒白打這一場。”

另一名倭寇道:“次郎君,這艘船上有不少好東西,要不要都搬到我們船上去?”

次郎劈手抽了那名倭寇一記耳光,罵了句我聽不懂的話,道:“當然要搬走,你帶人將東西先搬過去,我們先在這裏樂一樂,等你們回來樂完,我們將這些女子統統殺掉和船一起沈下去!”

我朝冰芷使了個眼色,便要將藥丸塞入口中。不料,剛擡起手,便見一名侍女終於忍耐不住狂叫一聲向船舷撲去,額頭重重地撞在船舷上,頓時血濺當場。

事情發生的太快,我們誰也來不及阻止她,待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香消玉殞了。

次郎大怒,走過去拎著她的頭發將屍首拖過來,隨手丟給一名倭寇道:“去那邊,讓她死了也嘗嘗什麽叫快樂!”

那名倭寇激動得兩眼放光,面上的兇相更加令人作嘔。他俯身抱起侍女的屍體就走了,只走到離我們不足五步的地方便迫不及待地剝光自己和侍女的衣裳重重地撲在了屍首身上。

我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從來沒見過世上會有如此野蠻淫賤的國度,也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畜生不如的人。

此時我只恨自己為何當初不隨祥叔和安青王好好學武功,即便戰死,也總比被這些倭寇淩辱要強。

人群中頓時響起抽氣聲,人人都在感嘆自己為何托生女兒身,即便死了,還要遭受這般淩辱。

那名奸屍的倭寇發出的淫蕩之聲讓幾名倭寇忍耐不住,終於餓狼般撲向我們。

先前還哆哆嗦嗦的女子們登時哭成一團,怒罵聲,喊叫聲在甲板上響起。被指派去搬運東西的倭寇邊流口水邊罵著下流至極的話語悻悻而去。

滿目蒼夷,竟比硝煙四起的戰場還要滅絕人性。

甲板上的女子很快便被瓜分幹凈,只剩下我和冰芷二人哆嗦著抱成一團。

次郎淫笑著向我和冰芷走來,走到我們身邊擡腳便向我當胸踹過來,“就是你,敢從背後襲擊我兒子,我要讓你嘗嘗這世上最難以抗拒的酷刑!”

冰芷猛地撲過來,這一腳便重重地踹到了她身上。她險些暈過去,撲地吐出一口鮮血,悲戚地喚了聲“顏兒”。

我已被怒火燒昏了頭腦,想都沒想,便如同發怒的豹子般撲過去一把抱住次郎,張嘴就咬住了他的耳朵。

我下嘴甚狠,將心頭所有的憤怒和不甘全部都押在了這一口上。

次郎慘叫連連,猛一使勁將我從身上扯下來,滿臉是血地捂著耳朵倒退幾步坐倒在地上。

我顧不得被摔得七葷八素,吐掉嘴裏的半只耳朵,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怒道:“倭寇豬,即便是死,你也休想羞辱於我。想要過姑奶奶這一關,你便來吧!”說罷,還沖他揚了揚手裏的匕首。

好在諸倭寇此時都陷入瘋狂之中,竟沒有人留意我們和次郎之間發生的事情。否則,只我如此行徑,怕接下來便會遭到眾倭寇的淩辱。

次郎喘息片刻,竟不顧耳朵上的傷,爬起來再次獰笑著走過來。

“中原還有這樣烈性的女子,好!我喜歡!”說完便向我撲過來。

他才將我撲倒在地,身後便傳來一陣嬌媚酥骨的笑聲。

“次郎君?那般的女子有何情趣?奴家來伺候你如何?”

次郎下意識地轉頭看去,眼睛登時直了。

甲板上所有獸性大發的倭寇幾乎同時轉頭看過去,又幾乎同時抽了口氣,像是餓狼看見小綿羊一般,直了眼睛流著口水望向底艙門口的火舞。

我心道不好,火舞此時出現,且用了十成功力的攝魂術,只怕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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