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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生財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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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挖洞功,倘若那個白胡子爺爺接近玄聰真的沒有目的,那只能說玄聰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此人不知用了何法將一種曠世奇功傳授給了玄聰。

這十餘年的時間,也許連玄聰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這雙手經過不停的掘土挖洞早已被修練得無堅不摧。現下他手上所具有的功力,只怕銅墻鐵壁亦阻止不了他。

倘若,他用這雙能挖破銅墻鐵壁的手挖撓在人的身上,我不知道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慘烈。想到此,我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看向玄聰的目光中便多了絲陰霾。

玄聰看我滿臉厲色,怯怯地想往我身後縮。

我警惕地往四周看看,確定附近無人,這才拉住他,認真地說:“玄聰!你想不想娶橘兒做娘子?”

玄聰頓時瞪大眼睛,點頭如雞啄米,只恨不能將下巴都磕下來。

我道:“你既然想娶橘兒做娘子,就必須聽橘兒的話,知道麽?”

“知道啦!玄聰只聽橘兒的話!”

“好!”我將他的手舉起來攤在他的眼前,道:“你要在此給橘兒起誓,除了橘兒,你不許讓任何人知道你會挖洞功,也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你的手。倘若有一天,有壞人想要傷你的手,你就打他咬他,隨便做什麽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有這樣一雙手,也不能用你這雙手去抓撓他的腦袋,你能答應麽?”

他歪著頭看我,半響才問:“那壞人打我,我也不能挖撓他的腦袋麽?”

“不能!”我斬釘截鐵地說。

我最怕的就是這個,玄聰是個癡兒,倘若有一天他失去了太子、二皇子和玄正的庇護流落街頭,勢必會被壞人欺辱。但最多只是遭受一頓毒打,可是,他若暴露了挖洞功,遭到的便不是毒打這般簡單了,不但有可能為歹人所利用,還有可能因此而喪命。

我必須要將玄聰腦子裏有關挖洞功的所有記憶都洗幹凈,讓他從此只做一個簡單、平凡而又快樂的普通人,只是一個普通人。

玄聰頗為遲疑,似乎覺得我的要求十分過分,又問:“那玄正也不能告訴麽?玄正是玄聰的好兄弟呢!”

我厲聲道:“不能!除了橘兒,任何人你都不能告訴,尤其不能告訴玄正!”

倘若玄正知道玄聰有這樣一雙手,只怕第一個會遭殃的不是玄聰而是他。

正因為玄聰是癡兒,他的肺腑之言才會被人誤解成胡言亂語。只要他不炫耀顯擺,不主動出手演示,便不會有人相信他的話,即便偶爾露出破綻也會被不知情的人嘲笑,未必會受到真正的傷害。

可是玄正卻不同,玄正固然沈穩冷靜,但他不像玄聰這般心無城府,他會因玄聰的這雙手提心吊膽茶飯不思。

他會給予玄聰更多的關心和防範,也會在防範的同時授人於柄。

百密一疏,終有一天玄正會露出馬腳。到那時,只怕他和玄聰都會身陷險境。

我不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必須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隱隱有種擔心,仿佛有朝一日玄正和玄聰都會毀在玄聰的這雙手上,所以我要極力掩飾,不讓任何人洞悉玄聰的絕技。

也許是受了前世歷史知識的影響,我的擔心竟不是來自於外界,而是來自於他們幾位皇子之間,仿佛預知了終有一日他們會兄弟殘殺一般。

想到此,我拉著玄聰面朝圍墻跪下,帶著滿臉肅殺鄭重起誓:“玄聰!橘兒今日在此與你共同面對神靈起誓,今後你再也不許背著橘兒使用掘洞功出去玩兒。若是你違背此誓,橘兒便會如同這堆殘土般粉身碎骨。”

玄聰不情願地看著我,道:“那玄聰想出去玩的時候怎麽辦哪?”

我道:“你若想出去只要告訴橘兒,橘兒自會想辦法帶你出去。”

玄聰雖資質愚鈍,卻也能看出此事非同一般,不敢繼續違拗我,便也像模像樣地隨我一同跪拜神靈。我這才要他迅速將深洞填平,又在上面撒了些幹草和樹枝做掩飾。直到看不出任何異常,才拉著他的手往回走。

玄聰本想露一手向我邀功,豈料我不但不開心還不允他以後再挖洞出府,他自然不高興,撅著嘴不理我。

我也不與他計較,他挖洞雖是想幫我出去,但我卻不能陷他於危險。倘若我在翠竹園平白無故地失蹤,定會惹得太子動怒。細查之下,豈會發現不了這個新挖的洞?那麽玄聰的秘密又怎麽能保得住?

小亮子早在寢殿門口望我們,見我們回來,迎上來抱怨道:“橘主子,七小姐!你們要玩兒也該等奴才,怎麽自個兒就先去了,害得奴才擔心?”

玄聰心裏不爽,被小亮子一抱怨,便嘟了嘴道:“橘兒是玄聰的娘子,玄聰要和橘兒說體己話,你跟著作甚?”

小亮子被他一擠兌,不知如何回答,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甚是難堪。

好麽!這呆子,此時倒是一點兒也不見傻。

我只好安慰小亮子道:“你別理他,他想打雪仗,我不允,正和我治氣呢!”

小亮子點頭道:“橘主子和七小姐的身子都還沒有將養好,是不該玩雪。”

我交代他領玄聰進去,站在門口向他們告辭。

小亮子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問我何時接他回艾月軒。此時我大病初愈,尚摸不準二皇子府的情況,還是先將要緊事兒解決了再考慮他的事。所以小亮子不說穿,我便裝了傻不理會,小亮子只好攜了玄聰氣惱地進去了。

行走在返回百花爭艷的小路上,我的心裏亂糟糟的。玄聰的事情只要我不說他不說暫時不會有事,但尋找翠兒卻不能再耽誤了。

今日我無論如何都要出府去一趟,本來帶著小亮子一個去尋找翠兒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我又不想讓他知曉我要去風月樓探視冰芷,便更不能帶他。

可是,沒有小亮子的陪伴,我一個人又怎麽能出府呢?殊不說二皇子府守衛森嚴,單就艾月軒我都未必出得去。

此番變故,二皇子為了防止有人再加害於我,早已命人將艾月軒層層保護起來了,只怕我還未走出艾月軒的院子,便有人去向二皇子稟報了。

眼見百花爭艷的圓拱門出現在不遠處,我腳步一頓,竟向著相反的方向行去。

我不是要返回寢殿去,玄聰和小亮子親眼看見我離開了,我豈會再回去叨擾他們?

我突然想起了上次被玄砸傷聰,在翠竹園內養傷玄正送我們離開時走的那個後門。

翠竹園的下人和侍衛都認得我,我索性大搖大擺地走一遭。倘若被侍衛們攔下,我返回便是。

原是橫了一條心,帶著壯士斷腕的決絕,因此我也走得頗有氣勢。

不多時便看見了翠竹園的那扇後門,有四名侍衛在此把守,我一咬牙,視若無人地硬著頭皮走上前。

“勞煩侍衛大哥開門,我要出去!”

侍衛們給我行了禮,一名年長些的侍衛往我身後看看,問:“公子呢?”

我知他在問玄聰,微微一笑,道:“公子今兒個有些咳嗽,我便哄他先睡下,許他一根冰糖葫蘆,現下出去買,只等他一醒來便能看見。勞煩侍衛大哥給我留個門,我不多時便會回來。”

許是我態度親切,說的話也在理,且這些侍衛們保護防範的是玄聰,又不是我,平日玄正等人來看玄聰,也多走這個門,因此他不再多問,恭恭敬敬地沖我行了禮,便給我開了門。

目不斜視地出了門,腳下不敢停歇,一口氣走到拐角處,才停下來重重地喘氣。

鋌而走險說的便是我這樣的吧?倘若我帶著玄聰,無論如何都是出不來的,也只有我獨自出來,才會如此順利。

好在那幾名侍衛知玄正疼我和玄聰從不忍責備,平素又見慣了我和玄聰瘋玩,這才沒敢提出要替我去買冰糖葫蘆,否則我還真不知自己該如何應對。

穩了心神,便往繁華鬧市行去。

我極少做這種冒險的事,決定今日出府也是怕二皇子和玄正見我身子養好調小亮子回來我不方便行事。所以我不敢耽擱,當下找了人問路,去尋“張家銀鋪”。

當初在喜相逢客棧張勳感念我助冰芷救他兒子一命,曾送給我一枚玉扳指,允我遇到難事只管到“張家銀鋪”去尋他,今日,我便要利用張勳家的人脈打聽翠兒的下落。

長安城雖大,“張家銀鋪”的名號卻十分響亮,我尋了個小叫花給他一塊碎銀子,他便千恩萬謝地引了我找到“張家銀鋪”。

打量一眼“張家銀鋪”,便知張勳財力雄厚,絕非泛泛之輩。

想我當初在喜相逢客棧認識張勳一家至今尚不足一月,他家的銀鋪便有如此規模,可見當時這條後路算給自己留對了。

推開門走進去,立刻有相貌清秀伶俐的小廝迎上來,“這位姑娘,是兌銀票還是提現銀?”

我掃一眼櫃臺後,只看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專心致志地邊核對賬目邊給客人兌換現銀,除他之外,偌大的鋪子內便只有兩名小廝在忙碌。

鋪子裏的客人倒是不少,但都循規蹈矩地排著隊,依次在櫃前兌換銀兩,絲毫不見紊亂。

一般的銀鋪都會在櫃臺旁設有專門的打手或保鏢,以防有人滋事或強搶現銀,這裏倒也放心,只留一個七旬老者和兩個弱冠少年,竟也做得井井有條。

不過留心觀察,便不難發現鋪子裏的氣氛雖不緊張,卻也嚴肅,單看客人們規規矩矩的模樣,便不難猜出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一定隱藏著高手監視著鋪子裏的情況。

我不由暗暗佩服張勳的膽量和生財之道,難怪他的生意能做得如此大。

但願我此番沒有找錯人,哪怕只能打聽到翠兒是否流落在外無法追蹤,他日我也必會大力相助張勳。

那小廝見我沒有回答,只顧打量鋪子,便提高聲音問:“姑娘可是來兌換現銀的?”

我這才回過神笑吟吟地看著他,道:“我找你家張勳張老爺!”

此話一出,小廝便吃了一驚,我從餘光裏看見正忙碌著的老者也擡頭向我望過來。

我扭頭禮貌地沖老者笑笑,他便面無表情地吩咐小廝:“帶這位姑娘到後堂敘話!”

小廝將我領進後堂,給我端茶倒水伺候得甚是殷勤。

我也不急,只從懷裏掏出玉扳指來把玩,耐心等待。

不多時,那老者便掀簾進來,還不忘交代小廝看好前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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