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次她身邊沒人能幫她。

眼見著那人手要碰到她的臉了，卻在下一秒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是真的飛了出去。

姜靈下意識的又往後退了一步，卻撞到了身後的人，那人卻沒躲開而是把她攬住了。姜靈想了想那個刀疤臉飛出去的方向，扭頭看向扶住她的人。

“楚生哥。”

“沒事吧，他有沒有碰到你？”喬楚生點點頭，又認真的打量了攬進懷裏的人一圈。剛從老爺子那裏回來，說了一下電車案的疑點，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姜靈讓人調戲。

姜靈腦袋晃的像撥浪鼓，表示自己沒事，但是手卻緊緊攥上了喬楚生腰際的衣服，一點都沒有打算從他懷裏退開的意思。

她內心瘋狂尖叫:這個男人簡直太man了，行走的荷爾蒙，太可了！

喬楚生倒是沒對她不撒手的在他懷裏不出來有多大意見，只當她是嚇壞了，還在她背上拍了拍。

“喬、喬四爺，您怎麽在這兒。”被踹飛的人自己爬了起來，也不張牙舞爪流裏流氣了，哆哆嗦嗦的回來朝喬楚生賠笑臉。

姜靈一見他又湊過來，直接紮進了喬楚生懷裏抱住了他的腰。要說是被嚇到了，也不至於，姜靈就是想借此機會抱一下喬楚生。這一抱，姜靈突然對精壯有了實質性的理解，並且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你給我站遠點！”喬楚生則是真的以為她害怕，還把她又攬了一下，擡起另一只手指著那刀疤臉。

“唉、唉好，是我眼瞎，不知道是四爺的女朋友，得罪了四爺。”那人站的遠了點，朝著喬楚生拱了拱手。

“趕緊滾，再有下次手給你敲斷。”

“是，是，沒有下次了。”

“楚生哥好厲害呀！”姜靈一臉崇拜的仰頭看著他，喬楚生感覺都能從她眼睛裏看見英雄兩個字了。

她第一次見自己時劍拔弩張，第二次在辦公室又小心翼翼，現在又一臉崇拜，倒是親近了許多，看起來比幼寧乖巧的多了，也讓喬楚生更加有保護欲了。

“以後不用怕，他再不敢來招惹你，不然我會直接把他扔到黃浦江裏去。”喬楚生說著，還摸了摸她的腦袋，早上看見路垚摸他就手癢，因為看起來真的很滑很好摸的樣子，現在真的上手摸了摸不僅軟滑，還帶著絲絲清甜。

當然不怕了，姜靈心裏想。而且剛才那個刀疤臉還當自己是喬楚生的女朋友，姜靈想誇他一句真有眼光！

被摸了腦袋，姜靈依依不舍的退出他懷裏，咳了一聲“楚生哥怎麽會在這裏，我路垚哥哥呢？”

“調查完線索他就回去了，我剛處理了別的事，你呢，怎麽在這裏？”

“我還沒好好逛過上海灘，所以就隨意走走，看見了賣生煎的，你那天買給我吃，很好吃。”

“上海的好吃的不少，走，我帶你吃些別的。”剛好自己也沒吃飯，面前的小姑娘也沒吃，自己就盡地主之誼帶她吃頓好的。

飯桌上的菜多是一些上海的特色菜，口味會偏甜一些，姜靈吃著也還好，只是她還是覺得生煎包更好吃，然後她就發現這些菜喬楚生都沒有特別愛吃的。

“楚生哥，你喜歡偏甜點的口味嗎？”

“算不上喜歡，但是我也不挑食。”

“那你有喜歡的菜系嗎？楚生……楚生……”姜靈念叨著他的名字，腦子裏開始轉。

喬楚生本來還在回憶以前吃過的家鄉菜，就聽見姜靈念自己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癢癢的，下意識的舔了一下牙尖。

“我知道了！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香鮮微辣的楚菜系！”姜靈打了個響指，覺得自己大約猜對了。

“楚生、如果我理解的沒錯，楚生哥的家鄉應該在以前的楚地，現在的湖北！對嗎楚生哥？”姜靈笑的狡黠靈動，雖然是問他但是語氣很肯定。

“還真讓你猜對了。”喬楚生驚訝了一下，剛才心上的悸動也散去了，對小姑娘的猜測表示了肯定。

“我最喜歡川菜，不對、應該說我喜歡辣菜，辣椒是食物的靈魂，沒有辣椒一切都會索然無味。我在國外這幾年，每到吃飯時，都會想念家鄉。”姜靈說著呼出一口氣。

“現在好了，回家了心裏就踏實了。”

“如今的形勢，在國外生活應該會更安穩吧。”喬楚生對於她的戀家有些詫異，畢竟很多回國的留學生都無時無刻想要體現出自己的洋氣。

“如果說安穩，國內現在的情況是不怎麽安穩，可是有句話怎麽說。此心安處是吾鄉。在這裏我才有歸屬感，踩在這片土地上，我才覺得自己是真實的生活著的。”姜靈感嘆了一陣，最後又說道。

“而且我相信，不會一直這樣的。”

對他的認識上升了層度

姜靈和喬楚生飯桌上天南海北的聊了許多，多半的時間是姜靈問問題，喬楚生答，然後換的姜靈一臉崇拜的神情。

姜靈問的很有水平，關於喬楚生的故事她只問可以說的那部分，不深追，不刨根問底。

喬楚生想說到哪裏她就聽到哪裏，雖然沒有刨根問底，但是從一些只言片語中姜靈知道，他能從一個背井離鄉的少年走到今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但是這樣的人不需要同情，只需要欽佩和崇拜就夠了。而且……姜靈覺得自己除了一開始看見他怦然心動，現在好像真的喜歡他了。

這樣的男人，是真的站成了一顆大樹，能夠為他人遮風擋雨。

喬楚生也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居然和一個總共見了兩次面的小姑娘說了那麽多。好像和她說話不需要防備，她的眼睛幹凈剔透的不染世俗，看著她的眼睛甚至想和她談論更多一些。

吃過飯天已經擦黑了，喬楚生送姜靈回路垚的住處，路上姜靈還在東張西望的看外面，看著看著就看見了路垚和白幼寧了。

“怎麽啦愁眉苦臉的？”喬楚生下了車走到兩人面前。

“哥，幼寧姐，晚上好啊！”姜靈從另一邊下來的朝她們招了招手，笑瞇瞇的看著路垚和白幼寧。

“你們兩個怎麽在一起？”路垚有點兒驚訝，一個下午兩個人怎麽湊到一塊去了。

“外面閑逛路遇楚生哥，然後他請我吃了頓飯。話說你怎麽啦，臉慘白慘白的。”姜靈走進了擡手揪了揪路垚的臉。

“他啊膽子小的，我帶他見了竹軒伯伯，結果嚇成這樣。”

喬楚生看他那樣也忍不住笑了，然後又道:“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最好挺住了啊。”

“又怎麽了？”路垚的臉又白了一分。

姜靈也快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突然覺得現在的路垚好像更真實了一些，不像他還在廣東時的樣子，也不像他在國外的那幾年。

她還在晃神，那邊已經聊到崩潰，只聽見路垚說了一句:你不搬，我搬。

就看路垚頭也不回的要走，但沒走兩步，就折回來帶上了她。

姜靈只好跟上，扭頭給白幼寧和喬楚生招了招手。

“哎呀，我的路垚哥哥，你走慢點我剛吃飽！你腿長，我都快要跟你跑起來了，胃下垂了怎麽辦？”姜靈拽著他停下來。

“趕緊回去收拾行李，咱們倆明天搬家，趕緊搬，晚了真得沒命的。”路垚認真的說道。

“哦，那你搬吧！我覺得那裏住著挺好的，而且我是女孩子可不會被幼寧姐的爸爸追著打。”姜靈擡頭笑瞇瞇的看著他，眉眼間安然平和，一副你盡管逃命，我享我的富貴榮華的架勢。

“姜阿靈！你這丫頭真沒良心啊……”

“不是我沒良心，是你太傻！如果那位白老爺子真的想收拾你，哪裏還需要楚生哥告訴你一聲？而且……要是他真的想收拾你，那動手的估計就是楚生哥了。”

“……”路垚聽完她的話，楞了一下。

“你不是怕挨收拾吧，你是不想和幼寧姐住一起？”姜靈眼睛在他臉上轉一圈，猜了一個大概。

“你覺得，以我們兩個人的身份住在一起合適嗎？”路垚皺了皺眉頭，看著姜靈。

“不合適嗎？不就是租個房子，又不是結婚住一起，舍友難道還非得情投意合不成？再說……路垚哥，難道我不是住在屋裏的人？怎麽就是兩個人了？”

姜靈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丟路垚一個人站在那裏，自己哼著小調慢慢往前晃悠。

“說的……好像也是。我說阿靈，你等等我啊，話說你下午都被帶著去吃什麽好吃的了？”

“你猜啊，反正就是好多好吃的，對了哥，你覺得……楚生哥人怎麽樣？”姜靈停下來轉身問他。

“我說這才幾天，你就楚生哥楚生哥的叫 ，你這丫頭，我才是你哥。”

“嘁，那你還說好了沒事了帶我轉轉上海的，不也沒帶我去嘛？三土哥哥就是小心眼兒！”這會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姜靈才叫起了他的外號。

“你這臭丫頭，沒大沒小，信不信明天讓你睡街上去？”

“如果你舍得的話，我剛才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你覺得楚生哥人怎麽樣？”

“我才認識他幾天啊，看不出來他怎麽樣，我還餓著肚子呢，趕緊回家。”

“那你們今天的案子查的到底怎麽樣了，你給我講講唄？”

“那就說來話長了……”

第二天，等到姜靈睡醒時路垚和白幼寧又不見了，留了個紙條說是去查電車公司賬目去了。姜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的意味不明，伸了個懶腰鉆到廚房給自己做飯去了。

刀疤臉做夢也沒想到，不到一天的時間自己就見了喬楚生兩次，昨天還叫喬四爺，今天就是喬探長了。

他被提溜到巷子裏舉自行車，看著喬楚生瑟瑟發抖，路垚盤問了他幾句他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路垚隨口問了一句見到我們跑什麽，他是不敢騙人了，昨天才被喬四爺踹了一腳。“昨天……昨天真是我眼拙，不知道她是四爺的女朋友，下次見到那位小姐我一定繞道走。”

“什麽女朋友，哪位小姐？”路垚莫名其妙，看著喬楚生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再胡說八道！”喬楚生舉著樹枝就要抽他。

讓他繼續舉著車，該問的全部問完喬楚生拽著路垚，兩個人準備去青石礦場。

“唉，什麽女朋友啊？”路垚還追著問。

“不是女朋友，是阿靈，路上遇見他調戲阿靈，我昨天把他打了。”喬楚生無奈解釋。

“我靠！”路垚聽了轉身要往回走。

“你幹嘛去？”喬楚生眼疾手快的拽住他，一臉疑惑。

“他還敢碰阿靈，我今天一定要和他同歸於盡！”路垚張牙舞爪。

“又抽什麽瘋？趕緊去找線索吧，昨天我已經收拾過他了。”

兩個人在礦場找線索找了一晚上，路垚之所以這麽積極就是想要擺脫白幼寧。喬楚生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有意思，但是也認真告訴他白幼寧人很好的。

“你怎麽和阿靈說一樣的話？你誇她我倒是可以理解，阿靈才認識她幾天就那麽向著她……”路垚聽了嘟囔了幾句。

他又想起來姜靈昨天的話:反正我倒是覺得你和幼寧姐緣分不淺哦！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姜靈是被白幼寧拉著去的礦場，說實話姜靈是真的不想去，感覺那種地方太危險了，路還不好走。

當她快走到跟前時，看見她的路垚還朝她吹了一聲口哨。

“你怎麽和流氓一樣？”姜靈走到跟前才瞪他一眼。

“我妹妹穿什麽都好看！”路垚不接話，看著姜靈穿著高腰的緊身褲配一雙小皮靴顯得腿纖長勻稱，上身一件白色的長袖露腰POLO衫，微卷蓬松的高馬尾走起來一晃一晃，這是在國外都很酷的造型。

“的確很漂亮。”喬楚生看見姜靈時也是眼前一亮，第一眼時還沒反應過來是誰。

“謝謝楚生哥。”姜靈沒想到喬楚生也會誇她，她穿這身本來是打算和白幼寧去逛逛這裏的商場的，看一看如今都流行什麽元素。結果遇見這事兒，就被白幼寧一起拽了過來。

“人都找到了？”姜靈看見他一臉的雀躍，開口問了他一句。

“當然！為了讓她快點搬走，我也為了讓他趕緊給我結賬，我當然要快點找到線索了。”路垚說著指了指白幼寧和喬楚生，引的兩人一陣無語。

“你一個人打倒了這麽多看守？”姜靈疑惑的看著被壓走的那些打手，一個個滿臉橫肉。

“當然……不是我了。”路垚指了指喬楚生，自豪的語氣沒了，聲音也低了些。

“喬探長的功勞。”

“所以，人家也沒像你一樣炫耀吧？”姜靈都能想象到喬楚生淩厲又迅速解決掉這些人的場景，下意識的咽了一下口水。

“我還拉了他一把呢，不然他肯定會受傷的好吧。”路垚頂嘴。

“你可拉倒吧，要是沒你在場說不定他還輕松點。”姜靈搖了搖頭，表示不信。

“我有這麽廢嗎？我反應明明很快的好吧，一下子就躲起來了根本沒再露過頭。”路垚立刻辯解。

“噗……哈哈哈！”姜靈一臉早已看穿的笑臉。

“好啊，你詐我！”

這下笑的就不止姜靈了，一邊的白幼寧和喬楚生也笑了起來。

“管你們怎麽笑，我反正已經找到人了，你結賬，你走人！”

“我的哥哥哎，人找到了，兇手呢？送佛送到西，你不會又要偷懶吧？”姜靈戳了戳他的胳膊。

“真麻煩，好吧，你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路垚看著姜靈想了想，握拳咳了一聲:“各位，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姜靈:……

他們一起去了電力公司，路垚從進去就給姜靈開始念叨電力公司多麽的有錢，裝潢多麽的奢華，姜靈看著他說起這些眼睛都在發亮就忍不住好笑。

果然，在破案上路垚是極有天賦的，看著他頭頭是道的解釋案情分析線索，姜靈覺得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他應該是很喜歡的吧，只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該帶走的人被帶走了，該結束的也結束了，姜靈忍不住誇了路垚幾句:“路垚哥果然是精英，360行，幹哪行你都可以出狀元！”

“過獎過獎，我們阿靈也不差，賺錢小能手！”路垚也朝她拱了拱手，兩個人開始了商業互吹。

路垚也不是隨便誇她，畢竟那天回家後路垚也很嚴肅的問了她，那些金條是哪裏來的。

最後姜靈也非常嚴肅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她沒有伸手問別人要，都是她在國外這四年來一點一點掙的。也就是因為這樣路垚心臟才更疼了，他覺得自己欠了姜靈一筆債。

就在路垚深深陷入自責要以頭搶地時，姜靈怕他太難過，最後告訴他這筆錢是她帶回來安家落戶用的，她不止這些，只是資金還沒回籠罷了。

姜·小富婆·靈是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路垚卻驚呆了，他拉著姜靈的手不放，問她同樣是出國留學，為什麽自己的兜比臉還幹凈，而姜靈已經錢滿缽滿了？難道是他出國太早，沒趕上新時代的商機？

姜靈怎麽回答他的:我的傻哥哥，我當初出國的初衷是什麽？我可不是當初聽你說國外又多好玩，才跟著你的步伐出國的，那些話都是說給長輩聽的你怎麽也相信了。

我本來就不是奔著學習去的呀，這四年我以賺錢為主學習為輔，你到處吃喝玩樂時我在賺錢、你和漂亮小姐姐出去玩時我也在賺錢、每次你給我回信又去哪兒旅行時我還在賺錢……

路垚倒絕，可他還是心癢難耐，就想知道姜靈賺錢的門道。

姜靈也痛痛快快的回答了他:在通過自己所學知識擁有第一桶金以後，她開始了在各國匯率之間來回穿梭，完全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當然，這只是能說的一部分。她上輩子學的就是金融學，只是那麽多覆雜又精妙的內容在全球化的大環境下已經趨於透明，不怎麽再有強大的用武之地了。

所以出國後原本她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在歐洲那些大資本家多如牛毛的環境下，她投入的資金根本就不夠看的。但是外匯交易在這個年代，還不是人人皆知的賺錢方法，她也算是投機取巧罷了。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後來姜靈根據自己在國外所學的專業開辦了設計室，正兒八經的開始靠手藝養活自己了，她現在光靠著專利設計也能活。

老話怎麽說:知識改變命運！

案子算是結了，告別了忙著收尾的喬楚生和急著趕稿的白幼寧。路垚拿了工資要請姜靈吃飯，最後姜靈也沒舍得讓他破費，買了些菜打算回去自己做。

“阿靈，你回來挺久的了，那你……有沒有和你家裏……”路垚支支吾吾半天。

“別支支吾吾不敢問，回來第二天我就給我大哥、二哥寫信了，我在國外時也會定期聯系他們。”姜靈說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包括路伯伯和渺渺姐他們，我都會時常聯絡哦，回來時也給他們報平安了。”

“你沒事兒聯絡他們幹嘛，你不會偷偷給他們講我的情況了吧！”路垚一臉驚恐。

“放心，我不參和你的事兒，我自己還一堆爛攤子呢。”姜靈一臉好笑的表情。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也聯系一下伯伯、伯母的。”路垚猶疑了一會，還是說道。

“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頭疼的是家裏總是約束你，我嘛……從小就是散養大的，當初為了解決我的吃住問題，我父母差點給你和我訂了娃娃親。要不是我當初哭的撕心裂肺死活不幹……”姜靈搖了搖頭。

“不是，你這話說的，怎麽感覺你挺嫌棄我的？”路垚聽著不對勁，站住不走了，叉腰看著姜靈。

“不嫌棄，不嫌棄！你是我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哥哥、也是我什麽都能說的好兄弟！”姜靈趕緊哄他，拉著他胳膊繼續走。

“兩年不見了，沒想到哥你還是這麽小心眼！”

我喜歡的樣子他都有

姜靈專門來了一趟中央捕房，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裏。她是來找喬楚生的，大概是上次路垚的事情還有礦場上見過她，看門的巡捕倒是沒有盤問她太多，就讓她進去了，只不過喬楚生這會兒不在。

巡捕說他帶人去處理一個人口失蹤案了，她也不急便到他辦公室裏坐著等。

來時天色就開始變暗了，因為她剛剛收到她親哥哥姜南從蘇州寄來的東西，在裏面有一盒藥膏。

那是她之前剛回國報平安時在信裏抱怨高跟鞋太難穿，害她傷了腳，她哥哥專門給她配的藥。現在腳上的傷早就好的差不多了，看著藥膏便想到了喬楚生。

上次在礦場看見的那些打手，讓她切身體會到了巡捕房探長這個工作是有風險的，比起她那點兒小磕小碰，好像送給喬楚生更合適。而且這藥畢竟是出自她二哥的手，真的是千金難求。

還有就是她親自釀的葡萄酒，那可是和法國葡萄酒場的主人親自學過的釀酒法，不比那些很貴的酒差。

這樣想，喬楚生應該會喜歡的吧？

姜靈坐著等的無聊，看見桌上放著的報紙便拿起來看。結果就看見了白幼寧寫的那篇文章，關於電車失蹤案的，姜靈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只覺得這位白老大的千金腦洞挺大，她當記者可能都算是屈才，要是去寫志怪小說估計很快就能火了。

喬楚生把捉到的人收押後，回到了辦公室，剛才在倉庫和人打起來，叫人在背後敲了悶棍。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是還是有些疼，他面色嚴肅的進了辦公室後才捂著肩膀揉了揉。

突然聽見有聲響，才看見辦公室裏還有一個小姑娘，這會兒正看著自己。

“晚上好啊，楚生哥。”姜靈看著他進來，剛才被白幼寧文章逗的還沒緩過來的笑意更加濃郁了。

“阿靈？”喬楚生放下手，隨手關了門走了過去。

“你肩膀怎麽了？”姜靈也註意到了他進門時的表情和動作，讓開一些讓他也坐下，順便給他倒了杯茶。

“剛才出去去抓人，讓人從後面偷襲給敲了悶棍。你這個時間來，是有事嗎？”喬楚生接過她的茶喝了一口又看向她。

“我是來送東西給你的，這樣看來，我來的挺是時候的。”姜靈說著，點了點桌上的東西。

“這兩個盒子裏是紅酒，是我在法國時專門和酒莊主人學習釀的，我可以保證不必外面賣的差。”姜靈說完還拍了拍胸口作為保證。

喬楚生點點頭，看她那麽認真解釋忍不住笑了。

“咳，還有這個。”姜靈讓他的笑臉閃了眼睛，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活血化瘀膏，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效果沒的說，市面上不會再有比這個更好的。”

喬楚生聽見她那麽認真又鄭重的說著，心裏沒由來的暖了一下。“你怎麽想到送我這個？”

“還不是那天，幼寧姐帶我去礦場，剛好看見巡捕小哥們壓著那些打手走出來，我還數了一下最起碼有七八個。一個個長的滿臉橫肉，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看起來就不好惹的樣子。你呢，當時還帶著路垚哥哥，一個人單挑他們那麽多，多辛苦……”

想到當時那幾個人，她腦袋裏都腦補了好幾場打鬥的戲了。她說的起勁，腦袋突然重了一下，一個溫熱的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楚生哥？”姜靈看著他不明所以。

“多謝你，阿靈。”這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會覺得他很辛苦。

“沒……沒什麽，這是應該的。”姜靈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你是不是傷到後背了？這樣的傷你又看不見，要不我幫你看一下吧，塗了藥好的就快了。”姜靈拿著藥膏晃了晃，見他也不拒絕便低頭開始搗鼓罐子，並且習慣性的聞了聞。“嗯，沒有那種上頭的味道。”

喬楚生忍不住好笑，看著她低頭碎碎念，燈光打下來在他們倆身上撒下一片柔光。

“嘶……這是被什麽打的啊！而且，你身上還有別的傷疤。”姜靈看著他脫衣服時還怪不好意思的，都沒敢多瞅幾眼他的腹肌就繞到他身後了，結果看見一條青紫的淤痕橫貫了他的肩胛，除此之外還有些陳舊的傷疤。

“木棍敲的，看著嚇人，過兩天就消下去了。”喬楚生倒是不怎麽在意。

“我二哥說這個藥不用使勁揉開，塗勻了等它吸收就行，所以就不會擔心搓開疼了。還有，以後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老是受傷。”姜靈塗之前還仔細看了看罐子上她哥寫的使用說明。但是看見他身上那些傷疤，她在考慮是不是讓她二哥再配個祛除疤痕的藥膏。

“嗯。”喬楚生點點頭，眼底也沾染了笑意。

涼絲絲的藥膏在肩上勻開，帶著些草藥的味道，果然沒有藥油那種上頭的感覺。喬楚生舒服的瞇了瞇眼睛，然後才想到這罐藥膏應該不簡單，剛才姜靈還提起二哥，看來是她哥哥給她準備的。

“報告！……探長……打擾了，我先出去。”門讓人從外面推開，一個年輕巡捕進來打算匯報，卻在看見裏面的場景頓住了腳步。

“阿鬥，回來！”喬楚生扭頭看見他便打算叫住，結果門已經關上了。

“這家夥，跑的比兔子還快！”喬楚生看他落荒而逃，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姜靈卻好像明白了什麽，忍不住在背後偷笑了一下。剛才那個叫阿鬥的巡捕進來的時候，姜靈正湊近了喬楚生的後背在看還有哪裏沒塗到，可能是湊的太近了些讓看見的人產生了誤會。

“也差不多塗好了，很快就能吸收好穿衣服了，他看起來有急事呢。”姜靈也塗的差不多了，蓋好藥罐拿手幫他扇了扇。

而那個“有急事”的阿鬥已經跑到了巡捕們集合點地方了。

“四爺出來了，那個案子他怎麽說？”其他人看他氣喘籲籲的，便問了一句。

“我還沒來得及說，剛才我去四爺辦公室，你猜我看見什麽了？”他神神道道一臉的欲說還休。

“看見什麽了？有話直說，你要急死誰！”其他人又湊近了一些。

“那個姜小姐，脫了四爺的衣服……”阿鬥慢慢的說著，瞥了周圍人一圈。

“哇，真的假的，然後呢，你小子說啊倒是……”

“然後臉貼到四爺後背上了……哎呦！”阿鬥話音沒落就讓人從後面踹了一腳。

“誰他媽……四爺……”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再胡說，信不信我把你嘴縫起來。”喬楚生又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說吧剛才找我幹嘛。”收了手，拽著衣領抖了抖，喬楚生嚴肅的看著他。

“就……就是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走吧，帶兄弟們和我去現場。你留下，送姜小姐回家。”喬楚生說著，特指了阿鬥留下來。

“是！”

長三堂一日游

早上在路垚猙獰的小提琴曲中醒來，姜靈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耳朵。

她現在住在路垚隔壁的屋子，房租的錢還是她大哥接濟的，當然她回籠的資金已經在往國內匯了，但是哥哥願意給她錢當然要收啊！

穿了一條橘紅色的公主袖連衣裙，拿蝴蝶結邊卡固定了耳側的碎發，姜靈打算去客廳看看路垚又在搞什麽鬼。

“拉不拉琴，你還拉不拉琴了！”姜靈站在門口小口啜著牛奶看好戲看的開心，肩膀讓人從後面拍了一下。

“咳咳咳！”牛奶吸到了氣管裏面。

“阿靈，沒事吧？”喬楚生有些擔心，本來是想逗一下她，沒想到她在喝東西。

姜靈搖了搖頭，又使勁咳了兩聲，眼角都咳紅了，才緩過來。“咳，楚生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抱歉，下次一定註意。”說著又揉了一把姜靈的頭發。

喬楚生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喜歡揉她頭發，大概是她從來沒有燙過頭，也沒抹讓頭發油光水亮的啫喱，披散下來就讓人看著柔軟好摸。

“你來找路垚哥哥？”那邊的打鬧依然沒有停止，姜靈轉頭問他。

“是啊，又有案子了。”喬楚生嘆了口氣。

“好了，別鬧了，又有案子了。”

雖然路垚嘴上說著拒絕的話，但是最後還是去了，並且拉上了姜靈。

姜靈是拒絕的，案發現場多嚇人啊，但是架不住路垚答應要給她講講上海的金融市場，比起她自己摸索當然是有人傾囊相授更快一點。

她沒進案發的辦公室，只在外面站著。聽見裏面的路垚驚呼那唱片機多好多好，姜靈忍不住好笑。她在國外這四年主修機械設計，這樣的留聲機她也能做，只不過利潤太少她看不上。

但是路垚那麽喜歡，就托人從國外帶一臺回來吧。還等著他們趕緊看了出來，就看見奪門而出的路垚扒在窗戶邊上吐了。

“嘖，你這不是自找罪受嗎？”姜靈搖了搖頭。

案子一路查下去，查到了長三堂裏了，在茶攤坐著看他們倆分析案件還說要去，姜靈可是好奇的很，吵著也想去看看。這算得上民國版青樓了吧，她還沒見過呢！

“不行！”

“不行！”

路垚倒是第一次和喬楚生配合默契。

姜靈看著他們異口同聲的樣子，手裏的茶突然不香了。“反正我已經知道了這個地方，你們今天不帶我，改天我自己也會一個人去的。”

“姜阿靈！你都多大了，怎麽不懂事呢？”路垚皺了皺眉頭。

“你們帶不帶吧。”姜靈也不害怕他生氣，一副我不管、我不聽的架勢。

去之前路垚就在和喬楚生就好不好從長三堂的姑娘嘴中問出線索而各執一詞，事實證明喬楚生是對的。路垚的問話方式是一點兒也不招人待見，反正他是什麽也沒問到，姜靈看著肚子都笑痛了。

偏偏這時候，喬楚生拉住了要走的姑娘，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了什麽，那姑娘便知無不言。

姜靈看著心裏一酸，好吧……喬四爺果然招姑娘喜歡。

路垚也不高興了，因為他信誓旦旦的說能問到消息，結果臉打的挺疼。

大概是路垚對長三堂的姑娘有些偏見，對於能從良還能當記者的琬清表示懷疑。

姜靈錘了他一拳:“我跟你說，不要瞧不起這裏的姑娘，人家能自力更生就是本事。而且，要是有的選沒有人想過這樣的人生。”

說完姜靈就自己走在前面把他們甩下了，她還在因為喬楚生和那個姑娘的耳語不高興了，一路上嘟著嘴。

喬楚生倒是驚訝她的想法，目光柔和的看著她。

而路垚以為是自己說的話惹了她不高興，一路上看見什麽吃的都想給她買上一點，直到他保證把準備金融市場的情況詳詳細細的說給她，姜靈才和他說話。

案子最後破了，兇手居然就是白老爺子的門生。姜靈也說不上來對或錯，畢竟這件事是過失傷人。

但是她也挺佩服喬楚生的，明明知道那是自己人，還能夠站在公道的一方，一般人都做不到這樣。

路垚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唱片機，高興的還說要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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