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小童就要過去攙扶落婉晴，而落婉晴卻是一臉希冀得看著陳老頭。

她怕自己剛剛聽到的不過是場錯覺，到時候又要空歡喜一場。

所謂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的父親落渝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陳老頭瞪眼。

“還不趕緊起來，是想我去拉你麽，想都別想。”

“啪啪啪。”

就在這時，不合時宜響起了一陣巴掌聲。

卻是做了很久路人甲的夜傾城。

她嘴角掛著輕嘲，雙手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自己的掌心。

“好一出感人的家庭倫理劇，精彩，實在是精彩。”

只是這話，怎麽感覺像是反過來說的，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陳老頭瞪眼皺眉。

“你怎麽還沒走？”

落婉晴一陣尷尬，“這位公子，你別介意……我師公他就這樣……”

結果換來陳老頭又一記有些兇狠的瞪眼――

“老陳我的事還需要你這小年輕幫忙解釋？”

落婉晴只能堆笑著賠禮，不斷安慰著這越活越小，跟個孩子似的陳老頭。

“你們的家庭倫理劇確實精彩，但我的事情沒有解決完，你們就想走人，是不是該給我個說法？”

夜傾城作為業餘吃貨，可以什麽都吃，但就是不吃虧。

“那關我什麽事？”

“老陳我都說了，不給打造就是不給打，你趕緊打哪來的回哪去。”

陳老頭脾氣火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爐火打交道多了，脾性都染了火的烈性？

落婉晴在一旁眼帶尷尬。

她想起自家父親那般溫吞的性格，又有點不確定……

夜傾城不屑，聲音摻雜著冰棱子，能夠凍結人的血液。

“老陳頭，枉你是煆器多年的老匠師，難道還不懂到底是人禦器還是器禦人這個道理？”

陳老頭身子一僵，身上暴躁的火焰氣息凝滯，很顯然因著夜傾城的一句話陷入了沈思。

夜傾城也不理會他，招呼香茉走人。

至於胖子安淳，不用招呼他也自覺跟上。

扛著他那一串有些顯眼的荷葉雞油紙包，晃晃悠悠，上面還插著幾根紅艷艷的糖葫蘆……

他表示跟著夜傾城有飯吃，這是要伴上長期飯票的節奏啊。

可惜，不是免費，他還需要籌錢，每每想起胖子就無語淚輕流……

此時，夜傾城一行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巷子轉角，而陳老頭卻還是保持著僵立的模樣，連眼珠子都沒有動彈一下。

“師公。”

落婉晴有些擔心，喚了一聲。

忽然，陳老頭身上爆發出一股強盛的氣息，雖然只有一瞬便消失不見，但還是壓得落婉晴喘不過氣。

“師公！”

陳老頭仰天大笑。

“是我著相了啊，是不是殺器又有什麽幹系，身上是不是擁有血煞又有什麽幹系？”

“戰場老將主殺伐，哪個身上沒有背負人命，沒有負載那萬千血煞？”

“可他們沒有濫殺無辜。”

“而偏偏是國師那樣的小人，白長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心剖開卻是黑色的。”

“為了自己的目的，連屠殺數座大城，用數十萬平民的鮮血鑄就血煉大陣這樣傷天害理之事都能做！”

“人禦器，器禦人，其實禦得不過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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